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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4章 第 124 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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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第 124 章(加更)

    中午。

    徐端宜等人是留在小院吃的飯。

    吃完午膳, 徐平夷還有別的事要處理,便準備先走了。

    走前,他問徐端宜和謝清崖:“你們待會是回府裏, 還是出去再逛會?”

    謝清崖自是看徐端宜的意思。

    徐端宜的目光自他們兄弟倆身上看過, 最後重新落在她父親的臉上:“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下。”

    徐平夷對她素來是千依百順慣了。

    何須商量?

    便是她要的東西再不合理,再過分,恐怕徐平夷都會費盡心思和手段去滿足她。

    這會自是一副讓人随便開口的模樣。

    “我想帶诏兒回府裏住一陣子。”徐端宜看着父親說道。

    诏兒九歲颠沛至今,雖然有阿父和文爺爺的照顧, 平日因為這張臉, 卻也無法與人深交。

    如今好不容易與他們重逢。

    徐端宜自然不希望他繼續孤零零地一個人待在這。

    她這一番話, 引得在場之人, 都朝她看了過來。

    劉诏先前還有些失落的臉上,先是一喜,之後想到什麽, 笑容又一點點沉寂了下去, 他十分懂事地與她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 宜姐姐, 我在這住着挺好的, 去了侯府, 不方便。”

    昨日要不是聽說徐叔身體不好,他也不會冒險去侯府探望。

    “我跟你表哥還要在這住一陣子, 你這陣子就跟我們住,平時你出去還是戴着面具,不會有人認出你的。”徐端宜看着他說。

    “可……”

    劉诏明顯十分心動, 卻還是怕給他們添麻煩。

    “好了,就聽昭昭的。”徐平夷拍板發了話。

    他跟劉诏說道:“之前不讓你住侯府, 也不是怕你帶來不便,只是我平時都在軍營,不大回去……正好這陣子,你跟着昭昭他們好好玩些日子。”

    徐平夷心裏對他的處境,也是十分憐惜的。

    不能以真容示人,本來就夠難受了,他都不知道他這一生該怎麽辦。

    如今這點要求,他自然不會不滿足。

    诏兒乖巧也懂事,知道自己身份不便,自然不會暴露自己,回去後,他讓覃訴把府裏好好整頓一番,再指派幾個親信過去伺候便是,倒也不用擔心會被有心之人察覺。

    他既拍了板,這事自然就定了下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劉诏無疑是最高興的一個,他的眼睛都變得明亮了不少。

    之後徐平夷先行離開,徐端宜夫婦稍作歇息,也辭別文伯,準備帶着劉诏先出去逛逛。

    能跟着他們離開。

    雖然不知道能待多久,但劉诏還是很興奮。

    過往的經歷,并未讓他染上陰霾,他始終還和從前一樣明朗,就如他的父親一樣。

    這會劉诏帶着文伯進去收拾東西,徐端宜和謝清崖則在院子裏等他。

    腰肢忽然自身後被人抱住,耳邊也沾上了滾燙的氣息。

    不知道文爺爺和诏兒什麽時候會出來,徐端宜自是有些赧然,她剛想讓謝清崖先松開,就聽耳邊傳來他低啞的聲音。

    “謝謝。”

    還未吐出口的話,就這麽停在了嘴邊。

    徐端宜自然清楚,他這一聲謝,是因為什麽。

    心裏立即變得十分柔軟起來。

    徐端宜放在謝清崖手背上的手,也未再掙脫,而是輕輕回握了他一下:“诏兒也是我的弟弟。”

    她并未多說,只說了這麽一句。

    謝清崖也沒再說什麽,只拿臉在她脖頸處,輕輕摩挲了幾下。

    劉诏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幕。

    他輕輕“啊”了一聲。

    徐端宜聽到這一聲,臉色微紅,剛要松開,便見他先背過身,大聲喊道:“我什麽都沒看見!”

    徐端宜因為這一句,臉更紅了。

    忙松開了謝清崖的手,卻也沒臉再去喊人,只能看謝清崖,讓他出面說話。

    謝清崖則不大高興地輕啧了一聲。

    他直接走過去,把手按在劉诏的頭上。

    十六歲的劉诏,還是長身體的時候,自是比謝清崖要矮許多。

    “臭小子,鬼叫什麽。”不滿一句之後,倒也沒再多說,他直接從文伯的手中拿過包袱,跟文伯告辭,“那文爺爺,我們先走了,過陣子等我們回去前,再送他回來。”

    文伯看着他說好。

    謝清崖帶着劉诏過去,嘴上跟着說人:“以後有點眼力見。”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這個表弟,就被徐端宜下了禁止親近的條令。

    那他就虧大了。

    劉诏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和宜姐姐……”想到剛才看到的,他又有點小興奮。

    他沒想到自己表哥私下竟然是這樣的。

    他還以為表哥跟宜姐姐平日相處時,也是跟以前一樣,狂狷不羁的呢,沒想到……他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總覺得表哥剛剛是在跟宜姐姐撒嬌。

    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

    謝清崖低頭就能看見他這傻樣,也猜出他這是在傻笑什麽,不由又啧了一聲:“把你的傻笑收斂些,要是讓我媳婦以後因為你,不跟我親近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壓着聲音跟人威脅。

    劉協自然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緣故,影響兩人的感情,這會便立刻擡手捂嘴,跟人表示自己不笑了。

    謝清崖看着他這樣,眼裏又閃過一絲柔軟。

    他很高興,也很感激。

    這幾年的分開,并沒有影響他們兄弟間的感情,也沒讓他這表弟變一個人。

    看來這些年,岳父和文伯把他保護的很好。

    這就夠了。

    他能好好活着,真好。

    謝清崖又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然後跟徐端宜彙合。

    徐端宜雖然剛剛有些不好意思,但還不至于不敢見人,這會與劉诏打了個招呼,又跟文伯告辭,夫妻倆就帶着劉诏先出去了。

    ……&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之後幾日。

    劉诏便跟着他們夫婦住在了侯府。

    或是逛街,或是就在家裏閑着,看書下棋,或是出門騎馬,徐端宜和謝清崖都會帶着劉诏一起。

    讓徐端宜奇怪的是——

    這些日子,時雨和碧溪還有令吉三人卻有些尋不見人。

    每天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但徐端宜也沒管他們。

    她們一年到頭跟着她,也沒幾日歇息,如今既有時間和心情,她也樂得她們能好好輕松一陣子。

    不過這天夜裏——

    徐端宜終于知道他們前些日子,是去做什麽了。

    這天,他們四個人吃完晚膳,謝清崖便說要帶她出去逛逛。

    徐端宜這陣子習慣出門了。

    聽謝清崖這麽說,自然也沒有意見,直到去換了身衣裳出來,發現只有謝清崖等着她,劉诏卻不見人影。

    徐端宜不由意外道:“诏兒呢?他不去嗎?”

    謝清崖臉不紅心不跳扯謊道:“嗯,他說他累了。”眼睛卻落在徐端宜的身上,一眨不眨,舍不得移開。

    徐端宜被他看得有些臉紅心熱。

    衣裳是碧溪為她準備的,一條紅色的留仙裙。

    徐端宜除了大婚之日,還從未穿過這樣的豔色,本就不自在,何況此時被人這樣看着了。

    “……是不是很奇怪,要不,我去換一身?”

    她說着就想離開去換衣裳。

    腰身卻被謝清崖一把圈住,他輕輕一帶,她就順其自然掉入了他的懷裏。

    他滾燙的胸膛包裹着她。

    徐端宜的心跳聲,因此更為劇烈了。

    雖然距離新婚已經過去很久,但徐端宜還是很容易害羞。

    尤其今夜謝清崖的目光……

    不知為何,總讓她有些心跳加速。

    “不用換,很好看。”若徐端宜此時回頭,必能看見他此時眼中的幽深。&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但她并未回頭,因此,也未發覺。

    謝清崖深吸一口氣後,先平複了自己急躁的心情,而後,他便帶着徐端宜去門房。

    他也沒讓人準備馬車。

    而是自己騎馬,帶着徐端宜離開了侯府。

    徐端宜不知道謝清崖要帶她去哪,她一路上,也沒問,習慣了由他主導,也太相信他。

    直到遠離人群和繁鬧的街道,見四周越來越空曠。

    徐端宜這才疑惑起來。

    “要去城外嗎?”她問謝清崖。

    “嗯。”

    謝清崖只答了一聲。

    徐端宜便也沒再多問了,一副任他帶她去哪,都無所謂的模樣。

    直到他們停在一處依山傍水的宅子前。

    四周都十分空曠,只有青山和綠水,而這處宅子,卻燈火通明。

    徐端宜見謝清崖停下,又翻身下馬朝她伸手。

    她卻還滿腹疑惑。

    雖然手放在謝清崖的掌心上,被他抱着下了馬,但她還是疑惑地看着這處宅子。

    “這是誰的宅子?”她壓着聲音問謝清崖。

    謝清崖嘴角揚着一抹明朗的笑,與她說:“進去就知道了。”

    這似是而非的回答。

    徐端宜不由更為困惑了,但也沒再多問。

    離近之後,才發現那門前的燈籠上,竟然都貼着囍字,門匾上也高挂着紅綢,一副主人有喜的模樣。

    往裏走,卻一個人都沒有。

    就在徐端宜在觀看宅內風景的時候,忽然發現謝清崖在身後把門給關上了。

    門栓落鎖的聲音,令徐端宜回頭看去。

    看到這一幕,她剛要出聲詢問,腦中卻忽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

    ——她好像知道這是誰的宅子了。

    謝清崖過來之後,就見她直勾勾看着他,眼中卻不再有困惑,只是驚訝。

    “猜到了?”

    他走過去牽住她的手問。

    徐端宜聽他這話,便知道,她這是猜中了。

    卻還是驚訝,忍不住問:“什麽時候準備的?”這陣子他們整日整夜都待在一處。

    但無需謝清崖回答,她便知道了。

    怪不得這陣子時雨他們總是不見人,原來是來偷偷做這些事了。

    “她們居然肯聽你的話,不告訴我。”徐端宜沒生氣,只是驚訝。

    謝清崖聽她這番語氣,失笑。

    他一邊牽着徐端宜往裏走,一邊與她說:“說了好久,你那兩個丫鬟是真夠忠心的,我起初拜托她們,說這事要瞞着你,兩人想也沒想就要拒絕我。”

    “我好說歹說,是要重新還給你一個大婚,彌補對你的虧欠,要給你驚喜,兩人才勉強肯同意。”

    他因此還沒少挨時雨的白眼。

    不過這種話,就不用跟人說了。

    沒這個必要。

    “沒有虧欠。”

    耳邊聽到這麽一句,謝清崖垂眸看去,便看見她望着他時,認真專注的目光。

    謝清崖被她看得心都軟了。

    他知道她從來如此,便是有不公、委屈,她也會以最明媚的面貌面對他,從來不會與他抱怨。

    “那就當驚喜。”

    他與她十指交扣,問她:“喜歡嗎?”

    這次徐端宜沒猶豫,在他的注視之下,笑着點了點頭。

    “喜歡!”

    她回握住了他的手。

    笑容明媚,沒有絲毫猶豫。

    謝清崖見此,便也不再說,只是繼續牽着她往主屋走去。

    這原本是給長寧和平安安排的宅子,沒想到如今倒是成了他們大婚的住處。

    一路燈火通明,紅綢高挂。

    雖無親朋也無禮樂,但滿天星辰都在為他們見證。

    進了主屋。

    該大婚有的那些東西,一件也沒少。

    各式各樣大喜日子該用的器具,早已點燃的龍鳳對燭,喜床喜帳喜被,還有當日放在桌上,他們未曾飲用的那兩瓢合衾酒。

    看着那兩只系着喜帶的瓢。

    徐端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凝住了。

    新婚那夜,她一直可惜,她跟謝清崖沒能飲用那象征着夫婦一體的合衾酒,她也一直以為,他們這輩子,應該是與這東西無關的。

    沒想到……

    她目光閃爍着淚意,看向謝清崖。

    謝清崖被她看得,好笑道:“徐端宜,大喜日子,你哭什麽?”說着,他主動拿起那兩瓢合衾酒,一瓢遞給她,一瓢則握于自己手中。

    屋中燈火通明。

    謝清崖看着他,一掃先前的玩笑和不正經,認認真真看着她說道:“欠你的東西,我都會補給你。”

    “讓你等了我這麽久,我很抱歉。”

    “以後,我們白頭到老,下輩子還要在一起。”

    徐端宜早在他一句句的話語中,再次紅了眼眶,眼淚更是控制不住從臉上滑落,掉進酒水中,濺起一點小水花。

    她仰着頭。

    任由謝清崖替她擦拭掉臉上的眼淚。

    她的臉被他珍重地輕捧着,紅唇也被他輕輕碰了一下,然後,徐端宜聽到他的輕語聲,在她身前響起:“現在,願意和我共飲合衾酒嗎?”

    徐端宜自是願意。

    她沒有絲毫猶豫,在他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謝清崖看着她笑了。

    兩人彼此對望,在對方的注視下,一點點飲下這瓢合衾酒。

    星辰閃爍。

    燭火明媚。

    徐端宜在謝清崖再次回望過來的時候,主動放下手中的半只瓢,抓着他的胳膊,踮起腳尖,親吻了他。

    她要他們長長久久,白首不離,下輩子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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