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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導演在廣播裏興高采烈地宣布:“今日上午種地直播再創新高,直播打賞一共6,232,221元,會全部捐贈給農業災害救助基金會。你們用辛勤和汗水深深打動了觀衆們,讓更多人關注到農業上來。”
廣播裏說完,導演又切單獨對講頻道,對孟雪圜道:“孟老師你的直播間占據了本次打賞70%。”
孟雪圜對林西蘭轉述道:“你和擅察哥的種田首秀,打賞很多,有四百多萬。”
林西蘭有自知之明:“觀衆主要還是沖你和陸宵來的。”
孟雪圜:“不是啊,昨天我和陸宵也幹得很辛苦,但是才一百多萬打賞。”
孟雪圜對這種收益猛漲的直播效果很有經驗,他們剛出道時,和陸宵一起直播,打賞猛竄一截,說明來了一個富婆粉絲。
“一般這種情況是出現了新的榜一。”
孟雪圜打開手機,“感謝她為三農慷慨解囊,我們來感謝一下她。”
孟雪圜點開自己直播間,果然在榜首看見了兩個新的榜一榜二。
“看性別後綴,榜一榜二是大哥嗎?”
榜一id是一串注冊時自動形成的數字,樸實無華,打賞150萬。
榜二id倒是挺正常的四個字,[寶貝加油],打賞100萬。
“謝謝大哥,謝謝二哥。”孟雪圜道。
“我大哥二哥來我直播間打賞了?”陸宵端着兩盤紅燒魚進來,一盤擠着三條魚,整整齊齊。一盤卧着一條魚,已經去掉了頭尾和魚刺的部分,多滴了兩滴醋。
陸宵把無骨魚放在老婆面前,“他們終于開竅會支持弟弟的事業。”
[支持你種田就叫支持你的事業?]
[只給老婆挑魚刺是吧。]
孟擅察端着一盆青菜雞蛋湯,緊随其後進來,放在餐桌中間。林西蘭幫忙拿了四副碗筷,每人先盛一碗湯,雞蛋湯裏加了醋,适合夏天開胃。
孟雪圜連忙解釋:“不是你親大哥二哥。”
“不是?”陸宵心道,不是吧,那他哥也太不懂事了。
如果他是二哥,馬上打賞兩百萬贊賞秘書是種田好手。
如果他是大哥,馬上打賞三百萬賄賂弟弟下次幹活別叫柏鶴。
陸宵突然發現背靠老婆好乘涼的途徑:讓兩個哥哥競價,誰給得多他去吹老婆的枕邊風。
彈幕上忽然飄過兩行酷炫的字體,是氪金前三大戶特有的“愛心助農”綠色光環。
“我是。”
id亂碼。
“我是你爸爸(/▽\)”
id[寶貝加油]。
孟雪圜忙離屏幕遠了一些,正襟危坐,像三好寶寶一樣端着小飯碗,小聲對陸宵道:“他說是我爸爸。”
陸宵挑眉:一百萬就想給我當爹?
唉不對,一百萬可能真的是他爹。
林西蘭擡眸看了一眼榜一發的“我是”,嘴角牽了牽。
四個人沒有就着彈幕話題繼續,家庭成員是隐私,知道是誰就行,隔着彈幕打招呼就不必了。
吃完午飯,沈寧打來電話:“秘書對你哥來說就跟老婆似的,他是工作腦,你讓讓他。”
陸宵笑:“他們找您了?不會是告狀我給老婆挑魚刺,沒給他秘書挑吧?”
沈寧:“沒有噢,我是看着秘書和圜圜之間的關系好像不大對,是不是蜂後與工蜂?”他也是第一次看見圜圜和秘書的相處,想到他們是同鄉,孟雪圜可能是蜂族,故而有此疑惑。
陸宵:“我沒有資格決定要不要告訴他們,他們看着也不想深究。”
沈寧恍然大悟:“原來我生了三個不長嘴的。”
……
吃完這頓飯,節目組的專車就把幫手嘉賓送出去。
吃完陸宵的燒魚,感覺對得起自己一早上耕耘的辛苦,對陸宵道:“下次這種活動還可以叫我。”
陸宵感動道:“山茶哥,你才是我的哥。就是我給你一句勸,彎直自有天意。”
孟擅察:“放心,我跟你一樣有鋼鐵般的意志,跟柏鶴和西蘭不一樣。”蜂後的鎮定作用對我還是很有效的。有蜂後在,就彎不了。孟雪圜真是族內的定海神針。
雖然定海神針也不直。
“好好照顧雪圜,大家都看着你。”
陸宵:“一定。”
送人上車後,陸宵和孟雪圜睡了一個午覺,按照往常一樣,定了兩點半的鬧鐘,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等導演繼續作妖。
“下午會幹嘛?”
“繼續除草?”
“現在播報天氣預報,紅色回波正在經過農場上空,預計下午三點半有50毫米的短時強降雨,伴有強陣風,請各位嘉賓做好準備。具體已經發送在群裏。”
陸宵馬上就懂:“要下暴雨了,意思讓我們鑽好被窩關好門窗不要出門。”
下暴雨和老婆抱在一起,再打點雷,氣氛更佳。
孟雪圜滿臉嚴肅:“不是,旱澇急轉,導演的意思是要我們做好田間排水工作。”
陸宵很想待在家裏,但是老婆是氣象專業的,說的話更有道理。
“就是去田裏深挖一下排水溝,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老婆你在家裏等我。”
孟雪圜不聽他的,出門感受了一下,再拿出手機仔細看了一會兒天氣參數,“預報還有冰雹。”
預報對冰雹大小無法準确估量,孟雪圜科學揣摩了一下老天爺的意思,判斷冰雹大概能有雞蛋大,要是出門沒注意腦袋會砸個窟窿。
“你戴個頭盔去。”
“還是草帽吧。”陸宵戴上一個草帽。
孟雪圜又給他罩一個新鮮草帽,“多戴一頂。”
兩頂,這個數字,還蠻熟悉的,陸宵欣然戴上,表示自己已經完全忘記某件事。
孟雪圜囑咐:“半小時內幹沒幹完都回家,別等到下雨了。”
陸宵走後,孟雪圜去雞圈鴨圈,把它們提前趕進去,加固了一下圈頂棚,又去趕牛羊,把待産的母牛趕到地勢高的房子,給它新鮮的幹草和水。
黑沉沉的烏雲壓下來,世界一下子暗了幾個度,孟雪圜站在路口張望,打開手機,果然看見預報的下雨時間又提前了一些。
他就怕陸宵幹個沒完,等了一會兒,拿了一把傘去找他。
陸宵果然挖溝挖得起勁,草帽被風吹到地上都顧不上。
孟雪圜看得眼眶一熱,怎麽跟個大傻子一樣,又沒有鏡頭,也沒人監督,幹嘛這麽賣力。
“陸宵。”
陸宵絲滑地一彎腰把一手一頂帽子撈起來戴上,轉過頭:“呀,被風吹掉了。”
“還不回家?”
陸宵:“我會看天氣的,而且這是我們辛辛苦苦種的,愛的結晶,不能讓一場雨沖沒了。”
愛的結晶……
孟雪圜:“可以了,回家吧。”
陸宵:“你先回去把門窗關上。”
孟雪圜道:“哦,要下冰雹了,地裏的薄膜估計會被砸壞,我去收起來。”
陸宵立刻放下鋤頭:“我們快回家吧,刻不容緩。”
孟雪圜勾了下嘴角,看吧,檢測緊迫與否的真理是能不能拉上他一起幹。
兩人回到家裏,剛進門沒多久,暴雨就砸了下來,夾雜着雞蛋大的冰雹,噼裏啪啦落在地上,落在鐵皮屋頂,狂風掃着樹葉拍在窗戶上,形成一首全環繞的交響。
孟雪圜和陸宵躲在屋子裏,開着燈才亮一些。
不一會兒,停電了,燈也滅了。
孟雪圜憂心地盯着外面,“不知道母牛會不會被吓到。”
陸宵:“你把它帶到安全的地方了,它并非第一次經歷雷暴雨,沒事的。”
攝影師也躲雨去了,陸宵手掌圈着孟雪圜細瘦的手腕,親了親他的唇角:“別惦記了,我檢查一下你最近有沒有瘦了。”
孟雪圜乖乖地讓檢查。
陸宵信口胡謅:“瘦了,還曬黑了。”
孟雪圜反駁:“你聽說過蜜蜂曬黑的嗎?”
陸宵:“嗯,說錯了,沒黑,是黃的。”
這場傾盆暴雨整整下了兩個小時,天色才漸漸變亮。
冰雹和暴雨一起上陣,讓溫度降下來,稱得上涼爽。
但孟雪圜的心情很沉重,他先去看了看沒受損的牲畜,再去田裏一看,大大小小的水溝都滿了,有的作物泡了半截在水裏,幸好提前防範,水位在慢慢降低。
育苗的薄膜被砸得全是窟窿,在風和冰雹的共同摧殘下,玉米折斷了一半,整片田變得亂七八糟。
“可惜了玉米。”孟雪圜蹲在田埂邊,試圖扶起一根,但搶救無效,太陽一曬就會枯萎。想了想,把上面的玉米棒子掰下來,剝開層層葉片看了一眼,裏面的玉米顆粒還沒充實,吃不了。
他們的辛苦付出,大地的辛苦孕育,在一場大雨裏損耗過半。
陸宵安慰道:“不是連續性暴雨,會退水的,不用太擔心。”
孟雪圜眼裏透出對草木的憐惜,聲音難掩低落:“我知道,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今天算是好的。”
陸宵反應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小小的孟雪圜蹲在幼兒園門口,清晨等待園長開門的情景。
是孟爸爸孟媽媽想把兒子早早地放在校門口嗎?不是的,是生活所迫。
勤勞的人一定能過上好日子嗎?不一定,要看老天爺的心情,尤其是農人。
三番五次折騰下來,所謂“幸運兒”和“倒黴蛋”就在一輪一輪裏面拉開差距。
但蜂族不是,他們不分幸運和不幸,每一次天災都是對這個熱愛種田的大家族的巨大打擊,全族經濟下降,所以哪怕是最尊貴的蜂後,也要蹲在幼兒園門口吃水煮蛋。
陸宵是幸運的,從小生活優渥,出入都有司機和保镖。
五歲的他不懂心疼是什麽,但是看見孤零零的小孟雪圜會想要陪他,想要保護他,每天早起讓保镖帶他去幼兒園,争取比孟雪圜更早到。
這樣小孟雪圜到的時候就是兩個小朋友了。如果自己比孟雪圜晚到,陸宵一整天都在生悶氣。
小孟雪圜能看出來,奶聲奶氣地問:“哥哥,你又哪裏不高興了?”
陸宵發現,有些事很小就能見端倪……比如他不高興悶在心裏,而孟雪圜是直球開口的那個人。
蜂後不僅是一項榮譽,也是一項責任。孟雪圜能叫得動工蜂,意味着他要帶着整個群體往前走,拿着天價片酬,被他逼着協議結婚,但南城房子買不起。
他一定很辛苦。
在陸宵為能通過老婆輕松拿捏兩個哥哥而沾沾自喜時,是老婆肩上扛着很重的責任換來的。
這檔種田節目對陸宵是有意義的。
他更愛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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