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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回家
“你真要去教高中了?”楊老師剛下課, 一進辦公室就聽到這句,不由驚訝道。
不止她,在座的誰又能不驚訝?
林喬才來幾天啊, 還只是個高中畢業的小姑娘,竟然就要去教高中了。
不過楊老師說“你真要去教高中了”,顯然是知道點內情的。面對一直盡職盡責帶自己的楊老師,林喬臉上也有了笑容, “高一的焦老師不是受傷了嗎?齊校長叫我過去代一陣。”
楊老師點點頭, “好好幹, 你這個水平,待在我這兒是有點浪費了。”
她反應平靜,其他人見了, 也開始消化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只有鄭老師臉上挂不住, “這季家的兒媳婦就是不一樣,才來幾天, 都能去教高中了。”
這顯然是在說林喬走後門, 楊老師聽得皺了皺眉。
林喬卻頭都沒擡,“鄭老師要是想去, 也可以去找齊校長試課。”
鄭老師一噎,登時不說話了。
她要是能教高中,也不至于整天被家長反映教學水平不行,害怕被個新來的頂下去。
只是同樣年紀不太大,同樣只是高中畢業,林喬怎麽就能去教高中了?
也不怕教不好, 被那群愛找事的家長罵……
高中教學樓和初中教學樓離得不遠, 中間只隔了十來米寬。林喬趕到辦公室的時候,理科辦公室這邊已經收到了通知, 幫她把桌子收拾出來了,“這是老焦的辦公桌,你先用着。”
說着高組長抱了兩大摞作業過來,往她桌上一放,“總算有人接手了,這幾天差點把我累
死。”
高一一共是四個理科班,老焦帶兩個,高組長教兩個。
這幾天老焦不在,另外兩個班也壓到了他頭上,可憐他才不到四十歲,頭發大把大把往下掉。
高組長心有餘悸摸摸發頂,“差點就成曲書記了。”
“你小心讓曲書記聽到。”辦公室裏都笑他,林喬也從之前的接觸中發現這個高組長還挺逗的。
不過真等開始批作業了,林喬就不覺得逗了。
焦老師帶的這兩個班化學實在差了點,尤其是軍子所在的四班,不僅錯漏百出,作業本還明顯矮了一大截。
她回想了下那天去試課看到的人數,粗略一翻,最少少了十幾本。
一個班五六十人,至少有四分之一沒交作業,也不知道是只有今天如此,還是平時就是如此。
林喬幹脆也不急着批,問鄰座的高組長“有上次期中考的成績單嗎?”
“成績單?”
“嗯,我想看看兩個班都是什麽水平。”
雖說只是代幾個月的課,但這個老師既然當了,就得對學生們負責。
高組長也發現林喬不是奔着糊弄來的,“行,我給你找找,也不知道之前放哪兒了”
最後還是在抽屜裏找到了,是手寫的年級排名,還有統計好的各科平均分。說實話,老焦帶這兩個班成績真不怎麽樣,尤其是軍子所在的四班,化學都能墊底。
“我記得焦老師是四班的班主任吧?”
“對,所以他們班連作業都不交了,三班好歹還有個班主任壓着。”
高組長是高一理科組組長,又幫着代了幾天課,對這兩個班還是有些了解的,“他們班刺頭多,老焦在的時候也不大好管,你要是實在管不住,抓抓前面那些好學生就行。”
這也是做老師的無奈,實在不是每個學生都好管,不好管又怕影響到別人,就只能往後排安排。
林喬也知道,又問了問兩個班的情況,才繼續批作業。
上崗後第一節正式的化學課,林喬是自己抱着作業本去的,進門先問:“誰是課代表?”
第三排一個文靜的女生舉了舉手,“我是。”
能坐第三排的,一般都是班裏成績比較優秀的,林喬将作業本遞過去,“抓緊時間發了。”
女生趕忙起身接過,班裏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開始起哄。尤其是軍子,眼珠都快掉下來了,“你還真要給我們班當老師啊?”
“不是真的還能是假的?”林喬看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你可要小心了。”
軍子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愣了會兒才驚呼:“你不會跟我爸媽告狀吧?”
林喬要想告狀,那可太容易了,都不用特地找家長,站在自家院子喊一嗓子就行。
見林喬笑而不語,軍子秒慫,搶過她手裏的黑板擦狗腿道:“林老師您歇着,我來,我來!”
這個行為引起了同學們的一致鄙視,軍子回到座位,立即迎來一片噓聲。
他被噓得有點惱,“你們要是我,你們也得慫,這一點齊懷文肯定懂。”
鄰座被他點到的齊懷文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低頭繼續翻小說,其他人也明顯不信。
“我說真的。”軍子有點急,“她家就住我家隔壁,隔一道牆,要你們你們慫不慫?”
這下沒人噓他了,就是全笑得不行,就差把幸災樂禍寫在臉上。晚上放學看到林喬,一群人還推推軍子,“不去跟你老師打個招呼?萬一老師覺得你不夠禮貌,去你家告狀怎麽辦?”
“滾一邊去!”軍子掄起書包,一群人立馬四散跑開。
林喬其實早看到他們了,但放學時間,小孩子打打鬧鬧又不是什麽事,她只作不知。
吃完飯回到家,暮色半攏中一道人影正靜靜等在門外。
季澤靠着牆,一腳虛虛點地,手裏還捏着幾片牆裏探出的棗樹葉,顯得百無聊賴。
林喬有些意外,“你來多久了?”
“沒多久。”季澤顯然不想說這個,起身拎過腳邊一個塑料桶,“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要的橄榄油?”
林喬還以為他就是說說,沒想到還真弄來了,這才幾天啊?
而且這個量……
她擡頭看看便宜大侄子,“這是多少斤?”
“二十斤吧?朋友弄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你要的就行。”
季澤把桶放到她面前,林喬打開看了看,“還真是橄榄油。”
“那我幫你拎進去。”季澤直接提起了塑料油桶。
二十斤還真怪沉的,對方既然拎了,林喬就沒非要去搶,掏出鑰匙開了門,“晚上吃飯了嗎?”
“嗯。”季澤随口應了聲,從踏進門起就渾身不自在。
說起來小叔的宿舍他去過,辦公室他去過,這個新家,他還是第一次來。而且小叔不在家,只有他跟林喬兩個關系尴尬的,這種不自在又額外放大了許多。
季澤沒四處看,東西放到廚房就要走。
“多少錢買的?”林喬覺得東西有點多,趕忙問了句。
季澤頭都沒回,“不知道,你用就是了。”邁開大步幾步就出了院門。
季家男人全是大長腿,季澤雖然沒有叔叔高,也有一米八多。林喬實在追不上,幹脆不追了,準備等季铎回來,問問季铎的意思再說。
實在不行,就等手工皂做出來,給對方送一些。
二十斤油,光她自己用得用到猴年馬月去?
油既然有了,林喬就買了其他材料,趕在周六晚上把東西做出來。
周日她要回老宅,沒那麽多時間。而且結婚那天拍的照片也能取了,她還得順道去趟照相館。
做手工皂對林喬來說沒有多難,至少比烘焙個小蛋糕容易多了。
蒸餾水她找了學校的渠道,氫氧化鈉市面上就有賣的,剩下的就是嚴格計算用量和小心操作。
将堿水混合到油裏的過程中會大量放熱,容易濺出來燒傷皮膚,冒出的白煙也有刺激性,最好手和眼睛都做好防護。
林喬打開廚房的窗戶和門通風,正忙得熱火朝天,院外停下了一輛熟悉的吉普。
一去近十天,回來又有總結會議,季铎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下颌線條卻鋒利了些,話也更少了,合眸靠在車後座上。
小方将車停好,剛要叫人,就聞到點奇怪的味道。
車窗開着,後座季铎也聞到了,立馬就想到了林喬那句能吃,毒不死人。
他當即開門下車,一進院,那股味道更明顯了。不只是味道,廚房裏還隐隐飄出些白煙。
季铎沉着臉,大步入內,一進廚房就抄起鍋蓋往白煙的來處蓋。
“等等先別蓋!”林喬趕忙喊了聲。
她是真沒想到季铎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她在廚房做上手工皂,他回來了。
還好男人雖然動作快,反應更快,聞言生生在半空剎住了。
林喬手下動作沒停,趕忙解釋:“我在做手工皂,不是着火了。”
季铎也發現冒出白煙的并不是鍋,而是個小盆,只是這又是煙又是味兒的,還在廚房,讓人不多想都難。
他皺眉望向盆裏的液體,林喬已經又開口了,“沒什麽事你先出去,小心濺你身上。”
年輕姑娘戴着手套,臉上還不知從哪弄來一副擋風鏡,動作盡可能小心,可還是不時有液體濺起。季铎低眸看了兩眼,發現自己的确幫不上忙,還可能會礙事,轉身出去了。
出來正碰上小方在院子裏探頭探腦,“出什麽事了?”
“沒事,你嫂子做點東西。”季铎順勢将廚房門合上。
小方那表情顯然是不信的,但季铎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問,“既然沒事,那我先走了。”
堿液和油脂混合好,還需要在模子裏定型。
林喬将東西倒進去,又刮去表面多餘的部分,收拾完工具,才從廚房出來。
客廳裏新聞聯播早都播完了,季铎半合着眼靠在沙發上,手上一支煙,面前茶幾上的煙灰缸裏還有兩個煙蒂。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喬總覺得煙霧朦胧中,男人那張堅毅俊朗的臉
上有些疲憊。
而且這男人平時也抽煙,但很少一口氣抽這麽多。
她下意識放慢腳步,走過去問:“要不要先回樓上睡?”
“不用。”季铎收回放空的視線,神色已經恢複了平日的冷肅,“都弄完了?”
“弄完了,等明天脫了模,就可以切塊了。”
林喬在沙發另一邊坐下,剛放松了身體,就覺得客廳內的空氣有些不好,“你要不要出去走走?等味兒散了再回來?”
反正她是打算等味兒散了,直接回來睡覺。
沒想到男人看着很累了,還是在煙灰缸裏摁滅了煙,站起身,“走吧。”
進入五月中旬,燕都的天漸漸開始熱了,晚上吃完飯,不少人都會出來散散步消食。見男人挂上院門,林喬想起前幾天季澤給自己送油的事,“當時他放下東西就走了,我也沒來得及問多少錢。”
“小澤給你送油?”夜色中男人神色頓了頓。
林喬剛要點頭,就聽隔壁院裏一聲震天慘叫,“救命啊!殺人了!”
一個身影猴兒一樣竄出來,後面還跟着怒不可遏的梁旅長,“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
“傻子才站着等你打!”軍子逃命途中還能回嘴。
梁旅長顯見被頂得更氣,四下一看沒有趁手的武器,就要拽皮帶。
軍子早就看到了林喬,一見立馬往她這邊跑,“林老師救我!”身一貓藏到了林喬身後。
教訓兒子被人看到,本來就有些丢臉,這兔崽子他還往人家身後躲。梁旅長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幹脆指着他,“躲女人身後算什麽能耐?你給我出來!”
軍子特別實誠,“躲季團長身後我也不敢。”
林喬實在沒忍住被逗笑了,看看身邊不怒自威的季铎,再看看身後的少年,“有人來你家告你狀了?”
這顯然是調侃,軍子聽了也笑道:“那倒沒有。我就是聽老師的,回家做了點小實驗。”
一提這個他就眉毛眼睛一起飛,看得梁旅長直接把手裏的東西甩了過來,“你管這些裝神弄鬼的叫小實驗!”
林喬這才注意到梁旅長還拿了個小紙本,像是卷煙紙,被少年伸臂一撈,穩穩抓在了手裏。軍子還特地在她面前晃了晃,“老師你看我沒做錯吧,一烤全顯出來了。”
的确是顯出來了,只是梁旅長一聽臉上也更氣了。
林喬實在好奇他寫了什麽能把人氣成這樣,接過來翻了翻,發現紙太小,一張只能寫一個字。
不過連着翻下來,她還是讀出了上面完整的話——“我警告你梁大龍,以後對你兒子好點,他可是你們家的福星。”字跟狗爬一樣,還寫了不止一遍。
“我都寫了好幾天了,我爸才發現。”軍子小聲在她耳邊蛐蛐,看那樣兒還挺得意。
梁旅長一直喜歡自己卷煙抽,覺得香煙有過濾嘴,抽起來沒勁兒。
今天一本卷煙紙用完,他随手拿了本新的,沒想到剛點上,就覺出不對味兒了。
軍子這臭小子一直在旁邊看着,就像是在等這一幕,立即咋胡起來,“這紙上怎麽有字兒?爸你不是做了什麽錯事兒,老天在給你警示吧?”
演得太誇張,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何況這小子也沒準備藏着掖着,立馬主動拿過火,把一沓紙上面的字全烤出來了……
林喬見過作死的,沒見過這麽能作死的。
聽軍子蛐蛐完,她把卷煙紙又還給了他,然後往旁邊一挪,“梁旅長您打吧,我什麽都沒看見。”
“老師你賣我!”軍子立馬“嗷”一下跳起來,撒開腿轉身就跑。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被梁旅長抓住後衣領,照着後腦勺就拍了一巴掌,“我看你還跑不跑!”
他趕忙捂住頭,“別打!再打就打傻了!”
“傻點還省的氣我。”梁旅長把兒子揪回家,實在不解氣,對準屁股又踹了兩腳。
一開始那點氣早被這小子跑沒了,這兩腳也就是意思意思,他愛人還是出來攔了下,“打兩下行了,又不是啥大事兒。軍子你也是的,閑着沒事氣你爸幹嘛?”
“我那不是剛學了個小實驗,想試試嗎?”軍子嘿嘿笑。
聽他這麽一說,梁旅長也想起來了,“你剛才管小林叫老師?她去你們學校當老師了?”
“哪個小林去當老師了?”梁旅長愛人剛刷完鍋刷完碗出來,擦着手上水跡的動作一頓。
“就我們隔壁季團長的愛人啊。”軍子眉飛色舞,“她現在是我們化學老師,在紙上顯字兒這個小實驗就是她教我們做的。”
“她去當老師了?不對,你們班主任不就是教化學的嗎?”
梁旅長愛人怎麽聽怎麽覺得不可思議,林喬才多大?看着也就剛成年,竟然也能去教高中了?
“我們焦老師腿摔斷了,林老師來給我們代課。”
軍子哪注意到那許多,一提實驗連打都忘了,“怎麽樣厲害吧?你們一定猜不到是用啥寫的。”
“你現在帶軍子他們班?”另一邊,季铎也問起了這件事。
他記得沒錯的話,軍子已經上高中了。而他走的時候,林喬還在初中,連課都沒教上。
季铎回來的時間太巧,正趕上林喬忙着做手工皂,他不提,林喬都忘了還有這事,“他們化學老師腿摔斷了,讓我幫着代一陣兒。”簡單把事情說了說。
“你很擅長化學。”這次和車上不同,季铎說的是肯定句。
具體的林喬雖然沒說,但一個高中畢業生想勝過大學生,想也知道沒那麽容易,而且這個大學生還是宋靜……
他大嫂要是知道,臉色肯定很精彩。
她可是把宋靜當成兒媳婦标準,百般誇贊,完全看不上林喬這個鄉下來的丫頭。
不過也有可能他大嫂在乎的根本不是這些,只是家世和出身。
男人說的肯定,林喬也就實話實說,“不覺得很有意思嗎?咱們用的肥皂、吃的藥,還有做飯用的醬油醋,都是化學做出來的。”
當初她就是對這些感興趣,才喜歡上了化學,然後越學越好,最終掉進了化學的大坑。
不過也是因為喜歡,才能在被導師折騰得想罵娘的時候,穩住心态一遍遍做着重複的實驗。
大概人真喜歡一樣東西,語氣裏是會不自覺帶出來的,就連被路燈拉長又縮短的影子,也透出幾分歡快。
季铎腦海不自覺浮現出她剛剛認真做東西的樣子,不知不覺便繞着大院走完了一圈。
看到門口站崗的警衛,他擡腕看了下表,“回去吧。”見林喬應下,又道:“小澤那邊你就不用管了。”
意思是這事他會處理,林喬也就不再關注了。
第二天,季宅,見到兒子,徐俪表現得比上一周還要高興。
“這娶了媳婦就是不一樣,還知道回家了,以前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回。”
季铎臉上早沒有了昨天的疲色,聽母親調侃,也只把手裏的小紙袋遞過去,“照片。”
“我猜也該洗出來了。”徐俪高高興興拿去客廳,叫季老爺子,“你也看看。”
季老爺子正在看報,老花鏡就架在鼻梁上,嘴上應得不冷不熱,臉卻誠實地湊了過來。
照片是季澤親自掌的鏡,別說拍得還挺好的。雖然相機像素一般,拍攝手法也很單一,但好歹比某些直男男朋友拍出來的能看。
尤其是林喬和季铎的合照,兩個人顏值都很高,季铎一身制服,林喬也化了淡妝。上挑的眼角和紅豔的唇襯着一張粉面,站在季铎旁邊就像玫瑰落在了槍尖。
徐俪拿着反複地看,“還是喬喬長得好,這化了妝更好看了。”
老爺子沒對兒媳婦做出評價,但看表情也是同意的,只是看到旁邊的兒子,“老二怎麽結婚也板着個臉?”
“他什麽時候不板着個臉?”徐俪也有點嫌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平時還不覺得什麽,這一和林喬站在一起比,季铎就好像去拍證件照的。
“還是喬喬上相。”徐俪忍不住又誇了一遍。
至于全家
福上的季鈞一家,她提也沒提,拿出相冊,把挑出來的幾張照片都夾了進去,“剩下的你們收着,我記得家裏還有個海鷗照相機,以前小澤拿過來的,喬喬你拍照好看,要不要再拍幾張?”
“不拍了吧。”林喬說,“家裏也沒人會拍這個。”
讓她拿手機自拍她會,這種老式照相機她也沒摸過。
徐俪一想也是,“那相機還是個黑白的,洗出來再上色,怎麽也沒有彩色的看着自然。”
改革開放之前,國産的照相機都是黑白的,彩色的也是今年才開始出現在國內,一般人還弄不到。徐俪沒再提,又拿出一個空相冊,“我估計着你倆不一定有時間,幫你們也買了。”
幾人把照片一一放進相冊裏,林喬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那還有張季铎小時候的照片,回頭也放進來。”
季铎小時候的照片?
徐俪神色幾不可察地一頓,那邊季铎正被難得見他的老爺子拉去書房下象棋,腳步也滞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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