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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大魔王25
“嘭!!”
餘柏三米線後起跳暴扣, 扣球高度超手,釘地板。
“哔——”
在P國隊頑強的防守下,華國隊連續兩次精彩傳配, 輪番轟炸, 拿到這一分。
18:17
P國隊副攻在網前深深閉上眼睛:“我的, 我攔網被晃成篩子了……”
“教練席數據準了幾次, 現在又對不上。”費米無奈嘆氣,“接下來的分數不能預測攔網, 跟傳球移動吧。”
副攻咬住指甲,焦慮道:“拿他們一攻沒辦法, 就抓不到反擊, 比分再落後遲早被他們贏下……”
伊戈爾拍着手打氣:“寧洲轉到前排了,前排兩點攻,肯定有機會追分, 先打好一攻!”
“對!”費米攬着低落的副攻, “多往寧洲攔網手上扣, 但要小心他縮手。”
球員們喊着口號, 重振士氣。
等大家散開,伊戈爾低聲在二傳旁邊說:
“之後的球都傳給我, 除非我當時不能扣。”
“!”P國隊二傳眼皮狂跳,“可球量太集中的話……”
伊戈爾态度強硬:“傳給我。咱們沒有容錯空間。”
二傳嘴巴發幹,看着伊戈爾球衣號碼的下劃線, 點頭應下。
“失感狀态”的伊戈爾, 是P國隊最後的殺手锏……
“哔——”
華國隊輪次轉到前排兩點攻。
前排:寧洲、聶飛昂、許子暢
後排:餘柏、寧洋、宋涵潤
華國隊已經用完決勝局換人次數,只能用前排兩點攻繼續打。
“宋涵潤。”
寧洲叫住走向發球位的宋涵潤:“追發伊戈爾。”
“哦好。”宋涵潤瞥了眼球網對面, “要破壞他們4號位的進攻點嗎?”
寧洲嘴巴張合,最終只回了一聲“嗯”。
寧洲也說不清從伊戈爾身上感受到何種氣息, 詭異又危險。
如果不針對一下,寧洲擔心伊戈爾會成為P國隊力挽狂瀾的英雄……
“哔——”
宋涵潤接住排球,沖給球的工作人員認認真真說一句謝謝,然後嘴裏嘟囔着:
“發伊戈爾,伊戈爾……”
比賽打到現在,宋涵潤體力也下降得很厲害。
他沒精力思考其他事情,心态變成一潭“死水”,忘記一切閑言碎語。
反倒能發揮出最拼的狀态。
“嘭!!”
宋涵潤的全力發球。
宋涵潤控球比餘柏穩,即使全身上下的力道都往排球上砸,也能保證發球落向目标——
伊戈爾表情瞬間凝重。
不止伊戈爾,P國隊球員和教練都變了臉色:
應該讓接應再保一輪伊戈爾的一傳!
P國隊接應的一傳能力遠不及伊戈爾,容易失誤。
所以P國隊只有遇到極其特殊的情況才會讓接應加入一傳陣容。
上一球陳文耀擅長發下沉,伊戈爾擔心自己重心被破壞,便沒有接。
但宋涵潤的發球,效果不怎麽樣……?
伊戈爾本認為自己能在保持自身進攻的前提下接到位,聽到全力發球的重響,心尖發顫。
心态最不穩定的小雀斑怎麽還能全力發球!?
伊戈爾猙獰着五官,接球的同時側身倒地。
“嘣。”
“好球!”
Sara直起身子,眼神熠熠。
西裝教練好笑道:“你就喜歡發球好的球員是吧,餘柏發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感興趣?”
“我追求的‘拼發球’,不是靠發球直接得多少分,而是穩定地起到戰術作用。”
Sara托着腮分析:“尤其到了決勝局,失誤率低控球好的宋涵潤,是非常好用的發球輪。”
西裝教練盤點着:“餘柏、龐天澤沖ACE給對面吃一壺;宋涵潤、許子暢、陳文耀都能追發準對手;聶飛昂、邵秋發球越來越強;寧洲至今只有萊傑能接到位……”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支華國隊,也算得上發球強隊。”
白魔贊同道:“頂級強隊,從發球環節就開始壓制對手。”
賽場上,伊戈爾被發球拔除進攻點,P國隊組織後攻,給費米傳後三。
“中間!”聶飛昂剛喊出聲,就感覺一左一右并過來兩個攔網人。
許子暢-聶飛昂-寧洲三人攔網。
P國隊二傳會把關鍵分交給關鍵人打,少了伊戈爾,就會傳費米。
華國隊猜到這一點,及時組建最堅固的三人攔網。
這就是拼發球的意義!
“嘭!”
費米臂展伸直,扣球點非常高,打在聶飛昂手指,彈向場後。
打手出界?
費米希冀地望着排球,彈出了華國隊後邊線,很可能追不回來……
“還有!”
宋涵潤着急得忘掉音量,邊拍手邊大喊:“救一下!”
寧洋轉身跑去,高高一躍,将球攔了回來。
“漂亮!”宋涵潤小跑過去接應第二下。
“我來。”
寧洲快速接近的聲音,成功給宋涵潤按下暫停鍵。
二傳要調第二下,誰都沒資格去搶。
寧洲大步跑去,跨越大半場地,追趕到下落的排球,墊調向三米線上方:
“餘柏!”
他墊調得勉強,跑完用手撐了一下地面,才重新站穩。
球網對面,伊戈爾滿臉奇怪:
寧洲為什麽非要自己去墊調第二下?
宋涵潤離球更近,而且基礎好,之前墊調都很到位。
寧洲放着宋涵潤墊調就好,何必撐着本就不支的體力,大範圍跑動墊調?
伊戈爾壓下疑惑,并攔到球網中間,攔餘柏的強攻。
“嘭!!”
餘柏面對三人攔網不手軟,想要借手,朝攔網手上方用力。
P國隊副攻保持住手型硬度,有效撐起。
“機會!”伊戈爾後撤到進攻助跑點,高舉着手要球,“傳我!”
‘之後的球都傳給我!’
P國隊二傳耳邊反複回蕩這句話,手中堅定,給4號位傳過去。
華國隊也猜到關鍵分必給伊戈爾,并攔追到伊戈爾對面。
聶飛昂-寧洲形成雙人攔網。
其餘四人防守站位全部到位。
華國隊的攔防卡位,找不出空缺。
伊戈爾起跳後,在進攻位置的視角一覽無餘。
觀察能力進入超常狀态,大腦的運轉也比平時靈活——
沒有空缺,就親手制造空缺!
伊戈爾手臂肌肉發力,手掌卻微微上揚,沒有包球的意思。
他要借手!
寧洲眼尾一抖,伸攔網手的動作緊急停頓……
伊戈爾瞳孔如流動的星河,靈敏的感官實時吸收對手的應對方式。
唇釘與牙齒的碰撞散發着愉悅:
空缺,這不就制造出來了?
99%的觀衆只看到寧洲沒給攔網手,但觀賽的教練、經驗豐富的球員們才明白華國隊攔防最大的變化——
是寧洲身後防守直線的宋涵潤。
寧洲攔網縮手頻率低,他清晰判斷出對方要借手才縮。
宋涵潤相信寧洲的縮手判斷,會下意識認為伊戈爾接下來要朝界外用勁。
所以宋涵潤防守重心往後靠,等伊戈爾的重扣。
空缺,恰恰是這看似微不足道的“重心後移”……
“啵。”
伊戈爾觸球瞬間,手腕角度突變,從重扣轉換成搓吊。
寧洲全身上下的汗毛豎起來:“吊!”
他終于發覺伊戈爾設下的局:
防守重心靠後的宋涵潤,來不及防吊球。
隊友們對寧洲的信任,被伊戈爾利用了……
“咚。”
寧洲轉頭,看到了輕巧落地的排球,以及慢一拍魚躍過來的宋涵潤。
球館中安靜幾秒,P國隊球迷尖叫聲連成一片。
男排用重扣比吊球多,充斥着“暴力美學”的競技體育中,出現伊戈爾這種“智慧美學”,像一種信仰。
【伊戈爾扣球前一秒內的手腕變化,比我人生規劃還複雜。】
【大魔王啊,見過無數次晃攔網,第一次見識“晃防守”。/給跪了/】
【攔防被戲耍,伊戈爾僅用一顆吊球就帶動比賽走向了……】
【華國隊撐住,至少下一次一攻,不能被卡分。】
“哔——”
18:18,P國隊再一次挽救賽點。
費米低着頭鼓掌,一副膜拜的服氣樣子:
“你的控球能力,已經被‘失感狀态’激化到另一種高度,無敵!”
“這分太重要了!”二傳聽着觀衆席齊聲喊伊戈爾的名字,“簡直成了咱們的主場,加油聲連疲憊感都能減輕。”
伊戈爾和隊友們摟成一圈:“接下來也繼續傳我,只要我狀态沒降,咱們就絕不會輸。”
二傳沒有一絲猶豫:“OK!”
“輪次也在幫咱們。”費米大笑,“下一分,是伊戈爾的發球輪。”
他們互相對視,默契地挂上笑意:
“抓反擊!”
“被抓反擊的話怎麽辦……”聶飛昂使勁抓頭,“下個一攻要是打不下來,感覺P國隊一波氣勢就能贏球。”
寧洋敲他腦袋:“閉嘴,咱們一攻肯定沒問題,我來保障一傳!”
樂觀主義者許子暢也開始發愁:“但一傳接穩後怎麽打,咱們前排兩點攻,要是追發我,前排就剩聶飛昂一個……”
“對不起,都怪我!”宋涵潤雀斑仿若同水波一起蕩漾,滿是破碎感,“要是我防吊反應再快一點……”
“噓——”
寧洲食指豎在唇前:“大家很累了吧?不要透支腦容量,邊打球邊思考,好嗎?”
大家心裏緊繃的那股氣松掉,圍成一個松松垮垮的圈:
“別多想,打一攻!”
“嗷~”
球員們累得喉嚨間血氣上湧,這一聲“嗷~”是他們喊過最有氣無力的。
但沒關系,華國隊從哨聲響起那一刻,會以任何低沉的形式重生。
“哔——”
等伊戈爾在發球位觀察,華國隊已經組建起沒有空缺的一傳陣型。
“呵……”伊戈爾無奈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剛才那球,至少能多影響他們幾球。”
甚至不用暫停,華國隊整體心态,就被穩得風平浪靜。
這支表面上新老成員比例不均的隊伍,全員完成了從“新”到“老”的跳躍。
至少在心态方面,他們不會輸給任何球隊……
“嘭!”
伊戈爾不再考慮華國隊,逼着自己發出最刁鑽的球路。
沒有空缺,就制造空缺!
伊戈爾追發後撤接一傳的前排主攻許子暢,落點挑得極限,在邊邊角角。
球速快、過網點低平、帶側旋。
伊戈爾像是要把此生掌握的所有技能揉在一起。
如果說華國隊有幸被稱作“發球強隊”,伊戈爾一個人,就能被稱作“發球強隊”……
發球落點針對性太強,寧洋幫不了許子暢,無力地盯着排球旋轉:
“接起來!”
許子暢最喜歡帥氣的扣球環節,但此刻顧不上保留自己進攻點,側撲着接球。
很難接。
許子暢身姿在空中時,先是給這顆發球下了總結,然後粗魯地颠覆了那份總結:
開什麽玩笑,這有什麽難接的?
不就是“發球強隊”嗎?
寧洲、餘柏、宋涵潤、聶飛昂、龐天澤……他每天,可是從“發球強隊”的訓練下活過來的!
“嘣!”
一傳,接起來了。
寧洲腳下略微調整,仰望高穩的一傳弧度:
“好一!”
【到位一傳!】
【我眼睛沒跟上球,更沒跟上許子暢接球的飛撲。】
【咱一傳線是真穩,上次采訪許子暢,他說自己是寧洋的一傳徒弟,師徒倆拯救全隊一攻體系!】
【許子暢來不及去進攻點,沒4號位,給聶飛昂快攻吧。】
【不行,聶飛昂快攻會被P國隊副攻追上速度,還是傳餘柏後三穩健。】
【餘柏肯定又會有三人攔,強攻壓力太大,要不給小雀斑塞一個後二?】
彈幕紛紛猜測,P國隊球員也都在猜。
寧洲的傳球思路難猜,但現在情況特殊,進攻點被伊戈爾發球頂得大幅度減少。
攔網球員聚集在2號位、3號位,寧洲不管給誰,都大概率追過去三人攔網……
彌漫的“黑霧”漸漸消散,兩邊半場所有信息,彙聚到一個人的信息庫中。
寧洲邊釋放視野,邊側着眼神與餘柏對視。
關鍵分,給關鍵人!
“餘柏!”
聽到寧洲嘴裏的呼喚,餘柏從三米線後大幅度甩臂上步。
同時,P國隊攔網也跟着那一聲“餘柏”,圍堵華國隊後三進攻。
包括後排防守的伊戈爾,腳下墊步,防守重心穩在腳下,等餘柏的重扣……
“嘣。”
傳球出手……傳球沒出手。
當一傳落到球網上方幾厘米,寧洲快速單手撥球。
拿餘柏當誘餌的二次進攻!
剛剛宋涵潤體會的防守重心無法反應的痛苦,這次轉變到伊戈爾身上……
伊戈爾用來防餘柏的姿勢,根本趕不及去救即将落地的二次球。
那一瞬間,伊戈爾想通了很多事情——
寧洲之前執着于自己去大範圍墊調的理由,就是為了現在。
不記得從什麽時候起,寧洲給餘柏傳球時,總要叫對方名字。
就算是不會說漢語的P國隊球員,也下意識學會:“餘柏”二字與餘柏進攻點挂鈎。
寧洲早已在P國隊埋下了種子。
種子發芽的時候,P國隊必然上鈎。
聽說過巴甫洛夫的狗嗎?
每次喂食前讓狗聽一聲鈴,一段時間後,鈴聲響,狗就會分泌唾液。
就像叫“餘柏”的聲音一出,P國隊便朝餘柏的方向分泌唾液。
寧洲垂眸,看着與地板接觸的排球,勾起嘴角:
将殺。
(國際象棋中,對方的國王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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