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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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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林文宴從衣帽間找到一床薄被, 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正瞧見糯爸在給床上的小團團蓋被子。

    夜深影重,房間裏燈光極暗,顯得他的身軀無比龐大, 自然也就襯得糯糯小小一枚。

    無端的, 讓林文宴想到某些草原上的野獸, 再兇猛,也自有一番舐犢情深的時刻。

    傅煊給糯糯掖好被子,側過臉望去,瞧見他用雙臂将被子圈抱在身前,睡袍的袖子寬松, 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留意到他的視線, 林文宴雙手指尖不自然地掐進柔軟的被子,邁步走過去。

    兩人都沒做聲, 林文宴聽着他跟上自己, 一起走到沙發的位置。

    這個房間上次調整過格局,從起居室到卧室的移門放着不同的組合沙發。

    平時林文宴和糯糯很喜歡繞着環裝的白色絨面沙發打打鬧鬧,很少去坐比較寬的沙發榻。

    他将被子放在沙發上,彎腰展開。

    腰上再次圈上男人的胳膊,後背也貼上溫熱寬闊的胸膛, 氣息攏上來時,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草原的猛獸給撲住。

    感受到致命危險的時刻, 莫名會有一種極端溫暖。

    林文宴的動作一頓, 垂眸瞥一眼腰上的手。

    借着月色, 依稀可看到手背的青筋微凸, 性感極了。

    他故作淡然地繼續鋪被子枕頭,語氣也是格外的平靜:“應該不會冷, 還需要什麽?”

    傅煊的手掌覆在他胸口托他站直,下巴靠在他肩上,問道:“就讓我一個人睡沙發?”

    林文宴的手搭在他的小臂上,沒做聲。

    大腦不受控制地遐想,冬天這樣被抱着一定更加暖和吧……

    但是,腰上的胳膊很快松開了。

    傅煊薄唇快速地在他耳朵後側碰了下:“去睡吧。晚安。”

    林文宴的眼眸低低地落下,很輕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床時,垂落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甚至用力一拽。

    他整個人都被拽進男人的懷裏,兩人一起倒在了沙發上。

    傅煊幾乎是壓着他的耳朵,暧昧質問:“宴宴,真的這麽狠心?”

    林文宴的耳朵裏灌進他言語間的潮熱氣息,側過腦袋将臉埋在柔軟的薄被裏,嘟囔:“可是明天怎麽對糯糯說……”

    傅煊的臉靠在他單薄的肩後:“我醒了就走。”

    林文宴幹燥的唇瓣啓開又閉上,那不就像是“偷情”麽?

    他沒敢說出口,身體很暖,心裏像是被塞進一團棉花,輕飄飄地飽脹着。

    他始終側着身面向沙發背,紋絲不動,感受着身後的男人單手始終緊緊地摟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蓋好被子。

    兩人都側靠在枕頭上,夜太寧靜,呼吸太重。

    傅煊的手掌往上覆在他的側臉,拇指正好落在柔軟的耳垂上,來回地撥弄着。

    林文宴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歡耳垂,而是喜歡這個撥弄的動作。

    但是……

    他輕聲嘀咕了一個“癢”字後,便拽下他的手掌搭在枕上。

    生怕手被抽回去,林文宴還特意按上手背。

    等了幾秒,發現男人似乎沒有發現他的意圖,他的嘴角忍不住地翹起。

    他的拇指在他的手背滑動兩下,頭頭是道地“品鑒”道:“一直戴着手套,皮膚還挺好的。”

    說完,就感受到腰上的手更加收攏,男人高挺的鼻梁似乎也正抵在後頸的皮膚上,說話間的熱氣更是順着微微敞開的後領往後背皮膚上湧去。

    “又想戴我的手套了?”

    林文宴:“……并無此意,謝謝。”

    傅煊低笑,薄唇在他後頸處碰了碰:“今天這首歌是要放進專輯裏的?”

    “嗯。”

    傅煊:“出專輯的時候會送我嗎?”

    林文宴笑了,不覺間動了動,在他懷裏依偎得更舒服些:“當然,還給你簽名,寫一句祝福語。”

    “什麽?”

    林文宴忍住笑,一字一頓地道:“就寫祝福傅先生……日進鬥金、八方來財。喜歡嗎?”

    傅煊抱着他稍微調整姿勢,擡高頭,将纖細的身體徹底納入胸懷間:“喜歡。”

    “真的?沒騙我吧?”林文宴握緊他的手,趁着玩笑時候将五指嵌入他的手指間。

    傅煊親吻他的頭發,柔聲反問:“你說呢。”

    林文宴的手被他忽然收攏的手指夾住。

    手指一用力,掌背的青筋更明顯。

    林文宴壓住心裏奇怪的念頭,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個手控。

    以前也沒發現有這種特殊癖好。

    但是這手真的是挺勾人的。

    趁着暗淡的光,他近距離地,眼都不眨地專注觀察。

    這手之前還在自己的身體肌膚上肆意地游走過,從胸前到後背,從肩到腰……

    林文宴猛的止住奇怪的想法,用充滿理智的冷靜嗓音問:“萬一糯糯半夜起來發現我不在床上,然後看到我們……這樣,怎麽辦?”

    “糯糯晚上不起。”

    傅煊松開他的手,在枕頭上轉過來掌心朝上,重新握住後再次十指交扣,再次安撫道,“我醒得早,他不會看到。”

    林文宴注視着掌心相貼的兩只手,心裏想,你最好是真的能起早離開,不然我怎麽跟小寶貝解釋?!

    “睡吧,晚安。”傅煊往裏側擠了擠,貼着他。

    林文宴被擁抱和擠壓得人都要變形,只得曲起膝蓋,腳掌貼在他的小腿前側往後推推:“我要被擠成紙片了。”

    傅煊往後扯了扯,緊接着還是把他往後抱緊。

    林文宴放棄。

    ——擁抱的滿足感可能真的很強烈,他都能感受到那種安心的快樂。

    過了幾分鐘,林文宴聽見後側的呼吸聲慢慢變得深沉。

    就這樣睡着了?!

    有個聲音在大腦中回旋:不然你想幹什麽?

    林文宴的臉往被子裏縮了縮,雙眸看着他的手,不知過了多久松開一些,指腹悄悄地滑過手背的筋絡。

    身側的男人稍微一動,他連忙閉上眼睛,手重新貼上去。

    傅煊俯首,在他發燙的耳尖上親了親。

    ——晚安宴宴。

    -

    次日。

    林文宴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自己被一只小腳丫子踩住了手掌心,他正努力地在夢裏撐起這只小腳。

    “額——”

    他猛的清醒,睜開眼睛就看到懷裏蜷縮成一團的小糯糯。

    怎麽回事?

    林文宴手臂撐在床側,仰起上半身,睡眼惺忪看向遠處的沙發。

    空空如也。

    被子枕頭都不存在。

    怎麽回事?

    難道他發癫做了個……夢?

    一個和糯爸相擁而眠的夢?

    那在錄音室哼歌給他聽是真的還是夢?

    不會也是夢吧!

    林文宴迷茫無助地抱住小崽崽:腫麽會這樣紙哦nono?

    糯糯醒來時,就察覺到哥哥的情緒似乎與平時不太一樣。

    小身體趴跪在哥哥臂彎裏,臉蛋俯近,他緊張地問道:“宴宴?做噩夢嗎?”

    軟綿綿的手掌貼在哥哥的額頭,好擔心哦。

    林文宴埋在奶香味十足的小懷抱裏,發出“咿咿嗚嗚”的幼稚聲音,拖長調子,可憐兮兮:“nono~哥哥……哥哥做了夢嗚~”

    夢醒了,啥也沒有!

    難怪他可以肆無忌憚、來來回回地摸男人的手,是夢就很合理。

    好氣啊。

    糯糯的小胳膊抱住哥哥,關切地揉揉拍拍:“宴宴不要怕怕~大怪獸不會吃掉宴宴~nono保護宴宴哦!”

    “嗚~”

    那不是大怪獸,那是……

    林文宴此刻非常想學習小崽崽,在糯糯懷裏扭來扭去地表達自己的沮喪失落與不甘心。

    敲門聲響起時,糯糯的小奶音揚起:“進來哦。”

    林文宴一頓,怕被管家阿姨看到自己發癫的樣子,一大清早吓到人家,便像是煮熟的龍蝦默默地蜷縮起身體,藏進被子裏。

    糯糯感受到哥哥想躲起來的心情,很是貼心地幫忙拉高被子。

    仰起眼眸望見來人,趕忙道:“papa~快點關門!有大怪獸!”

    被子裏的人一愣,仿佛木頭人般一動不動。

    在門口的傅煊注意到這一幕。

    他反手合上門,經過起居室,走到床邊,站定後垂眸,擡手揉了下兒子炸開來的淡金色頭發,問道:“什麽大怪獸?”

    糯糯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宴宴做夢,夢裏有大怪獸哦。宴宴怕怕了~”

    他展開短短的小胳膊,努力地摟住變成大團團的哥哥,小奶膘側貼上去,“宴宴,papa會打掉大怪獸哦,不用怕怕了~”

    林文宴:你papa是的确叫人怕怕。

    傅煊配合兒子道:“嗯,爸爸會打走怪獸。”

    他彎腰,手掌隔着被子揉了下林文宴的頭發,“是不是沒睡好?我送糯糯去幼兒園,你再睡會兒?”

    “不行!”

    林文宴掀開被子,一把抱住小崽子,以一種“你可別想搶走我崽”的提防神色,幼稚地強調,“我要送的!我這就起床!”

    ——誰也不能剝奪他送糯糯上學的快樂!

    說完,抱起崽崽就往洗手間沖。

    糯糯的一只嫩綠的小襪子半挂在腳上,被哥哥抱着“跑路”時,可愛地一顫一顫。

    洗漱完,林文宴将崽子重新抱出去,見男人正坐在“夢裏的沙發”上,雙腿優雅地交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

    他謹慎地說:“我很快就好。”

    他低頭問糯糯,“寶貝,讓papa給你穿小衣服哦,等一下哥哥哦~不可以先走掉哦~”

    糯糯搖頭,小手捧住哥哥的臉頰揉揉,“宴宴不要怕怕啊,nono沒有要走掉哦。”

    “嗯!”林文宴抱抱小崽子。

    果然還是小孩子最可愛,大人什麽的都太危險。

    他去洗手間時,腳步一轉,沖進衣帽間。

    如果是做夢的話,拿被子的事情不應該那麽真實。

    他雙手按在放被子枕頭的櫃門把手上,深吸氣,莫名緊張地屏住呼吸,随後用力往外拽開。

    疊好的被子+枕頭。

    林文宴:……呵呵,果然是夢裏什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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