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平日里厌恶他的大臣竟都有些敬佩她了。
萧墨栩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下去。
这还是她此番见到他以来,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当真这么好心,只是为了帮助西凉,而不是怕北狄吞了西凉以后,再与东泱合作吞你南诏吗?】
曾几何时,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彼时,她还是站在他身边出谋划策的女谋士,劝说他帮助西凉完全是为了南诏着想。
而今,她口口声声,却只为西凉。
呵。
男人牵动了一下唇畔,“所以太子妃觉得,我南诏是傻子,会眼睁睁看着北狄独吞西凉,而不是与他们一同瓜分这块肥肉吗?”
云浅眸色也是一沉。
很多年前,姬君洛出使南诏的时候,他们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
当时北狄和西凉都想要南诏的帮助,可是南诏却谁也不想帮,最后还是因为北狄太子和二皇子在宫宴上的内斗,事情才不了了之。
所以她知道,南诏的立场一直是中立的,因为不想在他们三国鹬蚌相争的时候,被东泱渔翁得利了。
可现在萧墨栩这番话,却让她不确定了。
这个男人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当初他们的分别闹得那么难看,今日再见,她又成了西凉的太子妃,他这样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他恨她,想要因此报复她,甚至失去理智,转头与北狄或东泱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她又怎么能因为她的个人缘故,影响整个西凉的国运?
她抿了下唇,正要再开口,却听崇德帝叹了口气。
“浅儿,怎么能这么跟萧太子说话呢?”
崇德帝故作不满的道:“你说的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懂,只是看到今日乍一眼看到君洛,情绪上头了而已。只要缓过神来,定是能想明白的。”
“是臣媳鲁莽了。”云浅顺势示弱,希望那个男人也能不再针对她——哪怕不肯改变对西凉的立场,也不要再想着当众揭穿她的身份。
当日她因诸多缘故成了西凉太子妃,并没有人知道她在南诏的身份,若是今日被他揭穿,对姬君洛处境很不利。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听远处传来一道急切的嗓音,“殿下,不好了!小殿下晕倒了!”
小殿下?
他古怪的笑了一声,然后蓦然转身,拔剑刺向刚才那名刺客,手中的剑尖飞快在对方身上划出几道血痕,一片片的皮肉被削下来。
刺客不断的痛呼,堂堂七尺男儿竟疼得掉下泪来,不断的点头,“呜呜……呜呜呜!”
“你这是打算开口了?”
“呜!”
这摆明就是答应了。
萧凌策朝一旁的樊缺使了个眼色,樊缺立刻扯下刺客口中的布料。
刺客满头冷汗,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哪里还有方才啐人时那股傲气,只剩下满满的虚弱。
“我说……我说……是睿王,他亲自把图纸交给我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大惊。
睿王?
他可是今日的布防官啊,竟然监守自盗,派人行刺皇上?
景帝眼神骤凛,“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