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往陵州的官道上行来一队人马。
前面开道的两厢是持有兵器的护卫,
接下来是令旗,清道等举着的牌子和彩旗迎风招展,接着是乐队,响节悦耳,大鼓敲的震天响,
文官侍从紧随其后。
红销金伞,红绣伞,曲盖下是敞开式的六马车辇,
祝弘懿坐在正中,慵懒的靠在黄花梨的交椅上,闭目养神。
身后是宫女太监端着,水罐,水盆,香炉,扇子,唾壶,唾盂......
在后面是持刀护卫。
前后五百多人,还不算暗卫。
薛护卫有点担心,这要是沈家九姑娘不上车辇,十三王爷这脸可丢大发了。
过了午时,休衙结束,
魏彭祖和蔡氏,联合各家绣坊,敲起了登闻鼓。
本想小睡一下的谢永安气得大叫,“这群市侩奸滑的小人,还让不让人安生。”
没办法,陵州今日去铺子闹的,都来了衙门口。
谢永安只得升堂。
堂下跪了一片,是魏彭祖蔡氏为首的众绣坊布庄东家。
柳华清坐在案几前,整理完了笔墨纸砚,等着开始。
他往跪着的众人身上观瞧,突然看到自家二叔三叔跪在第四排。
这不是将柳家往火坑里带吗?
柳华清对着二人连忙使眼色,趁着现在还乱着,可以退出去。
柳二爷和柳三爷向大侄子这边看了一眼,不屑的轻嗤,“沈逸澜倒了,他柳华清还不是灰溜溜的回来,被骂的三孙子似的。”
见二人没动,柳华清起身走过去,
“二位叔叔,莫要跟着掺和,父亲一直说中立,你们不能连累柳家......”
柳二爷道:“滚滚滚!一个庶出的仗着是长子,对长辈不敬重,指手画脚的也不嫌街坊邻居笑话。”
柳三爷不耐烦了,瞪了柳二爷一眼,“跟他废什么话,他怎么能算柳家人,滚一边去。”
一提起分家两人就火大,外面有绣坊撑着,进布匹还能捞点,顺便带点私货,每月还有月钱,吃穿用度,仆从丫鬟,所有的花销都从中馈中出,日子过的好好的,闹什么分家。
众人跪好,柳华清只得退回到书案旁,急得直搓手。
这时,大堂上谢知县已经坐好,这就开审,柳华清想现在出去给父亲送信已经来不及。
魏彭祖捧着万民状,心中欢喜,这口恶气总算是能出了。
沈家的一个丫鬟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难堪,有内务府富左为他们撑腰,这次定要将沈家赶出陵州。
谢永安看向堂下乌泱泱跪了一片,脑壳都要炸了。
审好审不好都是得罪人的活。
沈家九姑娘和离的文书上还有他的签名手押,这小娘子放出来以后,陵州城就没安生过,又有十三爷罩着,被告不能得罪。
反观这些绣坊的东家,之所以闹这么大,背后也是有人撑腰,关键是没人找过他,不清楚背后之人是谁就很难办。
好在周芦这场没跟着,只派了吴长随来。
谢永安上来就说了句废话,“你们要状告何人?”
魏彭祖朗声道:
“草民代表陵州的绣坊布庄,状告锦绣成衣铺东家沈逸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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