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國澤有紀被發現在自己的辦公室裏, 同時桌上有一本翻開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着她每天的日程，其中有一頁被折了角。
“說吧。”
松田陣平被三個人同時盯着, 感覺是在審問室裏面接受調查。
他不慌不忙地翻着那本日志，頭疼地嘆了口氣：“中獎了，我先跟鈴木先生說一聲，然後再跟你們解釋。”
松田陣平為什麽會來美術館呢？這要從前陣子說起。
“你們知道最近報道的幾起失竊案吧？”
淺井未來誠實地搖頭，諸伏景光和江戶川柯南同時皺起了眉毛，一個人接過那本筆記本細細查看, 另一個人說道：“是那個美術館名畫失竊案嗎？我記得報紙上有說過幾次, 在展出過後，清點倉庫的時候發現有畫失竊, 同時美術館發生了火災。不過火災都被及時阻止了，沒有發生更多的損失。”
松田陣平點點頭：“沒錯, 就是那個。我們一直在追查這個案子，直到發生了幾次之後, 才确定應該是同樣的犯人。模式全都一樣，犯人會事先買通美術館裏的內部工作人員, 方便他自己行動，然後他會挑選一些畫來更換。”
說到這裏，松田陣平頓了頓, 還是告訴了他們只有警方才知道的細節：“那些畫全部都是放在倉庫裏，被換下來的畫。”
“換下來？”江戶川柯南喃喃自語。
“哦！這個我知道！剛才基德講解的時候有說過！”淺井未來拍了拍手, 跟上了松田陣平的思路, “因為美術館的展覽是有主題的, 有一些畫是從別的地方運過來的，然而展館的空間有限, 所以一些畫就會被替換下來，暫時收納在倉庫裏，給別的畫騰位置。”
基德講解……行吧。
松田陣平抽了抽嘴角，沒辦法反駁，只能裝作沒聽到前半句：“沒錯，失竊的畫是放在倉庫裏的，整個展覽期那些畫都在倉庫裏，具體是哪一天被替換的？不清楚。雖然新聞是報道出來了，但其實發現的時間是滞後的。”
諸伏景光了然：“因為還發生了火災，所以其實是在災後處理之後，再次清點倉庫才發現畫已經被換了對吧？”
“是的，其實這個案件，警方那邊很難辦。沒有監控、沒有線索，幾乎什麽也沒有。”
江戶川柯南聽到這裏，也大概知道這一系列美術館失竊案的具體情況，但他的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可是，這和松田警官過來這裏有什麽關系呢？”
“——本來是沒什麽關系的啊！”
松田陣平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把手伸向口袋裏，發現了辦公室裏的禁煙标志，又把手伸了出來，悶悶地說道：“我也不負責這個案件，不過這不是收到了鈴木集團的邀請函了麽？我們目前唯一能掌握的就是，失竊的那幾個美術館都有過主題展覽，目暮警官就幹脆讓我來加入安保，并且打探一下情況。”
“昨天我和鈴木先生、中森警官提前溝通過了，這次的巡查安排還有一個目的是為了防止名畫失竊。我原本以為發現不了什麽，也沒打算跟你們透露，結果居然被怪盜基德幫忙了……”松田陣平指了指那本筆記本。
寫滿國澤有紀日程的筆記本終于輪到了淺井未來手上，她直接翻到有折角的那頁，忍不住挑起了眉毛。
難怪怪盜基德讓松田陣平一起過來，原來是這樣。
淺井未來在心裏感嘆着，怪盜基德才是那個案件好幫手，線索觸發器吧？這都能碰上！就是不知道對方是在觀察國澤有紀的時候發現了端倪，還是已經扮成國澤有紀之後，才覺得不太對勁。
由于是擔任秘書工作，國澤有紀的日程本同時也是自己的工作生活記錄，整理得非常細致，從皮質封面的磨損來看，她應該是随身攜帶這本筆記本。
怪盜基德折起來的那一頁，寫着兩個物品——項鏈和手表，分類是禮物，同時國澤有紀自己寫了備注【提供臨時倉儲管理工作】。
翻了幾頁，又有一頁被折起來，這次是一筆數字，看起來是不小的金額，國澤有紀的備注是【原來是這樣，還可以要更多】。
“我先不說為什麽這種事情也要寫在日記本上，這不是保留自己的犯罪證據麽？”
江戶川柯南、諸伏景光、松田陣平：“……”你已經說了。
淺井未來盯着這幾個字盯了半天，自覺是在場最不符合偵探身份的人，直接問道：“問題是，這個臨時倉儲管理工作是什麽意思？美術館裏的職位嗎？”
“這個的話……”
“這個的話，我來解釋吧！”鈴木次郎吉帶着館長大步走了進來，館長看到昏倒在椅子上的國澤有紀，額頭直冒汗，接過了房間裏的讨論。
“美術館平時維持運營的人并沒有那麽多。如果要舉辦像現在這樣擁有主題的特殊展覽，不僅需要從私人渠道獲取一些有吸引力的展覽品，同時還要招聘臨時人員——他們會負責安保、倉儲和指引，等到展期結束，他們的工作也就結束了。”
館長頓了頓，小聲地說了句實話：“因為這裏是度假村嘛……其實平時參觀的人都是來度假村的旅客，所以很受季節假日的影響。在淡季，一天參觀的人有時候一只手數得過來。”
松田陣平聽到這裏，忽然拿起手機沖出去打了個電話，從門縫裏傳來的只言片語可以聽出，他是在跟警局那邊溝通，似乎想要調查些什麽。
諸伏景光則是點點頭，和松田陣平同時想明白了一件事：“原來是這樣！所以其實這些盜竊案的完整模式是這樣的——犯人買通了美術館裏的人，讓他自己被應聘為負責倉儲管理的臨時工作人員，這類員工是随着展期應聘，很少有人會去記錄這些人的來歷和去處。”
“然後犯人借住自己的職位便利，能夠接觸到那些被替換下來，會在倉庫裏暫時存放的名畫，并趁機更換。之後等到展期結束，他再找個機會來美術館放火，把一些痕跡清理掉，并造成騷亂。這樣等到美術館的人真正發現名畫被偷，已經是一兩個月後的事情了。”
鈴木次郎吉也聽懂了，怪盜基德的提醒讓這件事及時暴露出來，如果是這樣的模式，這一系列名畫失竊案的犯人肯定在美術館裏面。
哼哼——！他已經想好了，這次要買報紙的全部版面，正面報道【鈴木次郎吉抓住基德，揭開怪盜基德的真面目】，反面報道【鈴木集團協助警方偵破名畫盜竊案真兇】，至于要配哪張照片……
糟糕，是跳傘的那一張？還是沖浪的那一張？還是拿着獎杯的那一張？不行不行，他必須好好選一選。
不同于鈴木次郎吉的想入非非，江戶川柯南沒有那麽樂觀：“是這樣沒錯啦，但是松田警官為什麽突然出去打電話……”
“因為他想要縮小範圍吧？”淺井未來福靈心至地拍了下手，心想數據處理這塊她熟，松田陣平一打電話她就跟諸伏景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也有同樣的想法，“目前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把前幾次有過失竊的美術館那段時間的工作人員名單拿過來交叉對比，運氣好的話，說不動我們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不過……”
江戶川柯南搖搖頭，認真地推測道：“很難吧。這種方式的前提是犯人真的用了相同的名字，畢竟是這種臨時周期性的工作，身份不會查得很嚴，完全可以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就換一個名字，然後面部做一些僞裝。”
“而且……”諸伏景光接過江戶川柯南的話，繼續說道，“恐怕即使交叉對比縮小範圍，得到的人員數量也不少，因為做這類工作的會是相同的人群，有很多人應該都有過多次經驗。”
意識到自己的反面報道即将消失，鈴木次郎吉恢複理智，苦難地看着這幾個人：“難道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淺井未來忽然想起了什麽，眼神瞥向了椅子：“這麽說……”
江戶川柯南也恍然大悟，心想自己怎麽會差點忘記這個最重要的事情：“辦法的話，不就在這裏嗎？”
椅子上剛剛蘇醒的國澤有紀露出迷惑的表情：“……？”
這裏有一個現成的、活的、和犯人有過交流的共犯，這幾個偵探還怕沒有線索？就算是挖也能從國澤有紀嘴裏挖出幾條有用的信息吧？
***
“诶——？國澤姐姐忽然身體不舒服回去了？柯南陪着國澤姐姐去了辦公室？”
休息室裏面，少年偵探團發出驚奇地感嘆，幾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沖矢昴，試圖從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觀察出端倪。
赤井秀一想到剛才電話裏的內容，心想男孩估計又想幫警方破案，拿出了那幾張集點卡，朝他們晃了晃：“是的，然後剛才館長打電話過來，說為了補償我們，我們可以偷偷開始提前尋寶活動。我們先去餐廳吃飯，然後開始吧？記得要小聲哦？”
“真、真的嗎？！”
“噓——！元太你的聲音太大了啦！”
幾個孩子相互捂着嘴，朝沖矢昴點點頭，背起自己的書包，一人手裏拿着一張集點卡，順着指示牌的方向直奔餐廳。
手裏也被塞了一張集點卡的灰原哀：“……”她還有沒有機會跑？
走在她旁邊的沖矢昴似乎看透了她在想什麽，溫和地說道：“灰原同學，最好不要亂走哦，現在的場館裏有危險，大家最好不要分散，還是跟着我們一起行動吧。”
灰原哀懶洋洋地拉長了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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