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积在卫生间的热气沾染几分红酒香，开门的一瞬，一半扑到许尘身上，一半绕在许尘身后。
于是他就这样被包裹着。
没被腺体贴遮盖的腺体开始发热。
许尘顿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面对季晏川的询问，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呼吸开始沉重。
每次呼吸都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不是季晏川的，是他的。
许尘蹙眉后退一步，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人向前一步，双目灼灼的盯着他，明知故问的：“怎么了？”
不算浅淡的橙香很难被掩盖，也很难被忽视，尤其是这么近距离的站着，说没闻到都是假的。
季晏川闻到了。
可他偏要多嘴似的问一句。
清冷嗓音似钩子般将许尘竭力压下去的欲望勾起，他口干舌燥，不敢抬眸，好似视线交错的刹那所有都会失控，朝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橙香越来越浓。
许尘捂着腺体慌乱的后退。
垂落的视线总能瞥见朝他走近的季晏川。
“你……”
许尘嗓音泛哑，“你给我的那份文件不对，有问题！”
尽管他是秉承着质问埋怨的情绪说出口，可话语里软绵绵的语气，还是让这话变了味道。
季晏川只给过那一份文件，是关于oga以及特殊期的，他问：“哪里不对？”
本来小步后退的人猛地转身跑到床头柜，拉开第二层抽屉拿出那份文件，蹲在床边一页一页的翻找，恍惚间，白纸黑字都沾了酒香。
许尘舔舔发干的唇。
最后在文件的第13页找到了那段文字。
他正要起身，肩膀碰到弯腰看他的季晏川，并且季晏川没有后退也没有站直的意思，许尘又默默蹲回去，指着那段字：“这里。”
二人挨得很近。
季晏川站在许尘身后，垂落的浴袍有一小部分搭在许尘后背。
不知是头发上的，还是身子上的，反正有水珠滴落，落在许尘后脖颈。
许尘不敢动。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
这样的动作下，他整个人都被季晏川的阴影笼罩，不止阴影，还有alpha的信息素。
季晏川视线扫去：“怎么不对了？”
许尘低头磕磕巴巴的解释，文件在他手里似蒙了层水雾般，湿漉漉。
许尘手心沁出汗，他实在受不了空气弥漫的红酒香气，也实在没底气让人收回去。
因为他的信息素还在外面飘着。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事情还是朝更危险的方向发展。
“是你理解错了。”季晏川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淡然的，像是没有被影响。
许尘此时此刻并不想在文字上面纠结，是不是理解错了又怎么样呢？
这几天他闲来无事就翻阅这份文件，借此了解自己不太了解的事情。
他以为特殊期快要结束的当晚不需要用腺体贴，只用安抚剂就可以。
至少在他的理解里，这段文字向他传递的，就是这样的信息。
所以许尘算了算时间，文件里的“当晚”指的就是今天晚上，今晚可以说是特殊期的小尾巴。
到底是他理解有问题，还是这段文字存在误导倾向，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这东西是你给我的，你……”许尘头埋得更低，鼓起很大勇气般，“你需要负责。”
“嘶。”
后脖颈被人缓缓摩挲。
力度只增不减。
许尘手里的文件“哐当”落地，他伸手按在床边，生怕下一秒浑身无力的跪下。
“再说一遍。”季晏川垂眸看着蹲在身前的人，指腹在许尘脖颈留下红印。
飘散的红酒香气渐渐变浓。
许尘几乎要溺进去。
他大脑宕机般的怔愣几秒，随后嗓音发颤的重复，“负责”两个字还没说完，下巴就被人捏住。
许尘被迫抬起头。
没说完的都被堵了回去。
房间内。
充斥着橙子红酒的味道。
-
许尘醒来的时候是次日下午三点。
大概是季晏川临走前交代过什么，所以一到饭点就来敲门的管家这次没来敲门。
没被打扰的许尘睡得很好。
迷迷糊糊间好像梦见什么，不过他太累，梦得不清楚，醒来后也记不清了。
许尘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梦。
当然，除了梦，昨晚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许尘撑着床坐起，没在屋内看见钱的影子后有些失落，他忘记要工资了。
他敲卫生间的门本来就是为了那四百块钱，结果钱没要到手，还落得个……
许尘想，不算失身。
除了累点，他对于其他的都满意。
如果说失身，那他和季晏川都失了；如果说舒服，那他和季晏川也都舒服；如果有下次，他希望季晏川节制点——不，没有下次了。
许尘决心要赶在季晏川回来之前走。
不然等人回来，昨晚的事情说不清楚，责任在谁也很难分辨。
可许尘还差四百块。
他起床穿了衣服，找管家借钱，管家盯着他脖子上的红印瞧了两秒，没接他的话茬，没说到底借不借，只走进厨房给他准备午饭。
许尘不死心，“会还你的！”
“季晏川没把昨天的工钱给我，到时候直接让他给你不就好了？你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他吗？”许尘不论说什么，管家都不为所动。
他无奈，吃过午饭，在别墅里来回转悠。
明面上是转悠，实际上是在找哪里放了钱。
管家没有跟在许尘身后，只要许尘不出门乱跑，他就不会多管。
但发现许尘要往书房里走时，还是忍不住提醒：“那儿放了少爷重要的东西，你不要乱翻乱碰。”
“知道啦！”
许尘嘴上答应得好听，心里想着：重要的？难不成是金子珠宝？这可要好好翻一翻了。
他走进书房，管家跟着他进来又叮嘱几句，他连声答应，随便拿了本书做出专门阅读的模样，等管家一走，立马扔下书，四处观察打量。
重要的……
会是什么呢？
“咚！”
许尘翻找的时候不知无意间撞到哪儿，有个小盒子掉下来，落在他脚边。
许尘弯腰捡起。
是个很精致的木盒。
他小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