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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我沒買到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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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我沒買到荔枝

    “楚停雲——!”

    宴尋惱了,忽然起身用力把人推開。

    楚停雲頓時被推了個踉跄,後背撞在書櫃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重響。可他也不生氣,反而就這麽順勢倚在書櫃上。

    “怎麽?”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宴尋,很色氣地舔了舔下唇的血,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都領證了,還親不得?”

    “.與眼梧.....”

    宴尋沒說話,他閉了閉眼,像是用力忍耐着什麽,接着便直接轉身大步往外走

    楚停雲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語氣陡然變得兇了起來。

    “——你去哪兒!”

    宴尋腳步一頓,很不耐地答道:“......去拿冷敷袋。”

    楚停雲一聽這話,當時就好了。明明是大半夜的卻感覺整個世界都陽光燦爛了起來。

    他立刻跟在宴尋身後,亦步亦趨的,從書房跟到客廳。

    “原來你這麽在意我的臉?”

    楚停雲說這話時,語氣聽起來還挺高興。結果宴尋轉身就把冷敷袋壓在他臉上,痛得男人當即倒吸一口涼氣,漂亮的五官生生扭曲到皺在一起。

    宴尋語氣嘲諷:“我只是怕晚上做噩夢。”

    “做夢?”

    楚停雲聽了這句話反而還笑,一邊疼得抽氣一邊笑,

    “你會夢見我嗎?”

    “......”

    宴尋就拒絕再跟他說話了,而是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用行動和疼痛讓楚停雲閉嘴。

    “自己拿着敷。”

    “我不。”

    就算被對方壓得很痛,楚停雲也不要自己來,他還要得寸進尺地去抱着青年的腰,順勢偏頭靠在宴尋的掌心裏,非讓對方給他冷敷。

    “可惜你今天沒看見,老頭子氣得臉先是像個番茄,然後變成了茄子,最後還暈了。江宇珩那小子平時滿肚子壞水,今天也被吓得夠嗆。”

    “他媽更是差點魂飛魄散,生怕後半生的飯票沒了,救護車來的時候高跟鞋都跑掉了,差點沒從大門口的臺階上摔下去。”

    “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嘶......靠,老頭子真是下死手,痛死我了......”

    雖然楚停雲總是一口一個老頭子地叫,但江晟海也不過五十來歲,平日裏身體很是強健,力氣也大。今天盛怒之下的一巴掌力道着實不容小觑。

    于是因為臉實在太痛,楚總連笑都笑不暢快,只能一邊抽氣,一邊小聲地,輕輕地笑。

    宴尋覺得那笑聲有點像狐貍。

    這比喻很貼切,因為楚停雲這個人本來就是只黑心又狡猾的狐貍。

    而這時,黑心楚狐貍的笑聲卻戛然而止。

    “尋尋,你怎麽不說話,嗯?”

    男人微微仰頭,梳起的劉海落下了一兩縷。受傷的半邊臉貼着冷敷袋,弄得濕漓漓的,眉睫都挂着點碎星般的小水珠。

    客廳沒有開燈,只有書房裏透進來一線亮色,于是那雙漂亮的藍眼睛便顯得幽暗而深邃,此刻正以一種探究的目光盯着宴尋。

    “你是不是在等我說江靜姝的反應?”

    宴尋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任由他打量。墨黑的眼眸平靜無波,仿佛一處被冰封的深潭。

    “說與不說,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

    楚停雲的手慢慢往上,從抱着青年的腰變成了勾着他的脖子,

    “要是我說她很傷心,簡直痛不欲生,你要怎麽辦?”

    宴尋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感到很無力。

    “楚停雲,如果你真的這麽介意,為什麽還要和我結婚呢?”

    “......”

    楚停雲沒有回答,不是答不出來,是這個答案實在顯而易見。

    ——因為他賤啊。

    他偏偏就是喜歡上了親妹妹的前男友,還用了那麽多見不得人的手段把人搶了過來,一頭熱地去舔人家的冷臉。

    楚停雲恨母親戀愛腦,被男人抛棄了就好似世界崩塌般絕望,也恨江晟海見色起意,一時沖動就結了婚,更恨陳婉清橫插一腳,小三上位。

    可偏偏,他曾經最恨、最不齒這三人的行為,自己卻全做盡了。

    沉默許久,楚停雲忽然又笑了起來,他勾着宴尋的脖子,特意軟了語氣哄道:

    “好了好了,別生氣,我去的時候她不在。”

    宴尋已經習慣了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他把楚停雲的手拽下來扶在冷敷袋上,抽身出來。

    “鍋裏留了飯,你自己吃吧。我先睡了,明天還有工作。”

    楚停雲每次回江家都不會留在那裏吃飯,因為他實在難以接受跟那些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所以這時候回來大概率是沒吃飯的。

    說完,宴尋就要走。

    “等等!”

    可下一秒他就又被楚停雲纏住,後者的語氣很警惕,

    “工作?你什麽時候找了工作?”

    宴尋平靜陳述道:“下午過的線上面試,一家互聯網科技公司,叫晝恒,明天就去辦入職。”

    朝九晚六,五險一金,雙休,年薪三十到四十萬,逢年過節還有不少福利。這對剛剛經歷了創業失敗的宴尋而言,算是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

    其實和楚停雲結婚後,對方也給過他一張卡,裏面的數字足以讓宴尋肆無忌憚地揮霍完下半輩子。

    可他一分都沒要。領證前還堅持跟楚停雲簽署了婚前協議并進行公證。

    宴尋一開始就很清楚這段婚姻關系的本質,這不過是迫于現實和威脅之下,一場無可奈何的交易與妥協。

    所以保持最後的經濟獨立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事,

    這時宴尋注意到一言不發的楚停雲,很清楚對方現在在想什麽,于是又主動補了一句:

    “不遠,地鐵通勤半小時而已。”

    說着,宴尋還擡起手腕,對男人晃了晃上面戴着的電子手表。這時青年冷淡無波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

    “要是還不放心,楚總可以24小時盯着定位不是嗎?”

    “......”

    楚停雲并不意外定位會被宴尋發現,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他的手指無聲收緊,又放松。

    “沒什麽不放心的,只是我原本計劃要去蜜月旅行呢。”

    男人把冷敷袋随手丢到島臺上,又過來抱他。

    “宴尋,你想去哪?全世界哪裏都可以,就我們兩個人。”

    “然後呢?”

    宴尋任由他抱,卻毫無任何肢體回應。

    “然後再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把我關起來,扒光了衣服鎖在床上,肆意玩弄羞辱,是嗎?”

    “......”

    這一刻楚停雲的忍耐大概已經有點瀕臨極限,他的眼睛微微發紅,努力控制着聲音,

    “宴尋,我為什麽關你?難道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你當初不是說跟江靜姝分手了嗎?”

    可楚停雲還是沒能控制住,他突然拽住了宴尋的領子,将人猛地摁在牆上。

    砰——

    宴尋的後背在牆上撞出一聲悶響。

    此時此刻,楚停雲看起來像一個被嫉妒心逼到懸崖的瘋子。

    “那你他媽為什麽還要帶着她私奔?!還跑去索契,那是我母親的故鄉!是她安息的地方!甚至你還......”

    “好了——”

    宴尋抓住了楚停雲的手。

    所有不堪回首的一切都已經發生過了,剛才是他太沖動,互揭傷疤除了讓兩個人都疼得死去活來之外,再沒什麽意義。

    宴尋閉了閉眼,最終先做出了妥協。

    “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公司會放假,你想去哪就安排吧。”

    “只要不是海邊......”

    因為宴尋小時候被水淹過,他怕水。

    楚停雲定定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說:

    “宴尋,哄人不是你這樣的。”

    他拉着青年的領子,靠近過去低語道,

    “你親我一下,我就好了。”

    “......”

    宴尋沉默了許久都沒有動作。

    就在楚停雲認為這是拒絕的時候,對方忽然輕輕捧起他的臉,在受傷的地方落下一個吻。

    很輕,就像是蝴蝶的翅膀掃過,甚至更像是錯覺。楚停雲當時甚至懷疑對方只是虛晃一槍來騙他。

    但他看見了宴尋的唇珠上洇開一點淺淺的水痕。

    而剛才因為冷敷袋凝出了水珠,讓楚停雲的半邊臉都濕淋淋的。

    這一點小小的“鐵證”瞬間就把楚總哄好了。

    “現在可以了嗎?”

    “不夠。”

    他還要得寸進尺,讓宴尋去給他熱飯,還要端出來,喂他。

    宴尋拉起他的兩條手臂,像個正骨師傅似的捏了捏他的骨頭,問:

    “怎麽,手也斷了?”

    “沒有,但我覺得老頭子應該給我打出了一點輕微腦震蕩。現在不宜多動。”

    楚停雲的瞎話張口就來。

    “......”

    兩人對視數秒,最後是宴尋先轉身進了廚房。

    這時候,楚停雲就坐在餐桌上等着,甚至他還有很好的心情欣賞客廳牆上挂着的結婚照,還有專門裱起來的結婚證。

    宴尋端着飯菜出來時,直接給潑了一盆冷水:

    “P得真假。”

    “是嗎?我倒覺得挺逼真的。”

    楚停雲對宴尋的冷言冷語已經完全免疫了,因為當初在雪山別墅的時候他就已經聽過最難聽的話了。

    “不過這可不怪我,誰讓你當時死活笑不出來呢。蘇窈說這可是她認識的技術最好的修圖師。”

    宴尋不跟他搭話了。

    這麽久跟楚停雲相處下來,他已經大概摸清了對方的行事風格。

    謊話連篇也好,威逼利誘也好,甚至撒嬌耍賴,裝慘賣乖,總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他把還熱着的飯菜放桌上。

    “吃吧。”

    宴尋晚上煮的稀飯,炒了兩個小菜。恰好楚停雲嘴角受了傷,于是又在廚房找了根粗吸管給插碗裏。

    但楚總很嫌棄這根吸管,覺得實在有損他霸道總裁的形象,直接丢了,然後把勺子塞到宴尋手裏,很是理直氣壯道:

    “喂我。”

    “......”

    明明對方比他年長八歲,宴尋卻覺得這時候的楚停雲很像個被寵壞了的熊孩子。但最後他還是接過了勺子,一口一口,把熊孩子喂飽了。

    最後,他又很自覺地把碗筷收到廚房,放進洗碗機裏去。

    楚停雲也沒走,就站在門口看。

    家庭環境原因,宴尋從小就需要做很多事情,所以長大後基本做什麽都會,尤其廚藝極好。除非實在沒時間一般不吃外賣,都是自己做飯。

    但是楚停雲發現對方特別不喜歡洗碗。

    購物車裏還有十幾臺品牌不同,型號不同的洗碗機。甚至還專門去研究過洗碗機內部構造和智能算法。

    楚總自然不懂什麽機械構造和智能算法,但他知道這代表喜歡。于是裝修這套婚房的時候,特意買了臺最貴最好的洗碗機。後來宴尋跑出去偷偷租了個出租屋,楚停雲也給他買了一個。

    但此時此刻宴尋毫無所覺,他只以為總裁的房子洗碗機是标配。

    叮——

    設定好清洗模式,宴尋起身再看向門口時楚停雲已經不見了。

    大約是去洗澡。

    畢竟有點潔癖,楚停雲回家的第一件事一般都是洗澡。今天大約是在江家被打了一巴掌,所以有些反常。

    宴尋沒想太多,他需要去收拾一下東西,準備明天的入職。

    明明早上才剛領了證,但宴尋完全沒有任何跟結婚相關的情緒。因為直到現在,他甚至都不太理解為什麽對方會想要跟自己結婚。

    他想,大概是出于報複。

    報複宴尋第一次見面把他綁在床上拿皮鞋抽了一頓,以及後來每次再相見的針鋒相對。

    又或者,只是想要做出一些很叛逆的行為報複曾經出.軌的父親。

    亦或是用同樣的手段搶走江靜姝深愛的男朋友,以報複她母親當年的插足。

    不過大概最可能的原因是,報複宴尋和江靜姝踏足了他母親的安息之地。

    ......

    宴尋想過很多很多種可能,唯一沒想過的就是楚停雲竟然是真的愛上了他。

    因為宴尋想不通,如果楚停雲真的愛上某個人怎麽會這麽對待他。

    把人藏到一個大房子裏,扒了他所有的衣物,鎖在床上,還錄下了兩人的私密視頻。接着,在他的事業遭遇毀滅性危機的時候,以家人為要挾,将自己粉飾成救世主的模樣出現。

    最後施舍般地對他說——

    “宴尋,跟我結婚。”

    “.......”

    還能怎麽選呢。

    宴尋只能接受了這份以婚姻命名的交易。

    他想着,可能再過一段時間楚停雲出夠了氣,玩兒膩了他,這樣的日子大概就會結束。

    回到書房,宴尋一一收拾好了明天入職要用的東西。他又檢查了一遍,确認無誤後就打算去睡覺。

    回到卧室時,楚停雲已經洗完了澡,正對着鏡子龇牙咧嘴。大概是刷牙的時候拉扯到了傷口,總之此時的楚總看上去實在狼狽。

    不過等到宴尋一進來,楚停雲就瞬間調整好了表情,回頭來看他時,特地用了沒受傷的那半張臉。

    但剛才宴尋已經看過了他最狼狽最滑稽的模樣,這樣的亡羊補牢卻也挽回不了什麽。

    青年目不斜視,掀開被子上床躺下,還戴上了眼罩。他的睡姿板正而端莊,雙手自然垂落,貼在身體兩側。

    第一次睡一起的時候,楚停雲還曾評價宴尋的睡姿,說石雕人像都睡不了這麽直的。

    不過宴尋抱起來可比石像舒服多了,胸肌不繃緊的時候尤其軟,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楚停雲都喜歡趴在宴尋的胸口上睡。

    但今天大概不行,因為他臉疼。

    從小到大,江晟海就打過他兩次。

    第一次是楚停雲剛回江家的時候,他那個便宜弟弟自己在大冬天裏摔進了泳池,差點丢了半條命,被救上來之後卻非說是哥哥推的。

    年少時楚停雲聽不太懂中文,江晟海更不聽他辯解,當時也是這樣狠狠一個耳光。

    那時候可沒人拿着冷敷袋給他鎮定止痛,也沒人給他留飯,還耐心地一口一口喂他吃。

    那天晚上,只有十四歲的楚停雲又餓又痛,整晚都睡不着,還發了高燒,早上的時候半個枕巾都被血染紅了,第二天更是直接腫成了豬頭。

    去學校時被同學拍了醜照,還貼在學校公告欄上。

    他們笑了他好久。

    其實今晚也很痛,但楚停雲感覺好像又沒有上次那麽痛了。

    他鑽進被子裏,去抱宴尋。

    後者沒有拒絕他,也沒有任何回應,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可身上卻暖。

    其實楚停雲一點兒也不恨江靜姝,因為他知道這個女孩和她母親弟弟不一樣。

    當初江宇珩說謊,她是唯一一個站出來說哥哥應該不會這樣做的人。

    楚停雲只是嫉妒,控制不住地嫉妒而已。

    嫉妒她先遇見了宴尋,嫉妒她被這個人真切地喜歡了整整七年。

    就這樣安靜地抱了一會兒,楚停雲開始去親他,手也掀開了宴尋的睡衣摸進去。

    但下一秒,他就被對方抓住手腕。

    “你今晚不是受傷了嗎?”

    小夜燈昏暗的暖光裏,宴尋平淡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溫和。

    “好好睡一覺吧。”

    “......”

    但這句話僅僅只是讓男人的動作停頓了片刻,接着,他就輕輕咬住了宴尋最敏感的耳朵,一點一點往裏面舔。

    由于帶着眼罩,宴尋什麽也看不見,于是舔吻和喘息的水聲在耳道內無限放大,他的呼吸幾乎是頃刻間就變得粗重起來。

    “傷了臉而已,又不是**。”

    他聽見楚停雲低低地笑,

    “還是說,你得看着我的臉才s得出來?”

    這句話就像是一點點低壓電流,瞬間刺激到了宴尋敏感的神經。

    他想要拉下眼罩,卻被男人抓住了手。

    “今晚別看了,就這樣做。”

    說着,楚停雲就拉着他的手伸向自己的後腰。宴尋卻忽地停住,不願繼續向下。

    他說:“明天我第一天入職。”

    “嗯......所以呢?”

    楚停雲的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的,因為他并沒有停止親吻。

    大概是因為嘴角受了傷,他今晚的親吻并不如以前那樣急切粗暴,反而輕柔緩慢。

    從耳尖到喉結,從脖間到鎖骨。

    細碎的親吻,輕輕的低嗅,像是小動物的舔舐。

    宴尋胸膛的起伏開始不受控制地明顯起來,但他還是問:

    “今晚能不能就安靜睡一覺?”

    楚停雲動作一頓。

    “——不能。”

    他幾乎沒怎麽多想就拒絕了。

    楚總湊到宴尋耳邊,用低啞的氣音說,

    “今天晚上可是我們的新婚夜,而且結婚協議說好的,你要盡到伴侶的義務,也包括......床上的。”

    是的,結婚協議。

    主要內容就是,宴尋答應和楚停雲結婚,并自覺履行伴侶的義務。

    而楚停雲幫宴尋還掉欠風投公司的巨額債務,保證他遠在國外的家人的正常生活不受影響。

    以及,絕對保證當初在別墅裏的私密視頻不可洩露。

    當然,最後一條是宴尋非要加上去的。本來他是想讓楚停雲删了,可雙方博弈之下,最終改成了不可洩露。

    即便楚停雲最開始就沒想過拿這種視頻來威脅他,不過是想要錄下來自己欣賞而已。

    可宴尋當然不信。

    當初簽那份協議的時候,他們彼此都很明白上面的內容其實在法律意義上是無效的,但那又怎樣呢。

    對宴尋有效就好了。

    他已經被楚停雲死死捏住了軟肋,無論怎麽不甘,怎麽掙紮,最後都只能是權衡,接着無可奈何地選擇接受。

    好似清醒地走上了歧路,明知如此,卻無法停下,以致一步錯,步步錯。

    這是個死結。

    宴尋閉上了眼睛。

    床上的伴侶義務......

    這一刻,沒有用繩索手铐,也沒有大雪封鎖。

    只是楚停雲一句輕飄飄的言語。

    可宴尋卻恨不得自己如同當初一樣真的被楚停雲用鐵鏈鎖住,好讓他可以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只是受困于人力難以掙脫的工具,才會和對方做這種事。

    而非清醒地打碎自尊,主動谄媚求歡。

    但最後,他還是順從着楚停雲從對方的腰間摸了下去,下一秒,手指便輕而易舉就成為了隐秘的入侵者。

    “唔......”

    楚停雲一條腿跨在宴尋的腰上,忽地又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年少時的花滑訓練經歷讓他的柔韌度極高,此時更是像水蛇般纏了上來。

    視覺的剝奪讓宴尋的其他感官越發敏銳,而楚停雲剛洗過澡,身上全是一股濃郁的荔枝味沐浴露的香氣。

    這讓他想到幾個月前自己被鎖在床上的日子。

    宴尋故意絕食為難楚停雲,說他要吃荔枝。

    可那個時節又在俄羅斯的極北城市,怎麽會有新鮮的荔枝。

    後來淩晨,宴尋睡得模模糊糊,被楚停雲吻醒。他還沒來得及把人推開,嘴裏就被塞了一顆糖。

    “我沒買到荔枝。”

    男人的聲音冷得發抖,他說,

    “但我給你找到了幾顆荔枝糖。”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四千,寫完就更。

    勿等,明早起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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