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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春天到了

    兩只大熊貓躺在地上, 你舔舔我，我舔舔你，直到都滾了一身的雪, 才從地上站起來将身上的雪花抖落。

    葉餘年聞着可愛女熊帶着熊貓幼崽走遠的氣息, 朝宋一叫了兩聲。

    看來可愛女熊已經徹底接納了幼崽, 那他們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宋一跟上葉餘年，兩只大熊貓離開了領地邊緣, 朝着他們一直居住的洞穴走去。

    這場大雪接連下了兩日。

    分明前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葉餘年和宋一洞穴前還沒什麽積雪，等他們一覺睡醒, 發現洞穴的積雪竟然堆得快比洞穴口高了。

    宋一察覺到身下的葉餘年醒了，稍稍動了一下身子。

    葉餘年從他溫暖的懷抱裏鑽了出來, 跑到了洞口伸出爪子踩了踩。

    雪花很軟, 堆積在一起沒什麽重量，葉餘年輕輕一戳, 這些雪花就全部落盡了他們的洞穴裏。

    葉餘年沒忍住叫了一聲。

    宋一瞬間睜開眼, 起身快步就朝葉餘年走過來。

    葉餘年回頭看宋一, 聲音無奈中還帶着一點點委屈。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這些雪花一戳就會掉進來？

    葉餘年拿爪子扒拉着地上的雪花，打算将它們全部弄出去。

    免得到時候溫度升高, 積雪化成水，到時候他們的洞穴就會被弄得濕漉漉的。

    宋一過來舔了舔葉餘年的臉，咬住他的胳膊, 輕輕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後，然後自己用熊掌快速地将積雪往外扒拉。

    不多時, 洞穴裏的積雪就全部被清理幹淨了。

    宋一也沒有停下動作，他還走出去, 将洞穴門口的積雪也全部清理了出去。

    積雪在這裏不僅會阻擋他們進出洞穴，還會影響空氣中的氣味傳播。

    必須要把洞穴周圍的積雪清理的幹幹淨淨，自己和小熊才能住的更舒服。

    是的。

    在葉餘年有意無意的影響下，宋一現在對自己的住處也有要求了。

    下過雪的山林更加靜谧。

    即便外面的山道已經全部被大雪覆蓋住了，但每日的巡視領地工作卻并不能落下。

    宋一先帶着葉餘年去竹林簡單吃了個早餐。

    說實話，被雪凍過的竹子，口感真的很奇妙。

    竹葉上裹了一層冰霜，吃起來很涼，還有些脆脆的。

    可等這層冰霜被嚼完之後，剩下的葉片嚼起來就跟臘一樣。

    葉餘年吃了兩口，就呸呸呸把嘴裏的竹葉全部吐了。

    宋一聽到聲音，偏頭有些不解地看葉餘年。

    葉餘年平時不是最喜歡吃竹葉了嗎？

    葉餘年仰着頭，小熊臉上有些憂傷。

    冬天，真是一個殘忍的季節啊！

    連竹葉都變得難吃起來了！

    宋一以為只是這顆竹子的竹葉不好吃，低頭将自己面前的這根竹子又遞給了葉餘年。

    被凍過的竹葉吃起來都是一個口味。

    就算換一根竹子也沒用啦。

    不過蘋果熊是真的很暖哎。

    一直都在留意自己。

    葉餘年心裏感動，決定還是吃點自己最讨厭的竹子杆杆吧。

    畢竟這大下雪天的，除了竹子外，很難在山林裏找到其他的食物。

    葉餘年接過宋一遞給他的竹子，咔咔兩下用嘴将竹子杆杆咬開，分成若幹段，自己拿起其中一段瞧着還算嫩的竹子杆杆咬了一口。

    唔。

    怎麽說了。

    嚼起來硬硬的，但确實要比凍壞的竹葉好吃。

    哎，都是為了生存！

    葉餘年幹吧幹吧嚼着竹子杆杆，順便在心裏安慰自己。

    卻不想這一幕落在身側的宋一眼裏，宋一忽然就停下了進食的動作。

    葉餘年正在心裏瘋狂寬慰自己，等雪化了就好了，到時候就可以又吃到口味正常的竹葉了，就是這時，身旁的宋一突然站起了身。

    葉餘年有些疑惑，“嗯嗯”朝宋一叫了兩聲，意思是宋一為什麽不吃飯。

    宋一抖了抖屁股上的雪花，輕輕朝葉餘年“咩咩”了兩聲。

    和葉餘年相處這麽久，宋一已經把葉餘年的叫聲學得爐火純青了。

    知道宋一說他去去就回，葉餘年更疑惑了。

    這大雪天的，宋一不吃飯，留自己一只熊在這裏吃，他要去哪裏啊？

    葉餘年頓時也不吃竹子了，忙跟着站起來，不由分說地跟上宋一。

    宋一看着走到自己身旁的葉餘年，也沒有反對，帶着葉餘年朝遠處的山林走去。

    兩只大熊貓穿過他們最常待着的竹林，到了一處地勢較為平坦的山坡處。

    宋一低着腦袋，在地上四處嗅着，似乎在找尋什麽味道。

    葉餘年看到宋一這個動作，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宋一想做什麽。

    他想捕獵野兔。

    可這麽大的雪，不好抓野兔叭。

    被雪凍過的竹葉難吃，葉餘年也不是沒想過找點其他食物代替，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最愛吃的野兔。

    可去年冬天的時候葉餘年也嘗試過抓野兔，但只抓過兩三次，葉餘年就放棄了。

    倒不是因為捕獵成功率低，而是葉餘年覺得不劃算。

    首先想要捕獵野兔，必須要有耐心。

    也就是說，葉餘年必須趴在冰天雪地裏許久，等待一個合适的機會。

    大熊貓的皮毛很厚，可以替他們在冰天雪地裏保暖，但保暖也是需要耗費體力的。

    有這時間，葉餘年真的不如去多吃幾根竹子。

    所以今年冬天，葉餘年幹脆就放棄了去尋找野兔的蹤影。

    竹子杆杆雖然不好吃，但他也不是一直都吃。

    等天氣好一點了，他就可以吃到好吃的竹葉了呀吧！

    葉餘年沒想到，他都放棄了的事情，宋一竟然不嫌麻煩，主動來給他捕獵野兔。

    嗚嗚嗚。

    好感動！

    蘋果熊怎麽可以對他這麽好！

    葉餘年嘴裏吚吚嗚嗚，湊到宋一身旁，用腦袋使勁兒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宋一此時已經發現了一窩野兔的蹤影，葉餘年把腦袋蹭過來，他也沒有覺得被打擾，而是低下頭舔了舔葉餘年的腦袋。

    等将小熊的情緒重新安撫好，宋一才循着野兔的氣味追蹤上去。

    既然宋一抖不怕辛苦給自己抓野兔了，那自己也不能落後！

    葉餘年趕緊跟上宋一的步伐。

    兩只大熊貓找到了一處距離洞口很近，可以給野兔一擊斃命的位置，耐心地趴了來。

    宋一是一只極賦耐心的捕食者。

    葉餘年又得到了他的真傳。

    所以兩只大熊貓一起趴下後，就沒有再有過其他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餘年察覺到洞口野兔的氣息正在逐漸靠近，不等他動作，身側的宋一就猛地撲了上去。

    葉餘年眼疾嘴快看到一只漏網之兔，趕緊往另一個方向一撲。

    野兔只在他嘴裏掙紮了兩下，就沒了動作。

    葉餘年從雪地裏爬起來，叼着兔子回頭，就看到了宋一嘴裏叼了兩只野兔朝自己走過來。

    葉餘年嘴巴一張，野兔掉在松軟的雪地上，砸出了一個坑。

    他一次能抓到一只就已經很不錯了，蘋果熊竟然能一次性抓兩只！

    葉餘年把掉在雪地裏的野兔叼了起來，邁着小步子朝宋一跑去。

    “嗯嗯嗯——”

    蘋果熊你簡直不要太帥了！

    葉餘年蹭蹭宋一，将自己的嘴裏的野兔遞給宋一。

    葉餘年是一只挑嘴的小熊，今天的竹葉還不好吃，加上這三只野兔總共也沒多少肉，所以宋一并不打算吃這三只野兔。

    他把自己捕獵的兩只野兔全部放在了葉餘年面前，示意葉餘年吃。

    可葉餘年怎麽可能吃獨食！

    宋一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給他抓來的野兔，再怎麽宋一也必須吃一只！

    兩只大熊貓又互相投喂了半晌。

    最終以宋一的認輸收尾。

    葉餘年美美地吃完了兩只野兔，感覺自己的味蕾得到了拯救，又才率先朝不遠處的竹林走去。

    哎。

    沒辦法，誰讓他是大熊貓！

    大熊貓生來就是吃竹子的，不就是竹子杆杆嘛，他吃！

    好在這樣令熊煩惱的大雪天并沒有持續太久。

    三日後，大雪開始融化，被積雪摧殘的竹林又開始逐漸恢複生機，竹葉的口感也恢複到了能吃的地步。

    但宋一在察覺到小熊不怎麽喜歡吃冬天的竹子後，就開始隔三差五出去給葉餘年捕獵。

    甚至有的時候葉餘年還在睡覺，宋一就出去了。等葉餘年一覺睡醒，就發現自己面前擺着一兩只已經被處理好的野兔肉。

    這樣的次數一多，葉餘年就有些不滿，在一次宋一帶着獵物回來後，他嘴裏的哼哼唧唧就沒有停過。

    和葉餘年住一起這麽久，宋一依舊聽不懂葉餘年哼哼唧唧一長串的具體含義，但現在他完全可以通過葉餘年的語氣判斷小熊想要表達的想法。

    比如這個時候，葉餘年就是在質問宋一為什麽不帶着他一起去捕獵，為什麽要趁着他睡覺偷偷跑出去。

    小熊生氣起來不講道理，還超兇。

    每次宋一都要哄好一會兒，葉餘年才會停下哼哼唧唧。

    所以只要被葉餘年哼哼唧唧鬧一次，宋一就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

    于是下一次出門時，宋一就用鼻子将趴在自己肚子上睡覺的葉餘年翻了個面，耐心地先給葉餘年洗了個臉。

    等到葉餘年徹底清醒後，宋一才會站起身，喚着葉餘年跟自己一起出門。

    葉餘年對宋一知錯就改的态度特別滿意！

    即便自己還困得不行，也會搖搖晃晃站起來，跟上宋一的步伐。

    一整個冬天都是如此。

    葉餘年和宋一在他們的領地過得安詳又自在。

    直到某天半夜，葉餘年窩在宋一懷裏睡覺被熱醒。

    葉餘年從宋一懷裏艱難爬了出來，坐在旁邊的石壁喘氣，意識到溫度在不斷地升高，看來春季又要來了。

    因為葉餘年的動作，宋一從深睡中醒來。

    他有些不解地朝葉餘年小聲叫了一下。

    疑惑葉餘年為什麽睡着睡着跑出去了。

    以前葉餘年都是一覺睡到天亮的！

    葉餘年嗯嗯叫了兩聲，然後往地上一躺，攤開自己的肚皮。

    宋一明白過來，小熊這是睡熱了。

    也是宋一也往地上一躺，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葉餘年嘴裏哼哼兩聲，慢吞吞地将自己的腦袋放在了宋一的肚皮上。

    宋一伸出手，一條胳膊蓋住葉餘年的肚皮，另一條胳膊将他往自己懷裏緊了緊。

    兩只大熊貓抱在一起，再次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春天的步伐來得很快，幾乎是前一天夜裏察覺到了有些熱，第二日春雨就落在了這片山林。

    葉餘年是被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的，他一個翻身坐起來，發現宋一早就醒了。

    他沖到洞穴口，仰頭看着外面連綿不斷的雨珠。

    春雨都來了，竹筍還會遠嗎？

    葉餘年很興奮，很開心，跑回來圍着宋一跳了兩圈，然後撲在了宋一的懷裏。

    很快他們就會有筍吃了！

    宋一知道葉餘年在高興什麽，所以在這場春雨結束的第二天，宋一就帶着葉餘年出去挖竹筍了。

    還沒露頭的竹筍并不是很好找，但宋一經驗豐富，沒多久就挖出了一根矮矮胖胖的竹筍遞到了葉餘年面前。

    畢竟是今年的第一顆竹筍，即便葉餘年已經很饞了，但他還是沒有全部吃進肚子，他熟練地剝開筍皮，然後留了一半給宋一。

    宋一知道如果自己不吃這半根竹筍，小熊肯定又會哼哼唧唧一大堆，所以他毫不猶豫就接過了葉餘年嘴裏叼着的竹筍。

    兩只大熊貓分着吃完了一棵竹筍，又開始繼續找尋埋在土裏尚未冒頭的竹筍。

    這一找，葉餘年和宋一就到了他們領地的邊緣位置，再往前，就是可愛女熊的領地……咦！

    可愛女熊和她的幼崽！

    自從上次将熊貓幼崽還給可愛女熊後，葉餘年和宋一都沒有再跟她碰個面。

    倒是寒風時不時會吹來可愛女熊和熊貓幼崽的氣息，通過氣息葉餘年能判斷出來，兩只大熊貓都過得很好，熊貓幼崽最近似乎還長胖了一些。

    但葉餘年怎麽都沒想到，今天竟然這麽巧，他們會在各自的領地邊緣碰面。

    四只大熊貓隔得距離大概有五十多米，葉餘年原本只看到了可愛女熊，結果下一瞬就聽到簌簌的一陣動靜。

    他擡頭一看，就見一個芝麻團子咻地一下蹿上了旁邊的一棵樹。

    哇。

    熊貓幼崽已經會爬樹了哎！

    并且幾個月不見，熊貓幼崽已經長大了不少。但身上的毛發瞧着還是軟乎乎的，還有點小小的炸毛。

    啊，可愛。

    這麽大的團子撸起來，應該比之前的手感要好不少吧？

    葉餘年盯着團子的目光一眨不眨，眼裏全是欣慰。

    這幅樣子落在宋一眼裏，卻讓他心裏再次升起了一絲絲的不爽。

    “咩咩——”

    宋一叫了兩聲，聲音裏帶着明顯的不悅，這道聲音是對着可愛女熊叫的。

    意思是讓她趕緊帶着熊貓幼崽離開。

    可愛女熊卻沒有很懼怕宋一的警告，畢竟前不久這兩只男熊才把她的幼崽還給了她。

    這是兩只好熊，可愛女熊想。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可愛女熊才更奇怪了。

    她仰着頭聞了聞空氣中的氣息，又不解地去看宋一身旁的葉餘年。

    是男熊。

    每次碰面她都會再次确認一遍，她不會判斷錯的。

    宋一見可愛女熊半晌沒有動作，有些不耐煩地再次催促了一聲。

    可愛女熊知道，自己要再不帶着孩子走，可能會有麻煩，于是她朝樹上的芝麻團子喚了一聲。

    樹上的芝麻團子聽到聲音，還是有些害怕，但他相信母親的判斷，慢悠悠地從樹上爬了下來。

    可愛女熊叼着熊貓幼崽的脖子朝樹林深處走去。

    看來她得盡快帶着孩子換一片領地了。

    不過好在春天也來了，新的領地并不難找。

    葉餘年看着兩只大熊貓的背影消失在樹林深處，這才有些遺憾地收回目光。

    好了！

    眼瘾過完了，現在要接着挖竹筍了。

    葉餘年朝身旁的宋一嗯嗯兩聲，咬着他的胳膊朝另個方向走。

    宋一這才收回視線，跟上了葉餘年的腳步。

    接下來的一整天時間，葉餘年和宋一都在挖竹筍。

    他們幾乎把領地裏所有的竹林都找了一遍，最終也只挖到了不過二十多棵竹筍。

    這個數量少得可憐，但對于現在這個季節來說，已經是很難得可貴了！

    葉餘年很寶貝這些竹筍，甚至還有些舍不得吃，留了四棵竹筍準備帶回洞穴，等晚上餓了再吃！

    其他的竹筍就被葉餘年和宋一分着一起吃完了。

    回洞穴的路上，宋一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在路過一片竹林時，進去咬斷了兩根竹子。

    葉餘年猜，宋一應該是今天累到了。

    畢竟他們今天一整天都在挖竹筍，雖然也有停下來吃竹子填飽肚子，但消耗還是比較大。

    帶點夜宵回去，是非常正确的！

    葉餘年只叼着四棵竹筍，跑得很快，他先将竹筍放在了洞穴裏，又調頭回來幫宋一拖竹子。

    擔心自己晚上也會餓，葉餘年還沖去竹林又咬斷了一根竹子拖到洞穴。

    他們這個冬天居住的洞穴肯定放不下四根竹子，于是這些竹子就全部被堆在了洞穴門口。

    天色漸漸變暗，葉餘年也有些累了，回到洞穴裏就趴了下來。

    宋一跟在他身後，卻并沒有立即進來。

    葉餘年有些疑惑，但此時他真的太困了，想着宋一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也就沒有再睜眼直接閉上眼睛睡覺了。

    等他睡得迷迷糊糊時，才感覺到宋一回來了。

    也不知道宋一去哪兒了，帶着一身的涼氣，身上還有股有點刺鼻明顯的氣息。

    葉餘年皺了皺自己的小熊臉，但因為實在是太困了，他也沒有精力去想那麽多，在宋一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他就沉沉睡了過去。

    結果因為這一覺睡得太沉，葉餘年半夜醒都沒醒，自然也就沒有吃那四棵帶回來當夜宵的竹筍。

    不過第二天一早，這四棵竹筍還是被葉餘年和宋一當着早餐分着吃完了。

    葉餘年吃完竹筍還覺得有點餓，就準備去拖自己放在洞穴門口的竹子，結果他走出來一看，四根竹子就只剩了一堆竹子渣。

    葉餘年有些震驚，回頭宋一已經走到了他的旁邊。

    昨天挖筍那麽累的嘛！

    宋一竟然一晚上吃了四根竹子！

    葉餘年趕緊湊上前，伸出舌頭舔了舔宋一的腦袋。

    真是辛苦宋一了！

    昨天領地裏的竹筍才被他們挖了一遍，那今天就不挖了叭。

    葉餘年朝宋一哼哼兩聲，示意他趕緊出發，他們先去填飽肚子！

    宋一看着葉餘年跑遠，低頭在洞穴附近又留下了自己的氣味，才跟上了葉餘年。

    春天雖然到了，但畢竟還沒有到竹筍和竹子多發的季節，所以今天葉餘年和宋一吃的還是去年長成的竹子。

    吃飽喝足後，葉餘年就打算去附近再轉轉，看看能不能再挖幾棵竹筍，他擔心宋一會累，幹脆就不讓宋一跟着。

    可宋一有自己的固執，說什麽都要跟着。

    沒辦法，葉餘年就只好帶着宋一一起出發了。

    循着地底下竹筍的味道，走着走着，葉餘年和宋一竟然又走到了領地的邊緣。

    看來可愛女熊的領地裏有不少沒有露頭的竹筍啊！

    就是可惜了，這是別熊的領地……

    咦？

    等等。

    葉餘年仰起頭，努力嗅着空氣中的氣息。

    怎麽這附近可愛女熊的氣息這麽淡？

    葉餘年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見宋一已經朝着可愛女熊的領地前進了。

    宋一不好戰，他也甚少會入侵其他大熊貓的領地。

    但此時他卻毫不猶豫朝着可愛女熊的領地走去……

    也就是說，可愛女熊帶着幼崽搬家了？

    葉餘年跟着往前走了幾步。

    果然如此，這片領地殘留下來屬于可愛女熊的氣息很淡，不費力聞繼續都快要察覺不到了。

    所以昨天竟然是和熊貓幼崽的最後一面嘛！

    葉餘年有點點遺憾。

    視線一轉，就見宋一已經熟練地從土裏挖出了一根竹筍。

    遺憾什麽！

    有什麽好遺憾的！

    熊生過客熊不計其數，只有眼前給自己挖筍的熊才是最重要的！

    葉餘年哼哼唧唧朝宋一跑過去，一個翻身将宋一壓在了身上，給了宋一一個大大的熊抱。

    于是兩只大熊貓今天又忙活了半天，挖出了十幾棵筍，葉餘年同樣帶了四棵筍回洞穴，留着明天吃！

    抱着這個想法，葉餘年美滋滋地進入了夢鄉。

    只是今天晚上，他卻沒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野外的夜晚溫度低，即便現在溫度已經開始逐漸升高了，但葉餘年還是喜歡緊挨着宋一睡覺，畢竟有那麽一大張軟乎乎的毛毯，誰不喜歡？

    今天也是一樣，葉餘年睡覺之前在宋一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趴下就睡了。

    可睡着睡着，葉餘年就感覺宋一似乎在給自己舔毛。

    宋一給自己舔毛的次數很多，葉餘年早就習慣了，他知道宋一給自己舔幹淨了，就會跟着一起休息入睡。

    但今天的這次舔毛，時間怎麽那麽漫長啊？

    葉餘年感覺自己被宋一翻來覆去都舔了兩遍，都還沒有結束。

    自己的好夢一再被打擾，要是換做其他大熊貓，葉餘年早就發脾氣了。

    可現在對着他亂舔的是宋一，葉餘年對宋一一向很有耐心。

    于是又一次被宋一從睡夢中舔醒後，葉餘年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

    “咩咩——”

    葉餘年叫了兩聲。

    宋一舔葉餘年的動作一頓。

    葉餘年睜着眼睛看着洞穴的頂，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頭朝下的姿勢，他趕緊手腳用力，想要從宋一的肚皮上翻個身。

    就是這時，他才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嗯？

    什麽東西硌着他？

    葉餘年緩慢地眨了眨眼，一個用力坐起身，對上了宋一茫然又泛着紅的眼睛。

    一股刺鼻又熟悉的味道傳入鼻尖，葉餘年大腦轟隆一聲響。

    春天來了啊。

    是啊，春天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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