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南栀慌乱的摇头。

    陆长川放开了她，看着她端起了饭碗开始认真吃饭。

    舒南栀却是食不知味，她悄悄看了一眼吃相斯文的陆长川，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发颤。

    总觉得他刚刚放进嘴里的那只虾，就是她自己。

    一顿饭吃到最后，她总感觉自己食不下咽，又被无形的压力逼迫着。

    吃完饭，舒南栀收拾了桌子去厨房洗碗。

    温热的水流落在手上，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今天替奶奶擦身体的时候，奶奶满是褶皱的皮肤。

    想到奶奶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明天又要做手术，舒南栀就觉得眼眶泛酸。

    「啪」一声脆响，她手里的盘子直接摔在地上碎了。

    “怎么了？”

    陆长川拉开厨房的移门，一眼就看到地上的盘子碎片和正蹲在地上收拾的舒南栀。

    他的眉心一皱，大步上前把她拉了起来。

    “让开。”

    舒南栀垂着双手，有些无力的靠在了一边。

    “手有没有受伤？”

    他拿起她的手，仔细的检查在确认了她的手上没有被碎片划破的伤痕后，松了口气，随即道：“去外面沙发坐着。”

    舒南栀抿着唇，还想说什么。

    陆长川已经拿了抹布小心的将那些碎片捡起，又把细碎的渣滓扫在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陆长川，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的声音低沉，透着浓浓的失落。

    陆长川抬头黝黑的双眸，沉沉得看着还站在厨房里没有离开的女孩。

    “为什么这么说自己？今天在医院，你的自信去哪里了？”

    舒南栀抬起头，陆长川这才注意到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他的眉心紧皱，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垂首极尽温柔的将她眼泪一一吻去。

    “不要哭。”

    他的声音喑哑，透着克制和隐忍。

    舒南栀抬手搂着他脖颈，心里的苦涩却是如翻江倒海。

    “我不想哭，可是因为我，你也差点被人害了，奶奶也被人针对，陆长川，我是不是一个灾星？如果没有我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事？你和奶奶都不会经历这些。”

    陆长川的眉心蹙起，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

    她在医院一直压抑着，她明明已经猜到了很多事情，可是不想让他担心，就装作自己没有猜到。

    如果不是奶奶的事情，她会不会压抑到最后，选择为了保护他而离开。

    陆长川拥着舒南栀的胳膊用力收紧。

    他的下巴靠在她的头顶，克制的声音：“不要哭，你不是灾星。”

    舒南栀的声音从他的胸前发出，带着闷闷的颤音的哭泣声。

    一声一声，小声却不停的啜泣着。

    陆长川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衬衫透进来的湿意，微凉，却让他心里发痛，喉间发紧。

    他就这样抱着她，从厨房直接抱进了卧室里。

    卧室的灯没有开，只有客厅的灯光隐隐投进来。

    借着那微弱的光线，舒南栀被他放在了床沿边上坐下。

    他蹲下了身，谦卑的姿态，抬手拂过她双眸下的泪痕。

    “别哭，也别怕，我可以保护我自己，可以保护奶奶，也可以保护每个你想保护的人。”

    舒南栀只觉得呼吸沉痛，她低头，看到的是陆长川那双掩在微弱光明里的黑眸。

    她抬起手，从他的额头自上而下轻轻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