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塞萨利作为座山城,其地形复杂,使得从河流中直接开凿通道的方法变得不切实际。
水,这位自然的使者,并不愿意逆流而上。
因此,亚历山大必须另辟蹊径,他瞄准了那些贵族们为山顶葡萄园所修建的人工渠道和小渡槽。
他计划将这些已有的水利设施进行扩建和改造,将部分水流引入新的渠道中,以实现他的宏大计划。
这无疑是个浩大的工程,亚历山大预计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完成。
而谈及为何选择如此艰难的方式,费利西亚夫人解释道,原来塞萨利城坐落于个巨大的铁矿床之上,这使得地下挖掘工作变得异常困难,几乎不可能建设地下污水系统。
得知这事实,亚历山大不禁苦笑,他感叹这座金钱之山近在咫尺,却无法轻松享用。
随后,费利西亚女士继续她的报告,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们还计划尽快开始建设家大型新诊所,以改善市民的医疗条件。
同时,我们正在努力阻止人们将垃圾随意丢弃在街道上,为此我们将成立个……嗯……卫生管理局。”她有些吃力地发出这个新名词,然后补充道:
“他们很快就会开始负责垃圾的收集和处理。”最后,她通报了个更为宏大的计划:
“此外,个更大规模的新港口也在规划之中。
旦我们清理出足够的空间,就可以立即开始建设。”
塞萨利的港口虽然已经相当规模,但亚历山大并不满足。
他预见到,随着城市的繁荣,数千吨的特产将源源不断地涌入这里。
因此,他决心进步扩大港口的规模,以满足未来的需求。
他下令拆除附近俯瞰河流的市场摊位,挖掘下方的土地,将港口向内延伸。
费利西亚女士的报告在此告段落,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亚历山大,脸上不禁流露出丝紧张。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满意地说:
“嗯嗯,很好,我很满意。”听到这句话,费利西亚女士的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
然而,就在这时,个男性的声音响起:
“看来你并不是因为贪婪才要求统治这座城市的,你其实是有些本事的。”
亚历山大随即用随意的语气问道:
“那么,你在这切中,有多大程度上依赖你的丈夫呢?”这个问题让费利西亚女士陷入了尴尬。
她深知,如果没有拉皮图斯的支持,她根本无法完成这些工作。
然而,由于两人之间的某种默契,他们已经决定不再提及这个男人。
但现在,面对亚历山大的直接询问,她不得不回答。
她张了张嘴,却又合上,仿佛条在沙滩上挣扎的鱼。
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度过。
他没有帮忙做任何事,大人。”她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透露出种坚定的力量。
她知道,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她都必须独自承担起这份重任,为了塞萨利的未来,也为了她自己的信念。
对于亚历山大的提问,费利西亚夫人表现得仿佛拉皮图斯在治理这座城市上毫无建树,刻意描绘他为个游手好闲之徒,将切政务都抛给了自己那可怜的妻子,而他则沉醉于酒宴与享乐之中。
这既非全然的真相,也非完全的虚构。
确实,拉皮图斯将日常的政务多数交给了费利西亚夫人处理。
然而,这背后实则是费利西亚夫人的坚持与诱导,她担心丈夫的决策可能会损害她的声誉。
“我父亲教过我如何妥善处理这些事务,让我来!”她如此坚持,甚至诱惑拉皮图斯说:
“若我们做得足够出色,不出差错,帕夏或许会赐予我们这座城市的管理权。”
面对费利西亚夫人的精明与果断,深知自己政务能力的不足,拉皮图斯选择慷慨地退居幕后,但他在退下之前仍不忘补充句:
“若有需要我协助之处,请随时告知。”然而,费利西亚夫人从未向拉皮图斯提出过任何协助请求,即使她完全可以利用他的力量,这切都是她为了暗中抹黑他而精心策划的。
尽管如此,费利西亚夫人确实利用了拉皮图斯为她提供的资源,她指示他所有的下属竭尽全力协助她,无论是在她外出时充当保镖,传递信息,保持联络,关注各项事务,还是执行她发出的各种命令。
亚历山大听闻费利西亚夫人对自己的低语,既未表示赞同,也未表示反对,只是轻轻哼了声,疑惑道:
“嗯……是这样吗?”他淡淡地询问:
“你丈夫近况如何?他在忙些什么?我最近忙于公务,未能与他保持联系。”
自占领这座城市以来,亚历山大被繁重的政务所淹没,而原本属于军官拉皮图斯的许多职责,也被亚历山大自己的驻军所接替。
起初,亚历山大曾有意让提比亚斯人自行管理,但这在军队与当地民兵之间引发了些未曾预料的摩擦,双方为争夺权力而争执不休。
更何况,双方刚刚经历了场血腥的战争,死伤惨重,彼此间早已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因此,亚历山大暂时让拉皮图斯和他的部下担任些礼节性的职务,如领导巡逻和其他琐碎任务,同时承诺旦他返回赞赞,便将他们交还给提比亚斯人管理。
对于亚历山大的询问,费利西亚夫人回答道:
“拉皮图斯”,她特意强调了这个名字,“主要负责卫兵的巡逻工作。
他每天早上出发,与男人们同度过整天,然后在黄昏时分回来。”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丝讥讽的笑容,“当然,他是带着身酒气回来的,每次都喝得烂醉如泥。这就是他每天、每周都在做的事情。”
虽然费利西亚夫人的描述听起来像是给拉皮图斯抹上了个污点,但实际上,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这种行为并不罕见,也并无太多可指责之处。
因此,亚历山大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评论。
然而,他突然话锋转,抛出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他转身面对费利西亚夫人,脸上露出傻笑,问道:
“那么,你们的卧室生活如何?是否满意?”
费利西亚夫人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充满了惊恐。
她猛地转过头去,望向阳台,生怕被孩子们听到。
她真希望自己听错了亚历山大的话,更希望没有个孩子在场,最重要的是,她希望两个保姆没有意识到这个尴尬的对话。
虽然费利西亚夫人对通奸之事并无太多顾忌,但她并不是个放荡的女人。
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不会轻易向任何人敞开双腿,除非对方能给她带来巨大的好处。
这是由提比亚斯的保守性格所决定的,无论她个人喜好如何,她都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讨论这种私密之事。
“哈哈哈哈,”
亚历山大看到费利西亚夫人的反应,轻笑声,试图安抚她,“放心吧,孩子们不会明白我们在说什么的,保姆们也会当作没听见的。”
“这不是重点!”费利西亚夫人在心里暗自反驳。
她认为的重点在于羞耻、谦逊和社会规范。
因此,她勉强挤出丝笑容,故作腼腆地回应道:
“大人……那个……法比亚娜来了!”她的脸上甚至泛起了丝淡淡的红晕。
然而,亚历山大似乎并没有理解费利西亚夫人的暗示和尴尬,他轻挥手掌,摆出副无所谓的姿态:
“那又怎样?她自己很快就会经历这些事情了,听到又有什么关系?也许这对她来说是个好事,可以提前积累些经验。”
亚历山大的这种观点显然很不合适,因为他并没有真正打算与法比亚娜建立任何亲密的关系。
费利西亚夫人在心里喊道:
“我是她妈妈!”她当然不认为亚历山大会愚蠢到听不懂她的意思。
这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令人愤怒,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摇摇头,避免与亚历山大目光接触,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她心里咒骂着亚历山大和他的十代祖先,竟然生出了这样个放荡不羁的流氓。
费莉西亚女士此刻沉默不语,而亚历山大却并未因此退缩。
他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更何况,他提出这个问题并非为了戏弄她,而是有着自己充分的理由。
亚历山大直视着费莉西亚女士的眼睛,语气坚定地问道:
“那么,在过去的个月里,你和拉皮图斯具体情形如何?你们做了什么?请告诉我切,我需要知道。”
面对亚历山大的直白提问,费莉西亚女士感到阵羞辱。
她本想大声斥责他,质问他为何会有这种变态的窥探欲,但她却不得不强忍住怒火。
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老板,每月支付她千罗帕尔的薪水,她的生活与未来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如果她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学会在他面前忍气吞声。
于是,费莉西亚女士深吸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
“亚历山大大人,这是个非常私人的问题。
这是我与丈夫之间的私事,属于我们的**。
我认为,这样的问题并不适合在这里讨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上泛起抹红晕。
亚历山大看着她的反应,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似端庄的女人,竟然会有如此羞涩的面。
这种羞涩与她的性感气质交织在起,形成了种独特的魅力,让亚历山大更加想要探究她的内心世界。
他嘴角勾起抹坏笑,继续说道:
“呵!这大概是我第次听你称呼拉皮图斯为丈夫,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费莉西亚女士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心中的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
亚历山大看着她的沉默,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于是又轻轻地推了她下,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些:
“好吧,好吧,你不必告诉我所有的细节。”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亚历山大通过与拉皮图斯的交谈和互动,对这个人的了解已经远超过了最初那个小时的采访。
他发现,费利西亚夫人故事中的那个怪物与现实中的拉皮图斯有着天壤之别。
当然,拉皮图斯也有可能是位出色的演员,成功地蒙蔽了亚历山大的双眼。
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亚历山大并非仅通过个渠道了解拉皮图斯。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向拉皮图斯的些军官和部下询问了他们对老板的看法。
他们都形容拉皮图斯是个正直、坦率的人,与他妻子的描述截然不同。
接着,他又向拉皮图斯的些家庭成员了解情况,比如他的堂兄弟姐妹。
虽然他们可能会对家族中地位更高的成员心怀嫉妒,但他们的描述也与费利西亚夫人的说法大相径庭。
尽管有人抱怨拉皮图斯没有给他们更多的钱,但亚历山大对这些抱怨嗤之以鼻。
他深知拉皮图斯对这些人的喜爱与关心,尽管这些行为在家族中可能被视为理所当然,但无疑体现了他对他们的深厚情感。
在此之后,亚历山大又将目光转向了人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最了解拉皮图斯的人——他的女儿法比亚娜。
当费莉西亚女士不在场时,他偷偷地向她询问了些微妙的问题。
这些问题在表面上并不明显,以免引起孩子的警觉。
因为亚历山大担心孩子可能会把他们之间的谈话毫无保留地告诉她的父母。
然而,这些隐含的、刺激性的提问却产生了非常明显的结果。
对于拉皮图斯,女儿法比亚娜表现出了极大的爱意和崇拜。
她只是在些小事上挑剔父亲,比如他偶尔酗酒后会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或者母亲会责怪他把房间弄得团糟。
对于这些答案,亚历山大自然是从表面上接受的。
因为他不相信像法比亚娜这样诚实、善于表达的孩子会看不到她的母亲受到费利西亚夫人描述的如此严重的虐待,然后仍然撒谎说非常爱她的父亲。
因此,在亚历山大看来,要么拉皮图斯是个超级恶棍,即使他们同住屋也能向他的孩子隐瞒切恶行;要么费利西亚夫人对他撒了谎。
而亚历山大更倾向于后者。
此外,亚历山大还在些谈话中从法比亚娜那里得知了关于她母亲的些可疑行为。
当被问及是否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时,虽然她因为年纪太小而无法给出清晰的面部描述,但她确实透露,那个男人总是穿着得体,而且经常给他们两人带来各种昂贵的礼物。
这些信息让亚历山大对费利西亚夫人的真实动机产生了更多的怀疑。
当她长大成人后,那个男人的身影再也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
然而,取而代之的是些微妙的改变。
法比亚娜开始注意到,她的母亲有时会在天中的奇怪时刻出门,总是以拜访朋友为借口,然后将她留给女佣照顾。
令人不解的是,法比亚娜几乎从未见过母亲口中的那些“朋友”。
似乎只有母亲会主动去看望他们,而那些人却从未踏入过她们的家门。
又或者,有时在天中的某个不寻常的时刻,法比亚娜会被带出家门,母亲会找各种理由,比如参观市场,或是与几个仆人同在滇女河上划船游玩。
每当这种时候,母亲总会留下,而法比亚娜则成了出门的那个。
等到她回家的时候,她经常发现母亲穿着与平常不同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仿佛刚刚沐浴过般,而且几乎每次都有各式各样的礼物在等着她。
对于这些,法比亚娜并没有深究。
事实上,当她向亚历山大复述这些往事时,她是以种欢快的声音来回忆的。
她笑着说,每当母亲“见见”朋友回来时,总是会带着礼物给她。
又或者,如果法比亚娜是那个离家的人,她要么是在外出的途中收获了个新玩具,要么是回来时发现家中多了些闪闪发光的礼物。
母亲会告诉她,是祖父派人送来的,但法比亚娜自从外出后,就很少有机会见到他老人家了。
从法比亚娜的叙述中,似乎总是如此——她总是与和祖父的见面擦肩而过。
如果小女孩撒娇说想留在家里见祖父,祖父就不会出现,总是有“紧急”情况需要他处理。
当法比亚娜讲述那段特别的经历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忧伤,就像她怀念着那位从未真正见过的祖父,为那份错过的亲情而遗憾。
听到这里,亚历山大初时也觉得有些尴尬,因为真正让法比亚娜的祖父丧命的人,正是他自己。
但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因为他的脑海中又涌现出个更加令他痛苦的念头,个在他心中敲响警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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