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业山点了点头:“他没有那么容易死,或许那场火灾,就是他用来金蝉脱壳的障眼法罢了。”
沈燃心听完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说当年那场火灾只是沈自清为了帮自己脱困,免受联邦法的制裁的话,那沈自清怕是冷血过了头。
因为在那场火灾里死去的,是沈自清的妻子。
更甚者,他或许也不打算让沈燃心活着出来,要不是最后陆止赶到……
沈燃心垂着眸子,伸手扶了一下旁边的墙壁。
只要一想起那场火灾,脑海里的神经就会被立刻拉扯的剧痛,似乎那场火从当年一直烧到了现在,烧得他每一根神经都散发出灼热的痛意。
“说远了。”陆业山摆了摆手,看着沈燃心开口道:“在你失踪的那五年里,程澄应该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对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不过陆止已经教训过他了,你要是不解气,可以自己亲自揍。”
“……”沈燃心顿了一下,掀了掀眼皮,开口道:“我倒是没有帮您管教儿子的兴趣,不过程澄当时跟沈自清一起,为什么沈自清被联邦盯上了,而程澄却能逃过一劫?”
陆业山低声笑了两声。
“那时候他没成年。”
沈燃心:“……”
“他从小就很擅长利用一些漏洞来为自己谋取利益。”陆业山叹了一口气:“装乖卖萌信手拈来,偏长得又人畜无害……他六岁的时候,被我安排在一家私立的小学读书,每周只回来一次。”
陆业山说着说着,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他那时候忙着创立异管中心,管教孩子的时间几乎没有,程澄从小就表现出一些跟常人不符的阴狠来。
在程澄三岁的时候,生他的那个保姆就被发现死在了别院里。
星际警察去调查,结果什么东西都没调查出来,只能认定那女人是自缢而死。
可陆业山想不通,那个女人想通过程澄一跃成为豪门太太,如果是因为他没有同意的话,那她应该在被拒绝的时候就自缢,没有必要等到程澄三岁的时候吧?
他当时对那个女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疑惑了几分钟便把程澄接到身边来养着。
毕竟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三岁的孩子会伤害自己的母亲。
即便到现在,陆业山也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当年程澄母亲的死跟年仅三岁的小孩子有关系。
只是后来,程澄的阴狠让他这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人都有些脊背发寒。
那天,程澄放假回家的时候脸上带着伤,陆业山刚好回家,看见儿子脸上的伤口便过问了一下。
当时程澄的说法是学校里有几个小孩子欺负他。
陆业山是个护短的,当即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还有人敢欺负我陆业山的儿子?你别怕,爸爸这就派人过去问问老师是怎么个事儿!”
程澄只是歪了歪脑袋:“不用了,我已经跟他们道过歉了,他们说以后不会再欺负我了。”
“不行,凭什么要你道歉,你爹我……”
陆业山一下子站了起来,程澄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劝他的父亲不要大张旗鼓。
当时陆业山还觉得程澄懂事的让人心疼。
为了维护儿子这份天真。
陆业山表面上答应程澄不会去学校闹事,但自己的儿子吃了这种亏,以陆业山的脾气来说那是万万不行的,于是暗地里还是派了人去学校。
原本想着即便不做什么,也得吓唬吓唬那几个欺负他儿子的孩子,让他们以后老实点儿。
结果手下到学校一问,才知道那几个孩子早在前几天就被程澄吓的精神失常,已经退学了,其中一个听说还跳了楼。
陆总赶紧把儿子抓来问话,没想到程澄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眸子看着他:“他们说欺负我是跟我开玩笑,我也只是跟他们开玩笑而已,是他们太胆小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总一边震惊一边企图给自家儿子掰正:“他们欺负你,是他们的错,你可以找老师,也可以找爸爸,我们会给你主持公道!而且他们罪不至死吧,就因为他在你走路的时候推了你一下,你就要他的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违法的?!”
程澄坐在阳台上悠闲的踢着腿:“谁能证明是我杀了他们?”
陆总一噎。
那几个孩子疯的疯,死的死,但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跟程澄有直接联系。
陆业山拧眉:“你以为你能逃得过……”
“就算有证据,那又怎么样?”他话没说完,程澄便跳了下来,打断了他的话,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才六岁,爸爸,联邦法会保护我的。”
“关于程澄这个孩子,我实在费了太多的心力。”陆业山从回忆之中抽身:“比起陆止,他甚至没有见过太多的阴暗面,我明明教给他的是宽容、和善、博爱,可他总会跟我期望的背道而驰。”
沈燃心扶着陆业山,并没有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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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陆止都是很好的孩子,即便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你们比那孩子更坚强。”陆业山拍了拍沈燃心的手臂:“我很高兴,到最后是你们两个并肩而行,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并非是想要让你原谅程澄……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可能过于自私。”
陆业山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道:“但……为人父的,总有那么一两分不为外人道的恻隐之心,程澄会作为一个工具来到这个世界上,跟我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会尽全力的帮助你们,你和陆止有任何事情,陆家所有的资源和金钱都能为你所用。”
沈燃心侧目:“你想让我帮你照顾程澄吗?”
陆业山摇了摇手:“他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等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那一天,你们代我告诉他,我从来没有想要放弃他,不管他是什么样子,他既然是我陆业山的儿子,我就认。”
沈燃心抿了抿唇,没说话。
陆业山呵呵的笑了两声:“有陆止在,我其实不太担心程澄能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准备了一场晚宴,请了一些媒体。”
沈燃挑了挑眉:“您要我参加,是以什么身份?”
“贵宾吧。”老头子琢磨了一下:“你和陆止的关系什么时候公布,你们自己考虑,只是你这会儿刚在那个什么恋综上积累了一些人气,背后没有依靠的话,估计会有很多蠢货来找你的麻烦。让他们知道你是我陆氏罩着的,麻烦会少很多。”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关系,沈燃心当然知道,只是陆氏这棵大树他够不够得着,还真是个问题。
陆业山看着沈燃心的表情,那双锐利的鹰眸瞬间就读懂了沈燃心的心中所想:“你不信任我,但你总该信任陆止吧?”
沈燃心顿了一下,往后看了一眼,半晌才开口道:“我会来的。”
陆业山哼了一声,拄着小拐杖走了。
“年轻人,这恋爱的酸臭味,哼……”
*
陆止把程澄送进医疗舱的时候,先去洗了个澡,把身上的血腥味和汗味洗掉,才出了地下室找沈燃心。
彼时沈燃心正站在别墅的大客厅里,跟经纪人商量晚上要穿什么出席活动。
陆止一看到沈燃心,跟个大型犬一样飞扑了上来,从后面将人箍进怀里,变态一样用鼻尖蹭着沈燃心的腺体:“宝宝,好想你。”
经纪人极有眼色的拉着衣架咳了一声:“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衣服,嗯,挺难挑的,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你们聊着昂!”
沈燃心:“不是,你等一等……”
他话都还没说完,刚才还有保姆经过的客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甚至有点万径人踪灭的意思。
沈燃心:“……”
陆止已经开始用牙齿拉扯他脖子上的皮肤了,沈燃心被他毛茸茸的脑袋拱的有些痒,忍下笑意开口道:“你是狗吗?放开!”
“一日三秋,我们都已经三年没见了。”陆止的下巴垫在沈燃心的肩膀上,几乎整个人都黏在沈燃心后背,伸手抓住沈燃心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腹部:“你摸摸我的肚子。”
沈燃心莫名其妙的背着手,捏了一把那十分有弹性的腹肌,开口道:“摸肚子干什么?”
陆止凑在他耳边,轻声道:“问问你儿子想不想你。”
沈燃心:“……”
他有些失笑的开口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那要是个女儿怎么办?”
“是什么都好。”陆止的手不老实的从沈燃心衬衫下摆伸进去,掐着他的腰,一寸寸抚摸过他那勾人的腰窝:“是什么,沈老师都得对我们娘俩负责。”
沈燃心被他蹭的有些发痒,难言的感觉从尾椎蹿到全身上下。
他红着耳尖,把陆止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下来:“是么,陆总这都怀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生?”
陆总可怜兮兮的说:“说不定是个哪吒。”
“按照陆总的说法,这得是哪吒promax。”
陆止:“沈老师,我想……”
“不,你不想。”沈燃心拍了拍陆止的手臂:“放开,快被你勒死了。”
陆止垂眸,放开了手臂,我见犹怜的坐在一边,看沈燃心挑衣服。
要不是他不久之前还亲眼看过陆止拽着程澄的脖子往地上掼的场景,他就要真信了小陆总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豪门怨夫。
*
在陆止花样百出的骚扰下,沈燃心艰难的挑完了晚上出席要穿的衣服。
墨绿色的西装做了一些新中式的设计,衣摆上绣了金色暗线的竹叶,将他整个人衬托的挺拔如竹。
陆止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沈燃心实在顶不住陆大少那副要吃人的火热视线,只能在周围没人的时候给了他一点小小的甜头。
瑞凤眼带起的水雾叫沈燃心看不真切眼前的脸,唇部的触感却清晰的传到脑海当中,如同燎原野火一般连绵一片。
“等等。”沈燃心好不容易喘口气,抿了抿唇:“别那么用力,你是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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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止眯着眼,信息素被压制的难受,可他对眼前的诱人的小沈老师的欲念却一点儿没消退。
“沈燃心……”他轻哼了一声,撑在洗手台上的手指绷的很紧,指尖发白,可骨节上却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粉红。
半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蹭了蹭沈燃心的唇,什么也没做,只是低声嘟囔道:“你弄死我得了……难受死了,等下回去把程澄从医疗舱里拽出来再打一遍。”
沈燃心:“……那我们陆总可真有出息。”
在宴会开始前,沈燃心总算是用冷水把红肿的唇消了一点下去,不至于被人轻易看出来方才经历过什么。
陆止犯了巨物恐惧症,不好出去,只能被沈燃心塞进厕所隔间,让他好好的反省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么伟大的病。
沈燃心偷偷摸摸的从厕所出来,溜进宴会厅,在一边拿了杯冰镇的果汁,贴着唇喝着,本想着消消肿。
突然,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蹿出来,沈燃心手上的果汁没拿稳,全数倒在了身上。
“你不长眼睛吗?”
尖锐刻薄的声线落下。
沈燃心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去,一杯红酒兜头就淋了下来!
浓烈的酒香侵入,沈燃心抹了把脸,这才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
他反应了两三秒,确认在自己的记忆里并不认识眼前这张脸。
“不长眼的贱东西,谁让你撞到我的?”来人把倒空了的杯子重重的放在一边,抱着胸,趾高气扬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沈燃心:“你知道我这身衣服要多少钱吗?这可是大师手作,专门为我量身定制的!你说现在要怎么赔吧!”
沈燃心闭着眼,深呼吸了一下,扬起一个微笑:“马戏团训练出来的,智商果然就是硬伤。”
年轻人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沈燃心这是在挖苦自己,当即便有些恼怒的抬起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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