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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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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9章 第 39 章

    還不等徐端宜想明白謝清崖怎麽會在這, 那邊蕭元福在看清謝清崖的面孔時,就率先叫嚷了起來。

    “謝清崖,你敢打我!”

    他原本拿手捂着額頭, 此刻卻瞪着一雙噴火似的眼睛, 說着還直接高舉起手,攥成拳頭的樣子,朝謝清崖這邊沖了過來。

    邊沖,嘴裏邊還嚷道:“我打死你個狗東西!”

    徐端宜聽到這個動靜,原本呆怔落在謝清崖身影上的視線, 也朝蕭元福的方向看了過去。

    待看清蕭元福的舉動。

    徐端宜臉色微變:“蕭元福, 你做什麽?”竟是連一聲二表兄也未再喊了。

    她怒斥一聲之後, 便下意識要走到謝清崖的面前。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只是還未等她擋到謝清崖的面前, 徐端宜便覺得眼前一花,緊接着,又是一空。

    看着身前忽然空了的地方, 徐端宜神色茫然了片刻。

    不知就這一眨眼的功夫, 謝清崖他們去了哪裏?

    耳朵倒是比眼睛先聽到了動靜。

    徐端宜聽到身後傳來蕭元福驚恐的怪叫聲:“謝清崖, 你、你你你你, 你想做什麽!”

    磕磕巴巴。

    顯然是驚恐到了極致。

    徐端宜忙轉身看去, 便瞧見謝清崖竟把蕭元福帶到了荷花湖畔, 現在正一手按着蕭元福的腦袋,一手揪着他的衣領, 欲把蕭元福往湖裏送。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

    不僅徐端宜看得呆住了,就連蕭元福那個貼身小厮,此時看着這副畫面, 也因為太過震驚,而忘記了上前幫忙, 或是張口呼救。

    他亦是一臉驚恐地望着前方。

    徐端宜瞧着倒還比他要好一些,至少她并沒有表現出驚恐。

    蕭元福還在說話。

    “你,你你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在什麽地方?”

    “這是護國公府,我家!你、你居然敢這樣對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不要命了!”蕭元福才驚恐吼完這句,便說不出話了。

    只因謝清崖竟真的按着他的腦袋,把他往荷花湖裏送去了。

    “咕嚕咕嚕咕嚕”

    荷花湖裏冒起了水泡,蕭元福那想說又說不出的話,此時全都湮滅在了這些咕嚕聲中。

    比起蕭元福先前的罵罵咧咧,和此刻不住的掙紮,謝清崖倒還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他彎膝蹲在荷花湖旁,一邊按着蕭元福的頭,一邊說:“你爺爺我還真就敢了,怎麽着呢?”

    就跟逗狗似的。

    謝清崖說完之後,又笑吟吟地使了點力,把蕭元福拉了起來,沒讓人一直憋在水裏。

    “來,讓你爺爺我聽聽,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說完之後。

    謝清崖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謝清崖,你……”

    蕭元福此刻怒氣已達到了極致,張口就又是一頓髒話。

    蕭元福打小就沒受過這樣的恥辱,此時自是怒不可遏。

    他與他兄長不同。

    蕭元星剛出生的時候,蕭家還在北地流放呢。

    因此蕭元星小時候,還是過了一陣苦日子的,可蕭元福出生在建安二年,彼時蕭家早已回到了京都。

    明帝親賜護國公府,又允了蕭家幾代不除的爵位,又有蕭沅在後宮坐鎮,甚至就連儲君,都流着他們蕭家一半的血。

    如此炙手可熱。

    蕭家但凡得臉些的奴仆下人,放出去,都要比那些小門小戶的官吏要金貴,更不用說這位含着金湯匙出生的蕭家二郎了。

    蕭元福一出生,就過得都是好日子。

    又兼之他生了一張巧嘴,慣會哄人開心,其母常氏,還有護國公府的老夫人,都十分喜歡他,平時他招惹個什麽,只要并非錯得太過離譜,也都有人護着他。

    平時他欺負個誰,根本沒人敢說他什麽。

    更別說像謝清崖這樣,跟要他命似的,把他往湖裏送了。

    可他脾氣大得很。

    比起謝清崖,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被謝清崖這樣對待,蕭元福只覺得這是奇恥大辱,他第一反應不是求饒,而是滿心都想殺了這個狗東西。

    他手上使不上力,嘴裏卻罵罵咧咧個不停。

    不是要謝清崖死,就是罵他狗玩意,嘴裏還在威脅,說讓他最好別放開,不然等他起來,非要了謝清崖的狗命!

    謝清崖掏着耳朵聽了一會,又啧一聲:“果然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蕭元福,你好歹也是戶部侍郎,三品大員呢,怎麽一張口就是噴糞呢。”

    “你!”

    蕭元福瞪着一雙眼睛,又想開罵了。

    不過這次謝清崖可沒給他機會,蕭元福那邊才張了個口,謝清崖就又按着他的頭,送他去湖裏喝水了。

    “南安王,你,你快松開!”

    蕭元福的貼身小厮,這會總算是回過神了。

    他比蕭元福還不敢相信,沒想到這世上竟真有人這麽大膽,敢對二郎君動粗。

    尤其如今他們還在國公府中。

    他鼓着勇氣,想上前從謝清崖的手裏,拉走二郎君。

    免得二郎君回頭真要出事了。

    可謝清崖只是輕飄飄地朝他這邊看了一眼,都沒說什麽,這小厮就跟見了鬼似的,自己先吓得啊叫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謝清崖面露古怪,似乎沒想到他這麽沒用。

    見那小厮在他的注視下,一邊慘白着臉,一邊坐在地上就往後退,離遠一些之後,又一骨碌爬了起來,似乎是想要去給人通風報信,再找人來救蕭元福。

    謝清崖懶得阻攔。

    掃了一眼,就準備收回視線了。

    他又不怕惹怒護國公府,只徐端宜在這,始終不是回事。

    護國公府畢竟是她的外家。

    他不想讓徐端宜感到為難。

    謝清崖想着,還是讓徐端宜先回去,免得她待會裏外難做,只是話還沒說出,身後倒是先聽到了徐端宜的聲音。

    “站住!”

    徐端宜出聲把那小厮給喊住了。

    謝清崖不知道她要做什麽,狐疑地朝身後看了一眼。

    手裏倒是沒忘記。

    間歇性的拉着蕭元福擡起來,給人換口氣,不至于讓他真的死了,只不過他這會沒心情跟蕭元福折騰,等給人換了氣,還不等蕭元福開口說話,他就又擡手把人給重新按回去了。

    他這會可不想聽蕭元福狗叫。

    謝清崖望着徐端宜,準備看看她要做什麽。

    她側對着他,謝清崖只能看到她的半邊臉頰。

    柔潤的弧線。

    很好看。

    謝清崖本以為她碰到這樣的事,會跟小時候一樣害怕,白着小臉,紅着眼睛,可……并沒有。

    相反。

    在謝清崖視角裏的徐端宜,十分冷靜。

    她神色如故,并不見絲毫驚慌,只神情比平時看着要冷上一些,透露出幾分威嚴的氣勢。

    謝清崖還是第一回,瞧見這樣的徐端宜。

    此時不免有些看呆了。

    “長、長公主?”

    小厮亦是一臉不解,他不知道長公主喊住他,是要做什麽,忽然想到長公主與那南安王的關系,小厮臉色一變,聲音也變得遲疑起來:“長公主,那是二郎,您、您的二表兄啊。”

    “再不阻止,二郎就、就要出事了!”

    若是二郎出事,他自然也就保不住命了!

    這樣想着,小厮一時也是悲從心來,當即就給徐端宜跪了下來,一邊給徐端宜磕頭,一邊請人救蕭元福。

    顯然。

    他這是想請徐端宜念在血緣親情上,把蕭元福給救下。

    可徐端宜對蕭元福哪有什麽親情?

    平日喊一聲二表兄,那是她自小養出來的禮儀規矩,并非真把蕭元福當兄長看待。

    這世上,哪有像蕭元福這樣的兄長?

    蕭元福會不會出事,她并不在意。

    此人混賬不是一日兩日了,吃點教訓和苦頭,并不是壞事。

    只是這些教訓,不該由謝清崖來做,她怕舅母和外祖母知曉此事後,找謝清崖算賬。

    舅母最是維護蕭元福,還有外祖母……

    想到這兩人,徐端宜便覺一陣頭疼,她默了默之後,與小厮說道:“你且等着。”

    跟小厮交待一句之後,徐端宜便朝謝清崖看了過去。

    未想謝清崖竟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對,徐端宜神色微怔,反應都慢了一拍,直到掃見蕭元福那逐漸使不上力氣的掙紮,徐端宜輕蹙柳眉。

    她朝人走去。

    “王爺。”待走到謝清崖身邊時,徐端宜先輕聲喚了一聲謝清崖。

    嗓音比起先前,明顯要輕柔許多。

    謝清崖自是知曉她做什麽來,他沉默地凝視了徐端宜一會後,什麽話都沒說,只忽然使了力氣,把蕭元福拎了起來,然後就跟扔一條爛魚似的,直接往旁邊一丢。

    小厮看蕭元福翻着白眼,吐着水,當即驚叫着,連爬帶滾地撲了過去。

    “二郎、二郎,您沒事吧?”他在一旁哀哀哭着。

    徐端宜也朝蕭元福那邊看了一眼,見蕭元福這副死樣,她也再次蹙起了眉。

    她怕蕭元福真的出事。

    畢竟如今還在國公府,蕭元福又是舅母和外祖母的心頭肉,要是蕭元福真出事,別說舅母和外祖母了,恐怕就連舅舅和大表兄也不會輕饒了謝清崖……

    還有姨母……

    這樣想着,徐端宜心中也平添了幾分擔憂。

    耳邊忽然傳來一句話——

    “放心,死不了。”

    徐端宜聽到耳後傳來的聲音。

    回頭看去,便見原本蹲着的謝清崖,此時已經拍着衣裳站了起來,就站在她身後。

    兩人這時離得很近,徐端宜聞見他身上的酒香味,莫名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她微垂眼眸,正要說話,就掃見了謝清崖被湖水濺濕的袍子。

    衣擺和袖子都濕了。

    “你的衣裳……”

    徐端宜說着,便想拿帕子去替人擦拭,手伸出後,又覺不妥,最後只能朝人遞過去一方帕子:“王爺先擦擦。”

    謝清崖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

    徐端宜見他已開始擦拭,又聽身後蕭元福連吐出好幾口水,終于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了。

    卻也是斷斷續續,輕不可聞。

    但若是仔細聽的話,也能分辨出,他嘴裏說着殺和死字。

    顯然是對謝清崖懷恨在心,要殺他洩憤。

    徐端宜未去看身後的謝清崖,只沉默着,朝蕭元福那邊走過去。

    謝清崖忽見她過去,皺了皺眉。

    下意識伸出手,似是想阻攔她過去,但手伸于半空,又兀自垂了下來,連帶一道垂落的眼簾,遮掩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緒。

    他想。

    他或許今日又給徐端宜招惹麻煩了。

    蕭元福雖然混賬,但要按照親疏遠近,他們才是一家人。

    徐端宜要是真擔心。

    回頭他自會承擔一切,不會讓她牽扯其中。

    反正他原本就是這樣想的。

    “二表兄如何?”

    徐端宜走到蕭元福身邊時,便先問了這麽一句。

    蕭元福一看到她,原本斷斷續續的聲音,倒是都變得連貫了起來,他一邊掙紮着坐了起來,一邊試圖去抓徐端宜的裙擺,嘴裏還氣憤喊道:“表、表妹,你、你替我殺了他!”

    “這個混賬敢這樣對我,我要他死!”蕭元福這番話說得咬牙切齒。

    徐端宜看着蕭元福蓬頭垢面。

    水打濕了他的發,他整個人濕噠噠的,地上早已積了一大灘水漬。

    又見他朝她伸手。

    徐端宜自是不會讓他碰到自己,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将将錯開了蕭元福的手。

    蕭元福此時太過憤怒,倒是也沒有察覺到她的動作,他還自顧自坐在地上,怒視着徐端宜身後的謝清崖說道:“謝清崖,你敢這樣對本郎君,今日本郎君一定不會讓你直着走出國公府!”

    他都預想好,回頭必定要找幾十個身強力壯的護衛,把謝清崖狠狠暴打一頓,再把人扔進這荷花湖中喂魚。

    不!

    不僅如此!

    他還要把人都喊過來,讓他們圍觀,要謝清崖丢盡臉面,才能洩他今日心頭之憤!

    謝清崖聽到這一番叫喊,一副無所謂地扯了下唇。

    他亦想接幾句話。

    未想,下一刻,他就瞧不見蕭元福的臉了。

    同理。

    蕭元福也一樣瞧不見謝清崖了。

    徐端宜擋住了他的視線,蕭元福只能瞧見她精美的紫色華服,還有她裙擺上的漂亮紋路。

    蕭元福見此,神色微頓。

    他臉上除了憤怒之外,又平添了一抹疑惑。

    “表妹?”

    蕭元福疑惑仰頭。

    他還坐在地上,這樣仰頭望向垂眸看着他的徐端宜,只覺得她的臉處于背光處,瞧着竟有些冷漠。

    這種冷漠——

    竟比他剛才被謝清崖拉着往湖裏按時,還要讓他感到害怕。

    心髒像是被無形的手,憑空捏住了。

    蕭元福不知為何,心忽然跳得有些快,記憶中他這位表妹一向溫柔,何時有過這樣冷漠的模樣?

    是他瞧錯了嗎?

    若不是手上這會使不上力,蕭元福定要好好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錯了。

    不過下一刻,在聽到徐端宜出聲喊他“二表兄”的時候,蕭元福便又松了口氣。

    那個聲音依舊和平日一樣溫婉,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蕭元福一邊應道,一邊在心裏感述。

    果然是他感覺錯了。

    表妹的臉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神情呢?

    表妹是最溫柔,最好脾氣不過的了。

    但很快,蕭元福才放松的臉,忽然又變得怔松起來。

    “你說什麽?”

    他似不敢置信一般,直仰着頭,看着徐端宜。

    不僅蕭元福不敢置信,謝清崖也是。

    他以為徐端宜會息事寧人,或是賠禮道歉。

    他都想過,要是徐端宜真的賠禮道歉的話,他就讓她先離開這邊,反正要他看她跟蕭元福這個畜生低頭,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亦不可能。

    可他沒想到——

    此時倒換作謝清崖,一臉怔色地看着徐端宜了。

    “我說,二表兄不要胡亂說話了,王爺今日是貴客臨門,二表兄張口便是打打殺殺,成何體統呢?”

    徐端宜又溫聲重複了一遍。

    她說話的時候,神情溫柔,語氣溫和,看着就像是在茶室和朋友品茗說笑,可若是細聽的話,就能聽出她這一份溫柔語氣中的淡漠。

    “今日是寶珠的大喜日子,二表兄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醉糊塗了,自己摔進了荷花湖中,幸得王爺路過相救。”

    徐端宜看着蕭元福說完之後,便把目光落在他身邊的小厮上,補充完後話:“旁人問起,你就這樣說,明白了嗎?”

    小厮也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他張着口,想說話,又說不出,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蕭元福這下是徹底聽清楚了,他也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之餘,他還怒不可遏。

    就跟吃了炮仗似的,蕭元福看着徐端宜又喊了起來:“徐端宜,你瘋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直呼徐端宜的姓名。

    蕭元福哪裏想到,自己這位平時看着溫溫柔柔香噴噴的表妹,如今竟跟換了個人似的!

    什麽自己摔進荷花湖中?

    什麽被王爺所救?

    究竟是他幻聽了,還是徐端宜真的瘋了?這樣颠倒黑白的話,她竟然也說得出口!

    此時蕭元福怒到了極致,哪裏還有對徐端宜,有半點欽慕之心?

    只覺得這兩人簡直一丘之貉!

    他要把他們都好好處置了才行!

    但一想自己這個表妹的身份,蕭元福臉色難看了片刻,最後還是咬着牙,跟徐端宜說道:“表妹,我知道你是受了謝清崖這個混蛋的蠱惑,表兄就當……”

    話還沒說完,就被徐端宜打斷了。

    “就當什麽?沒聽到嗎?”徐端宜接過蕭元福的話,繼續說道,“二表兄是不是忘了,王爺是我夫君。”

    “你是如何覺得,我會棄他幫你?”

    蕭元福此時連謝清崖也顧不得了,直捏緊拳頭,盯着徐端宜,臉色難看問道:“表妹是非要與我作對了?”

    徐端宜笑了下。

    她笑起來,猶如八月秋,十分溫婉,也格外吸引人。

    蕭元福看着她這一抹笑容,臉上原本的森然便又是一滞,眸光也有短暫的失神。

    但很快,徐端宜的下一句話,令他臉色驟變。

    “二表兄可還記得,建安十四年,你想對我做什麽?”她這話說得很輕,輕到,就連謝清崖,一時都未聽見她與蕭元福說了什麽。

    被徐端宜擋着,他也瞧不見蕭元福此時的神情。

    他只是看到徐端宜忽然朝蕭元福走近幾步,這幾步,便令謝清崖不住皺眉。

    他想走過去,拉走徐端宜,不想讓她跟這個畜生多加接觸。

    但腳步最終還是停在了原地。

    只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們那邊,大有一副,蕭元福真要敢再動手動腳,他今日就真要送蕭元福下去喂魚了。

    “我知二表兄在想什麽,你不過是覺得當年事情久遠,你又沒真的對我做什麽,大可以說我這是在污蔑你。”徐端宜見蕭元福眸光微閃,先他一步,說出了他想說的話。

    他那點心思,她怎麽可能看不透?

    果然——

    她這番話說完之後,蕭元福就一副被他戳中心思的震驚模樣。

    徐端宜神色如常,繼續看着蕭元福不疾不徐地說道:“的确,若這番話說給舅母和外祖母聽,她們自然會庇護你,但二表兄覺得,我這話若說給大表兄聽,又會如何呢?”

    蕭元福的臉色霎時一僵。

    “還有姨母。”

    徐端宜又接着扔下個重彈:“二表兄覺得姨母,她又會幫誰呢?”

    蕭元福就算用自己的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這是個什麽答案,姑姑一向不喜歡他,若知曉他從前,竟想哄騙徐端宜欺負了她,必定不會輕饒了他!

    想到姑姑對徐端宜的疼愛,蕭元福這下是真的怕了。

    他本就因為落水而變得有些白的臉色,此刻變得更加蒼白無比。

    可蕭元福實在不甘。

    不甘自己受了這麽多委屈,無法報仇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被人這樣威脅!

    尤其這個人還是徐端宜!

    她維護的人,還是一向與他不對付的謝清崖!

    他看着徐端宜怒道:“你就這麽幫他!”&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這話,徐端宜連回都懶得回,她只是看着蕭元福補充完了自己想說的話。

    “今日之事,暫且就這樣算了。”&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二表兄也不必覺得自己委屈,你先前想做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王爺此番教訓你,你該受。”

    “我從前顧念着外祖母,不想與二表兄計較,但日後,還勞請二表兄給我記好了。”徐端宜的神情,看着變得嚴肅了許多,聲音也漸漸低沉了下去,“我不是你後院那些女人,也不是你能随意勾搭的人,再有一回,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蕭元福聽到這,目光不由閃爍起來。

    看着眼前凜然不可侵犯的徐端宜,他忽然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撇開臉。

    蕭元福不語。

    他原本就是想着,如今他這表妹,既然都已經嫁給謝清崖了,那也就不是什麽高不可攀的神女了,何況謝清崖那混賬一看就沒把他表妹放在心中,二人有沒有上床都不知道。

    便是上了床。

    蕭元福也十分自信,謝清崖的床上功夫沒他好。

    嫁了人的女人,哪裏會不需要男人的撫慰?

    就算是他這個表妹,那也一樣。

    他就尋思着自己好好寬言他這表妹幾句,日後一來二去,他這表妹不遲早知道他的好?

    到時候,他想做什麽,那還不容易?

    保不準都不用他說什麽,他這表妹,自己就先跑來纏着他了。

    哪想到他這表妹竟什麽都看在眼中,還擺出這樣一副威嚴肅穆的神色,瞧着竟跟他姑姑越發像了。

    蕭元福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那個姑姑。

    此時看着這樣的徐端宜,哪裏還有什麽半年旖旎绮麗的心思?

    只覺得自己今日真是倒黴得很。

    估計這啞巴虧,他今天是吃定了。

    他暗自咬牙。

    到底還是知道深淺的,沒在這時說話。

    心裏卻想着。

    反正來日方長,他總有法子對付謝清崖的,也不必急在這一時。

    “還有一事——”

    徐端宜卻不想這麽簡單放過蕭元福,她也早就看透了蕭元福的心思。

    她知蕭元福的脾氣,也知曉此人最是睚眦必報。

    今日之事雖已了。

    但難保他日後不會故意針對謝清崖。

    如今的南安王府,自然無法與護國公府抗衡,何況外面那些人,向來拜高踩低慣了。

    “有件事,我早先時候與寶珠說過,今日便也與二表兄說一聲。”

    蕭元福沒說話,眼睛卻看向徐端宜,皺着眉,一副“你還要說什麽”的模樣。

    “王爺是我夫君,南安王府是我夫家。”

    “今日之事,若這樣過去,便也算了,但若讓我知曉,二表兄私下敢對付王爺,或是王爺的家人,那我自然不會輕饒了二表兄。”

    徐端宜說着又垂下幾分眼眸,俯看着蕭元福:“二表兄,你可聽清楚了?”

    自己的心思再次被戳中。

    蕭元福面露難堪之餘,還有些不忿:“徐端宜,你管得是不是太寬了!難不成日後謝家出點什麽事,你都要算在我頭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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