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吃得很舒心。

    特别是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周围坐着自己所熟悉的人，让舒南栀一时间感觉自己并不是在一个医院里，而是在自己家里。

    一时之间，仿佛这温暖是始终存在一般。

    饭后小憩片刻，舒南栀还记得陆长川是要休息的，没有在花园里多待，就打算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人影匆匆跑来。

    “陆先生，老太太醒了！”

    舒南栀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奶奶醒了？”

    几分钟后，一行人回到了小楼里。

    陆长川去换了衣服，消毒后，带着小秦走进了那间特殊的病房中。

    舒南栀也想进去，被他拦了下来。

    “等一下，我们先进去给奶奶做检查，没有问题的话，你再进来。”

    舒南栀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扼住，仿佛无法呼吸，她颤抖着嗓音问道：“什么叫没有问题？”

    “奶奶都醒了，难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陆长川握着她的胳膊，低头和她的双眸平视着：“南栀，你听我说。”

    她忍住质问的冲动：“你说。”

    “就像所有的手术都不会有百分百成功的几率，奶奶醒了也是一样，我们谁都不知道，奶奶是不是回光返照，或者是有别的原因。”

    “给刚刚醒来的病人做检查，就是为了排除掉一切意外，你明白吗？”

    舒南栀感觉浑身颤抖不停，理智上能接受他的说法，但是情感上无法接受：“所以，你的意思是，奶奶可能是最后一次醒了？”

    “给我半小时，我们做完检查就知道了。”

    玻璃幕墙外。

    舒南栀趴在墙上，双眸紧紧盯着躺在床上的老人，眼睛一眨不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明明只是半小时，她却觉得过了一年。

    陆翡担心地上前想要扶着她坐下来：“小婶婶，奶奶会没事的。”

    舒南栀怔怔转头看向陆翡：“你怎么知道？”

    “我……我……”

    陆翡支支吾吾的说着，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偏巧此时，门开了。

    陆长川一边朝舒南栀走来，一边脱着手套，摘下口罩，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医疗废品箱中。

    “除了原来的毛病，别的没有。”

    “奶奶不想在这个房间里住，等下我会送她去另外一个病房，你跟我一起去吧。”

    舒南栀用力点头：“好。”

    一番收拾后，又是半小时过去了。

    直到祝月华在另外一间病房的床上躺下，看着她虽然苍老但还算是有神的双眸，舒南栀暗暗松了口气。

    “奶奶，您真的事要吓死我了。”

    祝月华虽然虚弱，但声音还算有力：“奶奶还想看看我的外孙，外孙女呢，不会这么早走的。”

    舒南栀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陆长川，正要开口，发现他微垂着头，双眸浅闭着。

    突然想到，他从昨晚到现在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如果不是因为奶奶突然醒了，他现在应该在午休小睡。

    祝月华留意到她的表情，病色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丫头啊，你快带长川这小子去休息吧。＂

    闻声，舒南栀顿时转头：“可是奶奶您这。”

    “哎呀，不要担心奶奶，奶奶就在这里，你等会儿再来看奶奶不就好了。”

    舒南栀看着祝月华的精神还算不错，终于是点了头：“那奶奶，我等下再来看你。”

    她从床边起身，走到陆长川的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原本男人闭上的双眸立刻睁开，眼里是下意识的警惕，在看到眼前的人是舒南栀时，那一抹警惕方才褪下。

    只是舒南栀并没有错过他刚才的眼神，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