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与王月楹面如死灰,她们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们完了,王家完了,东宫也完了……
而蔺少舒压下心中狂喜,与在门口的沐行云相互对视了一眼,道:“臣等领旨,臣等定不负圣上所望,平定京都祸事。”
听着二人信誓旦旦的声音,永徽帝神色淡淡道:“此事不急,少谨的兵符还没拿回来,先将这行宫的事处置了。”
说到此处,永徽帝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看向一旁的王皇后以及王月楹姑侄二人。
他吩咐夏炎道:“没有朕的旨意,谁也无权处置皇后。”
闻言旁人尚可,唯有太后脸色铁青,她知道永徽帝这句话冲着她的!
虽然昨夜之事蔺少舒与沐行云二人急中生智,将他们从风波里摘了出来,但太后自己心中清楚她与永徽帝之间的信任已有裂缝,也不算赢。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萧雪棠!
在太后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萧雪棠神色如旧,对永徽帝道:“圣上折腾了一夜也辛苦了,让箬美人扶您下去休息吧。”
萧雪棠话音落下,却被蔺少舒阻止!
只听蔺少舒道:“父皇,外面局势不明,谁知道还有没有王氏余孽。依儿臣看,大家还是留在采薇宫,更加安全一些。”
蔺少舒表面上一副冠冕堂皇的神色,实则蔺少舒心中清楚,他名义上为保护,实则为监禁!
毕竟萧雪棠昨夜竟瞒天过海请来了永徽帝,救下王皇后,谁知道萧雪棠会不会留什么后招!
他们,到底竟是低估萧雪棠了……
想到此处,蔺少舒看着萧雪棠的目光一片阴寒。
方才不是沐行云看见萧雪棠出现在太后寝宫气氛不对,当机立断撤出采薇宫重新布局力挽狂澜,单单就永徽帝看见他们齐聚在采薇宫一事,足以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距离蔺少瑾拿回兵符不过两三个时辰,他们绝对不能允许任何变故发生……
永徽帝大概也是被这夜一连串的变故心惊胆战的,闻言竟也没拒绝,而是微微颔首道:“就如珩王说的,别折腾了,若是累了大家找个地方休息吧。”
一旁琴月连忙道:“奴婢去打扫偏殿……”
说到这里琴月便想溜走,却被永徽帝叫住:“站住!”
永徽帝看着琴月,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摄政王妃动手?”
琴月没想到永徽帝竟还来了个秋后算账,当下膝盖一软,求救的目光看向太后道:“娘娘救救奴婢。”
“皇帝……”
太后有些着急的叫住了永徽帝,想为琴月求情,却被永徽帝断然拒绝:“母后此等居心叵测的刁奴,留在您身边,终是养虎为患。若有一日再有昨夜之事发生,让我们母子二人失和,这奴才千刀万剐,也难赎其过,还不如现在就拖下去杖毙。”
永徽帝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太后心头一颤,紧接着是难以置信……
就在太后愣神的时候,青莲卫已经上前,直接将琴月给拖拽了下去直接在院子里行刑!
内殿,只听见琴月惨叫的声音,太后握紧了手中的佛珠几次想要说什么都被蔺少舒劝住了。琴月毕竟跟随太后多年,听着那一声声惨叫太后脸色煞白,差点被晕过去。
倒是一向心软孝顺的永徽帝,听着琴月渐渐衰弱的惨叫神色无动于衷,阴郁的神色竟有些好转。
一旁的江映河端了热茶上来,瞧着内殿中的场景,一时不知该是否上前……
江映河是跟在永徽帝身边多年的老人了,虽然昨夜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此时却是敏锐的感觉到了永徽帝和太后之间的气氛微妙——
像是一双无形的利刃,斩断了太后操纵永徽帝那无形的丝线!
……
而此时已是清晨,阳光穿破云层,洒在采薇宫内外,一片金光之下所有人脸上细微的变化都无从遁形。
整个采薇宫四周戒备森严,皇后被青莲卫的人带了下去,大将军沐行云和禁军统领陆铮一左一右站在内殿前。
而内殿里,坐着的分别是永徽帝、太后以及蔺少舒,三人神色都十分的凝重,在等待着什么……
萧雪棠看见江映河的窘境,主动道:“江公公我来吧。”
她接过茶托,在永徽帝太后以及蔺少舒三人面前每个人都放了一盏,除了永徽帝之外,其余二人看着那滚烫的茶水并没有动。
像是怕萧雪棠下毒似的。
倒是永徽帝处置了琴月,又喝了提神的茶,竟是一改昨夜的沮丧,整个人神清气爽,竟是对坐在那神色颇有几分坐立不安的蔺少舒道:“也不知越王何时回来,如此枯等着也是无聊,少舒,你与朕将前日那局棋下完吧。”
蔺少舒此时哪里还有下棋的心思,神色有些犹豫道:“父皇,如今京都局势未明,那逆贼竟敢来九梵山,说不定京都已经沦陷了。而越王兄调兵一事,也不知是否顺利,儿臣……儿臣实在是没心情。”
这一夜过的格外的漫长,距离午时不过两三个时辰而已……
原本经过昨夜那场闹剧,攻打京都之事成了定局。
而蔺巽那里昨夜至少去了四五波刺客,就算他侥幸活着,也是重伤,自保都难更加无力顾及其他。
可是不知为何,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蔺少舒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他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还不等蔺少舒想出个所以然,只听永徽帝用一种超然的语气淡淡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是福是祸自有天定,何必放在心上呢。”
蔺少舒一听永徽帝的语气,像是将一切变故都全盘接受了一样。
蔺少舒犹豫些许,最终还是道:“父皇都这般说了,儿臣恭敬不如从命,幸而儿臣还记得昨夜的布局,就由儿臣将棋局摆好,与父皇下完一局吧。”
这里都不同永徽帝吩咐,就在二人说话间,一旁的江映河已经重新将棋盘给摆好了。
父子二人重新坐在棋盘前,永徽帝手执白棋,而蔺少舒手执黑子,父子二人在这紧张时刻对弈起来。
如今局势,显然是黑子已是遥遥领先,而白子棋风显然是后续无力,已成颓败之势。
若无意外,三招之内必败!
蔺少舒紧皱眉心舒展,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隐秘的笑……
永徽帝手中拿着棋子,似是犹豫不决,看向一旁萧雪棠:“雪棠,你看朕这步棋,该如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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