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煦闭着眼,颤颤巍巍地含着莫莫的唇瓣,轻柔地吸吮,没有用力,仿佛只是寻求安慰。
他心中暗自祈祷,只要一句话,只要她否认,他就相信。
莫莫双眸定定地看着南煦。
他双眼不安地闭着,卷翘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眼皮颤颤巍巍地抖动。
莫莫伸手抚上南煦的后脑勺,带着安抚意味似的,一下一下轻拍。
短发有些刺手,没了以前那种柔顺。
许久没有得到莫莫的回应,南煦焦躁地将人拉上床,压在身下。
他漆黑的眸子变得猩红无比,声音闷闷的,“宝宝……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他垂头,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继而向下。
他好害怕。
好害怕莫莫真的承认,让她顺理成章甩掉他的理由又多一个。
他在她的唇上辗转,力道愈发加重。
像是想堵住她说话,却又渴求她说些什么。
矛盾复杂的心绪在他胸口交织。
南煦眼尾浸出泪水,滴在莫莫脸颊上,激得莫莫双眸颤动。
她眸底清亮不减,定定地看着闭眼沉沦的南煦。
“嗯。”含含糊糊的应答从她口中响起。
莫莫没有明确回应他,只是一个敷衍的嗯字,却莫名让南煦松了口气。
莫莫双手捧着南煦的脸颊,将人拉起来。
她看着南煦哭到抽泣的面庞,叹了口气。
温热的指尖覆在他红肿的双眼上,抹去眼尾的泪水。
“别哭了。”
“好。”南煦努力压抑那股委屈,可还是忍不住抽气。
莫莫仔细打量着南煦的神情,他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
南煦似乎比以前更听话了。
她粲然一笑,奖励似的拍了拍南煦的脑袋。
一把好枪,如果要将伤害发挥到极致,就必须将枪调试到最适合自己的状态。
现在,南煦是最适合上膛的状态。
公寓里。
安笙指尖颤抖地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面真的接了。
“说吧。”孟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安笙恍惚一瞬后,急忙把这段时间回忆起的事情说出来。
“当年那个屋子里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是打扫别墅卫生的朱阿姨。”
孟辰没有回话。
安笙舔舔唇,继续道:“我那晚在柜子里根本不敢睡着,半夜的时候好像看见从浴室走出来一个人,是短发。”
当年伍家别墅里的女佣人,只有朱英是短发。
孟辰眸色暗沉,低声道:“知道了,谢谢。”
安笙握紧手机,“我……”
“以后还是离孟家所有人远一点吧。”孟辰顿了顿继续道,“这个电话以后也别打了。”
“嘟嘟嘟……”
安笙双眸无神地看着挂断的电话,呆坐在沙发上。
一月,大雪纷飞。
期末考试悄然而至。
这段时间,南煦直接请假在医院休养。
大三的课程本就不多,再加上还有两三门课程可以直接申请免试。
南煦几乎没有任何考试的压力。
但是莫莫每天背书背到头晕脑胀,睡梦里都是法条案例。
休养中的南煦前所未有地空闲。
他总是死活黏着莫莫,好几次偷溜出医院跟着莫莫去学校。
每次被莫莫发现后,南煦都被厉声吼了回去。
最后莫莫实在看不下去,妥协地留在病房陪着他。
南煦听到莫莫要留在医院陪他,特地在病房里放了课桌,方便她复习。
后来南煦愈发得寸进尺,要求莫莫晚上睡在病房内。
美其名曰,节约时间。
不过莫莫想了想,在病房内复习,不用抢图书馆座位,也更加安静,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也幸好考试前两周停课复习,不然莫莫真的很头疼南煦的粘人。
南煦每天都会准备好零食水果放在房内。
然后静静地呆坐在床上,盯着莫莫,时常一盯就是一整天。
莫莫有任何需求,他总是第一时间满足她,甚至连分床睡的要求他都答应了。
莫莫睡房内那张大床,他睡新增的那张小床。
不过夜里,南煦总是睁眼盯着莫莫背影,直到实在撑不住才睡去。
南煦为了不打扰她复习,每天医生的例行查房,变成他自主跑去值班室汇报病情。
南煦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
就连苏秋心想来照顾南煦,他也总是以有莫莫一个人照顾他就够了为由,拒绝她的到来。
对此,南学林颇有微词,但是在苏秋心的劝说下,还是将不满压了下去。
整整两周,这个病房内,除了南煦,愣是没其他人进来过。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莫莫脸上久违地露出放松的表情。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陈逸晨从后面追上来。
“莫莫,假期你要回家吗?”
莫莫握在书包带子上的手一顿,面色冰冷,“不回。”
她哪有家?出租房就是全部了。
“那你假期有什么计划吗?”陈逸晨不死心地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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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那我们去香山玩好不好?”
陈逸晨已经许久没见过莫莫了,恨不得之后的时间都和她待在一起。
忽然,一束红色绣球花怼在莫莫面前。
莫莫顿住脚步,瞥了眼面前的花束。
双眸审视地扫在他身上,意外地发现他身上没了往日的满天星香味。
“怎么不是满天星了?”莫莫疑惑地问道。
陈逸晨扶了扶眼镜,粲然一笑,“听方清姿说你喜欢绣球花。”
满天星是陈惜喜欢的花,不是莫莫喜欢的花。
莫莫垂头看着他手上的花,还是接了过来。
绣球花,花语是坚强的活下去。
“这花不是在夏天才有吗?”莫莫双眸无神地摆弄着绣球花的花瓣。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有花店专门温室培育了这种花,喜欢吗?”
“嗯。”莫莫点点头,“谢谢。”
“喜欢就好。”陈逸晨嗓音愈发柔和,“你还没回答我可不可以和我出去玩。”
“南煦受伤了,我要照顾他。”莫莫扬起头,不带一丝杂质的双眸静静盯着他。
陈逸晨嘴角的笑意散去,嗓音酸涩,“他自己照顾自己不就行了,怎么还要麻烦你?真不懂事。”
莫莫垂下眼帘,没有应答。
陈逸晨在她这里的地位显然没有南煦重要,甚至比不上孟辰。
毕竟他现在什么也帮不了她。
哦,不对。
他把温新推荐给她,这一点还是很有用的。
“你们在干什么?”寂静的走廊,突兀地响起一道沉闷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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