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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0章 第 60 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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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0章 第 60 章(加更)

    謝清崖走了。

    雖然謝清崖說了不用徐端宜送。

    但徐端宜還是沒忍住, 來了,只是沒讓謝清崖瞧見,她帶着碧溪藏于一棵樹後, 目睹着謝清崖帶着令吉往照壁處走去。

    “王爺, 怎麽了?”

    跟着王爺翻身上馬後,眼見王爺忽然回頭朝身後看去,令吉不由跟着往後面看去。

    可後面,什麽都沒有。

    謝清崖沒說話,他只是看着一處地方, 遲遲未曾收回視線。

    直到身邊令吉又喊了他一聲。

    他才嗯一聲, 轉過頭, 收回視線說:“走吧。”

    說完。

    謝清崖便立刻夾緊馬肚, 擎僵策馬,離開了這邊。

    “主子……”

    看着遠處離開的人,碧溪回過頭和身側的主子說話。&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徐端宜也輕輕嗯了一聲。

    熟悉的身影已經融于夜色之中, 看不見了, 只有馬蹄聲在這寂靜的夜裏, 依舊清晰, 振聾發聩。

    但沒過多久, 這馬蹄聲, 也同樣聽不見了。

    “……走吧。”

    徐端宜在馬蹄聲徹底消失的時候,也收回了視線。

    她邊走邊與碧溪說:“明日讓門房先準備好馬車, 我進宮去看下姨母,嫂嫂那,你也遣人先遞封信過去, 我從宮裏出來就去慈濟堂與她會和。”

    未等碧溪說話,徐端宜又緊接着一句:“府裏, 也讓人看着些,別讓人胡亂說道。”

    “長寧和平安都還小,他們知道,難免害怕。”

    他受命去玉田,危險未知。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替他守好這個家,護好他的弟弟妹妹,不讓他擔心。

    碧溪自是一一應了。

    這裏主仆倆,慢慢往臨風閣走去。

    而另一邊的謝清崖主仆,卻沒有立刻趕往城門口,往玉田出發。

    兩人出了王府之後,便繼續沿着月牙胡同走,卻沒直接出胡同口,而是半路拐進了一條漆黑的巷子。

    “你留在這。”

    進了巷子後,謝清崖便與身後的令吉說道。

    令吉自是不敢忤逆,忙握緊缰繩,停了下來。

    謝清崖則繼續策馬往前。

    待于一棵棗樹下,謝清崖才握着缰繩停下,沒過一會,那棗樹後頭的院子裏,就跳出來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

    月色倒映在男人的臉上。

    看不清晰處于暗處男人的臉,只能瞧見他眉宇之間有一道疤。

    這令男人本該英俊的臉,看着略顯可怖。

    倘若此時有其餘人在場,就能認出,這個眉間有疤的男人,便是那位名聲在外的錦衣衛指揮使柴壽。

    錦衣衛與東西廠,皆屬于曹達麾下。

    柴壽更是曹達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

    這些年,柴壽沒少被曹達驅使,為他鏟除異己。

    可如今,他卻與謝清崖站在一處。

    這一幕,若被旁人瞧見,只怕都得以為自己眼花,瞧錯了。

    要被曹達知道。

    那更是不知道,會做出什麽。

    但柴壽,也并非是謝清崖的人。

    “東西呢?”

    他看到謝清崖的第一句,便是這個,态度不冷不熱。

    說話的時候,柴壽還握着手裏的繡春刀,往兩旁看去,顯然比誰都擔心,被人瞧見他與謝清崖待在一處。

    他既是曹達的心腹。

    自然知道曹達對這位,是什麽想法。

    何況他今日,還接連接到了兩條授命,都跟這位有關。

    謝清崖沒有多言,只朝人扔了一個瓷瓶過去。

    “剛讓人研究出來,你先試試看,之後有什麽問題,再來跟我說。”那日他喬裝出現在長街,碰到徐端宜的那天,就是為了去城外皇恩寺,找住持拿藥。

    像柴壽這類,被曹達一手提拔起來的人,看似忠心,其實不過是被曹達用藥物控制着,不敢不忠心。

    但這類人,也最容易反水。

    是人就不希望,自己被人用藥物控制。

    但凡能脫離如今這樣的困境,恐怕他們比誰都想看曹達倒臺。

    柴壽是他兩年前聯系上的,除了梅雪征和他兩個護衛,誰也不知道,他跟柴壽,私下竟然還有這樣的聯系。

    這兩年。

    他給柴壽研究藥物,好助他脫離曹達的控制,柴壽則偶爾給他傳遞一些消息。

    全方同是曹達同父異母兄弟的事,也是柴壽告訴他的。

    不過他跟柴壽都很清楚。

    他們是以利相交,利盡,關系也就散了。

    柴壽不可能為他拼命。

    他也不可能真的跟柴壽交心。

    假使有一日,他沒能掰倒曹達,柴壽同樣會毫不猶豫地取他性命。

    這是他們彼此都清楚的事情。

    柴壽拿到瓷瓶之後,沒有多看,便藏進了自己的懷中。

    他沒有回謝清崖的話,只同人說道:“曹達今日派人來吩咐,日後會讓錦衣衛先盯着你。”

    對于這點。&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謝清崖早就料到了。

    順天府衙那些隸屬于曹達的探子,如今都被李文高一把鏟除,他想立刻再安插新的探子進來,談何容易?

    錦衣衛一向擅長監視。

    曹達會讓他們出面監察,他自然猜得到。

    不過如今玉田這樣的環境,想必這法子,暫時是不會再實施了。

    果然——

    柴壽的下一句便是:“不過這陣子,王爺可以放心,我錦衣衛的兄弟也都是有血有肉要活命的,不會跑到玉田那樣的地方,費力不讨好,曹達那也已經首肯了。”

    “所以曹達,想在玉田,對我做什麽?”

    謝清崖自然不會天真地以為,曹達真的只是讓他去玉田吃苦。以曹達多疑的心思,如今連監管都不做了,只可能,是想到別的對付他的法子了。

    謝清崖能猜到曹達想要他性命,就是還沒想到,他準備怎麽做。

    意外?

    暗殺?

    眼見柴壽擡頭,頗為驚訝地瞥了他一眼。

    謝清崖便知曉,自己猜對了。

    曹達果然想要他的命。&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曹達想用瘟疫,讓你死在玉田。”柴壽看着謝清崖說。

    話落,柴壽便看見,眼前這個一向沉着的南安王,臉色微變。

    謝清崖知曉曹達不擇手段。

    但他沒想到,曹達的心,竟然能黑成這樣。

    瘟疫從不是小病小災,瘟疫一旦蔓延,那無論是對玉田,還是對大夏,那都是致命的打擊。

    握着缰繩的手青筋暴起。

    謝清崖沉着臉問:“他準備怎麽做?”

    柴壽的臉色隐于暗處,只有一雙眼睛,在夜色中閃爍着暗色的光,他低聲說:“他讓我派人這陣子在玉田查看,看看有沒有人有這個前兆的,若有,便先看管起來,最後散播開來,之後便讓你秘密死在玉田。”

    錦衣衛什麽樣的腌臜事沒幹過?

    柴壽自己手裏,也沾過不少人的鮮血,其中也有不少無辜的人。

    但即便是他,在聽到曹達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當時還是沒忍住瞳孔緊縮了下。

    他也沒想到,曹達竟然真的能如此草菅人命。

    瘟疫若是真的散播開,或許整個玉田縣的人,都會死。

    “你既然把這事告訴我了,便是沒想過助纣為虐。”謝清崖看着柴壽說。

    柴壽鼻尖哼出一聲嗤笑。

    他重新于夜色下,擡頭望向前面那個,高踞于馬背上的俊美青年,嗓音透着股子淡淡的嘲諷:“南安王也不必把柴某想得這麽好,你跟我都很清楚,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曹達要真逼我,我也沒法不幹。”

    他說着撇開臉,繼續望向暗處,淡道:“我跟王爺說這些,是讓王爺自己想法子,我該如何還是得如何,不過真要找到這樣的人,我倒是可以和王爺,提前說一聲。”

    謝清崖心下一松。

    他知道柴壽的立場,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夠讓他松口氣了。

    “多謝。”

    他看着柴壽說。

    柴壽不置可否,甚至是有些自嘲地扯了下唇。

    話已說完,他準備離開了。

    “柴指揮。”

    身後忽然再次響起謝清崖的聲音。

    柴壽剛回頭,就瞧見從那南安王的方向,抛過來一件東西。

    天色太暗,他沒看清。

    但本能讓柴壽,一把抓住了,半空中的那件東西。

    “什麽東西?”

    柴壽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但東西已到自己手中,無需謝清崖回答,柴壽便已看清手裏的東西。

    ——竟是一把小孩用的長命鎖。

    謝清崖看着柴壽說:“柴指揮喜得千金,這是我給令嫒的祝福。”

    長命鎖後寫着歲歲平安四個字,柴壽用指腹摸出來了。

    柴壽沒想到謝清崖竟然會送他這個。

    他心下微震,他一直以為,他們就是彼此利用的關系,以利相交,利盡則散。

    “你……”

    柴壽看着謝清崖的目光,一時變得複雜起來。

    謝清崖卻沒有要與他多加攀談的意思,只随口說了句“走了”,便牽着缰繩,調轉馬頭了,離開了這邊。

    柴壽于暗處,依舊皺眉看着謝清崖離開,最後還是把這長命鎖,同樣藏進了自己的懷裏。

    這才趁着夜色,離開了月牙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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