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彦府的时候不知为何李祁君并没有同他们一起去而是让寸喜带着他们进了彦府。
“竟然还劳烦寸喜公公亲自过来了。”接待他们的是一位身穿湖绿色锦服的貌美妇人,眉眼端庄只是眼神中的戾气破坏了些许美感。对方口中虽说着客套的话但身子却没有从座椅上挪动半分。
寸喜不在意她轻蔑的眼神,自己说到底不过是宫里的奴才而且四皇子现在也只是四皇子。
“这位是四皇子从济城带来的浔洲先生,毒医之名彦夫人想必听过一二。”寸喜侧身将身后的许浔洲露出来。
因为司奕对外说的身份是岑槿书的助手兼护卫,所以寸喜并没有带他进内堂,岑槿书就让他先在院外等自己。
“浔洲先生?”彦夫人伸手在婢女的搀扶下从座椅上起身,端的一副满心忧愁的模样。“早先便听闻浔洲先生毒术医术十分精湛,只听先生的字世人总以为先生还是个文采不错的墨客,不知先生平日里都看什么书,安儿自眼睛不能视物心性低靡,先生若是有空可于他多谈些诗文,开解开解心性。”
岑槿书心中不解,看四皇子带他来时着急的样子彦三公子的病情该是及凶险的,怎么这位彦夫人见面不说让他悉心医治自己儿子,反而先麻烦他开解对方的心性。
“称号不过是世人的美谈,在下只是一介布衣,姓岑,平日里也只看过几册医书怕是无法和令公子讨论学识。”由于风寒还没全好,岑槿书说话时不免带着鼻音,中间更是压制不住轻咳了两声。
彦夫人见状蹙眉停住的走近的脚步,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而笑开。“想来是来时路上颠簸让岑大夫受了风寒,既然如此让人先安排你住下你身体养好了再给安儿看病不迟。”
随后她又瞥向寸喜:“四皇子应当不是那种会压榨大夫的人,而且安儿哪里有古太医看着一时之间不会有大碍,你说是吗?寸喜公公?”
岑槿书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听低眉顺眼的寸喜应了一声,之后又以身上还有要事为由离开了彦府,但走之前却留下了几个人说是四皇子让他们留下照顾岑大夫的。
彦夫人并未再为难对方,只是嗤笑道:“那你回去可要代我好好谢谢四皇子,毕竟此番免了我费心安排人保护岑大夫的安危。”
之后确实如岑槿书所想,彦夫人根本不在意他的医术是否能医治好彦安,随意问了两句就让婢女带他出来。
一直到看到站在原地等他的司奕时,岑槿书不上不下的心才算定了下来。
“两位请跟我来。”
婢女名唤冬月是彦夫人安排过来负责他们两人在彦府中的吃用的,年岁不大,但说话办事却十分有气势。
比如现在。
“夫人说你们既是四皇子的人想必不必我安排住处,为了医治三公子的眼疾府中客房住满了名医,没有多余的客房给你们。”冬月瘦小的身体站在四个五大三粗的侍卫面前显得格外渺小,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铿锵有力。
司奕听到冬月的话不免挑了一下眉,他能感知到周围的客房并不像对方说的那样住满了人。而且寸喜留下的四个人,武功底子可都不弱,对付他们两个内力被封的人绰绰有余了。这小姑娘这样说不怕对方一只手拧断她的脖子?
那四人听了面上不显什么,但目光却不怎么友善。“此事不劳姑娘费心,我们会自行找地方安置。”
冬月冷瞥了对方一眼,拿起食盒去给岑槿书他们两个领今日的午膳,虽然午时已过但没有让客人饿着肚子的道理,更何况还是四皇子请过来给他们三公子治病的大夫。
在冬月离开后,那四个人便自发消失在岑槿书和司奕面前,但司奕知道他们并没有走,而且藏身于暗处监视他们。
两个人根本没什么行李,就连带进彦府的换洗衣物,也是在来时路上李祁君的人给他们准备的。
岑槿书和司奕一起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坐下休息,趁着没人他将之前经历的事情和司奕说了一下。
“我总感觉那个彦夫人并不想我医治彦三公子。”
“这不是你的错觉,对方甚至不想彦家和四皇子有瓜葛。”
岑槿书转头看向他,发现此时的司奕身上多了一种运筹帷幄的气势,就像当初那位去济城救治瘟疫的京都大人一样,而且司奕看起来竟比那位大人还要更加稳重些。
“为什么这么说?以后若是四皇子成了皇帝对彦家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岑槿书不解。
司奕道:“你知道为什么彦家没有嫡子吗?”
“这个我不清楚。”岑槿书摇头。
这涉及到朝廷大臣的秘辛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说来是巧,早年间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曾在一处府宅的柴房落脚,在那里听到了一个将死之人的疯语,当时听只当是那个女子死前的胡言,现在看来却不尽然。”这当然是原身听到的,也亏得司奕的精神力强大,才能从众多记忆中找到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会刚好是彦府的柴房吧。”岑槿书侧身靠近几分,一副洗耳恭听的小模样。
司奕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家洲洲有爱听八卦的小习惯,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个女子的衣着打扮不凡,应该是府上的妾室。按照她说的话彦夫人曾有一嫡子,但因为是早产儿的缘故不久便夭折了,彦夫人悲伤过度伤了身体。”
“等等,我在这里面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岑槿书看向司奕,在他给予肯定和鼓励的眼神中继续说道:“彦夫人早产是那个女人害的,彦夫人因为早产伤了身体根本,本该好好养身体的时候孩子又死了,身心交瘁伤了根本这才导致她后来的身体难以受孕。”
司奕摇摇头:“这便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当日确实有听到她说彦夫人失去孩子又伤了身体是报应。只是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可能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你说的对,那你说彦夫人不关心彦三公子的病情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关?”
司奕拧眉沉思,刚要说什么岑槿书抬手打断他:“我们还是不要管这个府上的事情了,彦夫人不怕四皇子我们却不行,我还是早些把病养好去给彦三公子把眼睛治好,然后我们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目的达成,司奕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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