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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喲呵, 雲蘇。這是鳥木倉換炮呢!居然在代銷點當售貨員。”
來人一進門,開口就是一句調侃。聽得雲蘇有點莫名其妙。
這人緊接着還看向季向天:“喲,這就是你的對象啊!看着就是體面人。雲蘇, 你真是好命……”
“行了,要買什麽嗎?不買的話就出去!”
雲蘇簡單粗暴地打斷了來人的話,表情十分不耐煩。
季向天也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不是旁人,正是那個叫胡春花的。這人之前因為害雲蘇掉海裏,被公安那邊抓去拘留半個月作為懲罰。
之前季向天一直都有留意這個人。因為這人對雲蘇有惡意。只是他來雲家坳大隊也好多次了,也沒遇上對方。按照之前了解到的, 這人應該一周前就被放出來了。過去一周去了哪裏,很值得人懷疑。
這樣想着, 季向天起身站在了雲蘇跟前。防止這個叫胡春花的有任何異常的舉動。
胡春花被眼前兩人的行為氣得說不出話了。她冷笑一聲:“怎麽不買東西。我今天可是來買最精貴的紅糖。怎麽?你一個售貨員, 不會不賣吧!”
雲蘇挑眉, 心想胡家什麽時候這麽大手筆。
“要買就買, 票呢?”
買紅糖需要紅糖票,即使代銷點為了方便村民,對于紅糖票的使用有一定比例的提高。比如一兩紅糖票, 可以搭着賣多賣一錢的紅糖。其中一兩的紅糖要用票, 一錢不用票。但價格會比一兩的要貴一點。
胡春花呵呵笑了兩聲, 從兜裏掏出幾張紅糖票。加起來一共有半斤的分量。
這在村裏可是很了不得的。
雲蘇對于對方手裏的票據來源更加疑惑了。但她不是管這個。有票她就賣貨。
——
接過票跟錢就去稱紅糖。
這個時候,一直默默不吭聲的雲鳳忽然開口說話了。
這人是陪着胡春花過來的。□□哔哔的時候,雲鳳就跟啞巴似的。
“春花,你說話也不要那麽沖。之前的事情是你不對。要不是你把雲蘇推進海裏,她也不會找公安。”
胡春花心裏暗罵:要我不推她進海裏, 她能找到這麽好的對象?
這話她也只敢在心裏想想。被拘留過一次, 胡春花總算是學乖了。
上周被公安放出來後,胡春花就聽說了雲蘇找到個好對象的事情。這對象還是她掉海裏時, 救起來的那個男人。
如果只是這樣,胡春花也沒那麽生氣。偏這男的居然是個醫生。家裏條件又特別好。這讓胡春花肺都要氣炸了。
要不是她也有了些際遇,現在胡春花可沒那麽好的心情,站在這裏買紅糖。早在看到雲蘇的第一眼,就沖過去給她來幾巴掌。
雲蘇聽不到胡春花心裏的想法,但光是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這人恨自己,恨得牙癢癢。
不知道現在顧忌着什麽,不敢爆發出來。
看來,這人估計是有什麽顧忌。
季向天走過去,幫雲蘇把稱出來的紅糖包了下。然後直接放在放到胡春花跟前的長條桌上。
從頭到尾,都沒人理會雲鳳那些個屁話。
這讓雲鳳覺得特別沒面子。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現在的雲蘇,比以前更加有價值。從利益的角度出發,雲鳳也知道不能跟她真撕破臉。
“那我們先走了雲蘇。晚點有時間我們可以聚聚……”
說完不等雲蘇回應,雲鳳拉着胡春花,帶上那包紅糖就走了。
——
人一走,雲蘇無語地看了看男人:“你工作的醫院會有這樣的人嗎?”
季向天明白她的意思。笑笑點頭:“醫院更多這樣的人。不止醫生護士,還有些病人也有這樣的。我們骨科還好,我媽是婦科主任,她們科室事情更多。”
季向天工作的醫院是島上最好的醫院。雖說是軍區醫院,但并不建在軍區裏面。平時也會接收島上的病人。像有些病人情況比較緊急,不能轉移到羊城的,都送到他們醫院救治。
雖然季向天不八卦。但是醫院的人太多了。耳朵經常會被動接收到不少消息。有些事情聽到都會覺得懷疑人生的程度。
雲蘇想想醫院的情況,立刻就明白了季向天的意思。
這不太讓人高興的話題雲蘇再次抛開,重新說起明天去羊城的事情。
明天她跟季向天會去一趟羊城。目的就是去玩,逛逛羊城的供銷社、百貨商店長長見識。順便給羊城的小姑送點海貨。
——
另一頭,雲鳳自說自話從代銷點出來後,心裏就特別不得勁。
那代銷點風吹不到,雨淋不到,太陽更是曬不到。每個月還有工資跟補貼、工分。這種好工作要是自己能有一個就好了。
不過她很快就要嫁給顧正容了。所以村裏這個代銷點的工作她也不稀罕。反倒是結婚後,她想讓顧正容給自己弄一個工作。
聽說軍嫂都有政策的幫扶。自己那麽優秀能幹,到時候一定能弄到個好工作。像軍區供銷社售貨員,這個工作就挺不錯的。
但是,要是雲蘇沒有這麽好的工作就更好了。
最近這些天村裏人老是在背後說自己沒能耐。不能解決鎮上供銷社的問題。最後還是靠雲蘇,才讓村裏有了代銷點。
從小到大,明明雲蘇一直比不上自己。就這麽一次,就這麽一次,自己被雲蘇完全比下去了。
這種落差,讓雲鳳覺得特別不舒服。
她隐隐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雲蘇不該露出那樣幸福的笑容。
這樣想着,她加快腳步追上了前面的胡春花。
——
“春花,你覺不覺得雲蘇變了。”
胡春花心裏正生氣了。聽到這話沒好氣地點頭:“誰說不是呢!以前她就那副傻愣樣。但自從從海裏回來後,就變得斤斤計較……”
這話還沒說完,胡春花忽然頓住了。她擡手一拍腦門:“對啊!雲蘇不就是那天掉海裏回來後就變了嗎?難道……難道……”
雲鳳聽到這話,表情跟着變得驚恐:“難道是那個?”
胡春花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十有八九是被水鬼上身了。”
他們這邊人都多多少少敬畏鬼神。像破四舊什麽的,在他們這就是走過場。每次出海不少人都偷摸着拜拜。這水鬼的事情,自然也有不少人是信的。
剛好,雲鳳就是那個不信的人。但這并不妨礙她現在的表現。
“哼,被水鬼上身了好啊!她那樣的人,瓜老襯了最好。”想到自己被拘留的那半個月,胡春花咬牙切齒。
雲鳳趕緊勸了幾句:“別生氣了。這個事情一開始還是你做得過火了。以後跟朋友開玩笑,也不要這樣了。還有,春花。我求你個事情。雲蘇被水鬼上身的事情,你不要說出去。這還不知道真假,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了。怕不是要躲着雲蘇。這樣的話,她還怎麽在代銷點賣貨啊!”
說着,雲鳳真情實感地流出幾滴眼淚。
胡春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她都不把你當大姐了,你還上趕着關心她做什麽?”
說着,胡春花嘆了口氣:“算了,你都求我了。我還能不答應嗎?我就當不認識這個人,以後也不跟她好了。”
“哎哎哎,別啊……”
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路過的村民看到她們兩混在一起,都十分震驚。
紛紛跟熟人打聽這胡春花什麽時候放回來的。
——
下午五點,雲蘇關門,帶着季向天回家去。
沒錯,季向天一個下午都跟雲蘇呆在代銷點。雲鳳跟胡春花離開後,兩人除了聊天就是一起看書。主要是雲蘇看書,不懂的數學題就問季向天。
就這麽簡簡單單的相處,兩人都覺得很滿足。
季向天今晚不回家屬院。直接在雲蘇家裏住一晚。第二天一早要跟雲蘇一起坐最早的一班渡輪去羊城。
“回來啦!小季。晚上吃烤生蚝,海鮮湯配米粉。能吃得慣嗎?”
季向天嘴角彎彎:“阿姨,我不挑吃的。這樣就很豐富了。”
雲懷民聽到這話撇撇嘴,心想這家夥真是好命。他一來,家裏的夥食水平直線上升。平時他媽可不會大夏天煲湯,嫌熱。但季向天只要一來,他媽就不覺得熱了。
天天海鮮湯、骨頭湯、養生湯都給弄出來。把這小子養得面色紅潤。
季向天像是聽到了雲懷民的吐槽,轉頭就來了句:“大哥,你喜歡什麽顏色?明天我跟蘇蘇去羊城,給你帶一塊布回來。”
雲懷民心裏暗戳戳得意:這小子,就知道來讨好自己這個大舅子。哼,要是對自己妹妹不好。就是送他一萬八千,那他也是不依的。
雲蘇在邊上看着大哥那傲嬌的模樣,心裏樂得不行。面上卻忍着笑說道:
“是啊!大哥。上次媽讓買布不是沒買到了。之前忙顧不上,現在總算是閑下來了。聽說羊城百貨有很多時興的料子。到時候給你挑一塊回來,做件新衣服。相親的時候你肯定是最靓的崽……”
小弟富仔一聽就不樂意了。
“不行,我才是家裏最靓仔的。大哥都老了……”
那嫌棄的口吻,讓一家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
“喲,這就要吃晚飯啦?小季不回家啊?”
雲蘇家的熱鬧周圍人都聽到了。但因為是飯點,大家也不好意思過來看熱鬧。偏對門的劉招娣直接趴在院子的栅欄門上,對着他們高聲吆喝起來。
雲媽拿着鍋鏟站在院子就喊回去:“吃飯了,你別厚臉皮過來蹭吃的。”
這話一出,周圍鄰居家都傳來噗呲的大笑聲。
顯然大家都在豎起耳朵聽熱鬧呢!
劉招娣見馬愛蘭這樣不給面子,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也被咽了回去。
氣哼哼回到家裏,看到雲爺爺跟雲奶奶在門口擇菜,直接陰陽怪氣道:“爸、媽。三弟跟三弟妹可真是心大。這還沒結婚,就讓那個後生在家裏留宿。”
雲奶奶可不受氣,直接怼回去:“民仔跟富仔屋裏大把位置。留宿個未來姑爺怎麽呢?你那麽有空就管管雲鳳。聽說她整個下午跟那個胡春花在村裏到處晃悠。胡春花可是害過小蘇的,還坐過牢。這種人不能跟她玩。”
“奶奶,你別這樣說春花。一切都是誤會。”
雲鳳從外頭回來,一聽這話趕緊解釋起來。開玩笑,她還有其他安排,需要用到胡春花。現階段還不能跟胡春花決裂。
雲奶奶聽到這,還想說什麽。馬上就被雲爺爺給制止了。
雲爺爺嘆了口氣也不說什麽。
這大孫女看樣子是走歪了。他們一把老骨頭,管不過來喽!
雲鳳沒去注意爺奶的表情。反正她覺得自己快要嫁人了。嫁人前先把一些恩怨解決掉,才能更好地投入新生活。
——
雲蘇可不知道這些。反正她覺得今晚的晚飯很好吃。
還發現了季向天洗衣服的動作很熟練。男人今晚在家裏留宿。洗漱過後,就十分自覺地把衣服給洗了,還晾曬起來。期間,還想給雲蘇洗衣服。吓得她趕緊把換下來的衣服藏自己房間給洗了。
也不是舍不得讓男人幹活。主要是雲蘇現在還有包袱。就……大夏天的,又沒空調跟電風扇,穿了一天的衣服有汗味呢!給季向天洗不就讓他發現了嗎?
雲蘇這個時候想,自己應該在季向天心中留下香香漂亮小姑娘的印象才成。
以前她覺得戀愛的人好矯情。現在自己戀愛後,就覺得這不叫矯情。這叫努力在喜歡的人心中,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
季向天這邊呢,晚上躺在陌生的硬板床上,翻來覆去有點睡不着。
今晚他一個人住在小弟富仔的屋裏。富仔去跟大哥睡一屋去了。
至于為什麽睡不着,也不是季向天挑床。而是住在喜歡的人家裏,他就老激動了。
雖然兩人隔了幾道牆,但不妨礙季向天有種跟心上人同居一室的激動。
只是很快,季向天又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那就是他得比雲蘇要起得更早。不然,自己剛起床沒洗臉,說不定很不精神,眼角還會有眼屎什麽的。
雖然他沒有發現過這個,但眼下這個場合特別重要。季向天覺得自己一定要維護好自己的形象。
這一晚,雲蘇跟季向天都帶着這樣的形象包袱,慢慢進入了睡眠。
——
第二天一早,天還蒙蒙亮。家裏的大公雞打鳴了兩次後,雲蘇就被她媽給叫醒了。
打了個哈欠,雲蘇走到房間隔出來的小浴室。那裏有昨晚睡前放好的一桶涼水。
她直接蹲在浴室就把洗臉刷牙都給弄好了。
等換好今天出門要穿的白色的确良碎花長裙,紮了個松松馬尾辮。确定好形象十分好看後。雲蘇這才打開屋門走了出來。
“今天動作這麽快啊!怎麽沒出來洗漱?”
雲媽自然地問了幾句。她也沒想到女兒心裏的那點包袱。
雲蘇幹笑兩聲,小聲問:“向天醒了嗎?”
雲媽:“這孩子實誠着呢!你大哥跟你爸三點起來洗漱準備去碼頭集合。他也跟着起來,說幫忙做早飯。這早飯哪裏用得着他動手。昨晚睡覺前做好溫在竈頭呢!我勸他睡個回籠覺。他說睡不着了。起來在廚房做饅頭呢!說讓我們嘗嘗他的手藝。”
雲蘇被震驚了!這男人可真是……
她着急跑到廚房,結果就看到一個穿着洗得拉絲發白弓字背汗衫的男人,正在那打開蒸籠。
蒸籠熱氣騰騰,把男人那高大的身影都給籠罩住了。
男人平時光潔的臉上,現在額角兩邊都有汗珠往下掉。
這樣的季向天,是雲蘇沒見到過的。
印象中的季向天,永遠穿着白色的襯衣,配黑色的長褲。很體面斯文的穿着。而眼前的季向天,弓字背配黑色短褲。露出了結實的臂膀跟有力的小腿肚。氣質十分狂野又充滿了生活氣息。
“啊,你起來啦!”
季向天有點不自在地放下蒸籠。又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好像跟自己昨晚想好的注意事項背道而馳了。
雲蘇笑眯眯走過去,伸手就拉住男人的胳膊。
季向天趕緊往後退:“我身上都是汗呢!饅頭好了,你趁熱先吃。我去沖個涼換身衣服……”
雲蘇不說話,拉着男人的胳膊抱在懷裏,墊起腳尖就親了男人的臉頰一下。
嗯,有點潮乎乎的,帶着點鹹味兒。但卻該死的有魅力。
季向天被這個親吻給弄懵了。耳根一如既往地紅彤彤。緊接着眼神有點游移。不過一會兒就下定決心,伸手抱住雲蘇,低頭準備……
“哎喲……”
富仔那少年人特有的清朗聲音在廚房門口響起。緊接着就是小孩哥那哇哇哇的大叫聲。聲音是朝堂屋而去的。不用說,這臭小子是去找媽媽了……
氣氛就這樣被打破了。
雲蘇能夠聽到頭頂男人那遺憾的嘆氣聲。她笑着把腦袋頂在男人的胸膛。因為大笑帶動着腦袋動來動去。
季向天感覺到胸口被蹭來蹭去。剛剛那點被打斷的遺憾又消散了。
他伸手把雲蘇的臉捧起來。小小的,跟他一個巴掌也差不離了。
“我去沖個涼換衣服。你吃個饅頭先。六點的船,現在五點多一點,還有時間,慢慢吃。”
說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頭快速在雲蘇的小嘴上印了個吻。然後快速離開了廚房。
還沒反應過來的雲蘇,單手捂着自己那剛被親吻的嘴唇。好一會兒後舔了舔:居然是甜的呢!
跑走的季向天一路捂着胸口跑到浴室。關上門後還在那大口呼吸。
太緊張了!
季向天發誓,就是自己第一次上手術臺,都沒有剛剛那麽緊張。但是……
季向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上面還留着雲蘇的氣息,香香的……
——
雲媽在堂屋聽到小兒子的講述,沒好氣地敲了敲這小子的腦門。
“臭小子,以後看到不要那麽大聲。當不知道就好了。”
自己的女兒是有分寸的。小季那更是個十分有禮貌的孩子。兩人感情好,她這個當媽的只有高興的份。不過兩人都是年輕人,年輕人有時候情到濃時,真有什麽發展也說不定。
雲媽自己就是年輕過來的,可是很明白那種蜜裏調油的滋味。
這樣想着,雲媽就琢磨是不是該跟季向天的爸媽溝通一下。看看先給兩個年輕人訂個婚什麽的。
兩個剛剛沒了初吻的年輕人,再次見面的時候,已經是穿得體體面面的了。
雲蘇剛剛那套裙子沾了季向天的味道。她就給換了一套背帶長裙。頭發也紮成了馬尾樣式。
季向天則是把雲懷民借的衣服洗幹淨曬了。換上自己準備好的一身新衣服。也是白襯衣黑褲子。發型就是沒發型。他一個板寸頭,也不用什麽發型了。
就這樣,兩人一起坐在堂屋,吃過饅頭後,就手拉手朝碼頭走去。
——
路上,兩人都還有點沉浸在那個吻中,所以沒怎麽說話。但兩人身邊萦繞的甜蜜氣氛,那真是看了都讓人羨慕的。
不過大早上的,路上也沒幾個人就是了。
等走到碼頭,兩人這才把拉着的手分開。碼頭這裏的人很多。
整個海島只有幾個碼頭,他們這個碼頭是最大的,而且還有輪渡來回通行。
接下來就是買票上船找位置坐下。航程需要兩個多小時,乘客不多。雲蘇他們找了個視野很好的位置坐了下來。
看了周圍好一會兒,雲蘇問了之前問過的那個問題:“你上次是在哪裏掉海裏的?”
季向天一手握着雲蘇的手,一手指着前頭甲板的位置:“就在那邊甲板的角落。”
這種小型的渡輪,從裏面座位就能看到外面甲板的情況。季向天這一指,雲蘇就立刻看到了位置。
“我爸有個朋友大林叔,是我們隔壁村的。他那天應該跟你同一班船回來。我爸後來問過了,他也說沒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
船上的乘客不多,雲蘇周圍的座位也沒人坐。她想了想,湊到男人耳邊,小聲把發現黃金的事情說了出來。
季向天聽完後表情十分驚訝。
他立刻想到了這黃金說不定跟自己落水有關系。但是,前些時間他還沒調回島上的時候,也沒聽說羊城出了什麽大案要案。不過,羊城那麽大。現在有些地方還亂糟糟的。這裏距離港城也不遠。說不定裏面還有什麽其他事情。
他握緊了雲蘇的手,小聲回道:“你讓叔叔阿姨不要打聽這個事情。我托人去打聽就好。”
關于他無端端墜海的事情,季向天一直都沒有放棄調查。只是這個事情不好查。實在沒有多少線索。
現在雲蘇說的這個,算是一條比較清晰的線索。
那之後,兩人也沒再聊這個話題。看着外面海浪翻飛,海鷗自由自在飛翔的景象。只覺得今天的出行一定會十分順利。
——
“我小姑嫁的男人叫潘文,是羊城第三紡織廠的廠長。”
季向天一聽,十分驚訝。關于雲蘇父輩的情況,他多少知道一些。有個在公社的大伯,二伯就是對門那家,還有個嫁到城裏的小姑。沒想到這小姑居然嫁給廠長。一個漁村的姑娘,嫁給廠長。這在這個時候是十分讓人驚訝的。
雲蘇一看季向天的表情就笑了。說實在,她在得知這小姑的事情後也十分驚訝。
在哪個年代都有階層。特別是現在戶籍管理嚴格的年代。雲小姑一個漁村姑娘,嫁給羊城大廠的廠長。這麽一件事情是十分值得人驚訝的。
“反正裏面有很多事情,我這當小輩的也不太清楚。待會兒下船後,我們先把東西送她家裏。然後就可以到處逛了。”
這一次來羊城,給小姑帶東西是順道的。不過這東西挺占手的。早點送過去比較好。
季向天一聽就知道裏面還有隐情。他也沒多問。事實上,他家父輩也有一攤子事情。這些事情他以後也不準備讓雲蘇煩惱。反正,他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船航行了兩個多小時就靠岸了。下船後,季向天就帶着雲蘇坐直達的公交車到第三紡織廠。
幸好這紡織廠距離碼頭不遠,公交車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鐘就到了目的。
上車的時候,雲蘇還沒覺得羊城有多繁華。但下車後,她就發現了這裏的确比島上要熱鬧不少。
可能因為這一帶有很多國營廠。路上往來的人很多。樓房也有很多。好些密密麻麻的,跟後世宿舍樓很像的家屬樓比比皆是。
原身在小時候來過小姑家一趟。現在她來找,也就按照地址一路問過去。
等敲響小姑家的門時,時間已經來到了上午十點鐘。
——
“你看你媽,讓你來送東西,也不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好讓人去接你。”
雲蘇還沒進去呢,就聽到小姑噼裏啪啦說了一通。緊接着,對方看到了雲蘇身後的季向天。瞪大眼睛:“這後生是你的對象?”
雲蘇點頭。
“進來,進來。我得好好看看你找了個什麽對象?”
雲蘇搖頭:“小姑,今天不進去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忙。以後有空再來你家坐。”
說着,雲蘇把手裏提着的東西放下。拉着季向天下樓去了。
雲小姑想趕上去,結果屋裏傳來兒子的哭聲。她只能作罷。心裏想着下次回娘家,再看看侄女這對象。
——
雲蘇跑到樓下這才放慢了腳步。季向天看她額角沁出汗珠,拿了手帕幫她擦了擦。
“怎麽跑得那麽急?”
雲蘇吐吐舌頭:“我不想進她家裏。她那個繼女可讨厭我們呢。”
雲蘇也沒隐瞞,大概介紹了一下小姑婆家的情況。
雲小姑是25歲的時候,才嫁給了比她大9歲的潘廠長。雲小姑是頭婚,潘廠長是二婚有個女兒。這繼女就比雲蘇大兩歲。小時候雲蘇來小姑家做客,就被對方欺負過。在那以後,她就沒來過這裏了。
總之,小姑嫁什麽人是她的自由。但雲蘇還真不去受委屈。
季向天聽完後,身後揉了揉她的腦袋:“好,反正我們不受那些委屈。”
兩人邊走邊聊着天,準備去最近的羊城百貨走走。
——
而小姑家裏,這個時候也發生了一些争吵。
主要是小姑打開門的時候,在客廳吃早飯的繼女看到了雲蘇,也看到了雲蘇身後的季向天。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兩人都走了。
于是,她只能問雲小姑:“雲阿姨,剛來給你送東西的人,到底是誰啊!”
雲小姑抱着剛剛哭完的小兒子轉悠。聽到繼女的話默默翻了白眼。
“你忘啦!不就是以前來家裏做客,然後被你趕跑的嗎?”
繼女還真記得自己趕走了幾個繼母的侄女。這繼母是漁村來的,娘家一串的侄女。嫁過來的時候,就帶着一串侄女來玩。她自然不喜歡。不喜歡趕走就是了。
不過,她的重點也不是那個女的。而是後頭那個男同志。
只是,當她想再問問那男同志的時候,雲小姑已經抱着兒子進屋裏喂奶去了。
——
後頭的小插曲雲蘇他們暫時不知道。
等進了羊城百貨後,雲蘇才知道這個時候的物資匮乏,也不是所有地方都這樣的。
眼前百貨大樓一共有三層樓。裏面櫃臺多就不說了,商品琳琅滿目。幾乎這個年代能生産出來的,在這裏都有售賣。
“這也太多東西了……”
季向天看着雲蘇驚嘆的目光,不自覺跟着笑了起來:“是啊!這裏東西很多。今天我帶了很多錢票。你看中什麽,我們就買。”
雲蘇轉頭看了男人一眼。發現對方的表情十分真誠。這讓她不禁想到後世的一句話。那就是一個男人愛你,肯定舍得給你花錢。
雖然這話有失偏頗,但在某種程度上,的确有點道理。
“我也帶錢呢!就是票不夠的話,要用些你的。”
她寫文章投稿,已經攢了三十多塊的稿費。加上原身存的那十多塊,還有爸媽大哥塞給她的錢,一共也有将近一百了。今天難得來羊城一趟,全部都帶了出來。
雲蘇也沒跟季向天客氣。凡是想買的,就讓對方給票,她花錢。
很快,就買了不少東西。
當然,她也準備給季向天買了一塊布。準備學着給男人做兩件弓字背心。這背心在家裏能穿。至于外頭的衣服,那就算了。她沒那手藝。
兩人正逛得興起的時候,沒想到很快在一個賣布料的櫃臺,遇到了陳香葉。
沒錯,就是鎮上供銷社那個陳香葉。
對方帶着她那個侄子跟嫂子,邊上有個大姑娘。大姑娘身邊還跟着個媒人樣的人。不用說,十有八九就是在相親。
只是這相親跑到布料櫃臺來,着實有點奇葩就是了。
陳香葉也看到了雲蘇。她認得這姑娘。畢竟長得特別好看。但是,再好看也不能讓陳香葉高興。因為這女的,就是寫了文章誇他們供銷社。最後害得自己跟社長都被調去那山卡拉地方。
雲蘇感受到對方那怨恨的目光。她挑挑眉,擡了擡下巴。一副什麽都不怕的表情。
開玩笑。這就是手下敗将。要真跳出來蹦跶,她也不怕。
而陳香葉确實不敢鬧幺蛾子。她這侄子好不容易找到個同意跟他處對象的姑娘。現在兩人正在那挑布料了。
雲蘇見她沒反應,也就沒說話。拉着季向天先給大哥挑布料。
當然,挑布料的時候也不妨礙她觀察邊上的相親情況。
耳朵聽了幾句,覺得他們應該是成了。接下來雲蘇也就沒怎麽浪費精力了。心想這人能找到對象還真不容易。不過,聽那姑娘說話的語氣,總覺得有點熟悉。
嗯,就跟雲鳳那種人有點像。
——
就在雲蘇想起雲鳳的時候。在雲家坳大隊的雲鳳,也正在念叨雲蘇。
“要不算了。反正雲蘇也沒什麽異常。你不是找到對象了嗎?還是安安分分準備嫁人好了。”
村尾,雲鳳正拉着胡春花,讓她不要去找神婆。
昨天胡春花嘀咕雲蘇是被水鬼上身了。今天就拉着雲鳳,說要去找神婆給雲蘇驅邪。
都破四舊了,大家也不敢明目張膽搞封建迷信。但這神婆,在雲家坳大隊還真有。平時就住在村尾的茅草房裏,是個孤寡老人。
胡春花直接甩掉了雲鳳的手:“我就過去問問。我怕被雲蘇身上的水鬼影響運勢……”
雲鳳一聽,也就沒再狠勸了。畢竟她該說的,該勸的都做了。待會子她站在邊上看熱鬧就是了。
就這樣,雲鳳跟着胡春花來到神婆家。心裏想着這神婆到處髒兮兮的,也不搞搞衛生。
不過沒等她反應過來,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巨力。緊接着自己就被人給團團圍住。然後一條麻繩把自己跟一把椅子捆在了一起。
不到一分鐘,雲鳳就動彈不得。只能瞪大眼睛看向站在門口的胡春花。
“春花……”雲鳳哆哆嗦嗦地問道:“你想做什麽……”
綁着雲鳳的人也沒客氣。見她說話,直接從邊上四方桌拿了條臭抹布塞進她嘴裏。
“呵呵,放心。她現在想不明白。待會子就明白了……”
雲鳳瞪大雙眼想要看清楚身後的人。可惜,她的脖子也被麻繩綁着固定在椅子上。她現在全身上下,就眼睛能動彈。
這樣的認知,讓雲鳳吓得瑟瑟發抖。緊接着一股熱流湧了出來。
胡春花看到後,雙眼更加明亮了。嘴巴卻罵罵咧咧起來。
村尾這裏住的人少,平時也沒人來這裏溜達。但是,今天富仔就領着一幫孩子跑到了這裏。主要是家裏爸爸跟大哥出海了。媽媽去代銷點幫姐姐頂班。他一個人無聊,幹脆領着人來這裏挖蚯蚓。
結果,蚯蚓沒有挖到。就看到了這麽精彩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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