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瑾转过头,看到温容正朝着他走来。她脸色苍白,衣衫凌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你没事吧?”裴寒瑾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没事。”温容走到裴寒瑾身边,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呢?伤得重吗?”
“一点小伤,不碍事。”裴寒瑾强作镇定,不想让温容担心。
温容的目光落在裴寒瑾染满鲜血的衣衫上,心中一痛。她知道,裴寒瑾所说的“小伤”,绝非他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她没有戳破,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望着硝烟弥漫的战场。
“这场仗,打得真不容易。”温容的声音有些哽咽。
“是啊。”裴寒瑾深吸一口气,“但我们赢了。”
“只是暂时赢了。”温容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边境的战争还在继续,而且叛军随时可能再次来犯。”
“我知道。”裴寒瑾的目光变得深沉,“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两人沉默片刻,彼此之间,无需多言,却已心意相通。
“先下去吧。”温容扶着裴寒瑾,一步步走下城楼。
城楼下,傅子林正指挥着士兵救治伤员,安抚百姓。他看到裴寒瑾和温容下来,立刻迎了上去。
“王爷,太后娘娘。”傅子林单膝跪地,行礼道,“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太后娘娘恕罪。”
“子林,你来了就好。”裴寒瑾拍了拍傅子林的肩膀,“这次多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末将的职责。”傅子林起身,神情严肃,“只是,这场叛乱来得蹊跷,末将怀疑,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我也是这么想的。”裴寒瑾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温容看着裴寒瑾和傅子林,心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这场战争,只是刚刚开始。
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但她相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克服所有的困难,守护大齐的江山。
硝烟弥漫,战场上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焦尸味。
断裂的兵器、残破的旌旗散落一地,脚下是泥泞的血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亡魂的哀嚎之上。
震天的喊杀声中,裴寒瑾一剑劈开敌军将领的胸膛,温热的鲜血喷溅到他脸上,带着令人窒息的腥甜。
他抹了一把脸,目光冰冷地扫过战场。大晏的士兵虽然勇猛,却屡屡落入敌军的陷阱。
“该死!”裴寒瑾一拳砸在城墙垛子上,斑驳的墙砖簌簌落下。他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在胸腔翻涌。
傅子林浑身浴血,一枪挑飞一名敌军士兵,踉跄着退到裴寒瑾身边。他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
“王爷,情况不对!”傅子林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敌军仿佛对我们的部署了如指掌,每次行动都被他们提前预判,我们……我们像是在他们的掌心里跳舞!”
裴寒瑾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心中如同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他咬紧牙关,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又是这样!”他低吼着,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上次劫营,也是如此!我们中了埋伏,损失惨重!这一次,他们竟然连我们的撤退路线都算计好了!”
他猛地抓住傅子林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子林,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
傅子林吃痛地皱了皱眉,但他明白裴寒瑾此刻的心情。他也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之处。
“王爷的意思是……”傅子林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猜测。
裴寒瑾目光冰冷,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军中,有内奸!”
傅子林握紧手中染血的长枪,指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沉重地点了点头。
“末将也觉得事有蹊跷。”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决然。“否则敌军不可能如此精准地应对我们的每一次行动。”
战场上的厮杀声、惨叫声、金铁交鸣声,仿佛都离他们远去。两人站在血污遍地的城墙上,周围是不断倒下的士兵,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裴寒瑾的目光深邃而冰冷,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看到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窜头顶。
“必须尽快找出这个内奸!”裴寒瑾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否则,大晏……危矣!”
傅子林看着裴寒瑾,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担忧。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更加残酷的战斗。一场看不见硝烟,却更加致命的战斗。
风声呼啸,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在空中飞舞,仿佛是亡魂的哀歌。
战场上,厮杀声依旧震天,但裴寒瑾和傅子林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寂静。
“报——”一声急促的通报打破了营帐中凝重的寂静。
裴寒瑾剑眉紧锁,目光依旧停留在摊开的地图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图上代表敌军营地的黑色标记。营帐内昏暗的油灯摇曳着,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其冷峻威严。
“进来。”他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一个年轻的士兵快步入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卷轴。“王爷,这是刚刚截获的敌军密信。”
裴寒瑾接过密信,展开细看。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骤变。
“这……这不可能!”他猛地站起身,手中卷轴被他捏得变形。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密信,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王爷,怎么了?”傅子林见裴寒瑾神色不对,连忙上前询问。
裴寒瑾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和不安。“军报……不见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