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方远古怪的笑容，李健显然已经慌神了，但他还是决定做最后的挣扎。
“这事哪里说的准啊……你这啥表情啊，不会怀疑是我出了问题吧？”
方远的笑容逐渐收敛，“那万一就是你出了问题呢？”
李健脸色变得难看，“远子，玩笑可不能这么开，这种事往严重了说可是要坐牢的，前两个月我们不是才刚把谭竹送进去吗？”
方远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他，眼神中写满了失望和无奈。
房间的气氛逐渐凝固，好长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站在旁边的孙茜感受到了极强的压力，甚至觉得自己都无法正常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这就是大佬动怒之后的气场吗？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好半晌后李健突然跳起来，红着眼睛怒火冲天的盯着方远。
“你为什么还这么盯着我？有完没完？我大小也是小方跑腿的副总兼拼易购的副总，你凭什么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污蔑我？”
方远平静的开口道：“就是不想冤枉你所以才请专业的审计公司来查账，如果你自己没问题的话让他们查一查又何妨？”
李健愤怒的甩掉了手里的水瓶，咬牙切齿的咆哮道：“方远，你是不信任我吗？你别忘了我是小方跑腿的第一个员工，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这家公司根本开不起来！后来也是我一个人扛着小方跑腿在走，所有的苦和累都是我自己承担的！”
“现在你公司做大了，成大老板了所以就想过河拆桥是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为小方跑腿付出了这么多，绝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被抹杀。”
方远还是保持淡漠，起身走到窗前声音慢悠悠响起。
“我刚刚去见了陈国源局长，他说我这个人过于重情义，这在商场中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我觉得有了钱不更应该维护自己身边的情感吗？如果为了钱连情感都可以丢掉，那我们甚至不如野兽，禽兽尚知道反哺跪乳。”
“曾经我以为你是我可以绝对信任的人，无论做什么你都会在身边支持我，并且跟我一起闯出番天地。”
方远转身死死盯着他。
“你说自己为小方跑腿付出了很多，但是你从没有想过，为什么岳空他们和你前后脚进入公司的元老没有独当一面。”
方远深深叹气神情有些落寞。
他之所以不遗余力的提拔李健，对其委以重任，就是因为在这家伙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他们都曾做着别人卑微的舔狗，区别只是方远现在活明白了而李健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方远做这些就是想让李健有足够的资本可以平视赵雪娇，可以不用再让那个女生踩着自己的尊严做高高在上的女王。
其实客观的说李健的工作能力并不是员工里最出色的，无论杨青青、孙琦还是姜恩惠，她们在各自负责的领域都已经做出了卓越成绩，完全有资格可以提拔为副总，可方远却一直压着没有提，就是想再给李健一段时间去成长。
只是现在看来，他这番苦心怕是要被当成狼心狗肺了。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大可以现在就另起炉灶单干，公司的人随便你带走，我绝对不阻止。”
方远说完这些后就到书房去了，显然他对李健失望至极。
孙茜没有动，依旧站在房间中等着，她知道这时候自己要扮演的就是一个传声筒的角色，让闹僵的两人保持联系。
她顿了一下后帮李健泡了杯咖啡进来，“李副总，奔波这么久累了，喝杯咖啡提提神吧。您放心，这间套房里免费赠送有高品质的咖啡，应该会合您的口味。”
李健接过咖啡这才仔细打量她。
“以前没见过你，什么时候到公司的？”
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和充满敌意的眼神，孙茜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几天前方总将我招聘为他的私人助理，负责规划方总的所有公私日程。”
李健切了一声，“一个跑腿伺候人的，还说的那么高大上。”
孙茜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脸上笑容没有任何变化。
李健喝了口咖啡满意的点点头，“真不错，和我在东广那边喝的差不多，品质还挺好。行了聊正事吧，他刚刚说查账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撺掇他这么做的？是谁？王腾还是赵超？还是他身边那几个女生？”
孙茜礼貌的说道：“很抱歉李副总，这件事我之前也没有得到任何相关信息。”
李健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方远临时做的决定，目的就是把他的想法炸出来！
而没什么经验的他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彻底破防，甚至连和方远过招的机会都没有就彻底落败！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就已经证明账目问题出在自己这边，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李健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上，失神的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完了，这下完了，这可怎么办……”
他嚯的转头看向孙茜，“你是他的私人助理肯定了解他的做事风格，你觉得他会把我送进监狱吗？”
后者微微抿嘴后谨慎回答，“方总是公司老板，他要做什么决定不是我能胡乱猜测的，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李健紧紧抓住她的手满脸都是苦涩。
“你帮我说说话行吗？你可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啊。”
孙茜没有任何回应，任由他将自己的手越抓越紧。作为私人助理孙茜非常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现在很明显不只是公事，其中还掺杂着难以言说的私人情感。
虽然方远将所有公私事务全都交给她来规划，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随便插手老板的决定。很显然方远这样的人，绝对不允许别人干涉自己的私人生活，如果这么做了那对她来说将是非常致命的职业败笔。
以自己老板的脾气，二话不说将她开除也是非常可能的。
孙茜可不想丢掉这百万年薪的工作，所以面对李健的求助她只能保持沉默，并静静看着这个男人一点点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