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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放聲》正式開場前, 林文宴最後整理下儀容儀表，準備進入現場。

    誰知道張茂搓着手，眼巴巴地看他。

    林文宴疑惑：“嗯？張導？”

    張茂往他身後張望，眼神充滿期盼渴望。

    林文宴：……啊這, 有點熟悉！

    “你是在找糯糯嗎？”

    張茂“呵呵”一聲, 尬笑。

    “林老師, 糯糯不進現場嗎？我可以安排個最合适的位置。”再安排每隔三分鐘切一次鏡頭！

    林文宴左右看看，一派謹慎地低聲說話。

    張茂以為是什麽重度機密，便側過耳朵去聽。

    林文宴：“張導，糯糯出場費您都沒給呢。”

    張茂：“……”

    失算了！

    林文宴眨眨眼，“下次, 下次一定。”

    兩人一起走出去, 助理們又在竊竊私語。

    “哇，張導這次真要哭了。”

    “看起來表情好難過啊, 林老師怎麽張導了？”

    張茂：都怪他！這下可好, 損失幾億流量。

    等節目結束，他要找黃總哭訴一番。

    -

    其實糯糯也想去現場，但是聽哥哥說，今天節目是半決賽，從選手、工作人員到大衆評審、普通觀衆, 人非常多；

    整個節目期間，哥哥都無法與他互動, 可能會無聊。

    林文宴本來打算讓傅煊帶着糯糯回家。

    但是糯糯不同意, 還讓爸爸單獨回, 他要當接哥哥下班的“貼心小朋友”。

    好在這臺車空間寬敞、座椅舒适, 前排椅背後面的大屏幕開始播放節目。

    助理取走裝晚餐的保溫箱後，送來新鮮的幾盒水果。

    糯糯一邊吃零食, 一邊在座椅上爬動觀看，比在現場還不受拘束。

    傅煊坐在一側處理手頭的工作文件，時不時擡頭看一眼屏幕。

    《放聲》剛開場，伴随着激烈的鼓點，鏡頭給了好幾個定格鏡頭，分別是選手和導師，最後定在特邀導師林文宴的臉上。

    糯糯坐不住，站在椅子前，捏着一枚軟糖，激動地企鵝跳：“papa~哥哥！哇~~~”

    小奶音裏充滿驚嘆，真是一個無比閃耀的宴宴哦~

    傅煊擡眸，望向前方的屏幕，留意到林文宴的左側衣領上閃爍着小小的光芒。

    鏡頭一閃而過後，傅煊擡手，從兒子的小手裏拿過軟糖，剝開再遞到他嘴邊。

    糯糯咬住軟糖，叽裏咕嚕地說到：“papa~哥哥不唱歌嗎？”

    傅煊簡單地介紹節目規則：“今天有別的哥哥姐姐唱，哥哥是導師——老師，負責點評。”

    同步，節目主持人也在介紹半決賽制度。

    糯糯的小牙齒咬住軟糖，難怪哥哥不建議他去，呼~

    這個節目不好，不讓哥哥唱好聽的歌曲。

    小手手往柔軟的椅子面上敲擊敲擊，以示抗議。

    不過他還是充滿期待地看着屏幕，任何一個有關于哥哥的鏡頭，都會充滿驚喜，發出不可思議的小小呼聲。

    -

    《放聲》現場。

    終于輪到可瀾出場。

    觀看了白天直播的觀衆，都很關心她到底會不會按照林文宴的建議進行最後的歌曲選擇。

    她一出場，主持人也帶到這一點。

    導播鏡頭切給林文宴側身的機位，正好拍到他拿着小水瓶仰頭飲水的動作。

    英俊的側顏，線條優越，凸起的喉結有力地上下滾動，尤其是喝水時，眼簾微微往下，細長睫毛如根根分明的鴉羽般灑落在白淨的皮膚上，整個人安靜而出塵。

    【忽然來一個顏值暴擊，這是幹什麽啦】

    【就是就是，咱們是專業歌手比賽，不許搞一些以□□人的小把戲（摩多摩多】

    【啧啧啧，趁着糯總不在，我來來嘬一口宴宴的性感喉結】

    【nono別看彈幕，有少兒不宜內容！】

    林文宴沒想到會切自己的鏡頭，他以為可瀾出場就是正常走流程，注意到後就放下水瓶快上擰上。

    水液潤澤過的嘴唇，顯得格外的柔軟。

    傅煊注視着屏幕的時候，無意識地去拿了放在車載恒溫箱的純淨水，擰開喝了兩口，再扭頭看一眼天真呆萌的小兒子。

    糯糯發覺到爸爸的視線，無知無覺地轉過來，散發出迷茫的神色：幹什麽看我呀papa？

    傅煊松開水瓶，手指招了招：“過來。”

    糯糯撲倒爸爸身側的椅子上，然後扭身坐好，他不可以錯過哥哥的畫面哦。

    傅煊的手指梳理他的小頭發：“哥哥可能會出來比較晚，如果你困了，就跟爸爸說，可以躺着睡覺。”

    糯糯疑惑：“我不困啊。”

    誰會對着哥哥的節目犯困哦？！

    傅煊聽見了屏幕裏傳來的美妙歌聲，卻想起很多年前聽父母給剛踏入婚姻的姐姐的建議。

    【你們還是先戀愛幾年，享受下二人世界再生孩子。】

    當年的傅煊，太過年輕，既沒有戀愛經驗，也沒有養孩子經驗。

    所以他私心會認為是父母的關心過度。

    現在看着三歲大的粘人小崽子。

    傅煊在想，二人世界真是可望不可即。

    糯糯完全沒在意爸爸的适時沉默，看到熒幕裏的哥哥在微笑時，忍不住搖晃起小腳腳。

    傅煊接了助理那小姐的電話，輕聲言語兩聲，見兒子投來“papa你沒有好好看哥哥節目哦”的小眼神後，簡短結束通話。

    “看來是準備和哥哥告狀了？”

    糯糯嘟嘴，情緒頗為高昂地發出“咕咕”兩聲，像是一只可愛的小鴿子。

    等睡覺的時候，鑽進哥哥的被窩，悄悄和哥哥說，呼呼~

    嗯，等爸爸去洗澡好了。

    要不然，還是不要跟爸爸一起睡覺覺了？

    糯糯的眼珠悄麽聲地緩慢轉動，偷偷瞧一眼爸爸。

    父子倆都各懷心事地望着屏幕，林文宴正在給選手一些專業的點評和意見。

    相較于資深前輩導師們較為嚴厲的評價，或者是不擅表達的導師，如成康般較為簡短的點評，林文宴顯得非常耐心。

    通過林文宴一整天在節目裏表現出來的親近感，選手們也願意通過反問來确認更多細節。

    原本一些導師們的粉絲，會覺得臨時參與節目的林文宴搶了風頭，但導播的鏡頭切過去時，導師們都是頻頻微笑點頭，似乎對于他的表達或者想法，都很認可。

    倒是Eric每每在林文宴點評後，還會拿起話筒，接上他的話，興致勃勃地再多說幾句，讓節目內外的人都覺得挺意外。

    【氣氛比我想的好太多了吧】

    【這就是實力過硬的好處了，到哪兒都是衆星捧月】

    【笑死，今天帶的成老師比以往的節目發言加起來好說的多好嗎！】

    【開玩笑，成老師當初跟宴宴可是差點組CP出道，hhhhh】

    【別說，成老師願意好好收拾下，和宴宴站一起，那也是一段才子佳人的良緣】

    等到節目進入第二輪比賽。

    可瀾放棄了穩妥的歌曲，而冒險選擇林文宴建議的《錯過愛過》。

    她還全程看着林文宴唱完整首歌，一下子讓現場緊張的氣氛變得熱烈起來。

    林文宴也很驚訝，她居然真的會選擇相信自己。

    但是，正如他所料，可瀾的情緒爆發力在這首歌曲時候達到小小的巅峰狀态，給出來的舞臺視聽效果，完全不差老練的專業歌手。

    【我去！給林文宴起立鼓掌！】

    【可瀾居然真的會這麽調整，其實不管怎麽選她今天都能勝出的，她的實力有目共睹】

    【如果是一個熱愛舞臺的人，誰不希望把最佳狀态留在舞臺上？林文宴說的沒錯，可瀾适合這類歌曲，她之前選歌的方向太保守】

    【我喜歡特邀導師了，為節目帶來很多新鮮的東西】

    【不要這麽克制，請直接說——你喜歡特邀導師：林文宴】

    【再次認識到了林文宴的過人之處，好喜歡聽他點評啊，循循善誘的感覺，嗚嗚嗚，好溫柔！】

    【宴宴可是帶娃小能手，就是這麽溫柔有耐心的哦！】

    【宴宴媽媽，麽麽噠~】

    -

    等到節目終于結束，15進8，一錘定音。

    選手們有悲有喜，一直保持暗中觀察的林文宴，記下了一張關鍵的臉。

    被淘汰的一名男選手白曉楠。

    節目直播結束時，林文宴即将離開，去洗手間洗手，遇見了在打電話、同家裏外婆說話的白曉楠。

    白曉楠聲音低落：“是的，沒有選上。外婆，我覺得我盡力了，可能我還是不太行吧。”

    林文宴在外面站了站，等他快速結束通話出來時，遞給他曉竹的名片。“曉楠，這是我助理的電話，歡迎随時找她，聯系我。”

    白曉楠是創作型的歌手，自己寫歌寫曲，在唱腔各稍遜一籌，所以今天落敗是在計劃之中。

    但是，他沒想到林文宴會這麽做。

    “這……”

    林文宴将名片遞過去：“拿着。我公司有個跟你同齡的女孩子，我覺得你們性格各方面有點相似，也是自己寫歌曲的。就算沒有合作機會，也可以來我公司認識一下聊聊。”

    白曉楠喃喃問道：“……寧可可，是嗎？”

    林文宴驚訝：“你認識？”

    白曉楠點頭：“我以前在酒吧駐唱的時候，見過她跑場。後來她出了點事情，再後來好像是進了你們公司。”

    林文宴笑了：“對，那你——找機會聯絡我吧。”

    他指了指走廊盡頭，“我得走了，家裏人在等我。”

    白曉楠目送他潇灑的背影離開，低眸看着名片，用力地攥緊。

    -

    林文宴去和張導、成康和其他導師打個招呼，先行離開。

    路上，他和曉竹簡單交代了下白曉楠的事。

    曉竹輕聲道：“這些落選的歌手，應該都已經提前和平臺簽了一些……協議，可能不會太輕易自己簽公司的。”

    林文宴知道這些規矩，一邊戴好口罩，一邊道：“也可以通過其他形式來合作，我們先不用設想得太複雜。”

    曉竹想也是，如果以文宴哥現在的熱度，願意稍微帶一下白曉楠，平臺看到了，也會給白曉楠其他露面機會的。

    以林文宴對白曉楠今天表現的觀察，不太适合走商業爆款路線，但可以慢慢培養起小衆的粉絲圈。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忽然有個興奮的想法——做個組合。

    白曉楠和寧可可。

    兩人的氣質很接近，都是在“致郁”與“治愈”之間游走的調性。

    很難說，沒有市場機會。

    林文宴越想越有意思，上車時候還開心地抱住撲來的小崽子。

    “有沒有想哥哥？！有沒有！？”

    糯糯“嗚嗚”地抱住了哥哥的脖子，“好想的~想撲進電視裏抱抱宴宴哦~”

    傅煊旁觀着，甜言蜜語真是張口就來。

    林文宴回應小崽崽：“是嗎？哥哥也好像抱着nono哦~我們回家睡覺覺哦~”

    糯糯愉快地扭動起來，像是恨不得在哥哥懷裏打個滾。

    傅煊安排司機和保镖回程。

    林文宴見他斯文安靜，顯得有些高冷，便捏着糯糯的小手指尖去戳戳他的手臂，賣萌搞怪地問：“傅先生？你困了嗎？”

    糯糯跟着問：“傅先生~你困哦？”

    傅煊将糯糯抱進兒童座椅裏扣好，揉揉他的小奶膘，嚴肅提醒：“爸爸要抱哥哥，不能有意見。”

    林文宴＆糯糯：……好兇哦~

    可憐的小崽子，在胸前交叉的安全帶裏伸起胳膊夠不到哥哥，只能看着爸爸攬住哥哥的肩膀往懷裏帶了帶。

    林文宴眯着眼睛，小孩子看到這樣合适嗎合适嗎？

    他伸出手，“滴”了一下糯糯的小手指尖。“nono，哥哥回家抱你哦。”

    糯糯握住哥哥的手指，只能委屈巴巴地點點頭，眼睜睜地看着爸爸攬住哥哥。

    為什麽大人不用坐單人的兒童座椅！

    不公平哦。

    林文宴看小崽子氣鼓鼓的可愛小模樣，忍不住看了眼傅煊，誰知道他也正看自己，眼神裏似乎帶着些專注與熱度。

    他趕忙回正視線，眼尾瞧着他攬住自己的手。

    藏在黑色的手套裏手掌，似乎正在宣示着掌控權與占有欲。

    -

    到家。

    傅煊問糯糯願不願意讓阿姨幫忙洗澡，“爸爸和哥哥要談半小時工作的事情。”

    糯糯倒也沒有不愉快，他可以晚上鑽哥哥被窩的話，當然迫不及待地去洗澡。

    他一蹦一蹦地道，“那papa不可以跟哥哥講很久哦~”

    林文宴疑惑：他們倆有什麽工作談？談合作？

    等糯糯被阿姨帶走，林文宴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地問：“傅總？你要進軍娛樂産業？”

    傅煊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确認小崽子不會出來，才一步步逼近林文宴。

    林文宴：诶？情況不對。

    他往後退一步，但是反應不及傅煊快，被他攬着腰帶進懷裏，随後被端抱起來。

    他不敢發出大動靜，只能垂眸輕聲詢問：“幹嘛？”

    小偷小摸似的，緊張得心跳加速。

    傅煊抱着人往外走，徑直走向另一邊的洗手間。

    他不說話時，線條鮮明的眉峰顯得很淩厲，自帶一股迫人的氣勢。

    林文宴沒做聲，只等合門後，才輕聲道：“糯糯一會兒找不到我們了。”

    傅煊仰頭溫柔地吻他：“喜歡那個小禮物嗎？”

    “唔。”林文宴想起外套上的小星星，心裏就很柔軟，不禁抱住他的肩膀，熱切地回應起來。

    兩人就抱着的姿态，宛若鑲嵌在一起般，吻得密不透風。

    洗手間只開了小燈，林文宴被脫去衣物摟進淋浴間時，還有些不安：“糯糯……”

    “很快。”

    傅煊的手掌在他腰側安撫般不斷揉撫，擰開熱水，等沖刷下來的熱水淋濕兩人時，再度擁纏在一起。

    林文宴被他抱得太緊，總有一種他好像比以前更需要自己一樣，在水聲與濃重的呼吸聲中，竭力克制翻滾的欲望：“你的皮膚饑渴症，會好起來嗎？”

    傅煊吻住他柔軟的唇瓣，奪走他的呼吸。

    等到林文宴被吻得大腦缺氧時候，聽見他嗓音低啞地說：“我原以為會好起來……”

    但是，緊随其後，林文宴得到了無比兇狠的親吻，沒有聽見後面的話。

    約莫半小時後。

    糯糯洗完澡，吹好頭發，被爸爸抱進卧室時，看到哥哥已經換上睡衣躺在床上。

    而爸爸也已經洗了澡。

    “嗯？”

    軟軟的小崽崽坐在被子上，大眼睛看看兩個大人。

    奇怪哦。

    傅煊道：“爸爸和哥哥分別去樓下洗的澡，這樣可以早點休息。”

    林文宴羞恥得原地消失，拽拽被子拖近上面的小崽子：“這裏哪裏來的小寶寶~小臉蛋粉粉嫩嫩的哦~”

    糯糯趴在哥哥懷裏，小手掌捧住哥哥的臉頰：“宴宴的臉也紅紅的呢~”

    林文宴嘟囔：“可能是熱水溫度太高了。”

    糯糯愉快地鑽被窩，貼住熱乎乎的哥哥，小腳掌都搭上去。

    唔~好溫暖~

    林文宴拿起床頭櫃的兒童畫冊，交給旁邊的人：“拜托糯爸念一下童話故事吧。”

    糯糯扭頭看爸爸，笑眯眯：“拜托糯爸哦~”

    傅煊接過繪本，翻到中間開始。

    林文宴驚訝地發現，原來他是有認真聽故事，居然都知道上次停在哪裏。

    他看了看懷裏的崽崽，并沒有發現這一點，像是很容易就接受“無所不曉的爸爸”這一設定。

    在夜裏，傅煊的嗓音格外沉和，意外地有催眠的魅力。

    才念不到十幾分鐘，林文宴和糯糯都睡着了。

    傅煊放下繪本，幫兩人蓋好被子後，他拿起手機輕聲拍了一張照片留存。

    點開微信時，他才意外發現，林文宴的頭像更換，是一張兒童簡筆畫，風格出自糯糯。

    一雙明黃的星星眼，彎彎的紅嘴唇。

    他點開自己的頭像。

    堅如磐石的臉，旁邊是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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