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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2章 第 22 章(1+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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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2章 第 22 章(1+2更)

    翌日。

    徐端宜起來的時候, 天色已然大亮。

    隐隐還能聽到鳥叫聲越過窗子,傳進屋中。

    窗戶掩着。

    鳥叫聲隔着有段距離,其實并不清晰。

    徐端宜是在躺椅上, 幽幽醒來的。

    她本以為昨兒夜裏會一夜難眠,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兒折騰一日,實在太累了。

    她只記得自己很快就睡過去了。

    如今醒來,也是一場好眠後的感覺,很舒服。

    徐端宜睜開眼。

    昨日身上蓋着的衾被, 沒有意外, 有大半已經掉落到了地上, 但讓徐端宜有些吃驚的是, 她身上竟然一點酸痛感都沒有。

    本以為醒來之後,必定腰酸背痛。

    徐端宜一邊按着腰肢困惑着,一邊往拔步床那廂看過去。

    床上衾被淩亂, 也是睡過人的景象。

    卻不見那本該睡在床上的人。

    意料之中的景象。

    甚至讓徐端宜松了口氣。

    倘若謝清崖此時在, 她反倒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與他相處。

    這樣也就避免了兩人相對時的尴尬。

    徐端宜扶着躺椅站了起來, 又彎腰把地上的被子撿了起來。

    心中卻不合時宜地産生了一抹念頭。

    今早他起來時, 看到她在躺椅上的時候, 在想什麽呢?

    他會想什麽嗎?

    “主子, 您起來了嗎?”

    簾子外頭,傳來碧溪的聲音。

    也讓徐端宜的念頭, 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她斂神回她:“起來了。”

    把被子撿起來的時候,她又補充了一句:“你進來吧。”

    她倒是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有些東西也掩飾不了。

    何況日子還長, 旁人那邊該瞞得瞞,但自己兩個貼身婢子這邊, 倒是沒什麽好瞞的。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也瞞不住。

    不過徐端宜還是先從躺椅這邊離開了,去了桌子那。

    睡了一夜。

    她有些口幹。

    下意識朝床邊的高幾上看過去。

    昨夜放在那邊的茶盞,已經不見了。

    不知道謝清崖喝了沒。

    簾子一起一落,碧溪走了進來。

    她笑着跟徐端宜說道:“今日讓廚房給您準備了灌湯小籠包,這南安王府的廚子,倒是真不錯,什麽都會做,奴婢還讓人……”

    後頭的話還沒說完,碧溪的餘光就先瞥見了屋內的境況。

    她看到躺椅上,那挂着的被衾。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真的看到這一幕,碧溪的神情還是忍不住變得有些凝滞起來。

    她僵滞着神情望着那處地方。

    然後一點點轉向徐端宜的方向。

    碧溪濃睫微顫,聲音也情不自禁跟着打起了顫音:“主子,您昨夜……”

    徐端宜沒等她說完,就喝着冷茶,接過她的話說道:“我們昨夜分開睡的。”

    許是徐端宜的神情和語氣,實在太過平靜了,碧溪那滿肚子的怨氣和委屈,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了一下。

    她看着徐端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今日我會與鄧姑姑說我身體不适,讓她給我重新安排個屋子,你回頭跟時雨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到時候搬過去。”徐端宜與碧溪交待。

    這是徐端宜昨兒睡前想到的法子。

    分開住,也就可以避免她跟謝清崖相處。

    他總不能每晚上都喝醉。

    她也不可能每夜都睡在躺椅上。

    不過她昨夜真的是睡在躺椅上的嗎?

    手無意識按到了腰背處。

    她以前沒睡過躺椅,不知道睡一夜會怎樣,但一點酸痛感都沒有,這……正常嗎?

    腰背處忽然多了一只手。

    太突然,徐端宜吓了一跳,垂下眼簾,就見碧溪正低頭替她按着腰背。

    又見她咬着唇,一臉委屈的模樣,徐端宜不禁失笑:“我沒事。”

    見她擡頭。

    一副“您就別騙我了”的模樣。

    徐端宜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

    餘光望着那邊的拔步床,徐端宜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她問:“王爺幾時起來的?”

    “誰知道他幾時起來的。”

    碧溪語氣也摻了幾分怨氣。

    比起時雨的不滿、不忿,碧溪則還要多幾分委屈和心疼。

    她知道主子的心思。

    所以更加替她感到委屈和不甘。

    但也正是知道主子的心思,她這點委屈和不甘才不願顯現出來,最終她還是抿着唇,一邊扶着人坐下,一邊如實回她:“奴婢起來的時候,王爺正好出去。”

    算了下時間。

    碧溪又補充了一句:“奴婢是卯時一刻過來的。”

    那就是天還沒亮,謝清崖就起來了。

    徐端宜沒再多問。

    之後碧溪先把屋子收拾一番,免得旁人瞧見,等一應處理好,才喊時雨進來伺候,一道服侍徐端宜洗漱打扮。

    早膳是鄧姑姑親自送來的。

    鄧姑姑已知道昨夜謝清崖喝得醉醺醺回來,今早又一大早離開了。

    她是真心力交瘁,又怕又擔心。

    這不。

    一大早,她就去找王爺了。

    想着把人拉來跟王妃一道吃個早膳,她再做個中間人,多說些好話,好讓王爺、王妃的關系,看起來別那麽僵硬。

    偏偏王爺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昌豐和令吉那兩個小東西,也盡幫着王爺隐瞞。

    真是氣煞她也!

    她沒法。

    只能自己跑過來賠禮道歉。

    早膳已經在桌子上擺好了,又有粥又有包子,還有各類小菜,甚至還有燕窩……

    昭裕太後行事鋪張。

    徐端宜在宮裏也是日日吃血燕的。

    但她不清楚王府的境況,也不想在這些事情上浪費,便與鄧姑姑說:“我早膳吃得不多,姑姑回頭讓廚房少做些就是,燕窩也不必每日送來。”

    鄧姑姑自然不會忤逆她的意思,忙應聲。

    想着也不好自己随便做主,免得回頭王妃不喜歡,她便提議:“那奴婢讓廚房每日把第二日的菜單,拟過來給您看一眼?有什麽缺漏不好的,底下人也能立刻知道。”

    這主意好,徐端宜沒意見,笑着應了。

    鄧姑姑也松了口氣。

    窺王妃臉色如常,并未因為王爺的舉止而如何。

    但王爺做事,實在過分,她總不能當做不知道,正猶豫着該怎麽給王爺說好話,便聽身邊王妃又說:“對了,姑姑,還有樁事,想勞煩你下。”

    鄧姑姑如今只怕她不肯麻煩他們。

    一聽麻煩,她反而松了口氣,忙道:“您請說。”

    徐端宜放下淨手的熱帕子,和她說:“本是昨兒夜裏就該說的,只是昨兒事情太多,耽擱到了現在。”

    起了頭。

    徐端宜便直入主題:“我近來身體不适,夜裏還多有咳症,免得擾了王爺休息,還請姑姑替我再準備一間屋子。”

    時雨在一旁聽到這話,疑惑地眨了下眼。

    主子最近身體哪裏不适了?

    她怎麽不知道?

    她張口想問,被碧溪一把拉住。

    又見碧溪與她搖頭,時雨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些什麽,沒再說話。

    鄧姑姑卻未瞧見她們倆的動作,一聽這話,她立刻變了臉色,急道:“您哪裏不舒服?奴婢讓人給您去請大夫。”

    她只怕這位尊貴的王妃娘娘,一入他們王府就生了病。

    自然不敢怠慢耽擱。

    何況明日王爺王妃還要進宮,給陛下和太後娘娘謝恩呢,這要是讓那位太後娘娘知道……

    鄧姑姑擔心不已,當即就要去外頭喊人請大夫。

    被徐端宜攔了。

    “姑姑別急,是我舊時的病症了,每年這個季節都得難受一陣子,何況王爺不日也要去順天府繼續點卯報道,起得太早也影響我歇息……”

    徐端宜實在善察人心。

    她知道,若自己只說自己有病症,鄧姑姑如何也是不肯給她換屋子的。&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但帶上了後半句……

    鄧姑姑便是內心猶豫,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果然——

    徐端宜見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咬牙松口。

    不過她也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這事奴婢也不好做主,請王妃先吃早膳,奴婢回頭去找王爺先禀報了這件事,您看可好?”

    徐端宜自然不會說什麽,她笑着與鄧姑姑應了。

    之後鄧姑姑便先請辭去找謝清崖了。

    徐端宜獨自吃早膳。

    她知曉謝清崖必然是會同意的。

    她這個法子,對他們都有益處,謝清崖怎麽可能不會同意?

    他只會欣然答應。

    “先去收拾吧。”她頭也不回地跟碧溪她們吩咐。

    “是。”

    碧溪拉着時雨進去了。

    ……

    另一邊。

    鄧姑姑自打從臨風閣出來後,便直接又去了外院的書房。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昌豐和令吉一看到她,立刻頭大不已。

    他們沒想到鄧姑姑又來了。

    二人本想舊話重提,只說王爺不在這。

    但鄧姑姑打小看着他們長大,自是早就看透他們的把戲了,只是先前時間緊急,她還急着去看王妃,又見王爺實在不肯出來,方才作罷。

    但如今——

    她是一定要見到王爺的!

    “姑姑,王爺真的不在這。”

    令吉上前阻攔:“您若有什麽話,只管和我說,我回頭一定替您跟王爺禀報去。”

    鄧姑姑盯着令吉,不耐道:“你小子要是再攔我,回頭我就喊你娘給你挑個媳婦,讓你立刻娶了!”

    令吉一聽這話,當即就變了臉色。

    他最怕這個。

    哪裏還敢說半個字?

    嗫嚅着站在一旁,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昌豐倒是不怕這個。

    他年歲稍長一些,早已娶妻,就連孩子也都已經有了。

    鄧姑姑這話自是威脅不到他。

    見令吉敗退,他便好脾氣地走上前,只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鄧姑姑就盯着他,先聲奪人:“怎麽?知道我奈何不了你?”

    “姑姑這說的是什麽話?”

    昌豐溫聲說道:“您是長輩,我們對您只有敬意。”

    “只是王爺他——”

    鄧姑姑來勢洶洶,他也不好繼續說王爺不在,只能道:“王爺這會實在不便見人。”

    鄧姑姑冷笑出聲:“別跟我扯這套說辭!”

    她才不信!

    不等昌豐再勸,她又冷聲道:“昌家小子,你媳婦可是我女兒的手帕交!”

    “你要是敢攔着我,不讓我進去見王爺,我就跟你媳婦說,王爺每次喝花酒都有你的份,看你媳婦怎麽跟你算賬!”

    “姑姑!”

    昌豐的臉色也跟着變了,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哪裏還有平日的一點沉穩模樣?眼皮都跟着狂跳了幾下。

    “這種話,您可不能亂說啊!”

    “要是讓翠娘知道,我就……”

    鄧姑姑冷哼一聲,還想說話,那扇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謝清崖走了出來。

    他已換了一身衣裳,不比平日出門時的隆重,今日他只是簡單穿了身黑色的常服,頭發也只是簡單的披在身後。

    又見他神情困倦,顯然是剛睡醒不久。

    “王爺。”

    昌豐和令吉自知沒辦好事,都一臉慚愧地低下了頭。

    鄧姑姑看到謝清崖,一時也不複先前強勢的氣勢,原本叉在腰上的手,也一點點放了下來。

    “王爺。”

    她亦低下頭與人問了好。

    謝清崖倒是沒有苛責昌豐、令吉,亦沒有責怪把他吵醒的鄧姑姑,只淡淡嗯了一聲,問她:“什麽事非要這個時候見我?”

    鄧姑姑聽他聲音懶怠,她也沒想到王爺真在睡覺。

    不過這種時候,也顧不得有沒有打擾王爺睡覺了,聽他詢問,她立刻又急了。

    張口便道:“王爺,王妃準備跟您分房睡!”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不僅讓一旁的昌豐和令吉,驚訝地擡了頭,就連站在門前的謝清崖,也因這話,神色一頓。

    不過也只是一個呼吸的光景,謝清崖便又恢複如常了。

    倒也沒什麽好稀奇的。

    她千金之軀,自然不可能日日睡在躺椅上。

    原本還想着,該怎麽解決夜裏睡覺的事,要是換做別人,他其實都不會去思考這些事。

    吵一架。

    再折騰幾件亂七八糟的事。

    自然而然就能分房了。

    可她是徐端宜……

    他所有能想到的混賬方式,都不知道該怎麽拿來面對她。

    現在倒是正好。

    有她開了口,他自然也就不用糾結這些事了,但謝清崖的心裏,不知為何,總有些悶悶的。

    說不出是不高興還是什麽。

    眼睫垂落下來,遮掩住眼底的情緒,謝清崖的聲音還是淡的:“分就分呗。”

    “王爺!”

    鄧姑姑變了臉色。

    她自是不高興他這樣的态度。

    她知道王爺對這樁親事不滿意,但再不滿意,如今也已經木已成舟了。

    她是過來人。

    能看出王妃先前其實是在找借口。

    若這時王爺肯與王妃說些好聽的話,王妃怎麽可能跟王爺分房?

    新婚夫婦第二天就分房睡,以後可怎麽辦?

    鄧姑姑就是為着這個,才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想着勸說王爺過去哄哄王妃,免得夫婦二人真就這麽冷了下去。

    偏王爺還是這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鄧姑姑真是又急,又恨鐵不成鋼,偏感情的事,最沒辦法強求。

    即便這會她拿着身份,強逼着王爺過去,又有什麽用?

    日後相處還是得靠他們自己。

    鄧姑姑想到這,就覺得疲憊得厲害。

    肚子裏那滿腹原本想勸說的話,一時也沉了下去,她嘆了口氣,到底沒再逼着謝清崖,只說:“您不肯去也就罷了,左右王妃已經想好了由頭,倒也不至于讓太後娘娘責備我們。”

    “但王爺——”

    她還是不死心,仰頭看着謝清崖說道:“您和王妃畢竟已經成親了,您就算再不喜歡這門親事,總不能就這樣一直僵着了。”

    本以為王爺還是會跟之前一樣,不做聲。

    沒想到卻聽他問:“她拿的什麽由頭?”

    因為沒想到,鄧姑姑這乍然聽到,還愣了下,慢了半拍才回道:“王妃說她身體不适,不想打擾您。”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王爺皺起的眉。

    雖然只是一剎那,但還是被細心的鄧姑姑給捕捉到了,剛剛還死氣沉沉的她,忽然又活了過來。

    看來王爺,也并不是一點都不在意王妃!

    她正想着再鼓鼓勁勸說王爺一番,最好王爺能主動過去探望王妃,卻見剛剛還皺眉的男人,此刻又淡聲說道:“知道了,你給她找個大夫看看吧。”

    這态度,不得不讓鄧姑姑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王爺!”

    她一臉不甘心地喊道。

    謝清崖沒理她,只在進去的時候,抛下一句:“既然生着病,就不用讓她興師動衆換房子了,讓她住在那,我住書房就是。”

    鄧姑姑看着那空落落的地方。

    人已經進去了。

    雖然想要的結果沒得到,但也不能說一無所獲。

    總歸王妃還是住進了臨風閣。

    日後王爺過去也方便。

    真要換了別的地方,兩人難免有疙瘩,日後王爺就算想去見王妃,恐怕臉上也無光。

    這樣想着,鄧姑姑便也沒再說什麽,沖着裏面說了聲“是”,就準備走了。

    只是在走前,她看着站在旁邊的昌豐和令吉兩人,又沉下臉,她伸手指了指他們,顯然是在怪他們不幫着勸王爺和王妃好好的,還敢欺瞞她!

    兩人被她看得又心虛,又無奈。

    他們也是沒辦法啊!

    要王妃真有問題,那王爺這些年的籌謀就完了!

    但這些話,他們哪裏敢跟鄧姑姑說什麽?

    府裏除了他們倆,根本沒人知道,王爺私下究竟在做什麽。

    只能埋着頭恭送鄧姑姑離開。

    眼見鄧姑姑走遠,兩人立刻進屋去了。

    “王爺!”

    令吉先沉不住氣,進去後就沖着謝清崖喊道:“鄧姑姑說要給我挑媳婦,您可千萬要替我做主啊!”

    “我還不想娶妻呢!”

    昌豐見他開了口,也就沒再說。

    但一雙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謝清崖,顯然也是要他幫忙的意思。

    鄧姑姑要是真跟翠娘說什麽,他以後就別想進翠娘的房了!

    “行了,鄧姑姑不會這麽做的。”謝清崖坐在椅子上,卻怎麽都不舒服。

    昨兒夜裏睡在躺椅上。

    起來的時候,差點沒掉在地上。

    睡是睡着了,但也是睡得腰酸背痛。

    就算當初連着打幾日仗,都沒這麽吃力過。

    果然這躺椅,就不是人能睡的。

    那頭令吉得了話,松了口氣。

    昌豐倒是察覺出他的異樣。

    說起來今早看見王爺的時候,就覺得他有些奇怪了。

    “王爺,您沒事吧?”

    昌豐見他坐姿,不由出聲問他。

    “怎麽了怎麽了,王爺怎麽了?”令吉也跟着問道。

    謝清崖自是不可能實話實說的。

    他極要面子,怎麽可能讓他們知道這麽丢人的事?

    “沒事。”

    按捺着,沒拿手去搓揉自己的腰背,謝清崖板着臉吩咐道:“徐端宜帶來的那些人,都看住沒?”

    聽他說起正事。

    二人自是也立刻收了心。

    昌豐先回道:“屬下已經喊人都看住了,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什麽底細,也不知道深淺,屬下怕驚擾他們,便喊人先遠遠看着,若有什麽不對的,便立刻來報。”

    謝清崖嗯一聲:“外院的那些人不必管,就算他們打聽什麽,也随他們說去。”

    反正這府裏除了昌豐和令吉,其餘人都和外頭的人一樣,覺得他如今是個糊塗的浪蕩子。

    說什麽,也不打緊。

    “着重盯着伺候徐端宜的那些人。”

    他猜測,宮裏要是真的派人來盯着,不會離他太遠,肯定是素日伺候徐端宜的那些人,這樣也能方便查看他的端倪。

    “是。”

    二人領命。

    謝清崖想到一件事,又叮囑了句:“還有徐端宜身邊那個叫時雨的婢女,她的武功不低,讓人看着的時候小心些,別被她察覺了。”

    說起來時雨練武這件事,其實最開始還是他的主意。

    當初徐端宜被他帶出宮玩,有一次,竟差點被人販子拐走,雖然被他及時救了出來。

    但謝清崖那日還是吓了一大跳。

    他沒辦法想象,要是徐端宜那日真的出什麽事,他該怎麽辦?

    被訓斥打罵,都是最小的小事了。

    要是徐端宜真的被人拐走,她會怎麽樣?她會經歷什麽、遭受什麽?

    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事。

    他沒辦法想象,也不願想象。

    回去路上。

    徐端宜倒是一直安慰他,說她沒事,還說她不會和別人說的。

    他卻不可能真的當做無事發生。

    因此那日回去,他就自覺跟爹娘認了錯,挨了一頓鞭子,又去祠堂跪了幾日。

    之後進宮的時候。

    他就跟表哥說了這件事,又跟他提議,讓徐端宜的婢女去學武。

    他畢竟不可能一直照看她。

    要是她身邊人有會武功的話,這樣日後徐端宜無論想去哪裏,身邊都有人能護着她,也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沒想到如今——

    倒是給他自己,平白加深了難度,既要去查,還得避着徐端宜的耳目。

    不過他并不後悔當初的提議。

    兩人應是。

    吩咐已經下達,謝清崖這會也沒別的好說的了。

    讓人下去前,謝清崖才又跟昌豐交待一句:“回頭找個人去把我貼身用的東西取過來。”

    昌豐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剛要答應,令吉就先不解問道:“既然王妃打算自己搬出去,王爺剛剛又何必讓她住在臨風閣,多麻煩。”

    謝清崖不答,只擡起眼簾,看了一眼令吉。

    “王爺,我們先出去了。”昌豐忙扯着令吉往外走去。

    門被帶上。

    謝清崖聽到屋外,傳來令吉的聲音:“你幹嘛突然拉我出來?”

    昌豐的聲音聽不到。

    謝清崖也沒理會。

    他閉上眼睛,往身後的椅靠靠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麽,突然跟鄧姑姑說那樣的話。

    只是剛才那一瞬間,他下意識的,不想讓徐端宜搬出去……就好像,她要是真搬出了臨風閣,他們倆之間,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他們以後,也什麽關系都沒有了。

    “好像這樣,就有什麽一樣……”

    屋內響起謝清崖自嘲的聲音,他扯着唇角,冷嗤一聲。

    實在鬧不明白,自己剛剛究竟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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