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言之，又看了看跟在她身边几个衣着长相都极为出挑的孩子，立马露出笑脸道，“哎哟，夫人莫不是要买下人不是。”
牙婆一身富态，笑起来跟着弥勒佛似的，看起来很好说话。
但李言之知道能在这种地方混得开的，可不是一般人，不光要懂得看人，还要有过人的交际能力。
就是典型的笑面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李言之笑眯眯，“正是。”
“哎哟，夫人里边请，快里边请，咱们这高矮胖瘦，听话乖巧，上到一等大丫鬟，下到打扫端盆的应有尽有。”牙婆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道夫人想买几个。”
“我家中人口多，适合就多买，不适合就少买。”
牙婆立马从李言之话里听出了重点，这是个新新晋的富贵人家啊！
为什么牙婆能这么快断定，因为大户人家的管事她几乎都认识，就算不认识的来买人也只会说，给谁谁谁买，突然添丁了等等。
断不会刻意提人口多这等事情。
牙婆嘴角咧得更欢了，赶紧朝后院喊了声，“出来都出来了，好主家上门了。”
呼啦啦，后院立马走出了几十人。
李言之也是狠狠震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世界买卖人口会比想象的多得多。
她还以为一个牙行顶多就十几个人这样。
没想到会这么多，光刚刚挨打那里就有十几个，这又出来几十个，估计加起来都快有上百人。
“夫人您好生挑挑，我钱牙婆这出去的人就没有那不听话的，您随便选。”钱牙婆笑呵呵的说道。
李言之点点头，看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向他们，这应该是调教出来的。
“会做糕点的有吗？”李言之声音不大不小，但人群里都能听个清楚。
钱牙婆看他们一动不动，气不打一处来，“愣着干什么，愣着干什么！钱陈氏你不是会做糕点！”
“钱婶，我.....我想和我家男人孩子一块。”钱陈氏偷摸看了看李言之，然后小声说道。
“无碍，你们先站出来，我看看，如果是满意的，你们全家买了也不是不可以。”李言之听到妇人那么说，淡淡道。
钱陈氏没想到李言之耳力那么好，忙欢喜道，“是是，赶紧站了出来。”
钱陈氏站出来后，跟着又有两个站了出来，一男一女，旁边还带着两个孩子，应该就几岁这样，大的比碗如矮点，小的和碗玉差不多。
怪不得他们不敢站出来，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和父母分开了，肯定得饿死。
这时候被打得抱团堆在一起的那一堆人里，一个妇人纠结了一下，但还是赶紧走了出来道，“夫人，
我还有我，我也会做糕点，我以前夫家便是做糕点生意的。”
钱牙婆今天被他们这一群人折腾得筋疲力尽，现在看到他们这堆人里竟然还有人敢跑出来捣乱，气就不打一处来，生怕她把她这大活给搅黄了。
大吼道，“你给我滚回去！老娘没叫你们你们就老实待着，一群没规矩的东西！”
在整个凤翔，就没人不知道她钱牙婆的信誉度可最高，出去的人个个都听劝乖巧。
没训好的人，她断断是不敢卖的，万一给主家惹事，以后她这牙行还怎么开。
刚刚他们这么闹腾，现在还想主动站出来被卖。
这不是要砸她牌子吗！
之前就被送回来过一回了，这次她是一定要教好才卖的。
妇人被牙婆一吼，有些脸色煞白，悻悻然的就想转头回去坐好。
李言之见况赶紧打断道，“没事，你过来吧！”
宋江氏听了立马高兴的站了过来，还不忘记转头给那群被打伤的人一个安抚的眼神。
钱牙婆一听不乐意道，“夫人....这些人都还没调教好.....您看是不是.....”
钱牙婆不是不乐意做买卖，是担心这些人再被退货，这样是很影响她的名声的。
李言之大概猜到她想什么，摇摇头道，“无碍。”
钱牙婆张了张嘴，还想劝说，但想到李言之那么大客户，还是把话吞了回去，狠狠瞪了宋江氏一眼道，“哈哈，好都听夫人的，
夫人可以往这边多看看，这些可都是调教好的，回去就能帮您干活了。”
“好。”李言之点点头，又朝人群人淡淡喊道，“会烧菜的有吗？有走出来。”
这次听到话的，不用说了，一下就走出了四五人。
“有拳脚功夫的，体格壮硕力气大的，识文断字的，会刺绣的，懂这些的出列。”李言之一下就喊了三四样。
这一下出来的人可就多了。
呼啦啦的，一下就站出来十几个人。
但是大部分是从被打的那一群人里站出来的。
李言之点点头，挨个看了看他们，可就在这时，李言之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坐在角落里，清清冷冷的一名女子。
莫名让她想起一个人。
李言之侧头看了看旁边的青衣，提步走了过去道，“姑娘也是来卖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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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和青衣气质特别像，看什么都淡淡的，长相不出挑，放到人群中很容易让人忽略。
看到有人突然来问她，似乎有些意想不到。
但还是淡淡点头道，“是！”
“可是有拳脚功夫。”
宋眠心里诧异了一下，面上不显道，“是！”
“从何处来，为何自卖自身？”
“怀阳过来，路引丢了。”
李言之拧眉不解。
钱牙婆立马看出了李言之的疑惑，解释道，“夫人是不是有些日子没出来了，听说最近怀阳闹洪水闹得厉害，许多人都丢了路引。
到了其它地没路引他们就不肯收。
只有咱们江州来者不拒。
另外.....”
牙婆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正常到了咱们这里，其实不用路引也没事，但是最近不知道陈王两家在搞什么鬼，
这些外地来的，如果被他们看中，不进他们陈家或王家，就全被驱赶。
但其实驱赶是假，被杀是真。
一些人没法子，才自买自身。”
为什么自卖自身陈王两家不敢动手脚，原因是他们还要打着仁义的旗号。
我说呢，怎么牙行这么多自卖自身的人。
合着又是陈五两家在搞鬼。
那她发展势力更刻不容缓。
“姑娘可否与我的人过上几招，姑娘不要误会，我正好想请个武师傅，觉得姑娘不错。”李言之赶紧补充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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