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看着手中大妮儿传来的信,读罢,冲小草吩咐道:
“去,把利剑叫来。”
利剑现在是已经不在翰林院干活了,每天就跟在陈韵松身边帮他处理公务。
给宰相做副手,好似一切都是定好的一般。
利剑一身官服来到御书房,给龙儿行了个礼。
“参见皇上,吾皇……”
“别吾皇了,来看看。”
话还没说完就被明黄龙袍少女打断,从小一块儿长到大,吾皇什么吾皇,那东西旁人面前做做样子就行。
利剑接过书信快速读了一遍,随后抬头问道:
“皇上想让我去查礼部尚书?”
龙儿摇摇头,答道:
“看没看见上面吏部尚书的事儿?”
“看见了,我查吏部尚书也行。”
霍潇龙在龙椅上坐的有点儿腚疼,少女站起身来到利剑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无论如何这次吏部尚书都保不住,即使我格外开恩也逃不过全家流放。”
利剑不懂,于是问道:
“皇上为何要开恩?”
这话给龙儿气的直叉腰。
“你之前稀罕国子监的先生不就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么?他走了,你这一辈子就不一定见得到了。”
“那又如何?”
官服女子满脸正经。
“皇上,您不可因为我对他们开恩,利剑请职,吏部尚书抄家之事让下官亲自带队。”
利剑怕龙儿因为自己那点儿事手下留情,所以她赶紧跪在龙儿面前请命。
这事儿她已经让暗卫去查了,现在抓不到礼部尚书明显的把柄,所以不能发作。
不过霍家暗卫和蓝家暗卫一块儿,无论怎样都能找到证据,前皇后的一封书信不够,还要更多才行。
“等过几天你带人去。”龙儿答道。
“抄家?”利剑继续问道。
霍潇龙脑瓜子嗡嗡的,不是姐妹儿,你就惦记抄家么?
继承你家王爷我的衣钵是吧?
“先围着!吓唬吓唬他们!”
“是!”
真愁,
龙儿看着利剑出去的背影,觉着自己白为她操心。
吏部尚书姓沈,之前在国子监与利剑互生情愫的先生叫沈清河。
沈清河看着利剑带人将沈府围起来的时候还有些疑惑,随即他就被亲爹叫过去告知原因。
男子这才明白家里卷入了什么样的祸事中。
平常清冷书卷气不食烟火的先生一瞬间有些慌乱,随后定了定心神,准备出去问问利剑皇上那儿是什么意思。
沈清河刚刚迈出房门一步,门外御林军的刀剑就立即横在胸前。
“沈公子请回,霍学士下令,沈府所有人不得擅自出行,违者,杀无赦。”
男人没有硬闯,点头示意了然于心。
人家也不出去,就开着门,等利剑从自己门前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了半天,沈清河终于看见那个一身短打的利落女子。
今日可能要动粗,所以利剑没有穿官服。
“利剑。”
听到熟悉的声音,利剑扭头,随后向房门口走去。
“先生。”
男人听到这声先生,眼神顿时落寞。
这么久,她还是不愿意叫自己一声清河。
“我知沈家犯了大错,你……皇上那边是什么意思?”
男人这么问其实没有啥,主要就是想知道霍潇龙对他们是杀是剐。
利剑沉默了一息,多一会儿都没有,她直接回答道:
“不能告诉你。”
说罢,女子转身就走。
利剑心中也明白,沈清河不可能知道这些事儿。
在国子监的时候,她为何喜欢沈清河?
就是因为男人身上有一股如他姓名一般的劲儿,清澈,心中只有圣贤书和自己教书育人的志向。
人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
霍磐利剑什么也不缺,唯一缺的就是这种劲儿。
她不能清澈,清澈不了一点儿。
她得坏,她要心眼子脏又黑。
脑子也是,
还记得先生教她的第一课。
做清官比做奸臣难,做朝堂上的中流砥柱更难。
想让朝堂之人服你敬你,你就要比那些奸臣更奸更狠。
坏事你可以不做,但你不能不会。
利剑看了看要落山的太阳,是时候该见见沈大人了。
被关了一天还没有圣旨,犟种估计心急如焚。
女人勾起嘴唇,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正厅。
正厅内,吏部尚书带着夫人已经在这儿等了一天的圣旨,天色渐晚,院内和门外并无动静。
只见带队的霍学士大步流星来到门前。
学士,
多少人努力一辈子也做不到这个位置。
吏部尚书觉着自己有些可悲,都这个年纪了,还没一个二十多岁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小姑娘混的好。
而且沈大人也清楚,儿子的意中人就是她。
书房里的画铺的啊,真当亲爹瞎?
“下官参见沈大人。”利剑对他行礼道。
“担不得霍学士一声大人,再过几年,您在朝堂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老朽应该给您行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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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对他的阴阳怪气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拿了椅子,坐在吏部尚书面前,直接问道:
“沈大人为何要与礼部尚书勾结大安,拉拢前朝皇子毁我主江山?”
“……?”
这话吏部尚书都有点儿没弄明白,他知道自己亲信出了问题,人好像已经被抓了。
他也认命,无论霍潇龙要杀要贬都行。
从政就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扪心自问,没有什么输不起的。
不过这话,吏部尚书听着实在是有些不悦。
什么叫毁大燕江山,我一个吏部尚书,每年每天兢兢业业的完善律法,就是为了大燕百姓一个公平。
你现在说我毁大燕江山?
“霍学士何出此言?”
“之前我确实不赞成女子科考,可是本官也没有反对!”
“只不过几百年来从未有过这种先例,当时的大燕经不起折腾,本官不想冒险有错么?”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把叛国的帽子扣在本官头上?”
快五十岁的老头儿气的胡子乱飞,从灯影下都能看见那吐沫星子。
利剑脚尖用力,将凳子往后退了一些。
“沈大人,本官只是例行询问罢了,您平和些。”
大妮儿传信只是听了宇文司年一面之言,皇上刚刚着手去查,东虞那估计还会有动向,到时候东虞一动,看有没有人会往吏部尚书这里传信便是。
清白不止在人心,
还有证物上。
利剑从不相信对龙儿有一点威胁的人,
她只信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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