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己一路游山玩水,半年光景悄然而逝,却是丝毫不查。
在路上,在马上,时间很是悠闲溜走。明己一行像是时光旅客,不急不缓的。走走停停。
日落时分,明己一行抵达十堰。进城时,守卫城门的绿营兵上前查验路引。
明己有一些意外,但也没多想。还夸赞对方尽职尽责。一路行来,少有人会查验他们的身份。
精锐军士护卫,守城的绿营兵,和巡街的衙役大多不会过问。少数的问询也会被王威挡住。
明己不知道的是,他迟迟不归,老朱很不爽!他身上可还背着私自调兵的大罪呢!
明己让朱?转告老朱海外运回来的银子不要轻易流入大明市场。否则会影响大明。北伐也让老朱知道,银子不是粮食!
只是这一大笔银子,老朱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有钱不知道怎么用也是一种头疼。成日催促着户部拿出方案。
便想到了明己,这才发现明己走了大半年仍未回京!气的差点发海捕文书了。
吩咐各道探察明己下落,催促明己回京,各地衙役当差吃粮。指望他们严查自然不太可能。
一路上,就没几个人敢上前探察明己一行人。麒麟军的排场便能震住许多人。
老朱以为明己是故意躲了起来,于是各地锦衣卫便动了起来。他们接到的指令是,见人就抓!但不能伤人!
进城后,寻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明己每到一地,便会四处溜达。尝尝记忆中特产。
“虎哥,我听说湖北的武昌鱼很出名。咱们去试试?”
明己兴奋的说道,他对陌生的地方没有陌生感,也没什么恐慌感。每到一处,反倒是像本地人一般。
“鱼啊?好吧!我去叫小姐他们。”
虎子兴致缺缺的开口,鱼,他已经提不起兴趣了。在小青家里没少吃鱼,且海鱼鲜美。
不一会儿,虎子便下楼了。讪笑一声说道
“少爷,走吧,小姐说今天赶路累了。想休息了,就不吃鱼了。”
“就这点路,累了?算了,不去就不去吧!你是不是也不想去?不去拉倒!算你没口福!”
明己没好气的说道,虎子立马陪笑的说道
“去,少爷。虎子去!”
“别了,不勉强。你留下保护汤圆吧。少爷我喜欢吃独食!”
明己瘪瘪嘴说道,见虎子还想说什么。再度开口。
“放心吧,这里治安还是很不错的。不会有事的。我一会儿回来。你看好汤圆”
“是,少爷。你别走太远啊”
明己摆摆手便走了出去。在大街上逛了起来。不远处跟着两名麒麟军。
明己走后不久,一队人马便冲进了客栈。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客栈里面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锦衣卫在百姓眼里可是威势滔天。王威见状带人守在了汤圆门口,虎子也是出了房间,来到王威身边。
“虎哥,少将军还没回来?”
“嗯,这锦衣卫威风不小啊!”
虎子看着大厅的人,出声说道。王威也看了看出声说道
“看着唬人,这样的可没资格进咱们营!不过,他们代表皇权,倒是比咱们威风!”
“管他呢,锦衣卫都出动了,怕是事情不小。注意点,别让人冲撞了小姐。”
虎子开口说道,他不在乎锦衣卫的身份。他是汤和亲兵,听命于汤和。算是汤府的死士。在他眼里将令大于皇权。
而明己拿他当人,他就是明己的人了。皇子都不当回事,更别说锦衣卫了。
“放心吧,虎哥!”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旗便冲他们来了。见虎子带人拦在门口,没有让路的意思。
锦衣卫向来跋扈惯了,在地方上,布政使都不一定能放眼里。
“将门打开,我们要进去检查!”
“不行!里面是我家小姐!你们要找人去别处!”
虎子见来人语气不善,自然也不会有好言。
“你敢阻拦锦衣卫办案?”
小旗诧异的惊呼,楼下的人迅速跑了过来。
不用王威下令,麒麟军便抽刀相向,有几人拿出手枪。
这阵势倒是把锦衣卫小旗吓住了。手枪这东西他们知道,同属锦衣卫的老朱亲卫,殿前亲军配备。他们指挥使都没有的东西。居然出现在这里。
显然,老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对锦衣卫拔刀等于挑衅皇权。这是皇子都不敢的事情。小旗厉声呵斥
“大胆,尔等敢对锦衣卫拔刀,莫不是谋逆不成!来人啊,速速报于千户大人”
“我家小姐在里面,谁敢硬闯,杀!”
虎子出声说道!王威想了想开口说道
“麒麟军听令!我等隶属亲军指挥使司!同属殿前亲军,不敢挑衅皇权!若是有人强闯!杀无赦!”
麒麟军前身是骁骑营,划归明己后,仍隶属亲军指挥使,郭英现在还是从三品指挥佥事。
王威的话表明了,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动手就动手!
麒麟军没有回话,只是杀气释放的更盛了。这群刚从倭岛下来的杀神,可不是锦衣卫清贵能比的。
入选锦衣卫的,都是三代清白之辈!多少老朱信得过的勋贵人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这些人嚣张是真嚣张,初代忠心也是真忠心。只是和久经沙场的麒麟军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
双方僵持,锦衣卫开始摇人。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虎子立马笑道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这点小事,虎子就能处理!”
“虎叔,他们想搜就让他们搜吧。别为难他们,你把门让开。堂哥也是锦衣卫呢!”
汤圆笑着说,虎子立马说道
“不行,小姐,你是女儿身!多有不便!要是让他们进去了!少爷知道不拆了虎子。虎子也没脸见老爷了”
虎子想法很简单,女子重名节。让人搜小姐的房间就是打汤和的脸。
两人的对话让锦衣卫小旗有些慌了。知道自己踢铁板了!护卫隶属亲军,同样有选进锦衣卫的家人,证明谋反的罪名是安不上去了!
战战兢兢的出声说道,
“不搜了,不搜了。大水冲了龙王庙!还请小姐勿怪!原来小姐堂哥也是咱锦衣卫的人。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搜了”
虎子瞪了锦衣卫小旗一眼,没有说什么。汤媛看着锦衣卫出声说道。
“你们是要抓什么吗?可以告诉我吗?我让虎子叔帮你们抓!”
小旗想了想,出声说道
“小人,也不知道抓什么人!只是县令传来消息,说是要找的人在这间客栈!上面要我们先控制住客栈!”
“虎叔,你也去找找吧!抓住人了给宗哥送去!”
汤圆对着虎子说道!她知道汤承宗在锦衣卫。想着给他立功劳!
“哦~,小姐。宗少爷不管这事。”
虎子有些无语,汤承宗伺候好老朱就是了。这些破事不归他管。
两人正说着,门口涌进了一大批人。为首一人穿着飞鱼锦服,身边簇拥着几人。县令落后了许多步。
“见过千户大人!”
锦衣卫匆忙见礼,来人快步上了二楼。小旗快步迎了过去
“卑下见过千户大人”
“小王爷,在哪呢?快带我去。”
来人开口说道,小旗有些懵,王爷?不是抓人?上面不是说见人就抓嘛?
不等小旗发懵,那人见到汤圆,立马跑了过来。
“末将见过小姐!”
来人行的是握拳礼,军队的礼仪。汤圆并不认识来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是?”
“末将王定边,曾在汤帅军中当差,小姐上次入京营。末将也在,所以识得小姐!”
汤媛点点头,没有说话。王威突然开口说道。
“小王啊,你们锦衣卫好大官威啊!”
“堂哥!堂哥,你怎么在这啊?”
王定边转身看了过去,确定是王威时,一脸欣喜。
王威的爹是定远侯,他能去京营在汤和帐下历练也是王弼安排的。能当这个千户也有王弼的成分!
“不说这个,你不跟着汤帅去北疆拿战功!怎么来这当千户了?你不是被汤帅赶出来了吧?”
王威好奇的问道,他一直在麒麟军,明己受伤,麒麟军在苦训,随后便去了倭岛许久没回家了。并不知道自己堂弟被安排进了锦衣卫。
“大伯举荐的。锦衣卫新立,军中抽了不少人。京营不少人都进了锦衣卫。哎,这不,今年北伐,好多人都肠子都悔青了!”
王定边苦笑一声,作为武将勋贵。军功才是立身之本。他是真的后悔!锦衣卫好听点是皇上的人,看着光鲜。实则是得罪人的爪牙,随时可能沦为弃子!
“哦,没事。都是为皇上办差,在哪都是一样的。你这是来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王威笑着说道。王弼把他送进了老朱的亲卫营。后来划给了明己,见识了火器之利。王弼也没了调动他的意思。
火器必将普及,这点眼光这些军侯还是有的。这也是老朱为何放心把骁骑营交给明己原因。许多清白子弟在军中,他们是不会造老朱反的,毕竟他爹不同意!
只是老朱低估了明己带来的人人平等,互相尊重的感染力,他的亲军头子郭英,是麒麟军郭英,还是他的武定侯郭英,怕是难说!
王定边嘿嘿一笑,有些玩味的说道。
“堂哥,这事还真的你配合!”
“你说吧,哥肯定帮你!”
王威豪爽的说道!王定边坏笑的说道
“皇爷旨意,请小王爷回京!见人就抓!”
王威傻傻的看着王定边,虎子愣了愣,看了眼汤圆。汤圆也是有些懵,刚刚竟然想抓自己哥哥给堂哥立功!
原来锦衣卫是冲自己来的。一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堂哥,你可得帮我啊!”
王定边笑呵呵的说道。
“谁是你堂哥!你谁啊?”
王威那个郁闷,自己堂弟来抓自己将军,还得让自己配合!自己不成了叛徒嘛!
王定边没理会王威,转身对着汤圆说道。
“小姐,这地方简陋,请小姐去县衙休息吧。王爷那边,末将已差人去通禀了。”
锦衣卫的人也跟上了明己,另一名千户已经去请明己了。
汤圆倒不担心自己去哪,紧张的问道
“王大人,皇上要抓我哥?我哥犯什么事了嘛?”
王定边能和王威开玩笑,却不敢戏弄汤圆。汤和还是有些威势的!见汤媛紧张的样子。连忙说道,
“小姐,别担心。王爷没犯法,皇爷并非是抓王爷!皇爷应是有事找王爷商议,王爷迟迟不回京,躲着皇爷的人。才会让末将带人请王爷回京。”
“哦,那就好,那就好。可哥哥也没躲着啊!皇上的人是不是走错了啊?”
汤媛疑惑的说道,他们一路不说招摇过市,也是堂堂正正的,并没刻意躲着。
“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小姐还是去县衙问王爷吧。想来这会儿王爷应该已经到县衙了。”
知道明己去了县衙,众人倒是没在犹豫。跟着王定边去了县衙。
客栈中,那个锦衣卫小旗独自站着,冷汗淋漓。不知道明天是晴天还是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