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帮待了几天,似乎没有去火凤城的商人。
郭长生也不着急,如果有马车顺路,在从渡江坐船,很快就能到达。
这日黄昏,郭长生在客房内修炼,房门被却敲响。
打开房门,是赵伯
身后摆放了不知多少坛酒,看的松鼠眼睛都直了。
“阁下,来来来,喝酒,大江之息是没了,喝点普通的吧。”
“赵伯,又喝啊,霏少主没来吗?”
“她娘找她有事,咱先喝。”
......
还火红小跑在武帮的青石路上。
走过一片湖桥,四层楼阁出现在一片晨昏中。
楼阁大门敞开,灯烛映出门外,将门前湖面照得通亮。
“娘,找晴儿何事。”
厅堂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露出一股古朴大气的气息。
厅中身影身姿挺拔,一身红色连领艳袍,白皙的双臂被透薄轻纱轻轻遮盖。
流苏红簪简单地将乌发挽高,几缕发丝随意地垂在颈侧,增添了几分随性之美。
身影缓缓转过身,带动一旁火烛。
极为普通的面容丢入人群中都不会在意,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
她正是霏雨晴的母亲,也是绯雨武帮的帮主,霏凤。
绯雨武帮能位列武帮排名第二,绝学、神兵,拥有这两样的霏凤缺一不可。
霏雨晴看着这身衣着。
“娘,怎么穿的这么正式,是今天有客人来吗?”
霏凤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女儿。
“晴儿,你已到了适婚之龄,有中意的人吗?”那声音温和坚定。
霏雨晴一愣,急忙摇头。
“娘,问这做什么?”
“你觉得绯雨武帮和端孙府是什么关系?”
霏雨晴想了想,大概就是各有所需,但总感觉话里有话开口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对晴儿直接说便是,若是武帮需要晴儿,晴儿定会全力以赴。”
霏凤望着女儿迷茫的神情,沉默了片刻。
“晴儿,你是我的女儿,也是绯雨武帮的少主未来的帮主,我只有你这一个孩子。可明日你的选择,关系到整个武帮的未来。”
“选择?”
“开年金藏武帮和端孙乌龙达成了合作,分去帮里七层的护商任务。”
霏凤背过身去,继续道:“剩余三层其实是看在凤阳面子上。”
“父亲的面子上..”
“说是面子,其实战死沙场后,早已经是虚有其表。
几日前,端孙乌龙和金藏武帮的人来找我商量,说若愿意定下婚约便和我们维持剩余三层的护商关系。”
霏雨晴心中一惊,婚约?
“娘,你说的婚约,不会是我和那个登.....”霏雨晴欲言又止。
“晴儿,你也知道武帮几乎靠着护商运转,几乎没有委托。
若是仅剩的三层护商没了,武帮便会面临火凤城的清算,所有人难逃流放充军。
当年域内武帮多的数不胜数,如今被清算的只剩下了我们三个帮派了。
没多久,端孙乌龙便会去火凤城参加三皇子召集的入夏富贾议会,端孙府的实力在火凤域都是数一数二,若是他在议会上说些什么...”
见没有明说,霏雨晴也猜到了些许。
“娘,晴儿是否有选择的余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迷茫。
霏凤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一封未拆的红信递给了霏雨晴,红信上的金箔闪闪发光。
“晴儿,娘也想一剑杀了那落井下石的人,可武帮这么大,有数以万计的弟子。”
霏雨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带着金箔的婚书二字是那么的讽刺。
“晴儿会仔细考虑,先回屋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快去休息吧。”
霏雨晴退出了清雨阁,那火红的眸子望向阴霾的天空,夜色下她心中满是迷茫。
母亲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杀端孙府上所有人对于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若是不签婚书,端孙家主去了火凤城,绯雨武帮在域内的万万弟子被清算,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霏雨晴心中也明白,可一想到那登徒子的所作所为,嫁入端孙府还不如杀了她。
倘若她死了或者逃了,端孙乌龙一样也不会放过武帮,这是她必须跳入的深渊。
......
屋外忽然天空阴霾翻腾,丝丝银线落下,落在池塘,激起圈圈涟漪无声无息。
郭长生的客房里。
数十坛酒高高落在地面。
圆桌旁,赵伯和郭长生两人面色泛红,明显是喝酒上了头。
砰!
赵伯狠狠一拍桌子,十几盘菜和喝醉躺在碗里的松鼠都快飞到屋梁。
眼见就要洒出,一抹青色真气护住稳稳落在桌子上。
“阁下所讲若实,那金藏武帮干的根本不是人事!那可是五百将士竟被如此背刺!”
赵伯神情激动,一掌带着浅浅绯红真气又要落下。
郭长生手快抬起树枝拦了下来。
这一掌若是落下,就不是洒了这么简单。
赵伯也觉得失礼,急忙收回手。
“阁下准备去火凤域找谁?如今金藏武帮为域主府做事,你进去了也没用。”
“准备去营中问问,那里有熟人。”
“有熟人好,有熟人好。老夫也帮不上什么忙。少主还没出生,爹就战死了沙场,老夫也是看着她长大。等她接手了武帮,老夫就安心退休了。”
说着,赵伯摇摇晃晃起身举起一坛酒给郭长生的碗满上,又给自己的满上。
两人一直在喝酒,桌子上二十盘菜根本没动过早就凉透。
干枯泛红的脸颊靠近郭长生,悄悄道:
“少主不在,实不相瞒,阁下的面容在脚店时,第一眼就觉得熟悉。”
郭长生轻笑一声。
“大众脸,丢到人群中都没人在意,赵伯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多肯定熟悉。”
赵伯摇了摇头,抹去脸上的笑意。
“不,所有都对的上,只有阁下的右臂对不上,那人断了右臂,而阁下的右臂完好。”
“有名吗?”
“有名,相当有名,而且是一域之名,很坏,还是捉刀人。”
外面丝丝雨落,屋内也沉闷的很。
“很坏,捉刀人?那人是谁,说不定我认识。”
“他叫...郭长生,杀千人,挟域主。”
轰。
闷雷炸响。
松鼠也从醉酒中醒来,圆滚滚的蓝色大眼睛看着两人。
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悬赏没贴到其他域,可成为走商护商这类人的谈资,传播速度不亚于将悬赏贴到脑门上。
过了许久,两人都发出了笑声。
郭长生笑着开口道:“长生,谁起这种名字,一听就活不长,我去小解回来继续喝。”
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拐杖就要起身。
瞬间一掌带着红色真气按住了郭长生要拿起拐杖的右手。
赵伯表情不善,刚刚脸上的醉色全都消失,明显是用真气抹去体内醉意,毕竟几天前清雨轩醉酒也是装的。
“阁下莫怪老夫多疑,少主懵懂,武功也不高。还请阁下给老夫看看捉刀令牌。若不是,老夫陪个不是,这就去找帮主奉阁下为武帮上宾!”
郭长生面容依然带着微笑,泛红微醺。
他没有用真气拂去体内醉意,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很舒服。
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左手从怀中拿出腰牌丢向了桌面,随后出门去小解。
铜色令牌被丢上桌面叮叮作响,刻字的一面朝下盖去。
赵伯紧紧盯着,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这一面的确是玄武域的捉刀令牌。
他心中突然有些后悔。
若真是怎么办,根本没有任何准备,若要杀人谁能阻止他。
可若不是,为了少主。
“吱!”
松鼠盯着苍老的手缓缓伸向了桌子上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