“薄荷花,薄小豆生死与否,都在我一句话之间。”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
陆子成的威胁让薄荷花瞬间失去了抵抗的力气。曾经,她从不肯屈服于命运,但陆子成却用薄小豆的生命,击碎了她的尊严和傲骨,让她学会了认命。
薄荷花不再看向陆子成,嘴唇都被咬得毫无血色,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吧。“陆子成,你会后悔吗?”
“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对我吗?”
等她死后,他会后悔辜负了她们母子,辜负了那段曾经纯真美好的时光吗?
“不会。”陆子成的回答斩钉截铁,“永远不会。”
薄荷花绝望地闭上双眼,他果然一如既往地残忍无情。
“嗯,送我回家吧,我会努力赚钱的。”
“三个月内,我会赚足两百万,带着薄小豆离开这里,从此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说完,她再也没有看陆子成一眼,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医院。
路上,陆子成开车,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全程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车内,寂静无声。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薄荷花,目光凝视着窗外飞逝的田野,思绪不禁回到了十几岁的那个年代。
那时,她和陆子成形影不离,是村里公认的金童玉女。那时的薄荷花也曾天真地以为,他们会一直如此亲近下去。有一次,她还曾大胆地对陆子成撒娇:“陆子成,你能亲我一下吗?”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行。”
“为什么呀?”她不解地追问。
“不行就是不行,没什么理由。”他又补充道,“等你十八岁的时候。”
她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放声大笑,笑声洒脱而又灿烂。他则满脸不悦,“你这个丫头片子,能不能有点儿女孩样儿,这种话怎么能随便乱说,不怕害羞吗?”然而,话音刚落不久,他又补了一句,“等你十八岁的时候。”
她愣住了,然后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缠着他非要个答案。
“薄荷花,你这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要点儿脸,这种话能随便说吗,不知道害臊!”然而,话虽这么说,那天他却破例地带她去了她心心念念已久的村头小吃摊,以前他总是嫌那里不干净,怕她吃坏肚子,可那天却特意陪她去了……
在村头的春江花月饭庄打工,哪怕是个端盘子的,也要熬到深夜才能歇息。薄伊的身体被熬得愈发虚弱,病痛缠身,只能靠着加倍的药片维持,再用厚厚的粉底掩盖憔悴的脸庞。好在最近陆子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纠缠宋珊珊,反而一门心思陪在她身边,这让薄伊难得有了几日相对平静的生活。
以前,薄伊总是千方百计入法让陆子成回家,如今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已没有力气再去与他纠缠不清。那份曾经痴痴追求的爱情,在薄年生死攸关之际,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那天晚上,薄伊伺候完一桌乡绅大户,领头的那个阔少爷对她服务甚是满意,随手甩给她一沓零花钱,“今儿高兴,赏你的。”
然而这些富家子弟哪里懂得尊重人,钱扔在薄伊身上,散落一地,在昏黄的灯光下刺眼得很。
“愣着干啥呢?”见薄伊没动弹,旁边的人不禁发起了牢骚,“懂不懂规矩啊?我们江少大方得很,还不赶紧跪下来谢赏!”
春江花月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收小费需下跪致谢。薄伊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屈膝跪地,“谢谢江少。”
众目睽睽之下,她低头捡起散落在地的钱,那些沾染了酒渍和鞋印的纸币,即便皱巴巴的,加起来也有整整五千块。面对这笔意外之财,薄伊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悲凉。
她小心地将这些钱塞进口袋,头痛欲裂的感觉愈发强烈,先前一直在硬撑,此刻客人一走,她再也无法忍受,直奔厕所呕吐不止。
胃部痉挛,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痛苦得让她生不如死。这时,却有人故意凑上前,阴阳怪气地说:“哎哟,薄伊,不会是被哪个阔少祸害了吧,怀上了私生子?”
薄伊不明白为何这些人总爱提及“私生子”这个词。她瞥向那个胡言乱语的服务员,“请你嘴巴放干净些。”
在春江花月,因为长相出众,薄伊得到的小费往往超过其他人,有时甚至连那些包厢公主都自愧不如,难免引来嫉妒。此刻的李雯雯便是其中之一。
“你要做事干净利索,别人也就不会说闲话了。”李雯雯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见了客人就像狗尾巴草一样贴上去,那样子真是又贱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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