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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沒想到
首都某賓館內——
林燃又一次和母親爆發了激烈的争吵。整個房間裏幾乎都充斥着女人尖銳的嗓音。
“這本來就是他該給的錢!”
“我們家養他十幾年!你爸爸為了他死了,他現在過得這麽好,還跟一個豪門富二代結了婚,自然該照顧照顧家裏!”
甚至多出來的那兩百萬,林母也覺得這是宴尋該還的。
此時此刻,林燃實在沒有辦法再聽下去哪怕半個字。
他一把拉起母親的手,幾乎是顫抖着說:
“當初我們家領養宴尋是出于怎樣的原因。”
“媽,你敢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嗎?”
那個時候林燃十歲,已經懂事了。他在門外聽見了父母之間對領養宴尋的談論和想法。
“我們家的條件原本是不夠的,于是你們就經常去看他,對他好,讓他拒絕了那麽多條件好的家庭,多次主動說想要被你們帶走,所以最後才破例通過了審核的,是不是!”
林燃看見了最愛的父母最不堪的那一面,起因卻是為了自己,所以這麽多年他才無法面對宴尋。
那個孩子當時還那麽小,那麽可愛,卻已經注定要背負上另一個人,甚至是另一個家庭的未來和重擔。
“因為宴尋健康,聰明,善良,還感激你們的恩情,所以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保險不是嗎?”
“在你心裏,他只是我的一個保險,我的血包,我後半輩子的保障!”
“媽,你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不是嗎?”
所以從宴尋進入這個家的第一天起,林燃就無法接受,更無法面對宴尋。
不是因為身體的殘疾,而是因為虧欠和愧疚。
林母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但她還是像曾經每次跟林燃吵架時那樣,避之不談。
她尖銳地大叫道:
“可是你爸爸是為了他才死的!!!”
“......”
又來了。
“媽,你真的這麽認為嗎?”
林燃無力地看着她,
“爸的遺體你親自看過的對不對,他的後腦有很嚴重的外傷,醫生和警察都說了那是從摩托車上摔下來撞到石頭造成的。”
“說他可能跌進水裏的時候就已經沒法救了,宴尋還活着純粹是他命大,是他運氣好遇見剛巧路過的好心人了。摩托車是爸控制的,宴尋甚至是被他牽連的。”
“那年他才初中,落水後生了一場大病,他生病的時候燒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可還是哭着跟你說對不起,說他沒能抓住爸爸的手,說他又給家裏花錢了......”
林燃什麽都知道,他也很清楚母親什麽都知道,但是她的心太脆弱了,她接受不了,于是就把領養來的孩子當作了宣洩痛苦的對象,也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作為頂梁柱的林父死了,親兒子又殘了,她清楚地知道只有緊緊抓住宴尋,這個家才有未來。
“媽!你不要再像水鬼一樣地死死拖着他了,就當為爸,為我,積點德,好嗎?”
林燃感到憤怒,又感到悲哀,還有羞愧和恥辱。
從他得知他們領養宴尋的原因那天起,這樣的情緒就深深紮根于林燃的心裏。
時間越久,這樣的感受就越深,日日夜夜把他折磨得無法掙脫。
林燃和母親因為這些吵過太多太多次,但每次都刻意避開了宴尋,不讓那個孩子聽見這些髒污的真相。
至少在目前這個脆弱敏感且又無法逃離家庭的青春期階段,在仍是個孩子的宴尋眼中,自己最依戀的母親還是愛他的。
不然他要是聽見了,除了傷心難過痛苦又能做什麽呢。
可每一次吵架的最後林母都只是哭,總是無疾而終,
就算林燃把所有的真相,所有的道理,如此明白地攤開跟她講,她仍舊我行我素。
很多年前的那天晚上,正在念高三的宴尋帶着周澤回家來住,當時林燃也剛和母親吵過一架。
他在洗漱間聽見宴尋喊他要不要吃夜宵,林燃實在不想面對母親,很惱火地拒絕,誰知道輪椅突然翻了。
宴尋就立刻進來幫他,照顧他。
可這卻讓林燃覺得惱恨又無力,因為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如同母親希望的那樣發展着。
明明剛才的吵架仍是沒有結果,但當宴尋進來的那一刻,林燃就覺得自己輸得徹底,像是被誰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又對宴尋發了火,想讓他離開,想讓他不要總是做這些照顧別人的事,可對方早已習慣,甚至不覺得這有哪裏不正常。
林燃推不開他,也罵不走他,因為自己的母親正死死拽着宴尋不放手。
那天晚上,年少的宴尋和周澤望着窗外的星星,談天說地,滿懷希望地暢想未來。
而另一個房間裏的林燃也望着窗外的星星,卻是又一次感到了絕望。
他需要想別的辦法。
一個徹底的,永訣後患的,讓母親再也抓不住宴尋的辦法。
比如直接斷絕聯系和關系。
物理距離上的,還有心理的。
這個念頭醞釀了很多年,當初林燃聽說宴尋結婚了的時候,他就想付諸行動了——
跟宴尋說一堆狠話,徹底斷絕關系,然後讓宴尋再也找不到他,也讓母親再也找不到宴尋。
畢竟這個渴望家庭與愛的弟弟,現在已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
他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家,也擁有了一個不為利益,真心愛他的人。
可是事實和林燃想的不太一樣,他以為宴尋那樣的孩子只會因為愛而結婚,只會建立一個令他感到幸福的家庭。
但根據對方的描述,好像不是林燃預料的那樣。
和宴尋結婚的那個男人似乎并不愛他。
他們沒有婚禮,沒有任何儀式,甚至沒有任何一點幸福的痕跡。
看起來像是宴尋一廂情願,被對方迷得不惜一切,拼了命要去撞南牆。雖然實在不看好,但林燃并沒有插手宴尋的選擇。
——他沒有那個資格。
而且宴尋的結婚對象經濟條件很好,非常有錢,至少不會像他們家一樣在物質上虧待他。
只是斷絕關系的話林燃最終也沒有說出口,他怕宴尋萬一以後離婚,就沒有家了。
再加上當時林燃特地把母親一起帶去了國外,她不會有機會再接觸宴尋。
事情就這樣耽擱下來。
直到今天他們見面,宴尋看起來和那個男人感情又很好的樣子。
宴尋護着他,楚停雲也願意為了他幫扶他的家人,他們像是真的互相喜歡着。
當然重點是,林燃發現宴尋字字句句都在問林母。明明這麽多年分別毫無聯絡,可他對她的依戀一分不少,俨然還是高中時候的那個最孝順懂事的孩子。
林燃突然就意識到不能再拖了。
——絕不能!
他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緊,在那一瞬間下定了決心。
于是七年前那個夜晚就已經準備好的臺詞,終于在今天被林燃說了出來。
他很清楚自己說出的每一個字對于宴尋而言都是最鋒利的刀刃。
它們一下又一下地割在這個弟弟柔軟的心上,也一刀一刀地斬斷了他們之間以親情假飾了十幾年的枷鎖。
一切都很順利。
如同林燃在心中千百次演練過的那樣。
只是他唯一沒有預料到的就是被自己刻意留在南城的母親會找了過來,更沒想到宴尋會突然出現。
這麽多年,他努力隐藏的一切肮髒真相在此刻被母親在宴尋的面前全然攤開——
她不愛這個孩子,她原來竟真的一點兒都不愛他。
甚至怨,甚至恨。
林燃原以為自己說的話已經夠令這個弟弟傷心,可當母親那一巴掌打上去的時候,他卻甚至根本都不敢去想宴尋到底會有多難過。
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以一張五百萬的支票買斷。
......竟是最終以這樣慘烈的鬧劇收場。
回到賓館,林燃和母親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最可怕的争吵。
林母完全避開了去争論當年的事情到底誰對誰錯,她只是死死捏着那張支票,反反複複哭着重複道:
“沒有這些錢你怎麽辦呢?小燃?”
“你沒了腿,如果沒有這些錢,你後半輩子可怎麽辦呢?”
——她總是這麽說。
從林燃十歲截肢那天就開始了,她總是哭,總是擔憂未來,甚至也曾産生過再生一個孩子幫扶哥哥的念頭。
但是她身體不好,再生不了了,所以才會去領養一個孩子。
林燃從始至終都知道,他幾乎背下她的每一句臺詞,甚至今天跟宴尋說的那些話,大部分都來自于她。
“小燃你只是一個二本,你又沒有宴尋那麽好的學歷。”
“你的工作也就那麽幾千塊錢,可宴尋動不動就能掙......”
大概只有林燃知道,這個家裏最自卑的不是斷了雙腿的自己,而是他的母親。
甚至最嫉妒宴尋的,也是他的母親。
就連極少數親生父母都會嫉妒子女的優秀和幸福,所以這種事情也并不奇怪。
只是這樣的事實林燃花了很漫長的時間才逐漸接受。
因為實在太痛苦了......
她永遠絮絮叨叨地對比着兩個孩子,并為親生小孩不及養子而感到惱恨嫉妒。
“而且小燃你現在都沒個對象,宴尋雖然找了個男人,可對方家裏......”
“媽——!”
林燃終于忍不住了,他眼睛發紅,幾乎是咆哮着說,
“從小到大最瞧不起我的,最歧視我的,難道不就是你嗎?”
“.......”
林母猝然愣在原地。
這句話的沖擊力太大了,仿佛狠狠當頭一棒。
林燃急促地喘息着,仿佛剛剛不是跟母親吵架,而是經歷了一場痛苦的厮殺。
“媽,我是沒了腿,可我不是廢人,我能養活我自己,我也能為你養老送終。家裏的債,你看眼睛的錢,這幾年不都是我給的嗎?”
“你不要再去找宴尋了......”
林燃上前兩步,将女人逼到角落。他嚴肅地,一字一句地警告着自己的親生母親,
“不論發生什麽事,你以後永遠都不準再去找他,更不能問他要一分錢。”
“甚至這張支票,也不是我們該拿的。”
語畢,林燃強硬地搶過了她手裏的支票,當着她的面撕得粉碎。
“啊——!”
剛才愣住的林母瞬間尖叫起來。
她連忙去撿被扔在地上的殘片,想要把它拼好,可是無論如何也拼不回去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林母立刻瘋了般拍打着林燃,哭叫道——
“那是你爸爸的錢!”
“是我們林家的錢!”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燃無動于衷,只是用死水般的眼睛注視着她。
好半天,林母哭累了,打累了,才慢慢停下來。
她鬓發散亂,雙眼紅透,此時看向林燃的目光竟有幾分怨怼。
“小燃......你這是要逼死我嗎?”
“你現在是要逼死你的親生母親嗎,啊?!”
“......”
林燃皺起眉,像是感受到極大的痛苦般緩緩閉上了眼。
再睜開時,他直接去拿了一把水果刀,又從抽屜裏拿了一瓶安眠藥。
砰——!
他把這兩樣都擺在她面前。
“媽,如果沒了那些錢你就要去死的話。”
“那好,我陪你一起!”
林燃慘笑着,
“遺書來首都之前我就寫好了,你現在選一樣,我們一家三口今晚就可以在地下團聚。”
他今年二十八歲了。
不是懵懂脆弱的十歲,也不是無能為力的十八歲。當年那個躲在房間裏自我內疚折磨的孩子終于長大了,不會再為母親這樣的話所威逼妥協。
林燃終于有力量把母親從宴尋身上撕扯下來,把弟弟從他們這個吃人沼澤般的家裏推走,推向只屬于他自己的,充滿光亮的未來。
“——但宴尋不行。”
“他本來就不是我們家的孩子,他現在也已經有自己的家了。”
林燃再次鄭重地,一字一頓地告知她,
“如果你再去找他,問他要錢,那我就只能帶你一起去見爸爸了。”
“.......”
林母呆呆地盯着他,臉上的表情從怨怼憤怒,到震驚愕然,最後變得驚懼恐慌。
因為她意識到林燃是認真的。
女人忽地癱坐在地上,她再說不出一個字,只能捂着臉崩潰大哭起來。
“......”
至此,林燃才終于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這麽多年的矛盾争吵,他沒想到竟是以這樣的方式獲得了慘勝。
林燃不再理會痛哭的母親,轉身拿起手機,立刻定了最近一班回南城的機票。
接着他點開和宴尋的聊天框,拉起鍵盤,寫寫删删,但最終什麽也沒發出去。
或許,他們以這樣的方式作為最終的分別也好......
一個從不愛他的,只會不斷索取吸血的養母。
一個脾氣古怪,嫉妒怨恨他多年的養兄。
如此不堪的兩個人,宴尋應該也不會再留戀。
——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樣想着,林燃竟是在母親的哭聲裏慢慢笑起來。
他捂着眼睛笑了很久,笑到整個掌心都濕透了,才終于徹底删掉了宴尋的一切聯系方式。
·
花了将近十八年的時間,林燃終于在這天晚上完成了精神上的弑母。
而宴尋對此一無所知。
他和楚停雲一起吃完晚飯,一起收拾餐桌廚房。好似世間千千萬萬對平凡的伴侶之一。
對宴尋而言,單純的親吻,擁抱,牽手,陪伴,還有剛才的交流,這些都是最好的撫慰劑。
他已經慢慢好起來了。
不過楚停雲顯然不覺得那樣大的傷害僅僅簡單靠這些就能撫平,剛才抱着他落淚的宴尋已經深深刻在了楚停雲的腦海裏。
這時,他好像忽然想起什麽,問:
“既然你當初被林家收養,為什麽不姓林?而是叫宴尋?”
“這個啊。”
宴尋回答他說,
“我小時候隐約記得我的名字裏有個“yan”字。福利院的老師就多給我起了個一個“尋”字。是希望我盡快尋找到父母的意思。所以就叫宴尋了。”
後來被林家帶走之後,林燃非常抗拒宴尋的出現,鬧得很兇,說宴尋不是他們家的孩子,讓父母把他送走。
為了照顧林燃的情緒,宴尋也就沒有改姓。
聽完這個名字的由來,楚停雲皺起眉又問了一遍,
“真的不再找找了嗎?”
可能宴尋小的時候國內的通訊,交通,監控系統,還有各方面的技術都不太發達,所以才沒能找到。
現在雖然時間過去太久,但時代已經變了,網絡的力量如此強大,楚總覺得只要肯多砸些錢,找一些有特殊渠道的人想方設法,總還有些希望。
“嗯,首先是找的難度太大,無異于大海撈針,費時費力,勞神勞心。”
宴尋沒有回避這個問題。
楚停雲問什麽,他就很乖地很認真地回答他,明明白白地袒露自己的想法。
“其次,萬一他們已經死了,萬一他們是不太好的人或者已經有了新的小孩......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我現在不太想再嘗試去融入一個新的家庭了。”
宴尋的确是一個擅長修複和平衡家庭關系的人。但那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成長環境所迫,也讓他很累。
此時青年轉頭看向楚停雲,笑着說,
“現在和你的這個家就很好了,我很滿足。”
宴尋是一個很能控制和消化情緒的人,可能他天生就擁有這樣的能力,也可能幼年的成長經歷讓他已經習慣了做這種事。
總之即便剛剛跟家裏鬧成那樣,他在面對楚停雲時,眼睛依舊是幹淨而明亮的,連說話的語氣都很溫和。
好像不是楚停雲在安慰他,而是宴尋在安慰楚停雲。
情緒的爆發點飛快過去之後,他就一直在跟楚停雲傳遞一個信息——
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
楚停雲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之後才“嗯”了一聲。
他想和宴尋換個話題,但卻不知道說什麽,只好跟在宴尋身後,亦步亦趨,走哪跟哪。
一時間,習慣性黏着宴尋爸爸的小貓發現自己竟然多出了個競争者。
這搞得宴尋和小貓都同時回頭看了男人一眼。
“楚停雲,你今晚不工作嗎?”
正打算去洗澡的宴尋有點詫異。
最近不知道為什麽,楚停雲總是很忙。雖然看着五點就下班了,但那只是他把工作搬到了家裏,只是他想待在宴尋身邊做。
“今晚不加班。”
楚總微微擡起了下巴,順帶關上卧室的門,同時也把貓關在外面。
“是嗎?”
宴尋沒察覺到異樣,
“那你先去洗澡吧。”
楚停雲站着半天沒動,他看着宴尋,似乎在很認真地思索什麽。
“怎麽......”了?
沒等宴尋把話說完,男人忽然朝他大步走過來。
楚停雲捧着青年的臉,學着當初宴尋對自己做的那樣,在他受傷的地方輕輕落下一個吻。
意識到以前自己哄人的方式都有問題之後,楚總痛定思痛,決心大改。然而這題太難,學渣抓耳撓腮,寫不出來,于是他幹脆就直接抄了宴尋的作業。
宴尋一愣,問:“怎麽突然......過來親我?”
“當然是哄你啊。”
楚停雲說着,同時也在認真觀察宴尋的反應。
果然,抄來的作業拿了高分。
對方似乎被這一下驚到了,但卻沒躲開,反而有點害羞,還有很開心。
“哦,不過早就不疼了,明天應該就好了。”
雖然說着這樣簡單的話,宴尋眼裏的笑意卻很明顯。
楚停雲:“...........”
所以還真有效啊。
所以宴尋喜歡被親着臉哄,而不是全套啊。
楚總頓時覺得自己虧了,有種學渣懸梁刺股,嘔心瀝血,結果努力過頭反而考了鴨蛋的感覺。
宴尋察覺到楚停雲的表情有點奇怪,問:
“怎麽了?”
“沒什麽。”
楚總望向天花板,說,
“我在思考。”
宴尋以為他說的是工作上的事情,也沒接下去,只是理解地點頭,
“那你先思考着,我去洗澡。”
一聽他要去洗澡,楚停雲瞬間就結束了思考。他一把摟住小老公緊實有勁兒的腰,說:
“那正好,我們倆一起洗。”
“?”
宴尋一愣,撇開頭斷然拒絕,
“不行!”
“為什麽不行,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見過?”
一邊說,楚停雲的手就一邊往宴尋身上摸。
這個摸的動作非常流氓,捏他的胸肌,還摸他的腰。
“.......就是不行。”
宴尋立刻拽下他的手,語氣聽起來稍微有點羞惱。他掙脫楚停雲的束縛,拿着衣服大步往浴室走,進去前還特地說了句——
“我會把門反鎖的。”
說完,宴尋正要關門,楚總就一把脫了上衣非擠了進來。
他對宴尋挑眉,露出狐貍般得意的笑,
“好了你鎖吧。”
宴尋:“.........”
“楚停雲!你真的是......”
宴尋完全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可以如此無賴,當即反手一把捉住男人的手腕,就要把他拉出去。
可楚總拽着門就是不出去。
“我真的是什麽?是你結婚對象!”
“我們倆都領證了,一起上床都合法!洗澡怎麽不行?”
雖然已經做過了,但是臉皮太薄的宴尋還是很難接受楚停雲把上床這種事如此直接地說出來。
他反駁不了合法的話,便只能羞惱地拒絕道——
“反正就是不行。”
磨砂的浴室玻璃門映出兩人在裏面動手動腳,糾纏難分的影子。
但沒過幾分鐘,門就被嘩啦一聲從裏面拉開了。
宴尋把楚流氓扛在肩上抱出來,然後一下丢到床上去。
“唔......”
男人的臉砸進柔軟的被褥裏,發出悶悶的一聲輕哼。
因為楚總特別喜歡軟床墊,所以被丢上去的時候,整個人還被彈了幾下。
不服輸的楚流氓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他翻過身,長腿一伸就勾住了宴尋的大腿,順帶還在內側輕輕蹭了幾下。這個動作讓宴尋渾身都感覺麻了幾秒,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一把将床上的男人掀翻過去,上去壓着楚停雲打了好幾下屁股。
啪!啪!啪!
幾下清脆的擊打聲之後,整個卧室陷入一片死寂。
“.......”
好半天,楚總的聲音才從枕頭裏悶悶地傳出來——
“尋尋,雖然我一直懷疑,但沒想到原來你竟然真的有這種癖好。”
宴尋:“......”
如果說他剛才只是順手,有說服力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不注明,就是沒有二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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