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龄被这张贺卡搞得有些不正常,整个人晕飘飘的。
可对方送了花,却一个消息也没有,甚至不问一句收到没,完全在是装死,那她也装死。
她让栗姨把那一大捧占地方的花给拆了,拿花瓶养着。
拆开后,佣人一边插瓶一边数,足足有九百九十九朵,插了六十多只花瓶,放在易公馆的各个地方,每个佣人也有份,摆回房间养,放床边放窗台都好看,给平淡的生活添一抹浪漫。
一时间整个易公馆成了玫红色的花海。
易思龄吃过午饭,陈薇奇打电话过来,再三提醒她晚上吃饭别迟到。
陈薇奇:“你敢迟到我就去易公馆揪你。”
易思龄玩着玫瑰花,心情好得很,不止不还嘴,还娇滴滴道:“知道知道,放心啦宝贝,我肯定准时,舍不得让你等。”
陈薇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挖苦她:“大中午发春呢,要结婚了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易思龄轻声细语:“也不知道是谁结婚前激动得睡不着,在群里叽叽歪歪到凌晨三点呢。”
不等对方怼回来,她直接说:“挂了挂了,有话晚上说,拜,亲爱的。”
陈薇奇刚到嘴边的一句没有发挥出来,电话就被挂了,气得她一巴掌拍在自己老公身上。
庄少洲蹙眉看过来:“做什么?”
陈薇奇:“老公,你打扮帅一点,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去。到时候在易思龄面前什么都得听我的,OK?”
庄少洲:“你俩天天比来比去不累啊?一碰上她你就跟打鸡血一样。”
“不累,活力满满!”
人不怕有对手,就怕没有。尤其是她们这种出生就是罗马的人,没有对手的日子简直是一眼望到头,无聊透顶。
易思龄可是她这么多年来精心呵护的“小宠物”。
闲来无事就逗逗易思龄,惹她生气,看她发脾气,有意思。
没有易思龄,她生活的乐趣少一半。
陈薇奇头也不回,去衣帽间挑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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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订在维港附近的一家米其林三星。易思龄到了之后才知道来了七八个人,坐满一条长桌,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位置选在餐厅露台,只有他们一桌。日落后的气温降了不少,清凉舒适,时不时有海风吹过,温柔地拂过面颊,一边坐在露台上享用晚餐,一边看霓虹中的维港,是很惬意的享受。
“Mia!你终于来了!”
“宝贝宝贝,快坐这里,主位,Tanya特意给你留的,说谁都不准抢,今天你最大!”
“才半个月没见,Mia你又漂亮了.....”
“...........”
易思龄一出现,众人的目光完全无法从她身上挪走。
她今天仍旧是行走的钞票,法式刺绣吊带小礼裙,外面披着一件廓形西装,高跟鞋走得又稳又利落,南洋金珠耳环在空中划出绚丽的弧线,灯火璀璨的夜色下,她娇艳得很过分。
没有人能做到像她一样,把穿高定戴高珠当成喝水一样自然。
就连陈薇奇也不得不承认,易思龄就是很漂亮,这种漂亮已经不需要什么内涵加持了,当然,易思龄根本就没内涵。
她就是一条漂亮摆烂只知道花钱的咸鱼!还敢嫁去京城谢家,真是脑子里的水能荡出花来。
一个漂亮的笨蛋。还懒。死懒死懒。
于是陈薇奇看易思龄的目光越发温柔,且包容,“来,宝贝,我点了你最爱吃的熟成A5,要三分熟,配蓝莓酱,没错吧?”
易思龄心里发毛,不懂这女人在温柔什么,狐疑地打量她一眼,然后看见她边上坐着庄少洲。
庄少洲一身矜贵考究的浅卡其色西装,很衬他风流倜傥的气质,坐在一堆女人里面,很抢眼。万花丛中一点绿。
易思龄收回目光,“不是姐妹局吗,怎么把你家庄公子也带来了。”
陈薇奇:“我老公非要跟我来。没办法咯,体谅下啦。”
庄少洲:“.........”
易思龄:“.........”她干笑,“看不出来啊,庄公子这么黏人。”
庄少洲低头切牛排:“见笑了。”
陈薇奇抬手拨了拨前额的碎发,中指上硕大的粉色鸽子蛋可以闪瞎眼睛,她微笑:“其实我很羡慕你,Mia。”
侍应生把餐具摆好,端来一份牛排主菜,三成熟,里面的肉都还是粉粉嫩嫩的,淋上蓝莓果酱,混合干式熟成后独特的芳香,很是诱人。
易思龄把餐布铺在腿上,“羡慕我什么?羡慕我聪明漂亮吗。”
陈薇奇想拍桌,但忍住,笑容不变:“当然是羡慕你未婚夫不黏你啊,独立又稳重,这种成熟男人最有魅力。”
易思龄:“........”
那谢浔之可太独立稳重成熟了!一天失联二十三点五个小时,送个花写句骚话然后没下文了,她现在都开始怀疑那花不是他送的!
“哪有。他其实也挺黏我,你是没看见。”易思龄笑得很温柔。
此话一出,桌上的人都纷纷好奇。
毕竟京城谢家一直很低调神秘,就跟西方传说中的龙一样,大众对于谢家并不熟悉,但对这个家族所控股的一些公司和品牌却耳熟能详。
谢家因为某些原因,格外注重隐私,极少出现在公众媒体前面,不像港岛的富豪家族,媒体早就把家谱扒得干干净净,而谢家连有具体家庭成员都不对外公布。
易思龄和谢家太子爷联姻的消息一出,可谓是轰动整个港岛富豪圈。
陈薇奇当时惊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暗骂易思龄可真能藏得住事!
“谢公子也黏人?真的假的啊?我听说他是很严谨严肃的人。”一个千金问。
易思龄:“他工作时是很严肃,但私下对我嘛.....”她露出一个浮想联翩的笑,一字一顿:“你懂的。”
所有人:“.........”
“你们联姻的消息出来后,害得我还上网去搜,结果一张照片都搜不出来,好奇死了!他真人到底怎么样?”
易思龄:“他超帅超有型身材好!官仔骨骨!比明星还帅!”
所有人:“.........”
堪比明星能没有照片流出来?满桌子人,没几个信。
易思龄云淡风轻地把西装脱下,让侍应生去挂好。总算是结束了今天的战斗,她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
陈薇奇:“不过我听说你俩都还没见过面啊,他怎么黏你啊?”
切牛排的小刀突然划过瓷盘,发出刺啦的声音。
谎言被当场戳破。
易思龄整个人凝住。大意了。
谢浔之来没来过港岛找她,这些人一打听就知道。太子爷的行程公开透明,上个月是来过港岛,但那是公事,每天行程满满。
她若说见过,那她去京城的事就瞒不住。上赶着去京城找他,传出去要丢大脸。
她僵硬地握着刀叉,一瞬不瞬地狠盯陈薇奇,对方非但不收敛,反而故作委屈地耸耸肩,眼睛在说:谁让你装呢。
谁不知道谢易两家的联姻定得匆忙,消息一传出来就是提亲结婚一条龙。而易思龄最近都呆在港岛,没怎么出去过,那一位更是天天忙工作,哪有时间和易思龄培养感情。
最关键的是,易思龄和郑启珺分手刚两个月。
这时间线一对,谁撒谎一目了然。
“他在手机上黏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跟我发消息。”易思龄微笑,“不可以吗?”
陈薇奇笑出声,亲自给易思龄倒了一杯十四代清酒,“别生气宝贝,我就是随便问问,作为你的姐妹,我有一说一噢,结婚之前的相看还是很重要的,时间才能培养感情,我和少洲都是相亲后谈了小半年才结婚呢。”
易思龄握住那杯酒,浅啜一口,笑得挑不出错:“谢谢宝贝的提醒。”
一轮无形的厮杀终于结束,言归正传。
大家开始商量明晚的party要请哪些人,开场曲用哪一只,陈薇奇大手笔,请来了港岛当红小生来表演节目。
易思龄的心思压根就不在party上,她被陈薇奇压了一局,心里气得很,拿出手机把气撒在那位独立成熟稳重的未婚夫身上。
不是他,她也用不着吃着哑巴亏。
易思龄:【谢浔之,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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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之收到易思龄的消息时,车已经从港城国际机场出来,一行人打算先去石澳别墅稍作休息。谢家三年前在港岛置业,就买在石澳半岛,当时是宴晚秋极力推荐这里,说空气好,舒服,保值,于是两闺蜜一人买了一栋。
一行人共四台车。谢温宁和谢浔之一台车,梅叔和谢知起一台车,随行的助理保镖一台车以及托运行李的保姆车。
谢温宁难得离开家里,此时特别兴奋,把车窗全部打下来,任由霓虹和晚风洒落,车内的香气被吹散,充盈着和京城深秋不一样的气息。
是温暖的,湿润的。
谢浔之无心风景,他看见讨厌你三个字时,怔了瞬。
是那张贺卡?
他立刻回:【为什么?】
易思龄:【你让我在塑料姐妹面前丢大脸了,我还没这么丢脸过!】
【你在哪?】
易思龄在一片嘈杂声中打字:【干嘛?】
谢浔之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背这口莫名其妙的锅:【送花,作为让你在朋友那儿丢脸的赔礼。现在方便吗?】
易思龄眼睛一亮,好好好,人没有花有也是好的,至少能扳回一局,她想都没想就把位置发给了谢浔之,并说:【方便!要中环secrets花店的弗洛伊德!快快快!】
谢浔之发出一个好字,无奈地熄掉屏幕,吩咐司机:“把我送去中环的secrets花店。我在那儿下。”
谢温宁:“哥,你不去别墅了?”
“去给易思龄送束花就来,不用管我。”谢浔之在Google地图上看了下花店和餐厅距离,好在不远,步行五分钟。
谢温宁笑得很高兴:“原来大哥是想小嫂子了。一分钟都等不了。”
“宁宁。”谢浔之温柔的语气中裹挟着严肃。
谢温宁:“....错了错了。”她边说边偷偷瞄了一
眼大哥。
男人阖目靠在座椅,坐姿松弛却不懒散,散发着一种温肃沉稳的气场,他并不严厉,也不骇人,却令人肃然。
都说长兄如父,对她来说,大哥就是这种。她喜爱他,崇拜他,也有一点畏惧,但她把这事儿埋在心里,她怕说出来大哥会伤心。
其实大哥比谁都温柔。
但谢家和蓝曜集团不需要一个风流倜傥,温柔可亲的继承人,要的是沉稳有力,令人信服的掌舵者。
他的宝相庄严皆因不得不。
谢温宁决定用掉今年的生日愿望,希望那位漂亮的小嫂子能发现大哥的好!
然后,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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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在一条繁华的街道口,隔壁就是置地广场。宾利徐徐停下,谢浔之下车之前,谢温宁叫住他,对他比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加油大哥!”
谢浔之失笑,其实大可不必,没什么要加油的,但他没多说,关上车门,转身走向熙攘的人行道,一袭质地精良的黑色长风衣罩住他峻拔的身影。
易思龄指定的花店很大很奢华,光是店员就有七八个,森系风装潢氛围感十足,四周都摆满了缤纷鲜花,连天花板也垂下来各种装饰花卉和绿叶,是一家很高档的花店。
在团团锦簇中,谢浔之倒是一眼就看见了弗洛伊德的身影,那么娇艳夺目的花,就是放在花店里,仍旧抢眼至极。
他走过去,驻足。
“先生,您是要弗洛伊德吗?昨天从厄瓜多尔进口过来的,很新鲜呢。买回去能养半个月,花期很长。”店员迎上去。
谢浔之:“帮我包一束。包好看点。”
店员一看谢浔之就知这靓仔是来跟女友挑花的,热情推荐道:“那您要多少呢?十一朵,十九朵,二十二朵寓意都不错!拿在手上拍照也好看!”
“九十九朵吧。”
谢浔之不懂其他的寓意是什么,只懂99和520,一个是长长久久,一个是谐音我爱你。
但爱不爱的,对于目前的他和易思龄来说都为时尚早,不如长长久久实际。
店员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们店的弗洛伊德今天只剩这些了,您看五十二朵呢?代表我钟意你啦,不比九十九差呢。”
谢浔之沉吟几秒后,点了头。
店员欢天喜地去包花,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快包好了,“先生,要写一张卡片吗?我们有免费提供卡片,您选一张。”
谢浔之走过去,前台上摆了一只木盒,里面有十几种不同款式的卡片,复杂的简单的烫金的压纹的,若是他选,他会选那张素白的,但很显然,易思龄不会喜欢。
于是抽出一张烫金玫瑰图案的,也是其中最华丽花哨的。
“笔在这里。”店员示意一旁的笔筒。
谢浔之没有拿,而是从风衣内侧口袋抽出一支钢笔。他有随身带笔的习惯,因为工作随时都有可能用到笔。
很内敛的一支黑色万宝龙大班149,不贵,但方便好用,握在那冷玉一般的手指中,在这缤纷的花店里,兀自添了一丝沉静。
他黑眸半垂,神情平淡,清冽的笔尖在卡片游走,写出一把遒劲而有风骨的好字。
正在包花的店员时不时拿余光打量谢浔之。她还是第一次在生活中见到如此气度卓群的人,像从金字塔尖尖上走下来,下一次凡尘,轻易不会出现在他们这个世界,即便突然出现了,也会很快就消失。
也不知这束花会送给怎样的女人。
她想象不出来,这不是她一个打工小妹能想象的,那就只能祝福这对俊男靓女,长长久久啦。
“包好了,先生。您看看喜不喜欢。”
谢浔之看了眼花,温声道一句谢,把贺卡插进金属夹,付了钱,长臂将花揽进怀抱。
一身黑衣的男人步入夜色,怀中的弗洛伊德娇艳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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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花店不远的monta餐厅里,也是一派热闹。
厨师长亲自为陈薇奇送来一道甜品。一只跟鸵鸟蛋一样大小的巧克力球,点火后烧出噼里啪啦的蓝色火焰,庄少舟不知从哪变出一根细棒,放在火上点燃,伴随着巧克力的融化,他将细棒上的火一扑,唰地,细棒变出一朵玫瑰花,与此同时,火焰熄灭,巧克力融化,露出里面玫瑰造型蛋糕。
庄少洲将玫瑰花送给陈薇奇。
陈薇奇没想到还有这种惊喜,满意极了自己老公这个工具人。
“啊啊啊!!好神奇!”
“太浪漫了受不了了!”
“薇薇,你老公也太会了吧!”
易思龄备受冷落,冷眼旁观一群女人在这尖叫捧场,面无表情喝着清酒,一口接一口,上头了也没感觉。
这死女人秀恩爱秀上头了吧!
读书的时候和她比谁的成绩好,谁在学校更受欢迎,比马术比钢琴比橄榄球比游泳有什么比什么,出校园了就跟她比美比珠宝比高定比谁的品味好,比谁的座上宾更厉害,比谁才是港岛名媛圈第一把交椅,现在结婚了,就比秀恩爱了是吧!
比的东西越来越没品位。老公有什么好比的,一个时尚单品,锦上添花的工具人罢了。
幼
稚。
好,她承认,这一局她输到了尘埃里。谢浔之不是一个合格的工具人,也不可能是一个合格的工具人,能满足她配合她干这些幼稚的小把戏。
当众变魔术送玫瑰花这事,她想都别想了。
被陈薇奇压这一头,她再不服也只能憋着。
蓝调音乐和女人们虚伪的吹捧相杂,陈薇奇拿着那支假玫瑰花,冲易思龄挑挑眉。
易思龄用假笑回应,云淡风轻地啜了一口酒。
没人知道她心底的怒涛汹涌:
工具人的花呢?还不送来,是没跟快递小哥加急吗!若是花在晚餐结束后再到,她跟他没完,她要让他今晚在京城睡不好觉,她撒泼打滚也要把谢浔之——
“OMG....佢係边个?快睇,真係好型仔.....”
(那是谁啊,赶紧看,真的好帅啊…)
“边度啊?”
(哪里啊?)
“露台门口,进来了进来了——”
一群吹捧陈薇奇的女人纷纷调转目光,包括陈薇奇,都朝露台的玻璃门望去。
谢浔之抱着花,推开露台玻璃门。
露台上挂着星星点点的萤火灯,婆娑光晕在他身上斑驳错落,随着他踱步而来,一张英俊的脸霎时明又忽而暗,深邃的五官宛若雕刻,长风衣衬托他峻拔的身型,温沉的眸子没有波澜,就这样淡淡地看过来。
也不知道在看谁。
这个男人的气质过于清贵,又自带庄严,轻而易举和繁华的花花世界割席。
但如何能割席,他怀里抱着一束娇艳到俗气的人间富贵花。
陈薇奇也跟着转过去,眼中闪过惊艳,不得不说,这男人一出现,周围的所有同性都被秒成了陪衬。
易思龄完全愣住了,大脑晕晕乎乎,清酒的劲和心底的汹涌一起涌上头顶。
谢浔之?他不该在京城吗?
她闭了下眼睛,又睁开,人还在,越来越近,直到她闻到花的香气。
谢浔之没想到易思龄在和一大群朋友吃饭,他没有表演型人格,不喜欢在公众场合做这些引人围观,吸引目光的事。出风头更是不喜。
可来都来了,现在走,易思龄敢悔婚。
于是径直走到易思龄身旁,把花递过去,声音沉冽,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是和港府话完全不同的腔调。
“是我的错,别生气了。”
易思龄:“..........”
一时间所有目光睽睽聚焦在她身上。
她仰头凝望谢浔之,又看那束花,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很寂静,也很微醺,无比微醺,这感觉舒服得令她上头。
她爱死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
海风吹过,将谢浔之的风衣衣角吹得翻飞,人如夜色,高大俊美,像在黑暗中苏醒的阿多尼斯。
这个男人很土很古板,但是他鬼咁靓。
真是羞耻的想法。
易思龄一时被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所蛊惑,恍惚了,目光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