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烛?”白辰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虽极力故作平静,声音却还是有些微颤,“她来过?什么时候?”
听到这话,秦天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天哪噜!
姜烛可说了,不要将这事儿告诉白辰。
柳大哥也说了,姜烛的出现,对白辰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在白辰情绪稳定下来之前,不宜告诉她姜烛来过。
总之就是,在白辰和姜烛重归于好之前,这事儿得瞒着白辰。
可秦天这人,脑子过于简单,刚才白辰一问,他下意识就直接说了实话。
完蛋!
这要怎么圆过去?
“啊?我什么时候说过姜烛来过?”秦天立马否认,“我只是说,是她告诉我这里的地址而已,但她并没有过来啊。”
白辰眼神暗了几分:“是吗?”
是啊,姜烛她怎么会来?
“当然啊,姜烛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心冷得嘞!”秦天吐槽,“那天大晚上的,寒风呼啸的,我就算是求她来,她也不可能过来的。”
白辰沉默良久:“她不是那样的人。”
秦天想要反驳,但对上白辰认真的眼神,他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是没再说什么。
毕竟,姜烛虽然说话不好听,但那晚她确实来了。
虽说带的饭团不好吃,但她确实也是给他带了。
秦天打哈哈:“表哥,先开门吧,我提得手酸死了!”
白辰开了门。
一进屋,秦天就将菜放在鞋柜上,很自觉地穿上了鞋套。
白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鞋套在这里?”
“我上一次进来过啊。”秦天嘿嘿嘿地笑,“不仅进来了,还给你熬了粥呢!你都不记得了?”
熬粥?
白辰一怔。
所以,那天他迷迷糊糊看到的,不是假的?
真的有人进来过?
但他记忆中,进来的是两个人。
分明,还有姜烛才对!
“熬粥?”
“没错,我熬粥可有一手了!你是不知道,我妈都说我熬的八宝粥好吃!”
秦天完全没意识到白辰在套他的话,穿上鞋套,直接就朝厨房去了。
“上一次我来的时候,你病得可重了,躺在房间里昏昏沉沉的,脸白得跟纸一样,把我吓了一跳。”
“今天敲门一直没人开,我还担心你病没有好呢。”
“好在是没事。”
“看到你身体恢复,我就放心了。”
秦天一边说,一边松了口气。
他就说,柳天洲在的话,一定会照顾好白辰的。
果然照顾得很好。
嘿嘿嘿。
白辰看了门口的锁一眼,又看了秦天一眼:
“上一次,你是怎么进来的?”
秦天一顿。
这话,他没法儿接。
总不能直接说是姜烛用指纹带他进来的吧?
他支支吾吾半天:“当然是用密码进来的呀。”
白辰倚在书架上,神色晦暗不明:
“是吗?姜烛告诉你密码的?”
可姜烛,从不知道这里的密码。
从她来这里的第一天,她就只会用指纹开门。
秦天挠头:“那倒不是,她压根不知道密码。”
白辰手微微收紧:“那密码是谁告诉你的?”
“是柳大哥。”秦天嘿嘿嘿地笑,“我来的时候,刚好碰上柳大哥了,他就输入密码带我进来了。”
柳天洲?
可那天柳天洲分明说,没人来过。
他为什么要说谎?
还是说,说谎的人,是秦天?
白辰心里咯噔一下,却不动声色:“密码是多少?”
如果是柳天洲带他进来的,那他至少应该看到柳天洲输入了密码。
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刚才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
还是说,他压根就不知道密码?
亦或是,上一次他进来,用的,本就不是密码?
“唔,不记得了。”秦天故作轻松,“那天天太暗,我找了你太久,又冷又饿,也就没注意看密码。”
说着,他还回头看向白辰:“话说回来,表哥,你这里密码是多少?”
白辰并没有应声,对他的话也半信半疑:
“你刚才说,你上一次给我熬了粥?”
“对呀对呀!”秦天点头,还很骄傲,“我熬的粥可香了!”
连姜烛都夸呢!
白辰若有所思:“是吗?我当时喝了多少?”
“喝了足足一碗呢!”秦天自豪不已,“不是我说,当时你如果醒着,肯定也得夸一声粥好喝。”
喝了,足足一碗?
在他高烧昏迷的期间?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证明……
白辰心都在颤抖,抬头直视秦天:
“我当时是怎么把粥喝下去的?”
“叫你喝,你就喝下去了……”话说到一半,秦天就哑了声音。
正在洗菜的手,也顿在原地。
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白辰病重昏迷的时候,根本什么都喂不进去!
除非姜烛亲自上手!
所以,他刚才说白辰喝了足足一碗的粥,跟他主动承认姜烛来过,没什么区别。
秦天身形一僵,支支吾吾:“是我强行喂的,其实吧,当时你吐出来了好多,还一脚把我踹了出去,但架不住我有耐心啊……”
“就,我一直喂一直喂,你终于还是喝下了一些。”
“说是喝了一碗,其实也就喝进去了一两口。”
话音刚落,屋里就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他没敢继续往下说,而是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白辰。
只见白辰倚在书架旁,垂着眼帘。
光落在他侧脸上,光影斑驳,衬得他俊美如神祇一般。
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许久,白辰才开口:“那天,我醒来时,已经是次日十点。”
秦天不明所以:“啊?”
“昏睡了整整一天,我却不怎么饿,秦天,你说这是为什么?”
秦天身形一僵:“这……这……应该是我喂你的那两口粥起了效果吧……”
白辰依旧垂着眼帘:“小时候,三叔因为实验,强制性喂我吃了很多药。”
秦天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变。
“从那以后,在我昏迷的时候,就无法吃下任何东西。”
算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可一个人是例外。”
秦天咬住下唇,眼神飘忽不定,不知该怎么回应。
这时,白辰抬眸,看向秦天:
“那天姜烛来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