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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1章 挑这三个走
    大坑里,放着只铜制机关匣。

    搬出来后,方多病快速思考,转动刻有点数的转环,将其打开。

    里面存放着不少机密,看得几个人一诧又一诧,却又在意料之中。

    尤其是李莲花和笛飞声,有那个时空,某些重叠的东西,更让他们觉得毫不意外。

    同时,这些东西,也佐证了一件事情。

    葬金阁卖的第二个消息,是真的。

    一个盗剑的小偷阁,卖给他们两个真消息,到底意欲何为……

    他们想着想着,不禁沉了眉目。

    突然间,两道细微的脚步声,游入他们耳朵。

    尽管隔着厚重的石墙和铁门,他们还是听见了。

    武者的耳朵,要比常人灵敏。

    功力深厚的,还能望望狗耳的项背。

    “姓梅的回来了?”南宫弦月心弦一提。

    笛飞声摇了下头,“不像他的脚步声。”

    “应该是那些护卫小厮的。”小笛飞声判断说。

    “姓梅的步子稳当从容,而这些训练得很有节律。”李相夷又竖了竖耳朵。

    李莲花盯着,同他们过来时,相对的门。

    “往这边来了,赶紧把东西收拾好。”

    六个人分头行动,把东西装回机关匣,锁好,放回石坑中。

    再去到作为机关扣的筝那边,将雁柱按记忆中的样子,飞速往原位拨。

    拨到最后一块时,方多病对笛飞声说。

    “阿飞,你挣扎一下。”

    笛飞声睨他一眼,“凭你也敢命令我。”

    “阿飞啊,”李莲花紧急劝了一句,“袁小宝不懂事。”

    “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方多病无语瘪嘴。

    不过,这招受用得紧。

    笛飞声不带犹豫地晃起铁链来,抖得铃铃作响。

    如此,最后一个雁柱归位,罩坑的石板滑回去时,发出的声响,就被淹没了。

    而铁链发出的声音再大,也不会惹人怀疑。

    毕竟,他作为一个受害者,是在想方设法逃跑罢了。

    一切复原后,李莲花对坐回被褥上的笛飞声说。

    “阿飞,你再牺牲一下昂。”

    “回头饭桌上的鸡腿,专留给你。”

    “要外头买的。”笛飞声讨价还价。

    李莲花梗了半秒,还是爽快道,“成交。”

    老笛这牺牲确实挺大的,就让让他吧。

    五人疾步走了。

    走前,李相夷还往床上扔了截铁丝。

    “呐,这个拿着。”

    笛飞声一手摇铁链,一手捡起来,藏进袖里。

    他注目着铁链想,这日后,是要随身携带着了,还要跟李莲花多精进一下撬锁的功夫。

    当初要是有这技能,估计也不至于,被角丽谯锁在温泉池里那么久。

    过去他不屑这种东西,如今桩桩件件看来,也不是一件坏事。

    怪不得李莲花陷入绝境时,总能钻到空子。

    就连李相夷,都比陷落东海的那个,要精明一点。

    撬锁这种小手段,耍得劲劲的。

    思索间,铁门闭合,李莲花五人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

    刚巧,另一端的铁门,被两个人打开了。

    果是护卫,原来抬他进来的那两个。

    两人瞧着绷铁链的笛飞声,双双笑了笑。

    “别想着逃了。”

    “这铁链,可不是你这种小娘子,能弄得断的。”

    “就是断了,你以为你能跑得出去?”

    “不若乖乖顺了我们老爷,还能少吃些苦头。”

    笛飞声懒得搭理他们。

    那两人也不劝他,扯了腰上挂的钥匙,靠床解起铁链来。

    “老爷今晚有事不来了。”

    “让我们送你回去。”

    于是乎,笛飞声心情舒坦地下了床,穿好鞋,捡起腰封束好衣裳。

    被他们赶着,回姑娘们住的小屋去。

    李莲花他们已经在里面了,醒坐在床上。

    正扯袖子抹眼睛,佯装哭哭啼啼的样子。

    先前笛飞声被抬走时,管家来了趟,喂了他们迷药的解药吃。

    所以,他们现在,应该表演种遭逢不幸的哀伤状态,给送笛飞声回来的俩护卫看。

    俩护卫开了榧木门的锁,把笛飞声搡进去,又合上。

    这个过程,并没有发现锁的问题。

    按理说,李莲花他们出去一趟,又回来一趟。

    如何锁好外面的锁呢?

    这是由于关姑娘们的屋子,一间挨一间,而且很小。

    门窗都开在一面墙上,门从外头锁好,而窗户仅是为透气的,为防止姑娘们钻出去,故而开得小,不会紧闭。

    他们把手,从透气窗伸出去,刚好能够到门上的锁。

    从屋里合上,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俩护卫离开后,李莲花他们就停止了装模作样。

    “赶明天,你们去唱戏得了。”

    “彼此彼此。”五个人说。

    笛飞声已不是从前的笛飞声。

    从前那个不乐得演戏,而今这个演得烂且敷衍,至少能演一下。

    果如那俩护卫所言,梅耘有事去了,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整天,亦是如此。

    除了送餐的下人,他们没见过任何人。

    到第三天早上,事情发生了一些转变。

    有护卫抬了个大铁笼来,把李相夷三个小的,关了进去。

    还说了两句话,“挑这三个走。”

    “那三个老爷留着。”

    石床下机关铜匣里装的东西,让他们心有预估,后面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被抓进笼中前,李相夷和笛飞声,偷偷在被子下塞了东西。

    并眼神示意,让李莲花三个大的,之后拿出来。

    目送着李相夷他们远去后,李莲花他们,就把东西翻了出来。

    他们一见便知,那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两三天,就只有他们三个,住在小屋内。

    梅耘在这些天中,从未出现过。

    他不来密室找笛飞声,也不找李莲花、方多病,还有其他姑娘。

    就仿佛,莫名变得清心寡欲了一般。

    听别的小屋中的姑娘说,梅耘每年都有那么几次,连续好几天都不会来择人侍奉。

    这样也好,他们可以避开送餐点这种来人的时间,在密室里溜达。

    把地形,各个出口,都摸清楚。

    甚至可以在夜深人静时,潜出密室外头去,摸一摸整个梅府的构造布防。

    他们还打探到,梅耘不在府上了。

    “看来,真是送人去那个地方了。”

    他们如是肯定。

    摸查完后,他们就掐着时间,回到小屋内。

    各个屋子的姑娘,透过门缝和小窗,瞧见他们仨来来去去的,也不声张。

    有时候遇到突发情况,甚至还会帮打掩护。

    最开始,她们以为他们,同是被欺骗被买卖的可怜人。

    慢慢地才知道,他们是走出黑暗囚笼的最大希望。

    当然,她们不知道的是,那不是什么江湖女侠。

    而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男人。

    到二月二十九这天深夜,李莲花他们决定行动了。

    这“老虎”不在家,最适合撅它老巢了。

    三人顺风顺水地溜出了梅府,而没有惊动任何人。

    一出去,他们就吃下了“回龙丹”,变回男子的声音。

    并散了发髻,换回原来的衣服。

    那衣服包在包袱里,早被他们藏在了,离梅府外不远的树丛里。

    然后,他们就运着轻功,以蹑风逐电的速度,往一个地方赶去。

    夜色浓浓,月亮星辰皆不见,唯有黑暗,长久地笼罩大地。

    可他们行动间,分明有风,吹着黑暗如鼠窜。

    那风,越来越剧烈,也愈来愈湿咸。

    从身边呼啸而过时,裹挟着大海,于本身渺小,而于人庞大的吐息。

    哗啦哗啦——

    海浪不断地撞击着船舷,似要从一艘艘战船上,抠下一块块皮来。

    这是泊在野港里的一个营地,灯火点点。

    哨岗有人,持兵守着漫长又孤独的黑夜。

    “什么人?”

    老远之外的哨岗,有人立马觉察了动静。

    他的视野里,正有三个人影,缘着海滩,光明正大地步来。

    哪里来的外人,竟如此嚣张地找到这里来?

    他立马示警。

    很快,大批人举着火把,握着银晃晃的利刃,气势汹汹地对准了来者。

    来人却不慌不忙。

    中间靛青衣物的那个,还从容不迫地,从袖子里摸出两块东西来,举给他们看。

    “在下李莲花。”

    “旁边这两位,是我的好友袁健康和阿飞。”

    “我们来此,是传李相夷和笛飞声之令。”

    “去清剿一个地方。”

    其实,那两块东西,是令牌。

    铜制的,样式非常简略,算是四顾门门主令牌,还有金鸳盟盟主令牌,最初的雏形。

    营地里的所有人,为维护江湖公义而聚在一起。

    也为了四顾门和金鸳盟的建立,而进行奋斗。

    而这些人里的李相夷和笛飞声,作为一门一盟的最初发起者,并具备着最高的声望与实力。

    自然而然地,成了领导的中坚力量。

    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若无领导的话,就会像一盘散沙,毫无效率可言。

    每一次行动,无论大小,怕是都要召开集体大会,商议均衡各种各样的意见才行。

    等会开完,估计也不必行动了。

    所以,他们就一致选举了,李相夷和笛飞声作为主干领导。

    并制了两块令牌,好下达行动命令。

    营地里的人,面面相觑起来。

    一来令牌是真的,二来持令人是外人。

    他们摸不准,窃窃私语起来。

    “这我们信还是不信啊?”

    “十有八九错不了。”刘如京收起钩子,高声道。

    “‘八柳侠探’与李少侠笛公子私交甚好,这在江湖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展云飞也站出来说话,“我也相信,此言不虚。”

    “况且,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曾在镜芜山庄,为李先生他们所救。”

    “他们虽不掺和江湖事,但站的,永远是公义这一方。”

    “他们自不会,拿此等事做儿戏。”

    “我等既为公义出,梅府有事需平,自当义不容辞,随他们前往。”

    又有个方脸短发的人,上前对李莲花他们揖了一礼,随后朝向众人道。

    “诸位,何况令牌在此,千真万确。”

    “必是李少侠与公子之令。”

    “见令如见人,我等当奉之。”

    他说这话时,笛飞声目光落在他身上,眉梢挑了下。

    这人是无颜。

    金鸳盟正式成立前,还以公子唤他。

    这时,李莲花传音给笛飞声,提了个馊主意。

    “老笛啊,你那铜哨呢?”

    “你忽然问这个作甚?”笛飞声不解。

    “他想让你吹一吹,看无颜什么反应。”方多病加入密玥传音,帮着回答。

    笛飞声耸了耸肩,表示拿不了。

    拿了就要解释,解释又解释不明白,等于自找麻烦。

    李莲花说这个,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不过,他负手一想,蓦地也有点好奇。

    这小子真听见,会有什么反应。

    那铜哨,是他救无颜一命后,后者交给他的。

    说什么生死相随,命在必达。

    他又不是阎王,要他命作甚。

    思绪间,众人已经商量好了,决定相信他们。

    不过,还有人多问了嘴。

    “那李少侠和笛公子,还有南宫公子他们,上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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