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心脏阵阵抽痛袭来,身体里也忽然一股热流涌动,红色的血液顺着白色的裙裾蜿蜒而下。
她深深地看了萧墨栩一眼,可他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过她,甚至因为慕诗音身形微踉,他扶了对方一把,冷峻的眉眼甚至透出一丝温和。
他明明方才还那么生气,可现在……就不了吗?
是因为慕诗音的出现,让他转移了注意力吗?
云浅的心痛得宛如刀割,可她一遍遍地警告自已——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即便他们之间落得这种地步,即便她只能惨败退场,可是只要他能好好的,她就可以忍受这所有的一切。
哪怕从此天涯不见。
哪怕从此恨意不消。
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拖着逐渐疼痛麻痹的身体,僵硬而缓慢地离开。
萧墨栩看着她的背影,以为自已的心早已死了,再也不会有任何的起伏,可是当他余光瞥到她裙裾上那一抹殷红,胸口还是猝不及防的收缩了一下。
于是脑子里那根疼痛的弦彻底紧绷,然后蹭的一声,彻底崩断。
“噗——”
鲜血从口中喷出,男人颀长的身影就这么猛地栽倒下去。
所有人俱是大惊。
“老七!”
“栩儿!”
景帝和清妃俱是大惊,可最先冲上去的,还是离他最近的慕诗音。
………
出宫以后,云浅没有再回睿王府,而是按照预计的行程,直接离开了京城。
她知道,如果她继续待在这里,那个男人说不定哪天就会后悔。
她骑着马,一路向北狂奔,身体的疼痛让她的大脑和行动也逐渐迟缓。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痛?
明明她喝的落胎药是假的,是她让林副院正提前准备来混淆视听的安胎药,可身体仿佛要撕裂了一般,就好像她喝了真药一样!
不,不对!
云浅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瞳孔猛地一缩,骤然勒停了马缰绳,手指慌忙搭上自已的脉搏。
胎象不稳,胎儿将死……
云浅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难道她喝的不是安胎药,而是落胎药?
可她明明让林松……
莫不是林松背叛了她?
不,他们相识已久,他这样一身正气的人,怎么可能来害她?
所以……是清妃吗?
云浅不敢肯定,但也猜了个大概,可她此刻已无暇再思考这么多,身体里不断的有血流出,她惊恐地从荷包里取出银针,不断的往自已身上扎,手忙脚乱,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
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她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能有个人来帮她救救她的孩子。
这是她和萧墨栩之间唯一的羁绊了。
她已经失去了她的儿子、她的丈夫,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连她仅剩的一个念想也要夺走?
她真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云浅喉咙里发出哀鸣的声音,巨大的绝望感涌来,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从马背上倒了下来。
可是即将坠地之际,却有一道怀抱横空出世,稳稳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