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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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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朋友

    季澤也是今天的同學聚會, 他們高中班主任要退休了,學生們商量好了一起送送老師。

    他因為在部隊,趕回來的比較晚, 進門就讓班裏幾個鬧騰的拉住,讓他自罰三杯。

    這還沒吃飯呢,班主任老師本來幫着攔了下,可他最近心裏有事, 壓力大, 人家給他滿上, 他就全喝了。

    等到聚會散場,他腦子已經不大清醒,試着站起來兩回, 兩回都跌了回去。看這樣子是肯定沒法自己回去了, 宋靜給他倒了杯水,“我去打電話叫輛出租吧, 順便通知葉阿姨。”

    班裏也不是沒有人聽說過他倆的事, 只是兩個當事人沒表現出來,他們也不好調侃。

    如今宋靜主動站出來要聯系季澤家裏, 話裏話外都透着熟悉與親近,衆人相互對個眼色,笑容不由暧昧起來。

    等車來了,一群人更是你推我,我推你,都說自己有事, 把季澤扶上車就全都離開了。

    宋靜一個人随車送季澤回的家, 葉敏淑早已經在外面等了,見兒子醉得東倒西歪, 又是心疼,又是埋怨,“還好有你,不然我看他連家門都找不着了。下次再有這種場合,你幫我勸着他點兒。”

    宋靜只是笑,“他也是看同學難得聚這麽全,我們老師也在。”

    葉敏淑最喜歡她的就是懂事,會說話,剛要再謝兩句,那邊季澤推開她就要吐。

    宋靜連忙告別,“那我就回去了,葉阿姨您給他沖點蜂蜜水喝。”

    葉敏淑點頭,一面要顧着兒子,一面又問她:“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我給我媽打電話了,她會出來接我。”

    葉敏淑也就放心地進去了,宋靜走到家附近,才看到拿着手電筒在路口等她的宋母。

    “怎麽樣?”宋母一見她就問。

    宋靜忍不住皺起眉,“我覺得他根本就沒長那根筋,我暗示得夠明顯了,他還是看不出來。”

    “要是誰一暗示他就能看出來,還輪得到你?早讓人追跑了。”宋母不以為意,“我聽說他還挺受歡迎的。”

    季家男人相貌都不錯,在一衆二代三代裏算是數一數二的,品行上也沒什麽問題,還都算出息,對她們這些大院姑娘來說絕對是良配了。更別提外面還有多少人看着,想成為第二個葉敏淑。

    要論家世,葉敏淑絕對比林喬強,但也肯定夠不上季家,當初他能嫁給季鈞,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裏羨慕。

    宋母邊和女兒往家走,邊蹙起眉,“可惜讓林家那丫頭橫插一腳,你沒能去成他們部隊學校。不然離家這麽遠,可以讓你申請住宿,我再去跟你葉阿姨說說,讓季澤多照顧着你點兒。”

    宋靜抿唇看着腳前的地面,沒有說話。

    “不過也沒關系,你下學期不是要實習了嗎?一樣可以去他們部隊學校。”宋母緊接着又道。

    “我就非得這麽上趕着嗎?”這回宋靜終于開口了,“明明以我的成績,能去更好的高中。”

    宋母這才發現她表情不對,“什麽更好的高中?你們學校附中?”

    宋靜沒說話,算是默認。

    事實上因為她成績不錯,學校老師一直在商量她提前畢業,她本來要念到82年春天的,現在81年夏天就能去工作了。老師還給她推薦了好幾個地方,比部隊好,比部隊離家近。

    宋母卻挑了挑眉,“再好的學校有什麽用?徐俪學校不好嗎?還是優秀教師,不還是得挨批,得跟着季春明一起下放。”

    “那時候是那時候,現在是現在,時代不一樣了。”

    “你就确保将來不會變回去?當初要不是你爸眼頭亮,反應快……”

    後面的話宋母頓了頓,很自然地接了下去,“咱們家也跑不了,你學得再好,最後不是還得嫁人?不是季家的季澤,就是于家的于晉,季澤總比于晉強吧?長得好,還有個厲害的小叔。”

    “強有什麽用?他們家又看不上我。”宋靜這話已經有點故意自貶了。

    宋母也知道她這是氣話,“看不看得上,總歸是一家人吧?你看你葉阿姨那麽幹,季澤他小叔還不是幫他收拾了爛攤子。”

    其實宋母沒說的是,她和宋父更看好的是季澤的小叔季铎。

    可惜兩人差着點輩分,之前也一直沒什麽交集,誰知道葉敏淑搞這一手,愣把季澤的娃娃親對象推給了季铎。

    葉敏淑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正被人稱斤論兩,像個物件兒一樣衡量價值。

    她還在那想宋靜這姑娘就是貼心,把人送回來了,還提醒她沖蜂蜜水,人也知書達理,要是真能跟小澤成,那可真是件好事兒。

    卧室裏,季澤吐完,人看着是清醒多了,就是眼神愣愣望着一個地方出神。

    “你說你聚會就聚會,喝那麽多幹嘛?這還好是有宋靜,不然你醉死在外面了我都不知道。”

    葉敏淑忍不住說了他兩句,又問:“你最近忙什麽呢?上周給你奶奶過完生日又沒影兒了。”

    季澤卻突然沒頭沒尾來了句:“王建彬他考上大學了。”

    葉敏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你們班連考兩屆也沒考上個中專那個?”

    她之所以能記得,還是因為跟別人誇宋靜的時候拿對方當過對比。

    季澤根本沒聽她說什麽,“有兩年沒聚,我都不知道他去年考上了,等于是重念了個高中。”

    “那是他家裏沒法給他安排吧?”葉敏淑覺得連考這麽多屆,也不是什麽念書的好苗子。

    “人家都能複讀兩年。”季澤愣愣看着手裏葉敏淑拿給他擦臉的毛巾,突然站起身,“我得去找我小叔。”

    葉敏淑被他吓了一跳,“這麽晚了,你去找你小叔幹嘛?”

    季澤緊閉着嘴巴沒說話,腳步卻是徑直往外走。

    剛出卧室,季鈞就聽到動靜從另一邊出來了,“這是怎麽了?還沒醒酒嗎?”

    葉敏淑趕緊示意他攔住兒子,“誰知道他發什麽酒瘋?突然就說要去找他小叔。”

    提到季铎,季鈞趕忙攔了下,“這個時間,就算你趕回部隊,你小叔也該睡了。明天吧,明天你小叔就回來了。”

    他語氣溫和,倒是多少有點安撫作用,季澤很快也回過了神,“對,不能讓她知道。”

    這麽一想,渾噩的腦子裏又多了些清明,季澤轉身回屋,“那我睡了,爸,媽,你們也早點休息。”

    看着房門在自己眼前關上,葉敏淑簡直莫名其妙,“老二又怎麽他了?”

    季鈞現在一聽“老二”這個詞,就條件反射,臉上的溫和立即一滞,“是他要找老二,關老二什麽事?”

    “我又沒說什麽。”葉敏淑都被他這反應弄無語了。

    季鈞卻覺得自己這話說得還是不夠有威懾力,又轉頭去看自己脫在門口的涼皮鞋,“你可別又打什麽主意。”

    這是說不算,還準備一言不合又回單位?

    葉敏淑徹底被堵住了。

    另一邊,飯店最後還是把吊扇修上了,三人也總算能安安穩穩吃上一頓飯。

    中途林喬去廁所,蘇正忍不住拿腳踢踢季铎,‘’你這還真娶了個寶貝兒,連扇子都幫人家扇?

    季铎被踢得蹙了下眉,“你腳不要,可以捐給菜市場。”

    “我這腳可是立過功勳的,踢過歹徒,踹過殺人犯,要捐也是捐給人民英雄紀念館。”

    蘇正顯然不滿他這個說法,只是也沒再踢,只隔着桌子朝他擠眼睛,“我說你呢,娶個比自己小九歲的老婆就這樣嗎?”

    “她扇得跟撓癢癢一樣。”季铎并不覺得自己這是在寶貝林喬。

    他随手就能做到的事,她在那邊有一下沒一下,她自己不涼快,他這邊也被刮一下又一下的。

    蘇正顯然不信,“別人也扇不好,怎麽沒見你給別人扇?”

    那不一樣,別人又沒嫁給他。

    季铎莫名看蘇正一眼,不等對方再說什麽,突然低沉了聲音,“下個月少平祭日,你還去嗎?”

    蘇正臉上的不正經和揶揄瞬間就沒了,端起酒盅灌了一口,“去,怎麽不去?老子他媽一輩子都忘不了他是怎麽死的。”

    季铎就沒再說話,低頭同樣端起酒盅,将一整盅酒飲盡。

    林喬回來的時候,桌上氣氛已經恢複如常,只是這餐飯也顯然接近了尾聲。蘇正看看手表,“時間不早了,你倆回去吧。有些人現在有家室了,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

    季铎只是撩起眸,“你要是着急,我明天就去和蘇阿姨說。”

    蘇正外公就他媽這一個女兒,因此蘇正他爸是入贅的,他家幾個兄弟姐妹,都跟着他媽姓蘇。

    蘇正一聽,抓起警帽就走,“你全當我沒說。”

    人走到飯店門口,又回頭朝林喬打了個招呼,“以後要還有用得着的地方,叫你家季铎說一聲就行。”

    季澤這一憋,就憋到了周一上午。

    早上季铎來到辦公室,他已經早早等在那了,一見季铎立馬堆起笑,大狗一樣湊過來,“小叔你來了。”

    可惜季铎這邊有公事,看了一眼表,“中午下班你過來。”

    季澤點頭,麻溜兒滾蛋,中午一忙完,立馬又颠颠兒跑了過來。

    這份锲而不舍,倒能看出幾分韌勁兒了,季铎神色稍緩,指指牆邊的椅子,“坐下來說。”

    當天晚上回去,季铎給了林喬準信兒。林喬的條件對方全部答應。她只負責出配方和其中一樣材料,不參與制作和銷售。

    為了以示誠意,對方還出了個紙面上的字據。

    當然寫的是代理人季铎。

    林喬看破不說破,收好字條,就寫了個配方交給季铎。

    所需的材料配比、制作步驟、注意事項,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寫完還說:“你……那個朋友要是還不會做,你跟我說,我先把你教會了。反正他不方便出面,再由你教給他也是一樣的。”

    “很難?”季铎微皺了一下眉。

    要是還得他學會了去教小澤,這麽兩頭跑,也太麻煩了。

    還好林喬說不難,“我就是怕你……那個朋友沒接觸過,剛開始不好上手。”

    那是小澤的事,他既然想做這個生意,磨也得把東西磨明白了,季铎收起配方。

    這下有了合作夥伴,林喬也不用再琢磨自己做自己賣了,簡直無事一身輕。

    不管對方最後是做大還是做小,她等着分錢就行了,她也不用一心數用,可以專心工作複習。

    林喬吐口氣,拿出高中物理,和自己從齊副校長那借來的教輔書開始看。

    要說教高中雖然累,還要管四班的瑣事,但也有一個好處,她可以接觸到更多的高中複習資料。

    林喬心情不錯,還去洗了盤李子,就放在兩人書桌的中間。

    紫紅色的果子上面挂着水珠,折射着屋內的燈光,就像她明亮的眉眼,從內而外透出股輕松。

    季铎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教輔書上,“還準備參加高考?”

    林喬一擡眼,就對上他明顯深邃的視線,還有些沒搞懂,“考啊,為什麽不考?”

    不過很快她自己就想明白了,“你是想問我既然做生意比上班賺錢,為什麽還要考大學?”

    “差不多。”

    季铎确實有那麽點意外,畢竟一般人考大學,都是為了工作。要麽沒班可以接,要麽能找到的工作并不讓自己滿意。

    林喬現在有工作,又不缺來錢的門路。哪怕小澤将來不做了,她手裏握着配方,就是只會下金蛋的母雞,找誰合作都不愁沒錢賺,換別人還考什麽大學?她卻顯然不是這麽個想法。

    果然林喬說:“我又不擅長做生意,還是讀書、研究化學比較适合我。”

    她能占到先機,是因為她是從四十年後穿過來的。她所懂的那些生意經,也是四十年後大家都知道的。

    她只不過是占了信息大爆炸的便宜,要真論生意頭腦,和當代這些能乘上改革開放的春風,還能混出名堂來的肯定不能比。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不能因為最近賺了點錢就飄了,覺得自己什麽都能幹了。

    可都說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卻往往是知道的人多,做到的人少。

    有很多在社會上混了大半輩子的人都看不清自己,她才十九歲,還剛靠本事做成了一筆生意,竟然能穩得住。

    季铎突然就想起了蘇正那句“寶貝兒”。

    這樣的年紀,有這樣的頭腦、心性,倒是真的挺寶貴,挺難得。

    不過這個詞還是讓他下意識皺起眉。

    蘇正那個人,真是什麽都能挂在嘴上說,挺正經一個人非得搞得像不正經,相一次親失敗一次。

    他這一會兒若有所思,一會兒又皺眉的,給林喬徹底看不懂了。

    想想這男人向來心思深,林喬幹脆也不深究,記起另一件事,“你……那個朋友買材料的時候,能不能順便給我帶點兒?”

    “你需要?”男人擡擡眉,大概是覺得生意都交給別人了怎麽還要買材料。

    林喬也不瞞他,“我想帶着學生們做一次。上次月末考試,兩個班成績都進步了,我答應他們這次期末如果還能進步,就讓他們每個人都能動上手,總得說到做到。”

    正好手工皂做完了還可以拿回家裏用,沒什麽比既有實踐性又有實用性的實驗更能吸引人了。

    學校不讓她帶着學生做實驗那事季铎也知道,聞言直接拿起筆,“你都要什麽?”

    林喬報上幾樣做手工皂的常用油,想想既然已經開口了,幹脆多要一點,又說出幾種添加劑和提升功效要用的精油,“主要是前面這幾樣,後面這些有就買,沒有也沒關系。”

    很多東西季铎聽都沒聽過,但還是一一記了下來,準備這點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就不麻煩侄子了,自己幫她找。

    想到這,男人鋼筆突然一頓,“這些你是一直想要,還是才想起來要?”

    “一直想要啊,不過之前還剩點,不買其實也夠用。”林喬已經開始翻書了。

    桌對面男人默了下,語氣意味不明,“那怎麽不和我說?”

    她是不是寧願麻煩他那個所謂的朋友,也不願意找他?

    林喬聽出來了,莫名看他一眼,“我這不是找你了嗎?”

    說完才反應過來他這還我有個朋友呢,頓了頓,很配合地改了口,“哦,你的那個朋友。這不是他本來就要買,順便嗎?”

    這麽說,之前她學校有事,也的确第一時間找了他。

    季铎沒再說什麽,第二天把配方交給了侄子,“你小嬸說你什麽時候材料齊了,什麽時候找她拿最後一樣。”

    季澤非常認真地接了過去,“等我背會了,就把它燒了。”

    看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謹慎,季铎點點頭,不知為什麽,突然就想到昨天林喬跟他要東西的事,目光在侄子身上一頓。

    季澤當時就不好了。

    咋啦?他又哪裏做得不對了嗎?

    他這小叔冷歸冷,也不是什麽不近人情的人,尤其是對家人。以前他也沒這麽怕他,然而自從出了林喬那事,他最近每次和他碰上,總有事情撞到他手裏,都快吓出條件反射了。

    見侄子這的反應,季铎也有些無言,“行了你走吧。”

    季澤可以說是跟在他屁股後面長大的,小時候在外面遇上事,都不跟家裏說,直接拖着眼淚鼻涕來找他。

    他倒不是真有多嫌棄這個侄子,主要是怒其不争。不過這一句,是真有點嫌棄的味道了。

    季澤回去就開始騷擾之前騷擾過的發小,之前還只是要油,現在連買油的渠道都要上了。

    另一邊,林喬把第一桶液體肥皂的最後幾斤帶到了學校。

    肥皂皂化需要一段時間,等她家裏剩那一桶也賣完,季铎“朋友”那邊的就應該能用了,她也不用再管這些了。

    剛送走後勤幾個訂了肥皂的職工,辦公室外有人敲門,“請問哪個是李小秋同學的班主任?”

    “我是。”林喬站起身,發現是個身形幹瘦、個子不高,左邊還有點斷眉的女人。

    相貌特征很明顯,她立即聯想到了對方的身份。

    果然女人人有點尴尬,但話還算利索,“我是李小秋的媽媽,聽說她在學校出了點事,來給她作證的。”

    上周一出的事,這周二才來……

    林喬不想予以評價,拉了把旁邊的空椅子,“事情已經解決了,您坐下來說吧。”

    聽說已經解決了,李小秋媽媽更加尴尬,“老家那邊有人出來包工程,我幫着管點事,經常不在一個地方待。我收到家裏的信就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了。”

    原來不是做生意,而是包工程,那的确是沒什麽固定的地址。

    林喬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說,沒提自己都做了什麽,對方卻還是起身向她道謝:“老師您費心了。李小秋他爸我知道,只會抱怨,還沒什麽耐心,沒有您多費心,這事哪能這麽快解決。”

    說着又露出苦笑,“他要只是當老師處境不好,我當初也不會非得要離婚,還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果然是誰都覺得自己有理,誰都覺得自己委屈。

    林喬并不想接這個話,“你給李小秋買手表,是想補償她一些吧?”

    李小秋媽媽立即點頭,“當初走的時候,我連個工作也沒有,孩子給了她爸,現在手裏總算有點錢了。”

    “那您還是多抽時間回來看看吧。”林喬說,“比起貴重的禮物,孩子更需要媽媽的陪伴。但凡您能多回來看看,而不是一走幾年,李小秋在說出東西是媽媽買的之後也不會沒有人相信。”

    這話讓李小秋媽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悶聲點頭,“老師說得對,是我這個媽媽沒做好。”

    可林喬不是對方,管不了對方怎麽做,也只能說到這了。

    她抱起桌上的教案,“既然來了,就看看孩子再走。我下節有課,還得去實驗室拿點東西。”

    這不是想打發對方,林喬下節是真的有課。

    馬上期末了,今天是兩個班正式上的最後一節課,她準備再給學生們做一個經典的魔壺實驗。

    實驗時在七個空燒杯裏分別提前加入5%的硫氰/化/鉀溶液、3%的硝酸銀溶液、苯酚溶液、飽和醋酸鈉溶液、飽和硫化鈉溶液、1mol/L的亞鐵氰/化/鉀溶液和40%的氫氧化鈉溶液各1mL。

    因為用量少,看着就跟空燒杯一樣。

    接着把準備好的10%的氯化鐵溶液依次向七個燒杯中注入60mL,七個燒杯會依次呈現紅色、乳白色、紫色、褐色、金黃色、青藍色和紅棕色。

    整個實驗過程就和變魔術一樣,林喬每注入一個燒杯,下面就傳來低低的驚嘆聲。

    做到後幾個,她幹脆提了壺,“要不要猜猜下一個是什麽顏色?哪位同學要是能猜對,接下來就由他上來倒。”

    各種顏色的猜測在下面此起彼伏,讓同學們過夠了眼瘾,林喬才把幾個化學式寫在黑板上。

    “這是咱們班最後一節課了,大家好好複習,期末加油。答應你們的材料我都準備好了,就看你們能不能考好。”

    下課的時候她笑着說了句,立即收獲一片打雞血的“絕對能考好”。

    人都走了,學生們還有點意猶未盡,對于她承諾的讓每一個人都能動手做,大家更是充滿了期待。

    軍子都有些糾結了,“你們說我是好好考,還是收着點兒?萬一咱們班這次進步太大,下次沒實驗做了怎麽辦?”

    “就你那成績,連咱們班平均分都沒到。”同學們噓他。

    一片熱鬧聲中,有個遲疑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下次……林老師下學期還能教咱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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