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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讨喜的孩子就该死吗
    花图再去看虞昭。

    却见虞昭面无表情,双眸平静,与先前的忧虑截然不同。

    他有些诧异,心神又莫名安定下来。

    处理那三人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有他和虞昭在,问题不大。

    来自野兽丛林的花豹子就是这么自信。

    就在这时,祭台布置完毕。

    除了被绑在玉柱上的童男童女,祭台上还摆放着无数灵果香烛。

    另有十数修士捧着祭祀用的法器按照不同的方位,站在祭台下方。

    一名金丹修士上前请示。

    天朴子微微一笑,“吉时将至,准备开始。”

    “是。”

    金丹修士领命退下,不多时台上烟气袅袅,昏睡中的幼童们也依次睁开眼睛。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他们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紧接着,他们张开嘴,嚎啕大哭,泪水鼻涕一起滚落。

    半梦半醒的韩心兰被他们凄厉的哭喊声惊醒,下意识想要寻找哭声的来源,定睛一看,意识陡然回笼,顿时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她仇恨的视线射向涂家老祖,怒声道:“涂老儿,我是百花谷弟子,你若伤我,我的师门绝不会饶过你!”

    涂家老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但想到天朴子给他描绘的美好场景,他当即坚定信念,不去理会韩心兰的威胁。

    而听到韩心兰自曝身份的卫英等人也不由心头一紧。

    这些人连百花谷都不放在眼里,想来也不会给太白书院的面子。

    而且他们知道了韩心兰的身份,也就相当于知道了这些人最大的把柄。

    但凡这些人有点脑子,就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卫英看着祭台上神情奋恨的韩心兰,双目挣扎之色更浓。

    在哭声和骂声的伴奏下,天朴子丝毫不受影响,挂着悲天悯人的微笑,一步一步走上祭台。

    涂家老祖、另一位元婴老怪,以及其余的教众用近乎狂热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听得如痴如醉。

    卫英在天朴子开口时,就双手抱胸,以一种抗拒的心理,听他传扬天谴理念。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她双手下滑,落在大腿之上,而后又渐渐交叠在腹前。

    她同行的师弟师妹也和她是差不多的反应,一行人的心理悄无声息就发生变化。

    巨大的前后反差引起了花图的注意。

    他语气难掩焦急:“虞昭,他们被控制了。”

    不是身体上的控制,而是心灵上的操纵。

    天朴子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一重精神束缚,就算他的话毫无逻辑可言,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下,也会变成无形的枷锁,叫人深信不疑。

    花图本就是急性子,在见到同盟倒戈后,更是急得焦头烂额,像热锅上的蚂蚁。

    虞昭反倒是笑了起来。

    亏她还以为天朴子有什么了不得的本能,原来是和她的幻术同出一辙,利用神魂之力来影响人的心境。

    他的术法有一个更贴合的名字叫傀儡术。

    而他所说的什么天遣理念,无非是明面上的幌子,专门用来蒙骗不知情的外人。

    他以助人突破为撬棍,撬开涂家老祖和那名元婴老怪的心防,成功将两人转换为自己的傀儡。

    而两人浑然不觉,还将他视作神灵的使者,誓死追随。

    虞昭讲其中的关窍讲给花图听,花图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我也听了他的宣讲,为什么他的傀儡术对我无用?”

    花图听了半天,只觉他吵闹,一点也没觉得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至于天谴一说,更是无稽之谈。

    “那是因为我在旁边化解了他的神魂攻击。”

    虞昭白他一眼。

    见他不信,虞昭回手撤掉他身边的防御屏障。

    花图几乎是立刻感觉到撤去防御屏障的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他原本对天朴子的话嗤之以鼻,但听到他的声音后,却忍不住去关注他说的内容,继而思索。

    就像是懵懂的羔羊,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步一步走向猎人准备好的陷阱。

    花图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向虞昭投去求救的眼神。

    虞昭挥手重新隔绝天朴子的声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不用着急,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既然已经摸清天朴子的底,虞昭又怎能不为其送上一份大礼。

    天朴子宣讲结束,接下来就进行到最关键的环节,向天道献上祭品。

    祭品就是那九十八个童男童女,以及纯洁无瑕的圣女韩心兰。

    而献祭的第一步,就是放血祈福。

    天朴子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刀,目光在台下的众人身上一一划过。

    他的教徒们昂首挺胸,跃跃欲试。

    卫英六人神情挣扎,面容扭曲。

    “今日难得有贵客来访,这第一刀于情于理都应让给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我看看……不如就交给中间的那位白衣小友吧。”

    宁师妹面色一僵。

    她是太白书院中唯一一个穿白衣之人。

    让她上台给人放血?

    她几乎是立刻摇头表示拒绝。

    天朴子笑容可掬,“小友不必害羞,这向天祈福实乃幸事,也是其他人想求都求不来的机缘,不信你问问他们?”

    宁师妹僵硬地转动脖子,果然就见那群人正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而宁师妹本人不仅没有改变心意,还被他们的反应吓到,越发抗拒上台。

    天朴子笑容微敛,眼中闪过凶光。

    宁师妹只觉一股凉意袭来,下一刻,她的身体突然失去掌控,违背她的意愿,缓慢地走上祭台。

    然后在她惊悚的目光下,她从天朴子手中接过小刀,转身走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女童。

    女童约摸有六七岁大,已记事,也能感知危险。

    看到宁师妹持刀靠近,她的眼泪就像串珠一样,不要钱往下掉,一张圆润的小脸涨得通红。

    宁师妹看着哭得稀里哗啦,几乎快要背过气的女童,一颗心也被揉得七零八碎,晶莹的泪珠溢出眼角,神情越发抗拒。

    “舍不得?没事,你还有别的选择,我看那个小胖子就不错。”

    宁师妹的身体随着天朴子的话转向另一侧,一眼就看到被五花大绑捆在玉柱上的男童。

    他的体型是身边男童两倍大,五官也因多余的肉挤压变形,再加上难听的嗓音,看起来着实不讨喜。

    可不讨喜的孩子就该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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