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身子敏捷地一闪,在地上滚了一圈,而后迅速爬起来。
黑衣男人只想谋财,不想害命,见祝余躲开了,就又赶紧逃跑。祝余不可能放过他,不顾危险,又扑过去抓男人。
“疯女人!真是个疯女人!”男人举着刀,对着祝余,一边后退,嘴里一边骂着。
祝余双眸猩红,死死地盯着男人。
假如眼神能杀人,此刻这个黑衣男人已经被祝余千刀万剐了。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祝余的手往哪抓,男人的刀就往哪举。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战况焦灼。
祝余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徐芷如果看不到视频,她可以死咬着,永远不承认。
但如果她看到了,指不定会怎么折磨母亲,发泄怨气。
凭借着这股子信念,祝余逐渐把男人逼到绿化带边缘。这时,傅望栖也跑了过来。
傅望栖比这个黑衣男人高那么多,壮那么多,并且他偶尔还练练拳击,战斗力还是可以的。
他长腿一抬,踢向黑衣男人的手腕。
“咣当——”
刀应声而落。
没有了威胁,祝余扑上去,双手牢牢地抓住男人的一只手腕,傅望栖抓住另一只,从男人的口袋里拿出了祝余的手机。
把这个男人送去派出所,估计也关不了几天,还会因此惹上一个仇家,反正手机拿到了,不如放过算了。
这是傅望栖的行事风格。
他松开了黑衣男人,让祝余也松开:“行了,你的手机拿到了,我们走。”
祝余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报警。”
她还要把祝成辉叫来。
最好这个黑衣男人,能在派出所里,当着祝成辉还有傅望栖的面,供出徐芷是幕后主使。这样徐芷以后就有了顾忌,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地找人暗算她。
祝余觉得徐芷心中对她也有所顾忌,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出轨的视频威胁不了她。
不然徐芷也不会找人抢她的手机。
她和徐芷彼此牵制,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傅望栖的一张俊脸都黑透了,加上天气太热,他眉眼间已隐隐透着不耐:“祝小姐,我上了一天班了,下班后还陪着你折腾了这么久,很累的。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给我添麻烦。”
祝余自知理亏:“对不起,你先走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傅望栖一把扯过她,恨恨道:“有本事,你一开始就别给我添麻烦。”
祝余一只手还扯着黑衣男人不肯放,这下可把黑衣男人惹毛了,黑衣男人又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发了狠,直接刺向她纤细雪白的手腕。
祝余的视线落在傅望栖身上,正想着怎么说服他,根本没留意手上。
傅望栖发现了,但已经来不及出声提醒,只能伸手阻止男人。他的一只手还拉着祝余,祝余被拉扯到,跟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只见黑衣男人胳膊猛地一甩,恰好把刀刃甩到了傅望栖的手上。
刀片太过锋利。
傅望栖的右手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瞬间就涌了出来,一股一股的。
他狠狠地踢了黑衣男人腹部一脚,怒喝:“滚!”
与此同时,祝余对黑衣男人彻底松手了。傅望栖都流血了,她仿佛一下子失了全身的力气,再没有心思和这个黑衣男人纠缠了。
就这么被放过了,黑衣男人似乎不可置信。他看了看傅望栖,又看了看祝余,而后赶紧滚了。
祝余看着傅望栖的伤口,突然嗓子发干:“你的手……”
傅望栖气冲冲的,不搭理她,径直朝着自己的迈巴赫大步走去。
一瞬间,祝余觉得很愧疚。
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走。
他们俩刚走到迈巴赫跟前,交警就来了。因为有人报警称,这里有一辆迈巴赫,不遵守交通规则。
傅望栖是车主,恶意超车,闯红灯,被记9分,罚款200元。
就这么一小会儿,傅望栖摊上了两件倒霉事,真是霉运当头,无语透顶了。
傅望栖周身被冷气笼罩,一言不发,要上驾驶座,祝余由于心虚,愧疚,轻轻地拉住他的西装下摆,看他眼色:“我来开车吧。”
傅望栖看了一眼她抓着他衣摆的手,嗓音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眼神也很冷:“滚,别挨我。”
祝余知道自己这次给他添了巨大的麻烦,他生气是应该的。
“我可以自己打车,但你的伤口必须要立即处理。”
祝余记得傅望栖的迈巴赫里有医药箱,她翻出来,温柔地说:“我给你把伤口包扎了,行吗?”
傅望栖再次张口,只有一个字:“滚!”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深重,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祝余悻悻地把医药箱放到中控台上,默默地远离他。
她一步一回头,傅望栖根本不看她,他坐进车里,咬着牙,简单用纱布在手上缠了两下,然后发动迈巴赫,掉头回傅家。
祝余打车回来傅家的时候,恰好赶上饭点。
看见傅望栖在那里坐着,她心虚地低下头,走到他身边,坐下,余光一直看他的眼色,留意着他受伤的手。
他伤的是右手,筷子使得不太利索,想夹红烧排骨,怎么也夹不起来。
祝余见状,夹了好几块,讨好地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
傅望栖不吃。
傅夫人问他:“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受伤了?”
傅望栖直言不讳:“我多管闲事,倒霉催的。”
祝余听得心头一紧。
心里头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傅望栖手上的伤,傅夫人老早就发现了,只是傅夫人觉得应该不要紧。男人嘛,只是一点小伤,没那么娇气。
但这会儿听儿子这么说,好像事情并不简单。
傅夫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儿子,发生了什么?”
傅望栖摇头:“妈,你别担心,我就是和别人发生了一点矛盾,心情不太好。”
傅夫人:“哦,那你把阿余夹给你的排骨吃了。”
傅望栖就是不吃。
临睡前,他脱完衣服,只穿着平角内裤往浴室走的时候,祝余跟在他身后,提醒他:“你的伤口不能沾水,现在天气热,很容易感染发炎。”
傅望栖回头,没好气道:“你要真那么好心,怎么不说帮我洗呢?我右手受伤了,也不能打飞机了,你也要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