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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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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安無雪那邊。

    謝折風發話了,裴千不敢耽擱,開始蔔算起來。

    安無雪趁着這個時間,同姜輕交換了一番昨晚他們分頭行動之後得到的消息,包括曲忌之和曲家的那些事情。

    裴千指着右邊那道陣門:“這個,這次好算,應該是生門。”

    在幻境虛無崩毀之前,衆人紛紛走入這一道生死門。

    安無雪走在最前頭,剛踏出陣門,一個傀儡便猛地朝他撲過來!

    他側身躲開,同時催動靈力,将那傀儡禁锢在衆人面前。

    謝折風等人緊随而至。

    姜輕打量了一番四周,說:“這一次生門确實選對了,時間好像是……”

    曲忌之肯定道:“就是北冥出事的幾天前。”

    安無雪正舉目望去。

    他們此刻站在北冥第一城的劍陣外,放眼望去,自劍陣往外,肉眼可以瞧見的長街之上,游蕩着幾個無主的傀儡。

    第一城有衆多高手坐鎮,上官了了也在城主府,傀儡之禍不至于泛濫。

    饒是如此,居然還有零星傀儡,可見傀儡之法對北冥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他皺眉看着自己身前張牙舞爪沒有神魂意識的軀殼,問姜輕:“這些傀儡你們當時沒有處理嗎?”

    姜輕嘆氣:“事發突然。傀儡一術最開始又沒有任何危害,每個人都有執念,上官城主能管得了禍亂危機,又哪裏能管得了人心偏執?”

    他看了一眼曲忌之,“這就好像曲小仙師先前将自己困于觀葉陣中幾百年,曲氏和城主府也無人置喙。因為這是曲小仙師自己的事情,只要不禍及兩界,誰又能說什麽?”

    裴千擡手:“禍及我了!”

    安無雪:“……”

    姜輕笑道:“那也是私人恩怨嘛,小裴和曲小仙師之間如何我不知曉,但說到底也只有你們二人能與彼此清算。所以傀儡泛濫,城主府一開始也沒法子管,等真的到了這些傀儡需要的靈力不足那天,城內陷入紛亂,要管也難了。”

    曲忌之指向城主府方向:“我沒記錯的話,前幾日衆多渡劫修士都在城主府,我也在。本來我們在商讨應對傀儡之事,分身乏術,因此被布陣之人尋到可乘之機,觀葉陣突然籠罩第一城,城主只來得及發出求援信,我們便入了陣。”

    “背後之人散播傀儡之術,本就是為了造成混亂。傀儡之禍只是明面上的幌子,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毀掉北冥劍陣,放出那些被鎮壓的濁氣。”

    安無雪說着,觀察身前的傀儡好一會,這才伸手,将指尖點在那傀儡眉心。

    靈力覆蓋而下,抽走了這傀儡身上所有的靈氣血肉。

    剎那間,那傀儡身體一軟,竟化作幾根已經死氣沉沉的千年靈木。

    那便是制作這傀儡的靈寶了。

    他心間沉甸甸的。

    傀儡之身都是靈寶制成,宿雪也是個傀儡,那宿雪又會是什麽靈物做的?

    他其實和這些游蕩的傀儡沒什麽區別,傀儡沒有辦法擁有真正完整的靈魂,不論是複活失敗的雲堯,還是第二十七城見到的那些,都已經印證了世間沒有死而複生一說。

    ——為什麽唯獨他這個“傀儡”,他這個早該死在千年之前的人,卻真真正正地活着?

    傀儡之禍,北冥之亂……

    他是不是也是禍亂之一?

    他低頭望着地上的失了靈氣的靈木,沉思不語。

    謝折風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憂慮,在一旁低聲說:“禍在于其行,亂始于其心,而不在于無辜牽扯其中的人。”

    “你莫憂慮,”師弟的嗓音本就寒涼,說這番話時卻擡了暖意,“左右,有我在。”

    安無雪緩緩眨着眼睛,沒有應答。

    謝折風等了片刻,終于明白安無雪不打算回應他什麽,面露落寞之色。

    他神色一晃,複又恢複了冷肅神情,這才看向曲忌之,問道:“既然此間幻境是北冥出事的幾天前,我們能否在此地找到曲問心?”

    曲問心十有八九是那個布陣之人。

    姜輕:“說起來,我們在城主府商讨之時,曲家确實只有曲小仙師來了。”

    “仙尊是想看看幾天前,我娘在哪裏,又在幹什麽吧?”

    曲忌之這一聲“仙尊”出口,在場唯一不知謝折風身份的姜輕面上驚訝之色更甚。

    裴千左看一眼,右看一下,見謝折風和安無雪若有所思,知他們有所打算,趕忙上前,将姜輕拉到一旁,說着:“來來來,先生,你和我說說入陣之後的事情,說不定有陣眼線索……”

    這兩人走到一旁,謝折風看着曲忌之,正想說什麽,曲忌之卻已經自己拿出了靈劍,毫不猶豫地往自己手腕上一劃!

    鋒利劍刃割破他的手腕,鮮血汩汩而出!

    這正是謝折風想讓他做的事情。

    安無雪立時出手,以靈力接住了那些滴落的鮮血。

    曲忌之神情不變,任由鮮血染紅自己的衣袖。

    他閉上雙眼,心脈之中靈力流竄,倏地逼出了自己的一滴精血!

    他瞬間面色蒼白如紙。

    說時遲那時快,謝折風雙手結印,将曲忌之的血和那滴精血籠罩在了法印之中。

    曲忌之雙唇發白,卻還是潇灑地輕笑一聲:“說起來,這血脈尋人之法,本就是我曲家秘法。據說城主失了雙目,正是因為仙禍之時,北冥仙君藏于廣袤冥海,南鶴仙尊用城主的雙目,以此秘法,終是尋到了北冥仙君。

    “數千年前,曲氏以此秘法起家,繼而包攬陣道、蔔算,逐漸成了北冥仙門中數一數二的望族。倒頭來,這秘法最終,成了尋我曲家人的關鍵。”

    當真是興于此法,又終于此道。

    安無雪默然。

    片刻。

    謝折風撤回法印。

    仙者神識雖能覆蓋全城,但要尋一個特定的人,并不是神識一展便能細究的。

    輔以此法,他展開神識,方才能确認地說:“沒有。”

    ——尋不到和曲忌之血脈最近的那個人。

    安無雪眉頭一皺:“曲問心不在第一城?”

    曲忌之卻悵然道:“那才是真的确認了——果然是她。”

    “何意?”

    “觀葉陣會追溯過去,可布陣之人在布陣成功的那一刻,布陣的過程就會成為過去。那麽入陣者若是在時光徘徊中剛好走到這一段過去裏,豈不是能看見布陣的過程,知曉陣法門道還有破陣所用的陣眼?”

    曲忌之悠然道,“這是個困陣,若有此疏漏,那可就是個失敗的困陣了。我創此陣之時,特意改了其中門道——那就是布陣那段時間,布陣者的過去虛影會被觀葉陣抹去。”

    找不到曲問心,反而說明了曲問心是那個真正的布陣之人。

    曲忌之顯然對此早有準備,對謝折風說:“仙尊允過我,若此事只是我娘親一人為之,不問罪曲氏全族。”

    謝折風不語,算是默認。

    曲忌之轉而看向安無雪:“那首座呢?”

    安無雪挑眉:“你倒是真的聰明,可你若是再聰明一點,就該當做沒猜出來我的身份。安無雪還是修真界的罪人,不該對這種事情有所置喙,宿雪也只是一個尋常散修,更不可能影響仙尊的決定。”

    曲忌之喃喃道:“……不能影響嗎?”

    他似是笑了一下。

    安無雪皺眉,見他開始處理傷口,裴千和姜輕也要走回來了,他想了想,還是說:“曲小仙師,你既然如此聰慧,有些事情應當看得更明白一些。所想之事,越是強求越求不來,強人所難非是正途,情愛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曲忌之張嘴,似是想說什麽。

    可裴千帶着姜輕回來了,他便住了嘴。

    這時,謝折風突然道:“她來了。”

    “誰——”

    安無雪一滞。

    還能是誰?

    周遭蕩起一陣靈力波動,謝折風和安無雪身周,一處空間陡然裂開。

    黑發黑袍的蒙眼女子手握長劍,冷着一張臉,緩步走出。

    曲忌之、裴千和姜輕盡皆面色微頓,抱劍稱道:“城主。”

    上官了了毫無停頓之意,跨入此間,徑直朝謝折風和安無雪走去。

    真正的上官了了似是比幾百年前的她多了些許疲倦,少了許多鋒銳與幽然。

    她停步于謝折風身前,卻稍稍轉頭,對着安無雪。

    “我在霜海門前見着你,你才不過辟谷,半年未到,已至渡劫初期。”

    她嗓音之中私有尖銳冷意。可安無雪卻沒察覺到什麽敵意,這冷意不是沖着他來,像是借由同他說話,實則對着謝折風而去。

    “我竟不知,原來和長生仙雙修能有如此好處。”

    話音剛落。

    上官了了手中靈力突起,直朝安無雪而去!

    謝折風指尖登時凝聚出駭然劍氣。

    這兩人可都不是幻境中人,又都是仙修明面上修為最高的兩人,若是動手,受傷損耗不說,會對破陣有何影響都未可知。

    他感受不到上官了了的殺意,知對方不是要傷害自己,便幹脆拽着謝折風往後,自己上前一步,擋在這兩人當中。

    謝折風眼見自己這般出手反倒會傷到安無雪,趕忙收手。

    這片刻功夫,上官了了送出的靈力已至安無雪身前。

    安無雪不知她要做什麽,雖然自己擋住了謝折風,卻也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他渾身緊繃,靈力蓄勢待發,可上官了了的靈力卻只是在他臉上輕輕拂過。

    他一愣,卻見上官了了神情比他還要怔愣。

    出寒仙尊面如冰雪。

    安無雪這才反應過來,上官了了剛才是在……用靈力摸他的樣貌。

    “你……”她恍恍道,“不,這氣息和他完全不一樣,你不是他,可你和他長得又一模一樣……”

    安無雪面不改色道:“我聽不懂上官城主在說什麽。我叫宿雪,原先是照水城的凡人,年歲不過二十。幾個月前被人帶到仙尊面前,仙尊把我留在了落月峰,我還同上官城主打過照面。”

    或是因為“宿雪”先前的贈葉之行,上官了了頓了頓,沒有同安無雪說什麽苛責之語。

    她稍稍側了側頭,随手落下隔音結界,将姜輕等人排除在外,這才嗓音沉沉道:“他才死了千年,你就行魚目混珠之舉,新歡在懷,寸步不離地帶着。”

    顯然是在同謝折風說話。

    謝折風臉色更是難看至極,雙唇微動,下意識便想駁斥。

    可安無雪一言不發。

    師兄不願說,不想說,謝折風百口莫辯。

    上官了了聽不到這兩人的回應,更是肯定。

    她冷笑了一聲。

    “仙尊之深情,也不過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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