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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其实我也没那么害怕
    简短的一条讯息并没有把许尘的好奇心吊得多么厉害,一方面是他本身也不想上课,另一方面是关于家教的决定权不在他手里。

    换家教也好,休息几天也罢,他能做的就是或讨好或乞求的拽着季晏川,死乞白赖的嚷嚷一会儿,最终到底如何还是要看季晏川的意思。

    毕竟他不是支付工资的人。

    所以放下手机后许尘专心看剧,没对家教的事进行过多的思考和预测,等季晏川回来,不等他去问,季晏川就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许尘没料到会和他有关。

    季晏川要带他去医院。

    “去医院……看病?”许尘觉得这话听起来像是废话,但碍于季晏川身上有太多他不能理解的事,所以还是开口问了句,确认一遍。

    “嗯。”

    “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

    “医生会说的。”

    季晏川说这话的时候站在沙发旁边,电视播放的电视剧被按下暂停,似要专门给他们留个独处时间一样,管家和佣人都离开了客厅。

    许尘坐在沙发抬眸看着站在身前的人,季晏川将刺眼的光挡住,他直视过去也不觉得刺眼。

    只是他并不想治疗,“我不喜欢打针。”

    许尘记不清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他的记忆很完整,没有断断续续的情况,可他就是记不起来,但隐约的,感觉治疗是件痛苦的事。

    他问:“你能保证治疗的时候不打针吗?”

    季晏川不想撒谎。

    那些措辞完美的谎话到了他嘴边,就会变成拙劣难以说出口的谎言。

    或者说,不是他想不想,而是他根本不擅长。

    他不清楚去医院检查治疗的具体流程,甚至能不能治疗都不清楚。

    一位在国外的脑科教授于昨日回国,听说这位教授主要研究的就是记忆方面,人类很难完全掌控自己的记忆,总会受到外界因素更改。

    比如时间久了记忆会模糊,比如重伤后可能出现失忆,又比如生病或中毒会导致记忆混乱。

    知晓这位教授回国消息后季晏川前去拜访,简单描述了许尘的症状,教授自然很难通过描述来对下定论,只说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而今定论还未下,更别提后续治疗如何了。

    “你能保证吗?”见人迟迟不吭声,许尘又问了一遍。

    他看到站在身前的人一点点弯下腰,身子一点点放低,到最后近乎是跪在他脚边。

    季晏川抱着他的腰,埋在他怀里,艰难而又痛苦般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许尘一怔。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季晏川给出的很多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外。

    “好吧好吧。”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哄小朋友。

    许尘收回本来想摸头的手,把手放在季晏川肩膀轻轻拍了两下,似下了很大决心般长舒一口气,“其实,其实我也没那么害怕打针。”

    “打就打吧,没什么的。”许尘想,反正都打了那么多次了,要不是季晏川拽着他泡了一星期药浴,那些退不掉的针眼还停留在他的皮肤。

    从那些针眼可以看出,他以前,真的挨过很多次针。

    许尘感觉自己被抱得更紧了。

    “好了好了,没事的。”老实讲,他觉得这些话不该由他来说。

    因为他是生病要去治病的人,要挨针的也是他,可他还要反过来安抚别人。

    就像是一个要奔赴刑场的人,临死前还在乐观的说,‘我死就死啦,你好好活着呀’。

    季晏川觉得自己不是持刀的人,却在无形之中将刀刺得更深。

    治疗无疑是痛苦的,治疗后镜花水月成了一场空也是痛苦的;许尘要怎么面对真实的生活,要怎么接受现实与梦境的落差呢?

    醒来是痛苦,可看着他继续沉沦难道就是对的吗?明明知晓一切却不管不顾,难道不就在无形中推波助澜的又伤害许尘一次吗?

    沉沦是痛苦的,醒来也是痛苦的。

    不管怎么选他的爱人都要经受痛苦,往前走不通,往后退也没有退路。

    季晏川双唇动了动,喃喃重复着许尘方才说过的话:“没事的……”

    像是在对许尘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第二天季晏川没去公司,许尘跟着季晏川去了一所医院,他被带进一个检查室,墙壁天花板都是无瑕的白色,锃亮的地砖倒映着屋内的情景。

    许尘听从医生的话躺在平板床,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身体微微有些僵,手和脚时不时的发麻。

    “放轻松。”对他进行检查的医生在检查过程中,对他说了很多遍这样的话。

    许尘努力平复心情,他身上被贴了银色贴片,不同颜色的线将贴片和一些仪器连在一起,过了会儿,这些贴片转移到了他的头上。

    耳畔是“嘀嘀”的机械声。

    许尘感觉被检查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一分一秒都很是煎熬。

    医生让他离开的时候,他腿都是软的,扶着墙走到门外,被守在门口的季晏川扶到了隔壁病房。

    把人扶过去后,季晏川推开检查室的门。

    坐在桌前的医生回头看了一眼,注意到来者打量的视线,他无奈解释:“放心吧,检查不疼的,你的那位小心肝儿多半是被吓的。”

    “吓的?”

    “一部分人面对检查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紧张,他可能就属于那一部分人,当然,也不排除是检查的环境让他产生肌肉记忆,下意识的恐慌。”

    “检查结果怎么样?”

    “和我之前跟你说的差不多。”段书顿了顿,出声提醒,“事先说好了,他的这种情况一两天治不好,而且治疗期间混乱可能会加重。”

    季晏川问:“治疗需要多久?”

    段书稍稍思忖后开口:“最快一个星期,慢的话,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治疗成功……最好进行心理干预。记忆不是个物件,说拿走就拿走,说放回去就放回去,国外经受记忆实验的人,十个里面疯九个。”

    “还有一个死了。”他蹙眉叹了口气,“都是为了钱不要命的人,国外那个实验,实验成功的参与者能获得十万美金,结果是有钱拿没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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