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深努力工作的同时还要兼职带小孩,顾家夫妇也放心将自己的小孩交给他,甚至连费用也通过红包的方式转给楚泽深。
顾白基本上一个暑假都跟着楚泽深混,有时候周末会去游乐场玩,有时候会去看电影,而楚泽深觉得顾白这个小朋友是他带过最省心的小孩,不过他也只带过顾白这个小朋友。
暑假期间两人更多的是窝在家里,顾白从小到大喜欢睡觉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如果没有人叫起,这一觉一睡就是大半天。
寒假转眼即逝,明明还有几天才开学,顾白看着楚泽深房间里的行李箱陷入了沉思中。
这段时间他和楚泽深经常待在一起,让他没有意识到楚泽深读大学不只要离开家,更是要离开S市,所以他们以后不能经常见面,他在周末也不能看到楚泽深。
楚泽深考上了B大,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后,楚家每天都会有人来拜访,大多都是楚家的旁支亲戚。
明天楚泽深就要乘坐飞机飞往B市,今天还有人捉住了他离开S市的小尾巴,来到楚家看望。
楼下传来声音,顾白躲在二楼没有下去,那些人他都不认识,也记不住谁是谁。
“哎哟,明天泽深就要上学读书了,B大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去,那可是高级学府,明天得多拍点照片发给我们看看。”
“是啊,虽说B市和S市是全国有名的一线城市,但B市是首都,怎么说也比S市繁华,以后会不会在那边发展不回来了。”
听到这里顾白气鼓鼓地踢了一脚楚泽深房间里的行李箱,伸出脚的时候非常用力,但鞋子碰到行李箱的时候却又收了力气,但行李箱因为受到碰撞还是倒在了地毯上。
顾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行李箱也没有扶起来,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楚家夫妇看着侃侃而谈的客人意识到一时半会他们也离开不了。
楚夫人开口说道:“今天晚上要和顾家吃饭,你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好,别到最后一刻才收,自己上去收拾吧。”
客人听到楚夫人这样说也跟着应和:“去这么远肯定会有很多行李收拾,快点上去了吧。”
楚泽深是个提前准备的人,行李什么的都已经收拾好,他也意会到母亲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那我先上楼了。”
楚泽深本以为会在自己的房间看到顾白,因为他下楼的时候两人正在房间里玩游戏。
可回到房间,顾白不见了踪影,而放在一边的行李箱也倒在地上了。
楚泽深想也不用想都知道行李箱不会无缘无故倒在地上,他把行李箱放好后,抬脚走出了房间。
顾白的房间就在他房间的对面,他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拧开了房门。
只见顾白戴着个耳机躺在了小榻上,桌上还摆了一碟的冰镇西瓜和一桌子的零食。
顾白小朋友的暑假真是过得非常享受。
楚泽深走到顾白的面前,弯腰从桌上拿起一片冰镇西瓜。
顾白察觉到隔壁的动静,抬眸看了楚泽深一眼,随后收回眼神并没有搭理他。
楚泽深故意坐在顾白的旁边,挤着他说:“给我听听你在听什么歌。”
楚泽深像个火炉一样凑到身边,放在冬天顾白很喜欢靠着他,但现在正值夏天,空调都要开到最低,这么一个火炉贴在身边也是惹人烦。
顾白往旁边坐过去了一点,然后抬手有些嫌弃地推着楚泽深:“你能不能不要贴着我,很热。”
楚泽深像是听到顾白的反抗一样,伸手拿一片西瓜塞进顾白的嘴里。
“吃点西瓜降降火,小伙子火气还挺大的。”
顾白听到这话总觉得楚泽深若有所指。
楚泽深拿起顾白的手机一看,这个小朋友也不是在听歌,而是在听英语听力,怎么放暑假了还这么用功。
他按下暂停键,又摘下顾白头上的耳机。
顾白不悦地皱了一下眉:“你干嘛?”
楚泽深说:“明天我就要去B市上学了,今天是我们的最后一天,难道你觉得英语听力比我还重要?”
想到这个,顾白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甚至带着点委屈,低着头小声说道:“你最重要。”
即使顾白说得很小声,楚泽深还是清楚地将这句话听去了。
“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楚泽深把手里的西瓜放下,“如果不是行李放不下你,我也很想把你打包去B市。”
顾白将咬了一口的西瓜递给楚泽深,楚泽深习惯性地将那一片西瓜吃完。
“你去了B市会想我吗?”
其实楚泽深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还没有准备好自己生活里没有顾白的存在的心理准备。
“会,我每天会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要只顾着玩游戏,不接我的电话。”楚泽深说。
顾白下意识地反驳:“我当然不会,我会等着你给我打电话的。”
楚泽深从桌面抽了一张纸巾纸给顾白擦手:“那我们打电话要聊什么。”
都还没有开始分开楚泽深就开始计划电话的聊天内容,这个得提前准备,不然小朋友什么都不会和他讲,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小朋友一天都是怎么过的。
顾白并没有想这么多,楚泽深问什么他就回什么。
“跟你讲讲我一天都做了什么。”他顿了一下看向楚泽深,“你也要和我讲讲你在学校里都干了些什么,大学的生活是怎样的。”
楚泽深揉了一下顾白的头:“我当然会和你一起分享生活。”
顾白哼了一声,随后想到来了什么立即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咬着牙说:“楚泽深,你是不是没擦手将西瓜汁抹在我头上了!”
一楼的众人听到楼上传来几声巨大的声响,楚家夫妇对此都习以为常,肯定是自家儿子而顾白小朋友生气了,两人正在追闹。
但客人似乎被这几声响给吓了一跳,问道:“楼上怎么了?”
楚夫人平静地说:“不要紧,泽深冒冒失失的,应该是把行李给弄倒了。”
楚泽深背着顾白哄了好些时候,又遭受了窒息的的报复,才把人给哄好。
晚上出去吃饭之前还亲自给顾白小朋友洗了个头,将头上的西瓜汁给清洗干净。
翌日,楚泽深出发到机场几乎所有人都去送了。
顾家一家三口还有谢闻,陆盛凡。
顾楚两家是坐在同一辆车去的机场,路上已经分别叮嘱过楚泽深,所以到了机场,四位大人都把时间留给孩子们去相聚。
谢闻考上了S市的大学,而陆盛凡要出国,从小长大的三人在高中结束后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一次离别。
留在本地上学的谢闻和顾白并肩站着,抬手揽住了顾白的肩膀,对楚泽深说:“放心去吧,弟弟我会好好照顾的。”
这话说得楚泽深好像要远去不回来,把小朋友留下来交托给友人照顾一样。
楚泽深抬手将顾白拉到自己的身前,皱着眉对谢闻说:“轮不着你照顾,先照顾你自己吧。”
一个暑假过去,谢闻觉得楚泽深的弟控性质好像越发严重了,感觉已经没救了。
陆盛凡过几天也飞M国了,笑着说:“阿泽说得不错,你自己先照顾自己吧挂三。”
谢闻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有什么不能照顾自己,不过就是挂了科目三两次而已,家里有司机用不着他开车。
楚泽深和陆盛凡说:“过几天不能去送你了。”
陆盛凡不在乎地说:“我送你也一样,再者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一张机票的事而已,放假了我们再聚。”
他们三个人说了一会儿后,陆盛凡拉着谢闻走到一边。
谢闻不明所以地说:“我还没有和阿泽说完话呢。”
“阿泽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还不如把时间让给顾白,让他和阿泽去聊,这两人从小就没有分开过,特别是顾白,应该很舍不得阿泽。”
谢闻喃喃地说:“我也和阿泽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不过想到楚泽深这个弟控,顾白也不能和他比,所以他就闭上嘴巴不说了。
昨天顾白被楚泽深哄好了后心情一直都非常平静,直到到达机场,楚泽深要离开他的实感越来越大了。
楚泽深当然也看出了顾白小朋友的心思,放下手上的行李抱住了面前的小朋友。
顾白被楚泽深抱住的瞬间,心里的不舍忽然迸发出来了,他将头埋进楚泽深的肩里。
楚泽深轻轻地揉着顾白小朋友的后脑勺,轻声地问:“哭了吗?”
顾白闷声回答:“还没有。”
另一个意思是,快哭了。
听到这个回答楚泽深不由地笑了起来,学着顾叔经常和顾白说的话:“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顾白吸了一下鼻子:“我没哭。”
“哭也没有关系,在我这里你可以哭。”楚泽深双手抱着顾白的肩膀,“交了新朋友,可不要忘记家里还有个哥哥。”
顾白鼻子一酸更想哭了。
“有了新朋友你不许不理我。”
楚泽深听到小朋友凶凶地说话,应下:“你可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我当然我不会不理你。”
“嗯,你走吧。”顾白推开了楚泽深,低着头走到顾夫人身边。
楚泽深怀里一空,小朋友好像比他更舍得放手。
顾夫人看到儿子鼻子红红的样子,把人搂进怀里哄着:“不哭不哭,哥哥又不是不回来。”
楚泽深登记时往后看,顾白红着眼眶紧紧地盯着他看。
此时楚泽深的心好像被刺痛了一样,这还是他第一次把顾白给弄哭了,滋味不太好受。
以后他再也不想把顾白弄哭了。
回家的路上,顾白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靠在车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回到家后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桌子上的礼物盒。
楚泽深送他的开学礼物是一部手机,方便他们两人打电话。
顾白用这部手机给楚泽深打了四年的电话,互相分享着每天的生活,即使两人都不在对方的身边,但从来都没有缺席过对方的身后,直到楚泽深大学毕业回到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