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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男排印象?4
奧運會, 排球世界級三大賽事之一,也是所有運動員向往的比賽平臺。
能登上奧運會賽場,意味着其他賽事無可比拟的曝光度、關注度;意味着周圍全是高水平對手;意味着源源不斷找過來的贊助商和代言……
當然, 這一切的前提, 是“能登上奧運會賽場”。
奧運會男排項目的入場券, 只有12張。
一個多月後的奧運會資格賽(簡稱奧資賽)中, 将決出8個名額。
剩餘的4個位置,留給奧運會東道主一個。
如果某大洲沒有國家成功進入奧運會, 要給那個大洲一個“扶貧”名額。
經過以上幾個步驟,如果還有名額剩餘, 則按照世界排名遞補。
華國男排在亞洲排名第二, 在世界排名第十七,“扶貧”或遞補輪不上華國隊……
華國隊要想拿到奧運資格,奧資賽是唯一的機會!
如此尴尬的處境, 華國隊還面臨着更大的壓力——
“這次, 我們是主場作戰。”羅教練語調冷淡得不分平仄。
“主場”如一座大山, 瞬間壓到球員們肩上。
“你們在低沉什麽?”許子暢環視大家的表情, 不解問道,“主場意味着多了成百上千專程來支持咱們的球迷, 難道不是件好事?”
寧洋搖着頭:“正因為觀衆是專程來的,他們心裏會帶着期待值,如果咱們表現不符合那份期待, 氣氛可能變得更緊張……”
“完了。”宋涵潤開始絕望碎碎念, “罵我的話都是中文,我能聽懂……”
聶飛昂聽得心煩, 揮揮手:“STOP!還沒開始打,怎麽能幻想到被罵那一步?”
像是進入到辯論賽的自由辯論階段, “樂天派”和“憂郁派”你一句我一句。
而寧洲沒有加入任何一方,小幅度轉了轉頭,好似在尋找什麽……
寧洋注意到他的動作,也跟着掃了一圈:
“咦?另一名自由人今天沒來嗎?”
“咳咳。”羅教練掩唇清嗓,“那名隊員由于表現不佳,暫時退到二隊訓練。”
“!?”
球員們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距離“定生死”的奧資賽只剩一個多月,居然有球員在這種關頭離隊?
大家思緒複雜,用探尋的眼神看向羅教練。
“這個時間,應該到了才對……”羅教練看一眼手表。
“羅教練?”
球場入口處,一名頭戴細橡膠圈發帶的球員緩步走來。
羅教練側身,向大家介紹道:“從今天開始,這名自由人代替空缺的位置,與大家一起訓練。”
球員們目光鎖定來人,帶着微妙地審視……
“大家好~”桃花眼球員一米七出頭,語氣輕浮,“你們不需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沒錯,我是個‘空降’,直接插隊進一隊的!”
“怎麽說話呢?”
寧旭和侯助教同時喝止,那名球員聳了聳肩:
“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隊伍中,寧洲和寧洋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印昊?”
“哈喽!原來你們兩個還記得我!”印昊直接插在寧洲和寧洋之間,左右手各攬一人,“啧啧,小時候底子好的長大就是帥!”
聶飛昂好奇探過頭:“你們認識‘空降’,不是,認識印昊?”
“難道江湖上關于我們的傳說已經消失了嗎?”
印昊不可思議道:“我們三個在同一體校接受排球啓蒙,當初是遠近聞名的——
‘新生代三大自由人新星’!”
許子暢也湊過來,滿臉羨慕:“哇,好帥的合稱!”
寧洋不耐煩地揮掉印昊搭在自己脖子的手:“你們別聽他扯,以前在一個體校當過同學罷了。”
“後來呢?”其他人追問。
“後來……”印昊一頓,收手抱臂,“後來他們兩個沒良心的偷偷轉學,我一個人打球沒什麽意思,沒繼續升體校,把排球當成興趣了。”
“怪不得沒在國內聯賽聽說你。”寧洲喃喃道,“那你現在怎麽……?”
印昊解釋:“我一直在業餘隊打球,在那裏認識了張康教練,他推薦我來的。”
寧洋大笑:“印昊,你和洲洲太有緣分,你在業餘隊跟張教練,洲洲打U21的時候也跟張教練,師出同門!”
“閑話時間到此為止!”
羅教練拍兩下手掌,示意助教們布置練習場地:“各位置球員,分組進行專項訓練!”
主攻、副攻、二傳、接應……
球員們自動散開,找到自己要練習的項目,但大家的注意力,都不由朝自由人組偏過去——
新加入的印昊,是什麽類型的自由人呢?
自由人組率先進行防守練習。
助教踩着凳子站在球網對面,一顆一顆往下扣,寧洋守在另一邊半場,各種翻滾各種魚躍。
“~”
尖細的口哨拐了好幾個調子,印昊斜挑着嘴角:“寧洋你一點兒沒變,這麽多年了,防守只能蹭髒球衣……”
“我好歹防起了六七顆!”
寧洋不服氣,救球間隙反駁着。
“新來那位好像很看不上寧洋的防守呢……”聶飛昂偷溜到二傳的場地,趴在球網上詢問寧洲,“洲洲,難道說印昊防守很強?”
“怎麽說呢……挺強的。”寧洲思慮道,後知後覺意識到聶飛昂的存在,“你怎麽在這裏?快回去副攻場地,前輩們會訓……”
“真的嗎?連洲洲都誇強,實力不容小觑啊!”
副攻組“老前輩”陳文耀也溜過來,與聶飛昂并排抓着球網,一起看戲。
寧洲:……
華國隊的副攻組令人堪憂。
寧洲把他們留在原地,無奈轉身:“你們看吧,邵哥咱們……”
二傳組“老前輩”邵秋早已停下訓練,站在場邊光明正大朝自由人組偷看,品頭論足:
“他用那麽輕狂的語氣笑話寧洋?比天才更自信的天才?”
寧洲:……
吃瓜,是人類的本質。
在球館所有人的矚目下,自由人組換人練習防守,印昊上場。
“‘天才’這個詞,不太适合印昊。”
寧洲模棱兩可的解釋引來聶飛昂幾人的疑惑,但很快,他們理解了寧洲那句話——
印昊的防守,全靠拼。
為了擴大一厘米防守範圍,魚躍時摔在地上的沖勁比別人無畏;為了減少一毫秒防守時間,卸力後滾翻後不顧眩暈……
沒有什麽特殊技巧,基礎的動作+不要命一般的防守信念。
在不讓自己筋骨受傷的底線上,進行無底線的救球。
“嘭!嘭!”
印昊一次一次救球倒地的聲音,令聽到的人都不由瑟縮……
聶飛昂抱着自己,瑟瑟發抖:“可怕,他沒有痛覺嗎?”
“比起沒有痛覺,更像是防守時感受不到任何負面效果……”陳文耀抓緊球網。
這時,印昊突然叫停了訓練:“助教,稍等一會兒!”
印昊剛剛加入隊伍,球服還在趕制當中,便穿着一件國家隊工作人員們的外套當作臨時隊服。
他嫌長袖影響打球發揮,捋起兩邊袖子,才伸手示意:
“可以繼續了,助教!”
剛才被衣袖遮掩的手臂上,到處青青紫紫,隔幾厘米就有磕痕……
排球運動員手臂總是與排球接觸,難免出現淤青。
但印昊手臂這種密度的淤青,饒是整日與排球打交道的國家隊球員中,也實屬罕見。
邵秋眉心緊鎖:“他是淤痕散得慢的體質?”
“不是。”寧洲否定道,“咱們身上的大部分痕跡是排球打得,他不一樣,他硬生生在地面磕了滿身黑青。”
‘新生代三大自由人新星’。
印昊沒有誇大,這個名號曾是他們體校人人皆知的名號。
新星其一,具有天生廣視野、防守取位一流的寧洲;
新星其二,眼力超乎常人、為一傳而生的寧洋;
新星其三,論天賦比不上前兩人,論防守拼勁沒人比得上的“拼命三郎”——
印昊。
那是優秀自由人豐收的一屆,也是讓體校教練們不由感嘆“真的有普通孩子能與天才們競争”的一屆。
“印昊,你也一點兒沒變。”
寧洲沉靜地注視那道身影,彎着唇角:
“散漫一句‘張康教練推薦我來’敷衍了事,還不是自己拼出來的?
歡迎來到華國一隊。”
正在注意印昊情況的,不僅僅是球員們。
寧旭和侯助教并肩而立,各自記錄着什麽,懷着迥異的心思……
“這個新自由人,是你找來的?”寧旭斜睨侯助教,試探道。
“我也是第一次見。”侯助教一筆一劃寫下印昊的名字,“只不過向羅教提了些建議後,他采納且找到了符合建議的新成員。”
“這次不針對二傳提意見,轉為給寧洋添競争人?”寧旭警覺道,“你又打着什麽心思?”
侯助教收筆,哼笑回答:“寧副教,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不是針對你或者你的養子們,我是為了華國男排!”
“現在這個球館中的誰不是為了華國男排?”寧旭嘴角弧度古板,“別繞彎子,你到底想幹什麽?”
“咱們隊伍現在的體系,過于重視一傳!”
侯助教摘下眼鏡,吹了吹鏡片上的灰塵,繼續道:
“一傳受球員狀态影響大,華國隊需要朝防守體系改革!
一攻不論一傳如何,靠強攻強行得分;對方打一攻時必須加強防守,再靠強攻反擊得分……”
侯助教不戴眼鏡的瞳孔有些失焦,恍若在暢想連續得分的碾壓場面,癡癡呢喃:
“那才是能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排球!”
他的神情甚至可以用“癫狂”形容,寧旭下意識遠離他一步……
“改革得依照現實情況,你盲目地追求‘高舉高打’根本不合理!”
仿佛沒聽到寧旭的反對,侯助教重新戴上眼鏡,目光偏執:
“這幾年能在大賽奪冠的球隊,哪一支不以‘暴力’型攻手為核心?
寧副教追求的二傳核心隊伍,才是癡心妄想。”
寧旭拔高語調:
“咱們的球員裏,符合那種理念的強攻手唯有餘柏,如果只靠他、透支用人,他的下場必定被傷病毀掉運動生涯!”
侯助教嘴角顫了顫,沒有出聲。
寧旭以為自己的辯詞起到效果,卻聽到一道音量極低的輕嘆音:
“一顆星星隕落,自然會有另一顆升起,華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原本平行的兩種理念,在此刻,碰撞出了不可共存的矛盾。
寧旭目眦欲裂:“你把球員當成什麽了?消耗品?證明你理念的工具?”
“難道你不是?”侯助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寧旭深深呼氣:“侯助教,你外語專業出身,而且沒有足夠排球教練相關工作經歷,連用人的基本原則都不懂!”
侯助教背起包,轉頭就走:“排球用人的基本原則連外行都了解——選高的、選強的。”
“你錯了。”寧旭語氣詭異地平靜下來,“有人會向你證明,你是錯的。”
侯助教背影停頓一瞬,晦暗地瞥了一眼球場上的寧洲,接着頭也不回地離開……
寧旭留在原地,鬓角白發染了幾分凝重。
侯助教頂着“助教”的職位,卻有底氣與教練組任何人叫板。
很大一部分贊助商由侯助教引來,排協都得給他三分面子。
要不是他沒有達标的教練工作經驗,他大可直接以副教練的身份加盟教練團。
Garry副教的頭銜為虛,侯助教才捏着副教練實權……
寧旭将手探進口袋,指尖觸到的冷硬的手機屏幕。
暗下的屏幕中,有一條寧旭還沒有回複的郵件:
‘寧旭副教練:
您好,我和男排球員們一起錄制節目後,對男排未來成績抱以樂觀展望。
謹代表本司,詢問您是否有意向談論投資相關事宜。
發件人:餘氏運動品牌總監,餘桐’
*
一天的訓練結束後,寧洲敲了敲寧洋的宿舍門,卻沒有回應。
寧洲朝球場走去,果然找到人。
寧洋一個人站在球場上,擺出重心極低的防守預備姿勢,像是在冥想……
寧洲沒有出聲打擾,寧洋又轉換動作,這次好似想象着接對面的某種發球。
寧洋凝望空氣中不存在的那種發球,雙臂一墊,随即煩躁地跺腳:“又沒接好!”
他從集中狀态中出來,才發現場邊的寧洲:“洲洲?你什麽時候來的?”
“自己一個人練得這麽專注?”寧洲去找了顆排球,“你剛才在想象誰的發球?”
寧洋腦海中浮起某小卷毛的臉,又回憶起Sara“寧洲墜入情網可能轉國籍”的猜想,快速搖了搖頭:
“一個不認識的人。”
寧洲沒有追問,将排球抛給寧洋:“對了,我剛才和萊傑聊了聊……”
寧洋原地僵硬,排球pia的一聲砸在他臉上,他一掌拍開球:
“什麽!?和萊傑聊?聊什麽了?聊天頻率一周幾次?他有沒有說過越界的話?”
“咩咩你沒事吧……”寧洲扒着寧洋的臉檢查,“被砸壞腦子了嗎?”
寧洋語速和加特林似的:“不許岔開話題,你們聊的什麽?”
“聊你。”
寧洋瞪着眼睛愣了一會兒,讪讪溜去撿球:“聊我啊……”
“嗯,今天印昊防守練習時,你表情喪喪的,我就去問萊傑關于你防守的問題。”
寧洋萎靡地靠在網柱上,嘴唇蠕動:”問他有什麽用……“
寧洲踱步跟在寧洋旁邊:“畢竟你們都是一傳天才,說不定有共同語言。萊傑以全面型主攻出道,他防守挺不錯!”
“我知道自己的缺點。”寧洋盯着手中排球的紋路,“受眼力局限太嚴重,導致防守不靈活。”
“萊傑也是這樣說的!”
寧洲眼前一亮,拿出手機翻了翻。
“他還說,對你的建議就一句話:‘眼力強的,不可能沒有旋轉直覺’。”
寧洋招風耳一顫,出神重複:“旋轉,直覺?”
“嗯……軟件翻譯過來是這樣,我不确定萊傑原話用詞真正含義。”
“旋轉直覺!”寧洋猛地扔掉球,雙手搖晃寧洲的肩,“接D國隊2號的發球時,洲洲你說過‘不要用眼睛接,用身體’!”
寧洲眼神懵懵懂懂:“嗯,和萊傑說的有關嗎?”
寧洋手舞足蹈,試圖解釋:“眼力慢……身體其他位置幫忙感應……就能減少防守反應時間!”
寧洲沒一個字能聽懂,認真點點頭:“嗯嗯!”
不同領域的天才之間,也是有壁壘的!
寧洲幫不上忙,索性将聊天記錄給寧洋看。
最先印入寧洋眼簾的,是長達五百詞以上的“小作文”,萊傑把盡畢生所學最美好的單詞,全用于誇贊寧洲的發球……
寧洋眼角直抽搐:“洲洲,小卷毛和你聊天怎麽騷氣沖天的,他絕對想和你搞地下情!”
寧洲震驚:“不會的,加聯系方式的時候我拒絕表白,之後他沒再表達那種意思……”
“洲洲你太天真!根本不可能有精通旋轉的球員喜歡你的發球,你那種球的旋轉很惡心!
小卷毛絕對是昧着良心誇你,對你有所企圖!”
忠言逆耳,寧洋這話刺得寧洲耳朵一抖:“惡心?”
“不旋轉的球就夠惡心了,你發球還帶着容易被忽略的變化,啧啧……”
寧洲臉色愈發黑沉,寧洋遲鈍地意識到不妙,賠笑道:
“惡心就是不好接,絕對不帶貶義哈!”
寧洲深沉的視線上上下下掃了寧洋一圈,對方的各項指标如同化作電子面板:
目标人:寧洋
愛好:冰棍、游戲
優點:有點子打排球的天賦
性格特點:看着開朗無害,小心思都藏在暗處
總結:“惡心”是他的真實想法
寧洲笑得很冷靜,“電子面板”上多加最後一條:
弱點:招風耳
“咩咩看招!”
寧洲出其不意,撲過去,拿指尖掃寧洋耳朵。
寧洋立馬爆發出求饒聲,捂着耳朵四處躲……
他從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皮猴子,唯一能治住他的方法——招風耳上的癢癢肉!
球場中灑滿兩個人的笑聲。
入口外,餘柏背靠在牆邊,抱臂傾聽他們玩笑打鬧……
“果真。”
餘柏嘴角溢出意味不明的低語:“你單單躲着我一人……”
翌日,訓練中心會議室。
會議室大門敞開,像是在等候什麽人。
寧洲站在門口緩了口氣,擡手敲了敲大敞的門:“您好?”
“請進。”清冽低沉的嗓音如幽泉與石子碰撞。
“……?”寧洲跨步走進會議室,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餘柏,你怎麽在這裏?”
餘柏坐在會議桌主位,戴着金屬細框眼鏡,沒有系白襯衣最上面兩個扣子,輕輕叩了叩桌子上的文件夾:
“關門,過來。”
“寧副教通知我有餘氏負責人在會議室等我……”
寧洲動作沉重地關好門,視線微妙地落在餘柏身上:“我沒看錯通知吧,餘氏負責人?”
餘柏神色疏離,從椅子站起來,示意握手:
“你好,寧洲先生,我這次來,代表公司與你談定代言一事。”
寧洲憋着笑上前:“你不笑場的秘訣是什麽?”
寧洲手指與餘柏的觸碰一瞬間,餘柏收緊手,猛地發力将寧洲拽到了椅子上……
皮椅很軟,寧洲沒摔疼,陷在椅子裏發懵:“?”
“寧洲先生,嚴肅場合,公事公辦。”
寧洲側着頭偷看他,一絲不茍的語氣配上餘柏的犀利眉眼,和商界談判桌上氣場拉滿的BOSS形象相符……
寧洲喉嚨滾了滾,莫名變得緊張:“訓練剛結束沒多久,你什麽時候把球衣換成這一身的?”
餘柏漠然掃了他一眼,雙臂越過椅背,支撐在桌邊:
“桌上是餘氏選定寧洲先生當運動鞋代言人的合同,你看看有哪裏需要改動?”
寧洲翻開文件夾,餘氏給出的條件遠遠優于寧洲這個級別的運動員……
他讀得細致,身後的餘柏不耐煩似的,前傾,側臉若有若無與寧洲相貼。
金屬眼鏡框觸感冰涼,在寧洲耳側激起一陣戰栗。
“別,別催!”寧洲摸到桌邊的筆,準備簽合同,慌亂間不小心手滑,筆掉落到腳下……
餘柏在寧洲肩上輕按一下,蹲身幫忙撿。
“咯嗒!”
寧旭被教練組派來察看進度,他推開會議室的門:
“抱歉我遲了一些……洲洲,怎麽只有你一個人?餘氏的負責人呢?”
“哦,他在——”
寧洲眼珠子向下轉,餘柏保持着蹲身,一手撿筆,另一手搭在寧洲腿上,身形被會議桌完美遮蔽。
寧洲突然語塞:這種情況該怎麽解釋來着?
寧旭見寧洲神情茫然:“餘氏負責人難道來得比我更遲?”
寧旭不滿地皺眉,邊關門邊自顧自談論:
“其實,教練團關于理念的分歧愈發明顯。
洲洲,以免你受到不必要波及,你近期最好不要和一些球員走得太近,比如說邵秋、印昊,還有——
餘柏。”
寧洲眨巴幾下眼睛,垂眸間,與一雙黑眸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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