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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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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戰

    葉惜兒氣得頭頂冒煙。

    她就知道, 有其女必有其父。

    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是打定主意包庇林秋蘭了啊!

    索性來之前,她就沒期望過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方式能達到目的。

    反正她已經講過禮了,是他自己不接受。

    葉惜兒沒立刻反駁他的話, 垂眸喝了一口茶。

    假意做思索狀,像是在考慮他的提議。

    算着對方該等的差不多了才輕皺眉頭, 眼帶疑惑道:“林鎮長是沒明白我的訴求?”

    “我說了我只有一個目的, 就是讓你放棄她。”

    “其他的你也別說那麽多, 你就直說你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一個能管理全鎮的人,理解能力不至于這麽差吧?”

    林朔聽她說話直白且下人臉面,臉上也漸漸挂了些不快來。

    他好歹年長她許多, 且大小也是個官, 在位多年,很少有人這樣與他說話了。

    “葉姑娘口口聲聲說小女謀害你性命,可有證據?”

    “可有人證?”

    “我想這些應是都不存在的, 若非如此, 你也不會來我這裏讨公道了。”

    “若說讨公道的好去處, 非官府莫屬。”

    “我林府可不是衙門, 斷不了案。”

    “葉姑娘想要的,恕林某無法力行。”

    林朔摩挲着青花茶盞,态度陡然一變,眼神老練冷漠,多年掌握話事權的威壓釋放出來,很有一種駭人的壓迫性。

    出來了, 老奸巨猾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葉惜兒反而呼了一口氣, 方才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引她入套是吧?

    先好言好語的游說她,用好處迷惑她, 讓她放下此事。

    若是相信了他接受補償的鬼話,她敢肯定,她一出去就會被這老東西弄死。

    眼看這方法對她不湊效,又用身份來壓她。

    露出真面目好啊,露出來她才好拿出她的武器正面剛!

    “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

    “我覺得也沒有商量的可行性了。”

    “鎮長不會以為我今日登這個門,就是來探探你的人性的吧?”

    “我會傻到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良知上?公平上?正義上?或者說是非黑白,大義滅親上?”

    “以上幾點,我想林鎮長好似都不具備。”

    “對于鎮長所欠缺的這些美德,我也早已料到。所以,你猜猜我會不會有備而來?”

    “既然你這麽喜歡談交易,說利弊,教人取舍。”

    “那麽這個難題,我願意讓給林鎮長,也讓我學習學習您是如何權衡利弊,做出取舍的。”

    她從自己的花布包裏掏出一個賬本,放在兩人中間的高幾上,往對方的方向推了推。

    這個小清新翠花布包還是她叫巧兒給她做的現代版帆布包,可以斜跨,也可以單肩,容量大。

    林朔心下有些猜測,她所倚仗的不過就是讓門房帶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話。

    她一定是知道些什麽。

    可那又如何?

    這些事別說沒證據,就是有證據,他也可以讓她無法拿出來。

    更何況,那是十年前的老黃歷了。

    葉惜兒見他沒動作,便好心提醒道。

    “看看吧,你一定很熟悉,看看再做決定也不遲。”

    葉惜兒擡擡下巴,示意他翻開看看。

    林朔拿過來翻開第一頁,心裏就是一跳。

    連續翻了好幾頁,他擡起頭來看着葉惜兒,眼神銳利。

    這東西他不僅熟,還能倒背如流。

    可以說這賬本裏的每一筆都是他記錄的。

    但這上面的字跡不是他的。

    是誰?

    是誰謄抄出了他家一模一樣的賬本?

    林朔丢下手裏的賬本,疾步往書房正間而去。

    進入書房,他第一時間就往書房的暗格裏去。

    熟練的打開暗格,看到裏面的情形,霎時瞳孔一震。

    林朔頭暈目眩,氣血立即湧上了腦門。

    他咬着牙翻遍了暗格,都找不見那三本致命的賬本。

    那是關乎他身家性命的賬本!

    甚至牽扯到林氏全族人的性命。

    怎的會丢失?

    怎的會丢失!

    是誰進了他的書房?!

    與那姑娘有何種聯系?

    她掌握了多少?

    方才他看到的那本是林府所有産業的賬目。

    這還不算是最為緊要的。

    最緊要的是另兩本關于百花鎮的賬冊。

    只要她手上沒有,那他還可以周旋一二。

    可若是......

    林朔心存一絲僥幸,又有些灰敗。

    那姑娘不是個簡單的。

    她能有一本,保不齊三本都在她手中。

    林朔生生出了一身冷汗,他終于知道這姑娘的厲害之處了。

    果決,狠辣,手段高明。

    一出手就要把人摁死!

    行事穩準狠,直擊人的命脈,絕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城府。

    倒像是那些在官場上浸淫多年的老手。

    原來這就是她的有備而來!

    可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藏在家裏尤為隐秘的東西,她是如何得去的?

    林朔念頭千回百轉,腦子裏急速運轉起來。

    破局,該如何破局?

    ——

    林秋蘭院裏。

    她聽到丫鬟采蘭禀報:“周管家派人來說,有一位姓葉的姑娘來府上拜訪老爺。”

    “什麽?她來做什麽?!”林秋蘭驚得站了起來。

    還直接去找父親,她想做什麽!

    “好像......好像是與小姐有關。”

    林秋蘭臉色頓時變了,她已然猜到了她是來做何了。

    先前在茶樓,兩人見過面後,她說不會善罷甘休,還說會去找她爹。

    她那時只當個笑話來聽。

    且後面好幾日都沒見她有任何動靜,她就更覺得是笑話了。

    她也就會耍耍嘴皮子罷了。

    這樣的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說的話也無足輕重。

    可她是怎麽敢上府的?

    “小姐,周管家說葉姑娘來找老爺讨公道,說......說你謀害她的性命。”

    林秋蘭諷笑一聲:“她還說什麽了?”

    “還說,還說她提出要求,要老爺放棄小姐,把小姐趕出去,還要從族譜除名。”

    采蘭說的戰戰兢兢,生怕小姐發怒。

    “呵......呵,哈哈哈......”

    林秋蘭聽後愣了一瞬,随即仰面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花都冒了出來。

    她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笑得停不下來。

    天真吶!

    真蠢吶!

    她怕不是哪裏來的腦疾人物?

    就這智商,摔死在懸崖都是她的福氣。

    讓她爹抛棄她?除名?

    真是妄想!

    荒謬至極!

    她還以為她有膽量上林府,想來是有幾分本事呢。

    萬萬沒想到,她是來鬧笑話的。

    林秋蘭笑夠了,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擺了擺手,語氣輕松毫不在意道:“不必理會,爹會處理她的。”

    ——

    林朔獨自在書房待了許久,才回到偏廳。

    “林鎮長去的時間有點久啊?把客人晾在這裏不管是林府的特色?”葉惜兒可不知道客氣是什麽,她本來就火大,還讓她等這麽久。

    分得清楚現在是誰在掌握主動權嗎?

    “對不住了葉姑娘,老夫有些急事要處理。”

    “那處理完了嗎?”

    林朔沒回答,只道:“這東西我也看了。”

    他看向桌上還擺着的那本沒有封面的賬本。

    “想必姑娘也知道,這是我林家的東西。”

    “敢問姑娘怎會有我林府的私有物?”

    葉惜兒肯定不會正面回答他,反問他:“你知道了又怎樣?無論如何,它已經在我手上了。”

    底褲被扒幹淨的滋味不好受吧你!

    “那林某能否知道姑娘只此一物嗎?”林朔試探道。

    他的語氣不似先前那一言堂般的剛硬,隐隐聽着還有微不可察的賠身下氣的意味。

    葉惜兒對于他的試探,當然是很樂意的告訴他。

    “這怎麽能只有這一本啊?林府的東西有多少你不清楚?”

    林朔的心咚的一聲墜入了谷底。

    他就料到了。

    料到了是如此!

    雖想極力掩飾,他的眼神卻猶如陰暗裏爬行的黑蛇,淬了毒般射向一旁臉帶笑意的女子。

    她的臉是那樣的白,那樣的嫩,嫩的像春日枝頭上的新芽。

    鮮活,舒展,向陽而生。

    那張臉此刻還帶着笑,笑得比春光明媚,笑得比驕陽絢麗。

    她彎着眼睛笑意盈盈的樣子,旺盛的生命力油然而生,像開不敗的石榴花。

    美好的讓人舍不得掐掉。

    明明該待在溫室,懵懂無知的乖乖生長。

    可她偏偏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間險惡的來招惹是非。

    林朔看着她,這株明豔的新芽,嬌嫩的開在人間。

    今日,她卻是不得不開敗在此處了。

    也好,在天地綻放過一回,凋謝了也不算是有遺憾。

    “來人。”

    林朔眼帶厲色,一聲高喝。

    門口突然有了雜亂的動靜。

    嘩啦啦湧進來了十幾個帶着武器的家丁護院。

    周管家站在前面帶頭。

    十幾個年輕力壯的護院在偏廳站成了兩排,像是兩張鐵網。

    圍住了偏廳上首坐着的人。

    葉惜兒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這些人是來圍困林朔的。

    她眨了眨眼,搞清楚了狀況。

    也明白了林朔的用意。

    這是要讓她結束在這裏啊!

    在林府弄死個人,神不知鬼不覺。

    死了也是悄無聲息,甚至一點水花也掀不起來。

    好,好得很!

    這父女倆雙雙都是含着毒藥出生的。

    一個比一個陰狠。

    她怕嗎?

    肯定怕,獨自身處蛇窟,四面八方都有吐着蛇信子随時準備攻擊她的毒蛇。

    陰森恐怖,寒氣逼人。

    葉惜兒心跳緩緩加速。

    今日不會就要借此機會穿回去了吧!

    穿回去了她可以叫她爸媽來幫她報仇嗎?

    她的道行還是太淺了。

    幹不過這個老奸巨猾的黑山老妖!

    葉惜兒面上波瀾不驚,手指卻悄悄的蜷了蜷。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眼神裏的猶疑漸漸褪去,瞳仁黑的發亮。

    心裏怕,可不代表她會退縮。

    如果她是膽小怯懦的人,那她就不會踏進這座宅院的大門。

    也不會想着以自己的方式挑戰一地霸主,為自己讨個公道!

    這個世界的游戲規則,她這個外來者還未探索明晰。

    這片土地的官府,律令的公信力如何她也未可知。

    在她未知的時候她不可能去觸碰,更不會去盲目信任,進而尋求幫助。

    她的身後沒有強有力的靠山,葉家是普通人家,魏家自身難保。

    她也不想因為此事給他們帶去無妄之災。

    所以她決定做這事的時候,又怎麽可能沒有後手?又怎麽可能沒有一點保命的底牌。

    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更沒有退縮的道理了。

    葉惜兒白皙精致的面龐凜若冰霜,桃花眼冰涼,綻放出層層疊疊密不透風的桃花瓣,如刮起了一場由花瓣卷起的風暴漩渦,美麗妖冶卻猛烈肆虐,讓人望之便溺斃窒息而亡。

    這場刮起的漫天風暴,猶如将士開戰的信號。

    林朔一個手勢:“拿下。”

    兩名護院聽令而上,上前就去捉拿形單影只的女子。

    兩只陌生帶着攻勢的手将要碰到坐在上首的葉惜兒時。

    “慢着。”

    她寒聲斥道。

    葉惜兒湛黑的眼眸冷冷轉向發號施令的中年男子。

    以一種勢不可擋的語氣直呼他的名字。

    “林朔,你這是要滅口嗎?”

    “葉姑娘如此聰慧,想必也不用多此一問。”

    “你真是林秋蘭的好榜樣,父女倆一丘之貉,什麽種開什麽花,今日我算是大開眼界了。”

    林朔早已領教過這姑娘的口角鋒芒,胸中肝火大旺,一個眼神瞥向護院。

    護院立刻擒住女子的肩膀。

    她頓時感受到被一股大力控制住了。

    且那只粗大的手掌扣住她的左肩處,陌生惡意的觸感讓她反胃。

    眼淚登時險些飙出來。

    葉惜兒右手拎起手邊的茶盞,以迅捷之勢使勁揮向并排而坐的中年男子。

    直沖面門而去,力道之大,撞擊聲與溢出的痛呼聲同時響起。

    茶盞正正砸在林朔臉面的中心位置,而後噼裏啪啦滾落在地,茶水四濺。

    這個人才是正主,其他的都是哈巴狗。

    她手邊只有一個茶盞,可不能浪費。

    林朔的鼻梁很快就腫了起來,正中間紅了一大片。

    他捂住劇痛的鼻子,鮮血從鼻腔裏蹿了出來。

    在場的人誰也沒料到這一出,周管家吓得立即上前查看林朔的情況。

    見他流着鼻血,慌忙喊道:“叫大夫!”

    又狠聲吩咐道:“捉住她,綁起來。”

    葉惜兒不管這一系列的兵荒馬亂,她抓起賬本,狠狠甩向扣住她左肩的護院臉上。

    “放開!”

    又快速道:“林朔,方逸洲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林朔原本捂着鼻子的手瞬間僵住了。

    整個人如被施了神秘的法術般微微顫抖起來。

    他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來看着葉惜兒,心神大亂。

    林朔聲音極其艱難道:“出去。”

    周管家和護院們都有些發愣,不明白老爺是什麽意思。

    “滾出去!”

    林朔見人不動,大吼一聲,聲調破音。

    周管家見有些狀若癫狂的老爺,拿着手帕的手縮了回去,與護院們使了使眼色,率先退了出去。

    天爺啊,今日這是要變天啊!

    這個葉姑娘什麽來路?

    要把林府攪翻天啊!

    這個叫什麽逸的又是何許人物?

    僅僅是一個名字就讓老爺當場失了态。

    一幹人等快速退出了偏廳,并且關好了門。

    偏廳裏霎時安靜下來。

    見林朔的這個反應,葉惜兒也在心裏使勁松了一口大氣。

    萬幸!

    賭對了!

    她來之前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用三本賬冊都壓不住林朔呢?

    那到時該怎麽辦?

    她在面板上查不到林朔的信息,所以在家裏用半吊子的算命本事硬着頭皮給林朔算了一卦。

    只為了多一個砝碼,多一成勝算。

    葉惜兒用盡畢生所學,使勁渾身解數,也只勘破了他的一絲天機。

    且她還不确定自己的技術準不準确。

    可她來回算了好幾遍,都是這個結果。

    林朔命中的子女星有三顆!

    葉惜兒原本有些挫敗,這個信息對她來說太無關緊要了。

    這種無關痛癢,毫無威力的東西,根本拿捏不住林朔。

    他有幾個子女跟她有什麽關系?

    可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林朔不是只有兩個子女嗎?

    一兒一女,女兒林秋蘭,兒子林卓越。

    這些她都知道。

    那這多出來的一個又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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