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温泉房内,几个富家少爷们懒懒散散坐在水中,眼神却如鹰似虎地盯着岸边站着的女人嗯。
只有池景行面无表情,眼神有些冷,坐在他身旁的程牧看了他一眼,眼神落到了祝鸢身上。
祝鸢垂眸而立,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水分已经被吸干,动弹不得。
周围的美女们跃跃欲试,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一个女人打算下水,却被温函叫住了。
“诶,美女,等等,”温函笑道,“光这么泡温泉多没意思啊,咱们玩个游戏。”
祝鸢眼皮一跳。
又是游戏。
胃部传来火辣辣的疼,她已经不能再喝下整整一杯烈酒了。
温函徐徐一笑,却不再看向她们,而是转过身去对着那群公子哥们。
“赌注是车,游戏是潜水闭气,两两比赛,谁在水里闭气的时间长就算赢。输的那个就把车送给赢家的女伴,如果美女不要车,那就折现。哥几个,玩不玩儿?”
闻言,方才还有些犹豫的美女们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分别看向带自己来的男人。
祝鸢也在那一瞬间抬起眼,正好对上池景行幽暗的视线。
他目光灼热,却分明冷若冰霜,两种有些矛盾的情绪交汇在一起,让祝鸢捉摸不透。
率先说话的是程牧。
“无聊。”他嗤了一声,拿起一旁的水果,抛在空中,丢进了嘴里。
温函挑挑眉,“本来也没想带你玩,连个女伴都不带来,已婚妇男真没意思。”
程牧:“……”
他白了温函一眼,懒得和他计较。
程牧原本就不喜欢和一群女人玩乐,玩来玩去不也就那档子事儿,比起女人,他更喜欢赛车。
气氛缓和下来,众人都听见一道冷冷的嗤笑声。
声音很轻,但明显是从那个人的鼻腔里发出来的。
祝鸢看向他——
池景行抬了抬下巴,沾了水渍的碎发贴在额前,女人们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脸上看见了“性感”两个字。
他勾了勾唇,“好啊,我刚好有辆卡宴积了灰,看着碍眼。”
女人们的眼睛亮了亮。
温函大笑着拍了拍手,“不愧是池少啊!够给我面子!好,看在池少的份上,我陪一辆林肯!我老爹上个月从国外弄回来的,我还没开过呢!”
这样的恶趣味游戏里,赌注越大,游戏就越有趣。
方才好心提醒了祝鸢的女人挑了挑眉,风姿绰约地走向温函。
“温少爷,我来。”
温函掐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一口,“真乖。”
池景行的目光一直锁定着祝鸢,欣赏着她看似平静的面庞。
他要看看祝鸢这只小猫,到底是把爪子收起来了,还是压根就没有手。
“祝小姐,”他徐徐开口,“有没有兴趣?”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默了默。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祝鸢和他们带来的其他女人不一样,并非出自风尘。
他们原以为池景行有洁癖,所以带了个自己身边的女人来。
却没想到,他对她完全没有半分不同和怜惜。
祝鸢咬了咬唇,胃疼得厉害,而她在思考,自己的闭气能力能不能赢下这场比赛。
程牧看了眼祝鸢的神色,皱了皱眉。
他凑到池景行身边,“景行,别太过了。”
“我在给她送钱,”池景行冷笑道,“她不是想卖车吗?我再给她一辆,就看她要不要得起了。”
-
在所有人神情各异的眼神中,祝鸢松开浴袍的领结。
池景行微微勾起的唇角滞了一瞬,眼神变得更加寒冷。
祝鸢垂着眸,脱下身上的浴袍。
男人们似是而非的眼神落在她姣好的身材曲线上。
原本是最平平无奇的黑色,可是穿在她的身上,衬得她原本就肤白胜雪的肌肤更是白得刺眼,黑色夹杂其中,带着一抹清冷的魅惑。
好几个人少爷的眼神隐隐看向池景行。
不愧是池少,选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而池景行的目光徐徐向下,掠过她的腰身和大腿,定格在她鲜红一片的膝盖上。
他微不可闻地蹙了蹙眉,眉眼之中闪过一丝阴郁。
祝鸢徐徐走进水里,盈盈一笑。
“我不会让池少失望的。”
池景行眸色深深。
他记得,她刚入职池氏集团时,也是这样在办公室和他说话,“我不会让池少失望的。”
祝鸢笑语嫣然,但和池景行对视的眼神里却十分平静。
温函笑着打了个响指,管家便递上来一个计时器。
“两位美女准备好了没有?”
祝鸢微笑着的眼神淡淡从池景行身上移开,看向了温函和方才那个美女。
温函得意地一笑。
“准备。”
“开始!”
几乎同一时间,女人和祝鸢齐齐沉入了温泉底下,耳边响起一道道喝彩、看热闹的起哄声音。
池景行双手张开,手肘磕在岸边,原本松弛微垂的双手却在一瞬间紧握成拳,略显青筋。
他的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漠地看着微微扬起一阵阵激荡的水面,偶尔冒出一两个泡泡出来,很快消失不见。
温函捏着手里的计时器,神色也越发兴奋起来。
“半分钟了!”
池景行垂眸看着那一抹不甚明显的水下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忽然传来一阵香水味,健硕的手臂缠上一抹柔软。
是山茶不知什么时候绕到池景行身后,一双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柔声开口。
“池少别担心,要是祝小姐输了,我一定帮你赢回来,我学过潜水……”
山茶话音猛地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见,池景行缓缓转过来看向她的眼神。
——带着一丝平静的阴沉。
她知道,她惹不起这样的人的怒意,哪怕只有一点点。
她的脸色白了白,强扯出一个笑容,却看见他甩开了自己的手,山茶一个不小心,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大腿磕到锋利的石头一角,似乎有温热的鲜血流了出来,痛得她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他看也不看她,只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淡淡开口,“滚。”
山茶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走了。
“一分钟了!”
温函脚边的那个女人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了,身子开始浮动,摆明了想出水,但又看见祝鸢还是沉沉弯在水里,于是强迫自己再坚持一会儿。
温函越来越兴奋,看向池景行,原本想看看池少觉得好不好玩儿,却没想到,他对上了一双阴沉淡漠的眼神!
他明显一顿,手里的计时器都险些拿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