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臣将晕倒的黎栀抱起来,远远的颜雅洁看到这一幕,忙追过来。
在傅谨臣要关上车门时,拦住。
“谨臣,你这是做什么?”
“三婶今日受累,回去休息吧,我们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傅谨臣没看颜雅洁,只扶着黎栀的手,调整着女人在自己怀里的姿态。
颜雅洁蹙眉,“谨臣,栀栀的性子你不知道吗?你这样强迫她,将来是要后悔的!”
傅谨臣这才掀眸看了颜雅洁一眼,他大掌温柔抚着怀里女人的发丝,嗓音沉哑。
“我只知道相爱的是要在一起的。”
这话不像是傅谨臣会说的出口的,颜雅洁微微一震,下意识松开手。
回过神时,傅谨臣已拉上车门,车子疾驰而去。
*
黎栀做了噩梦,被惊惧惊醒时,头很重很沉。
意识渐渐回笼,她缓缓睁开眼,窗帘没拉但屋子里光线沉暗。
夜色弥漫,什么都错过了。
过期未去领证,离婚申请自动作废了。
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喉间堵着棉花团般憋闷难受。
“身体有没有哪里难受?起来吃点东西,好吗?”
床对面沙发上响起男人温和问声,他高大的身影站起,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他存在感强大,黎栀刚刚恢复意识时就觉察到他的视线。
她只是刻意忽视,此刻她眼皮未掀,不想给他任何一点回应。
傅谨臣神情不变,继续说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不饿,果果也会饿的。”
黎栀浑身绵软,嘴里苦涩,心情很压抑很糟糕。
不知是不是饿过头了,她也感受不到饿,没有胃口。
她嫌他烦,翻了个身,正要抬手蒙上被子,傅谨臣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臂。
男人嗓音沉冷下来,“黎栀!你这辈子都不打算正眼看我,不跟我说话了是吧?”
黎栀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
他眼里情绪浓烈,她眼里只剩冷淡。
“滚出去。”
傅谨臣呼吸一沉,下颌线紧绷,“黎栀!”
“白洛星不是被人找回来了吗?麻烦你关心她去,其实你今天大可带她一起去婚礼,我不介意你直接换个新娘的,只要你给我个清净,你们怎么都可以。”
黎栀眼里的排斥明明白白,她是真的将他往外推。
她好像是真的不在意他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
傅谨臣握着女人手臂的力道有些颤,俊颜微白。
他终究是松了她,“我当你说气话。”
黎栀蜷缩着侧躺,再度闭上了眼睛,不想跟他争辩了。
傅谨臣看着她沉默抗拒,厌憎排斥的背影,又道。
“医生说简云瑶今晚有望醒过来,你若不想去医院了,就这么躺着吧。”
黎栀总算有了反应,她撑起身子。
“你让我去医院?”语气质疑。
傅谨臣薄唇微抿,压下心底暴躁点头,“我只是不想离婚,并没有囚禁你的意思。起来吃饭,我陪你去医院。”
黎栀紧紧盯着傅谨臣,好像是在研判他这话的真假。
傅谨臣又是一阵气闷,“我的话,你是一句都不信了是吗?”
“你的可信度,在我这里透支完了。"
傅谨臣一噎,但好在黎栀掀开被子下了床。
林姐早准备好了吃食,一直温着,就怕黎栀醒来会饿。
黎栀走进餐厅,林姐热情开口。
“太太快看看这些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合胃口,太太想吃什么都跟我说……”
傅谨臣已在餐桌旁落座,黎栀顿住脚步冲林姐道。
“食物很好,就是人倒胃口,我去小会客厅吃。”
她说着要转身离开,椅子拖拉的尖锐声音响起,男人身影陡然朝着她走来。
黎栀心一沉,转身想跑,傅谨臣已强行将她抱起来。
黎栀踢腾着双腿挣扎,可她哪儿抵得过男人的强势和力气。
她被他强行放坐在椅子上,没坐好,男人便亲自端了一碗粥,舀了一勺送到了她的唇边。
黎栀倔强闭着嘴,傅谨臣也强硬的不拿开,好似她不张口,他就能这么举一辈子。
黎栀胸腔起伏,忍无可忍,挥手便打掉了那碗粥。
噼啪一声!
瓷碗碎了一地,男人脸色阴冷至极。
“黎栀!你非要忤逆我,今晚就别出门了!”
又是这样!
黎栀喉间哽着一口血般,深呼吸看向傅谨臣,浅浅弯起个嘲讽的笑。
“看着你这张脸,我反胃。生理性的,控制不住,没办法。”
傅谨臣脸色愈发阴寒,沉冷吩咐。
“林妈,再盛一碗。”
尔后,他再度将汤送到了她的唇边,“那就吐一个给我看,吐了继续喂,我今天多的是时间跟你耗。”
他说这话时,嗓音甚至是温柔的,眼眸中雾霭沉沉般。
黎栀攥着双手,恨不能吐他一脸。
可她确实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别说是吐酸水,她连口水都欠缺。
僵硬片刻,她还是张了嘴。
傅谨臣愿意伺候人,她就只当他是佣人,是服务生。
她吃了粥,甚至指使男人去剥虾。
等他剥了一碟子,送到她面前,她又反胃用力推开,剥好的虾肉尽数都掉落在了男人的西装裤上。
“啧,脏了,真对不起。”
傅谨臣怎会看不出她的故意的。
她想让他勃然大怒,受不了离开,可他却半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只是站起身道。
“你再吃点,我上去洗澡,等下下楼陪你出门。”
他甚至揉了揉她的头发,才转身出去。
黎栀一拳砸在棉花上,没趣儿极了。
“太太,先生身上……”
林姐上前,她想说傅谨臣身上有伤,还帮太太剥虾,现在洗澡肯定也不方便。
但她刚刚开口,黎栀便看向她。
“他怎么样我都不关心!林姐,别墅里的装饰品,还有卧房里的床品,你去收拾一下。”
林姐是傅谨臣请回来的人,自然向着傅谨臣说话。
黎栀不听都嫌烦。
爱一个人时,会竖着耳朵探听他的一切,哪怕是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心跳加速。
相应的,不爱时,原来听到别人提他,都会心烦厌憎。
今天本该是新婚夜,别墅里布置了不少新婚的喜庆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
林姐对上黎栀清冷眼眸,叹了声也没敢再说什么,出去了。
去医院的路上,傅谨臣亲自开车。
黎栀坐在副驾驶,偏开头,看着车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拒绝交流。
死寂的车厢里,两人明明坐的那么近,中间却似多了一道无形鸿沟。
傅谨臣扯了下领带,抿唇道。
“日记本里的内容,我找人鉴定过了,并非全部伪造,大部分都是你写的。只是有人找专业修复师,剪裁修复重新篡改过,因为当时佣人捡到日记本时,日记本就有掩埋渗水的痕迹,那些修复被完美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