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入水之后,光线逐渐减弱,江水本就有些浑浊。目视也就能看清前面二三丈的距离。避水珠辟开的空间,逐渐变得幽暗。陆乘风掐了个引火诀。
真气在指尖点燃,散发出淡金色光芒。
江面虽然开阔,但是水并不深。片刻已经能看到江底的淤泥。不时有些鱼儿被光亮吸引,甩着尾巴凑过来,又立刻逃之夭夭。
陆乘风操控避水珠朝着那片混沌之地飘去。元神已经能感受到前面的遮挡。身体可以毫无阻隔的穿过遮挡,看来这个只是为了封锁探查。并不影响实物。江水也能自由流动。
这片江底已经被淤泥覆盖,并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继续搜寻,就见到一个巨大的石椁。斜着半埋在淤泥之中。
露出的部分长约有一丈。宽高均在六尺上下。看起是一块岩石,整体挖空,靠近一点,能看清通体浮雕,再凑近去仔细分辨。正面的雕就是混沌,侧面刻是穷奇。
椁盖上雕的像关圣帝君,北斗七星环绕周身。
石椁的一个角已经破碎,露出里面的棺木。陆乘风还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煞气通过这个破口流出。
好像棺椁是碰到了什么,导致了损坏。里面的木棺并未破损,只是看起来缝隙有些大。看来是石头棺椁破裂,导致这一根棺材钉脱落。
命运使然,张小峰在江边划破了脚,棺里的东西感受到了一丝血气。
意念稍动,欲将其吞噬。所谓剧毒之物,五步之内必有解药。那根棺材钉正好在附近,尚存一丝真灵,直击煞气,击溃了与其神念的联系。
陆乘风明白应该不止一层封印,四凶镇魂乃是第一层,镇压其神念。外面则是关帝镇尸。以石椁困住肉身。
至少外面还有一层封印,用以隔绝神念。陆乘风在周围细细的寻找,看能否发觉一些线索。
在离石椁七八丈二距离,淤泥中终于找到一只石头刻的玄武,通体漆黑。不仔细真的发现不了。
扒开一点淤泥发现下面连着一根石柱,石柱上好像还有文字。他继续往下扒开一点,上面刻着咸平三年,天师镇压……
陆乘风大致明白了哪一年的事情了,也不敢再往下扒拉了。万一将阵脚松动,还是一件麻烦事。
四处又找了找,没有再发现其他事物,陆乘风决定先上去,随即直接上浮,跃出水面,在水上轻点,即落到岸上。
张小峰看着陆道长翩若惊鸿的身影,心中暗暗赞叹 ,这才是仙人!
陆乘风把水底的情况说一下,史道长说道:“原来是张天师的手笔。距今已经五百余年了。”
陆乘风转头朝张小峰笑了一下,“你运气不错,能让天师出手的这么也得千年道行,这在水底又压了五百多年。”
“被一千五百年的老鬼惦记,感觉如何?”
“管他多少年,这不是还在水里待着呢么?”
“实在不行。请张天师再镇压一次。”
“你可以去求一求湛然真人。”
二人又商量一番,认为阵法目前还算稳固,就是一直会有煞气外泄,吸引其他阴物冲撞封印。
于是决定将棺材钉从破洞中放回去,混沌有吞噬之能,能消耗外泄的煞气,这样影响最小。
“师弟有没有发现那立尸的踪迹?” 既然封印问题不大,就着手解决立尸的事情。
“好像不在附近、但是我在江底看到了一些脚印,较为杂乱,也不知道躲到哪个地方去了。”
正说话间,张小峰瞅见昨夜的那黑头法师也在岸边朝这边走来。
那人走到身边,史道长朝他打个招呼: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是山上上清观的道士,阁下可会是闾山的法师?”
乌头法师抬头看了史道长一眼,并未搭话,依然在四处寻找。
“你可是在找贵派的那位红头法师?”
“你怎么知道?” 那人面色稍缓。
“并未发现,只是找到搜寻到一些立尸 的痕迹。我们也在找它,多个人多份力,也能早点将其度化。”
听史道长这么说,乌头法师这才开口说话:
“被立尸掳去到是舍妹,我们自小相依为命长大。没想到竟然折在此处,为何死了的不是我。“
”我定要寻到我妹子,让她入土为安,报了这血仇。”
“你们怎么和这立尸扯上关系。”
乌头法师抿了抿嘴,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讲述原委。
兄妹俩姓陈,哥哥叫良生,妹妹叫良妹。二人自小就是孤儿,后来被一位闾山的师父收留,他们便也是入了闾山。
这些年都是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做一些法事和斋仪。闾山的法术见效快,威力猛,很快在闽浙南直隶这一带打出名头。
这次是接了仪真卫所千户的事。
这千户有个小女儿,今年十六。刚到了嫁人的年纪,便说与了卫所指挥使的二儿子。谁知道那姑娘和千户的一个亲兵早就好上了。
“就是河里这位?”陆乘风问道。
“对,千户简直要气疯了,他本来想这能靠姻亲,把这位置提一提,哪能便宜这大头兵。于是把亲兵打了一顿赶了出来。又给姑娘定好了日子。到了成婚那日,没想到姑娘性子烈,直接服了药,一了百了。 这婚事也就黄了。”
“那亲兵听说小姐自尽,单枪匹马的冲进灵堂,掳走了姑娘尸体,然后策马直奔江边,抱着姑娘一起跳进了这长江。”
“三天之后,才在瓜州发现二人的尸首。二人对面相拥,紧紧抱着对方。”
“千户赶来将姑娘的尸体拉回去葬了。将亲兵尸首砍的稀巴烂,又扔回水里。”
“半个月之后,千户家中开始便不安宁,千户索带夫人一起搬回了卫所。留着下人看家。没想到,连续两个晚上,有人自己走进江里淹死。这下下人一刻也没敢待,都四散逃命去了。”
“千户找了和尚超度,也无济于事。终于有一天。夫人丫鬟也淹死了,千户这才害怕,搬出来也躲不过。”
“这才找到我师父,之前我们在仪真已经将其围困,没想到让其走脱,又一路寻了过来。”
“昨晚一战,又让它逃脱了,还掳走了我妹子。”
“惟有情字最难解,满心幽怨总入魔。”陆道长不由得吟了一句,“小道士,你以后可别走上歪路。”
“师叔,我还小,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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