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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小替補今天上場了嗎28
VNL淘汰賽第二輪, 華國隊vsB國隊,第一局。
華國隊手握四個局點的大好形勢下,叫完暫停和挑戰, 都沒能調整回來。
24:24
比分又來到同一起跑線……
任誰都看得出, 華國隊精氣神散掉了。
全隊低迷, 軍心渙散, 失誤頻出。
寧洲坐在場邊,崴傷的腳踝已經微微發腫, 動彈不得。
隊醫把冰袋包在他腳踝上,冰敷處理。
涼絲絲的冰袋起到鎮痛效果, 寧洲注意着比賽情況, 卻感覺心中的涼意更甚……
比分被追平後,看到隊友們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坐不住了。
聲量太大會震得傷處痛, 他試着叫了一聲隊友, 聲音被球館亂糟糟的呼喊埋沒。
“龐哥……能幫我叫一下他們嗎?”
龐天澤一怔, 比劃OK的手勢。
他雙腳開立, 氣沉丹田,悠長的氣息在喉間震顫:
“咳咳!”
這一聲震天動地, 附近的觀衆席為之靜了一瞬,很快恢複嘈雜。
而華國隊場上球員們,成功被吸引, 齊齊看過來——
寧洲高舉手臂, 沖他們揮舞,臉色沒有了剛才那種破碎感, 緩和許多。
大家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老隊員們和餘柏表情還算內斂,寧洋和聶飛昂直接變成這種表情:
T_T
寧洲眉頭皺着, 兇巴巴地說了一句話。
隊員們雖然聽不清,但根據他的嘴型連蒙帶猜:
“你們不會以為我死了吧?”
“嗚嗚我不許你說這種晦氣話!”聶飛昂淚眼像荷包蛋,鼻涕都快垂下來了,“洲洲你沒事吧?”
“聶!飛!昂!”
寧洲語氣算得上惡狠狠,配合着口型朝聶飛昂比劃:
“你扣球姿勢都走樣啦!扣球的時候,手肘垂得快要掉下來了,自己想想那樣能扣好球嗎!?”
聶飛昂把鼻涕吸了回去:W_W
他撓了撓自己手肘,心虛回應:“我錯了……”
“小寧在說什麽?”杜駿和邵秋滿臉茫然,“隔這麽遠,你們會讀口型?”
聶飛昂不好意思地憨笑:“洲洲經常訓我這幾句話,聽得多了,光看手勢就懂了……”
此時,寧洲已經念叨完聶飛昂,指向餘柏:
“還有你,餘柏!”
杜駿看出“餘柏”二字,好奇地碰了碰餘柏胳膊:“小寧說你什麽?”
餘柏眼角下壓,不情不願翻譯:
“他讓我直接砸,別躲攔網……”
“餘柏你怎麽光挑好聽話轉述?”寧洋幸災樂禍,“‘怎麽第一局就沒勁了’‘扣你最擅長的不動腦子暴力球’啊哈哈哈!”
寧洋很快笑不出來了,因為寧洲憤憤的目光轉到了自己身上——
“咩咩,別光保護餘柏一傳,幫隊長頂一下,他現在是前排主攻,讓他空出來進攻啊!”
與平日練習後的複盤一樣,寧洲挨個點出不省心的小隊員,不嫌煩地唠叨他們。
小隊員們蔫蔫聽訓,邊反思自己邊走神想到:
洲洲即使在場邊,也會和他們共同面對比賽。
杜駿掃過他們的表情,不由一笑:“邵……”
“我知道。”邵秋搶着道,“接下來,我可以放心傳給他們了,對吧?”
杜駿搭上邵秋肩膀,對幾個小隊員們揚唇:
“第一局還沒結束,走,咱們讓亂喊的觀衆安靜下來!”
“嗷!”
場邊,侯助教将球員們精神變化攬入眼底。
他翻開自己的記錄本,第一頁寫着他理想中的球隊配置。
他猶豫良久,最終在其中加入“寧洲”二字。
侯助教的理念始終如一——“用高用強”。
他堅持認為寧洲進大集訓是依靠寧旭的幫助、選寧洲入一隊浪費名額。
現在,他這個想法沒有改變,但狂熱追求的理想陣容産生蛛絲般的裂紋。
寧洲的身高永遠無法擠入高舉高打陣型,但他身上的隊伍凝聚力,成為了隊伍離不開的粘合劑……
“留一個替補二傳的位置給他,倒也不礙事。”侯助教寫寫畫畫,自言自語,“需要改變的,另有其人……”
“哔——”
B國隊追發杜駿嘗到了甜頭,又沖着他發過去。
這球沒有找準,落點在寧洋和杜駿之間。
“我來!”
“我來!”
兩個人同時喊出聲,寧洋強硬地擠走杜駿,結結實實讓球飛了起來。
一傳半到位,但杜駿這一進攻點被解放,邵秋可以選擇的強攻點很多。
B國隊副攻不确定邵秋給主攻還是接應,無法提前移動攔網……
邵秋上手姿勢,超遠距離傳球:“杜駿!”
杜駿跳至四號位上空,扣球目标點對準排球,觀察對面攔網:
B國隊的副攻跑過來并攔,只追求并攔速度,幾乎是撲過來攔的,身體與球網之間留了寬空隙……
杜駿找到突破口,朝對方副攻的攔網手輕力扣球,發力方向往下壓——
排球從B國隊副攻和球網之間掉了下去。
杜駿造了對面攔網卧果!
B國隊副攻緊急後仰,和踢毽子似的,單腳把球救了起來,随後一屁股坐到地上……
【又是腳救球!/抓狂/】
【這都沒打死,我吐了啊,這段時間華國男排氣運也太差了!】
【我覺得場上氣氛有改善,最起碼攻手們動作不拖泥帶水,回歸正常比賽狀态。】
【咱們真該和運動員們學一學心态,就算整個球館沒有一人支持己方,也永遠不會放棄。/淚目/】
【平分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打他丫的!】
“攻防轉換!”
杜駿沒有被對方騷操作驚住,第一時間提醒隊友。
華國隊應聲轉變陣型。
“嗯?”白魔疑惑一聲,感受到華國隊突變的比賽氣勢。
他眉間一凝,對球員下令:“把這球打下去!別給他們機會!”
B國隊艱難地開展進攻。
副攻用腳慌亂救起的球飛到邊線外,只能進行大調攻。
前排主攻是替換萊傑的替補,進攻能力弱于萊傑,為了躲攔網選擇吊球。
“吊!”
寧洋守在直線位置,快速前蹬幾步,魚躍撲到前排……
排球,落在他的手背上。
“還有!”
寧洋猛地仰頭,催促隊友:“接應一下!”
“腳下好快!”白魔斑白的眉尾一抖,奇怪地呢喃,“華國隊的自由人,防吊球比防重扣強?”
寧洋救到的球,原地上升。
離球最近的接應幫忙墊調,注意到杜駿還沒從攔網位置回位,便墊向後三:
“餘柏!”
餘柏打排球的風格,非常接近世界頂級接應。
他靠身體素質扣球,就像寧洲提醒的那樣:砸就對了!
隊友們都清楚這一點,給他墊調的球不追求速度,慢一點無所謂,一定要給餘柏擺在适合發力的位置。
餘柏空中姿态如一彎弓,積蓄力量。
他不去研究對面攔網,從四面八方的雜音中,捕捉到一縷微弱的提醒:
“砸下去!”
“嘭!!”
排球破空而去,弓給予箭矢足夠的力量,讓它毫無畏懼撞上攔網。
B國隊副攻咬牙,攔網手沒撐穩,被沖撞力道砸斜……
扣球,沖破攔網了!
被連續卡分後,終于看到曙光……
“哎?你還不能自己站……”
隊醫正收拾醫療箱,發現寧洲突然單腿站起身,讓傷腳懸着,拼命朝場上大喊:
“攔防轉換!”
沉浸在感動中的華國隊,猛然驚醒。
他們發覺B國隊自由人飛身,秀出極限的單臂救球……
“這球,還有!”
杜駿扛着巨大的心理壓力,逼迫自己進入比賽狀态:“上好球!”
B國隊自由人救的球,飛越球網,變成華國隊的機會球。
觀衆席震天的加油聲,逐漸平息……
華國隊像被火燒掉的野草,感受到春風,破土重生。
觀衆看得出來,華國隊打得很艱難,那是面對世界強隊自然的實力差距。
實力差距不可能一秒追趕,可華國隊有種磨人的韌勁。
他們能把強隊一同拖入艱難的局面,強隊不費盡力氣別想從他們手中得到一分……
“進攻吧!”
寧洲充耳不聞隊醫的阻止,保持站姿,心跳聲與場上隊友趨于同頻:
“你們能做的只剩進攻。”
寧洋将球上到三米線內,所有攻手,于進攻位置高聲要球:
“給我!”
邵秋第一次在賽場上如此安心。
連續進攻卻未能得分,本該磨掉球隊的耐性。可攻手們爆發出了愈發強烈的進攻欲望……
邵秋擺好傳球姿勢,模模糊糊地冒出一個念頭:
華國男排應該被列入世界級進攻強隊行列!
球出手,聶飛昂和彈簧似的,蹿起來把快球打中。
B國隊防守球員撈了個空,排球終于落地……
“哔——”
華國隊在這次攻防戰中,成為贏家!
25:24
局點再度回到華國隊手中!
“……”
B國隊球員們面面相觑,然後一同向白魔投去茫然:
教練,華國隊攻手們好像……複蘇了?
白魔閉了閉眼,擡手在空中向下壓幾下,示意:
按兵不動。
狂歡、累積、崩塌。
這個系列的戰術,白魔也對別的隊伍用過。
按照以往的經驗:
只要心理戰最後一步“崩塌”實現,對方心理防線垮塌,教練再怎麽調整、換人、暫停,效果甚微……
華國隊今年新組建的這支球隊,竟然扛了過來?
他們究竟擁有多麽頑強的心理支柱?
思緒間,白魔斜睨對面場邊的羅教練,把那張“笑面虎”面孔深深印在記憶中——
等到這支年輕隊伍真正成熟的那一天,必将作為頂級強隊之一,成為B國隊的勁敵。
……但絕不是現在。
“哔——”
寧洲擡頭看了眼比分,25:24。
25分以後與對方分差兩分才能贏,比如說26:24,所以第一局還需要繼續比下去。
“偏偏是這種時候……”寧洲輕咬下唇,低沉道,“偏偏現在轉到了進攻薄弱的一輪。”
華國隊完成來之不易的渡輪後,最後一個三點攻的輪次結束。
前排:邵秋、聶飛昂、杜駿
後排:餘柏、寧洋、接應(發球位)
不僅是前排兩點攻,而且餘柏還沒轉到前排……
這個輪次的陣型,前排進攻火力一般,後排防守特差。
縱使寧洲再不願意承認,華國隊拿到的這個局點,很難兌現。
“嘭!”
很快,B國隊配合出快球,打成一攻。
25:25
“寧洲,走吧,我聯系好主辦方的醫務處了……”
隊醫攙起寧洲的手臂,把龐天澤叫過來:“搭把手,咱們速度點,別耽誤傷勢。”
寧洲被兩邊的力量扶着,單腳支撐身體,一蹦一蹦跳着走。
他脖子轉着,向後看,放心不下場上的隊友們……
從教練席到球館出口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大概是把寧洲的心翻來覆去颠勺的程度。
“吱——”
在第一局快要決出勝負的時刻,出口大門在寧洲身後緩緩閉合……
隔着一扇門,球館內突然歡呼雷動。
寧洲停住,急着向後退:“要不等一會兒再……”
“洲洲!”龐天澤表情壓抑,平靜道,“走吧。”
……
觀衆席後排,Sara坐到一個空座位上,回撥剛才挂斷的號碼:
“可以訂機票了。”
“哦……啊?”電話那頭,助教詫異道,“才過了十幾分鐘而已,華國隊這就輸了?”
Sara輕嘆一聲:“還沒有。”
助教聽她的語氣,了然:“您這次很看重華國隊,他們輸球後,會對他們失望嗎?”
“不會。”
在混亂的觀衆席中,Sara聲音仿佛來自很遠的地方:
“輸球和輸球之間不一樣,球迷分得出來運動員的比賽态度——
他們盡力了。”
【沒關系,球員們真的努力過。/忍住不哭/】
【28:30。第一局局末拉扯了好多分。】
【大家好拼啊,甚至讓我以為這不是VNL,而是三大賽決賽的決勝局。】
【能和半主力陣容的B國隊打這麽激烈,不得不說,華國男排進步了!】
【咱們的攻手們為什麽又拼又恍惚?】
【估計在擔心洲洲吧……我也超級擔心,嗚嗚洲洲現在怎麽樣了?】
【@華國男排官方播報@排協,快點給粉絲們個消息,寧洲崴傷怎麽樣了?】
“教練,洲洲傷得重不重?排球職業生涯不會受到影響吧?”
局間休息,好幾個球員圍着羅教練追問。
“寧副教和隊醫帶寧洲去做進一步檢查了。”羅教練拂開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你們先不要擔心,專注比賽!”
“可是……”
“行了!”
羅教練大喝一聲,指向場邊:“讓你們休息一會兒就胡思亂想,都給我去活動起來!”
侯助教也扶了扶眼鏡,拒絕透露任何與寧洲相關的情況:“聽羅教的,快去吧,別讓身體冷下來。”
局間休息只有短短幾分鐘,一般球員們會利用這點時間緩口氣。
可現在,球員們身體一旦靜下來,腦子便瘋狂往最壞的方面想。
擔憂如藤蔓,忙的時候無法察覺,等回神已經被緊緊纏繞……
他們被趕去場邊,打墊也好,跑兩步也好,從無用的亂想中抽身。
許子暢腦袋有點痛,使勁揉了揉頭發,黃毛被打散,亂糟糟地和黑發混在一起。
他現在不想摸排球,橫向快速移動,迫使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腳步上。
許子暢的敏捷度不錯,今天發揮失常,左腳絆右腳,摔了一跤……
“自己絆自己?”聶飛昂嘲笑道,朝許子暢伸出手,“起來!”
許子暢跌坐在地上,又扒拉自己頭發:“啊好煩,洲洲剛才是被扶出去的,腳不能吃力,大概不是輕微崴傷……”
“我也看到了。”聶飛昂收回手,無意識地扣自己指甲,“隊醫說骨頭沒事!”
許子暢愁眉苦臉,不小心扯下來幾根頭發:
“說不定是韌帶問題,我以前有個一起打排球的朋友,他就是崴腳後韌帶撕裂,長時間恢複不好,只能做手術。”
聶飛昂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然後呢?”
“康複訓練效果不理想。”許子暢沉悶道,“現在已經不當職業運動員了……”
“!?”聶飛昂雙臂無力地垂在身側。
“嘭。”
一顆排球飛過來,落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打斷這段對話。
許子暢下意識抓住球,環視四周——
餘柏一步步靠近,眸子裏淬着寒光:“站起來。”
許子暢和聶飛昂不知怎得,對這種樣子的餘柏感到恐懼:“什麽?”
餘柏俯身接過排球,如同從獵物身上抽出帶血的劍:“咱們不是醫生,站起來,贏比賽。”
聶飛昂咽了咽幹澀的喉嚨,斜眼瞥着餘柏,快速把許子暢從地上拉起來:“兄弟起來,地上多涼!”
“嗡——”
局間休息結束,第二局開始……
華國隊第二局的陣容做出微調,将首發接應換成宋涵潤,試着加強二號位的進攻。
而B國隊依舊将萊傑留在替補席,其他位置上主力。
少了萊傑,B國隊一傳穩定性和進攻強度都弱了一檔。不過依然處于強隊水平。
華國隊剛開局還能與他們打個五五分,等B國隊找到幾個攻手的攔網節奏後,分數逐漸被拉開……
比賽回到了大衆預測的那樣:
進步很大的華國隊挑戰實力強隊,黑馬闖到盡頭,餘力疲軟。
Sara默默看比賽,在第三局還沒有結束的時候,起身走向場館出口……
她用教練的身份,一路問到了醫務處。
寧洲坐在輪椅上,被推出醫務處,見到Sara表情愕然:“Sara?”
Sara點頭,斟酌道:“你現在要離開球館?”
“嗯。”寧洲苦笑,“得去醫院拍片子确認傷情。”
談話時,華國隊隊醫已經推上輪椅,Sara一把按住輪椅,有些急切:
“寧洲,如果時間容許的話,你要不要……再回去看一眼?”
*
比賽進行到了第三局末。
19:24
華國隊連輸兩局後,第三局大比分落後。
B國隊拿到了本場比賽的賽點。
觀衆席已經有很多人站了起來,迎接VNL四強誕生:
“最後一分喽!”
“第一局最精彩,華國隊後面頂不住,沒有前面幾場表現那麽驚豔。”
“我覺得華國隊很拼了,防守和打了雞血一樣,沒被B國隊壓着打。”
“看華國隊現在的樣子,就和吊着最後一口氣似的,搞得我不願意給B國隊喊加油……”
“搞什麽,你不是B國隊粉絲嗎hhh!”
場上,側着耳朵傾聽的聶飛昂悶悶不樂:
“觀衆們盡會瞎說,哪裏是最後一分,這場比賽還有好久才能結束!”
“說什麽氣話呢。”杜駿在他眼前揮手,“別走神,好好把這場比賽打完。”
聶飛昂急躁道:“不是氣話,我真的感覺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轉向其他隊友,把話茬抛過去:
“你們不這麽想嗎?難道你們甘願嗎!”
“……”宋涵潤悄然伸出手,拉住聶飛昂的球衣,把人拽到網前,“快點回位,這一分要開始了。”
“哔——”
餘柏、寧洋、杜駿分別守住一片一傳區域,等待對面的發球。
他們手臂繃直,拳頭攥得一個比一個緊。
心中像是有一堆枯草被點燃,濃煙翻滾,塞滿整個胸腔,有種要爆發的欲望,卻找不到出口。
他們擡眼,最後瞥向那個比分:19:24
不甘得快吐出來了……
“嘭!”
B國隊發來一記大力跳發。
發球落點接近側邊線,杜駿判斷不準這球會不會出界。
他不敢随便放賽點球,歪着身體去接,膝蓋舊傷隐痛,腿一軟,半跪着接球……
杜駿緊急穩住上半身,堪堪把球墊起來。
“抱歉,邵秋!”
一傳半到位,邵秋需要跑動着調整傳球。
在對方的賽點上,華國隊痛失組織快球的機會……
杜駿跌倒,一時間沒能爬起來。
他撐扶地面,額頭的汗滴滑過眼角,蟄得眼睛生疼。
在模糊的視線中,他在空中尋找自己接起來的一傳。
那一刻,杜駿意識到自己有多狼狽,恍若回到了“最差的一代”……
那時他們連續輸球,喊着“征戰奧運”的口號,卻連奧運的門檻都邁不進去。
大家一天兩練、三練,傷病頻發,數不清要濕透多少件訓練球衣。
比賽打不好,媒體一片罵聲。
他們自責到深夜睡不好,沮喪得不敢打開手機,想不通淪落至此的隊伍如何才能回到像二十年前的“黃金一代”……
那時的杜駿經常這樣勸慰自己:
下次訓練我再忍一忍,再對自己狠一點、比賽再拼一點,不能放棄!
後來,他等到了涅槃的希望——
全新的華國隊組建,一批新鮮血液活躍其中。
杜駿胡亂抹了一把眼前的汗水,終于看清排球——
它被墊調到二號位上方,由宋涵潤打強攻。
杜駿迷迷蒙蒙地盯着球:
“好不容易嘗到連勝甜頭後的輸球,真不好受啊……”
“吱——”
球館入口大門敞開,Sara幫忙把輪椅推進來。
寧洲迫切地望向球場,遠遠地看着他的隊友們。
如果二換三早早換回來;如果那顆扣球沒有被B國隊防守球員的鞋彈起;如果萊傑扣近網球的時候寧洲選擇下撤……
如果寧洲現在能在場上的話!
最遺憾的不是0:3,最遺憾的是本可以不這樣。
競技體育最不缺的,就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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