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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年輕
    年輕

    倪航拉着卓夢向外走着, 運動鞋大步在前,高跟鞋三步并作兩步,緊随其後。

    要不是看着他倆一塊兒進來的, 這場景真會被以為是正室捉奸。

    “你別這麽拽了……不是你要給我退房我得把我一開始交的押金要回來!”卓夢掙紮幾次沒掙脫,索性把話說了出來。

    倪航總對她的富有程度感到迷惑:“你随手一轉就是那麽大筆轉賬, 還在乎那點押金?”

    “……你管那叫随手一轉, 你知道他賣給我多重要的信息嗎?”該說不說卓夢還挺喜歡他把她從會所拽出來的這個勁頭, 她能意識到倪航這是松口了、回心轉意了, 但又不敢把那“心頭一喜”表現得太過明顯,她現在知道那叫油膩。

    于是硬壓着那份喜悅的樣子, 就變成了扭捏:“就是,錢是可以花的,但是是不能浪費的。”

    倪航看着她嘆了口氣:“那你去退押金, 我在這等你。”

    卓夢這就往回跑:“好的, 放心, 我很快。”

    “卓姨。”

    “嗯?”

    倪航站在原處看着她,神情幾乎是央求:“這是你最後一次進會所了好嗎?”

    這話說的,卓夢其實很想回一句“鴨子是可以出臺的啊”。

    但她轉念又想, 嘴賤的毛病可能也得改:“好, 我保證。”

    *

    一波三折, 總算回去給拖布做飯了。

    這個事兒很麻煩, 拖布雖然是只土狗,但寧死不吃狗糧,換了好幾種都不張嘴。當初倪航發現後就開始給它做狗飯,偶爾混點狗糧進去它才願意吃, 有點拿狗飯當菜、狗糧當主食的意思——就是,只有菜的話還是可以吃的, 但讓它只吃主食它是寧死不從的。

    卓夢一直懷疑是倪航把它慣壞了,一條狗哪有那麽難伺候,但現在就覺得好像也不錯,靠着拖布就能把倪航拴得牢牢的。

    果然到家時卓夢早上留的應急狗糧是一粒都沒少。見倪航走進家門,拖布先是一愣,然後甩着腦袋凄厲地叫了一聲,也不往前沖,只是滿眼淚花地看着倪航。

    卓夢都看愣了——她要是會這兩下子,倪航還不早回家了?

    倪航也不敢猛上前,只是半蹲下來小聲叫它:“拖布?”

    像在請求原諒一樣:“拖布。”

    然後他完全蹲下來,對着拖布張開雙臂。拖布再也繃不住了,撒開四爪甩着尾巴撞進他懷裏,一邊嗚嗚一邊用力舔着他的臉。倪航人是笑着的,但也開始用拖布的背毛擦眼淚了。

    他拖着拖布的屁股把它抱起來,好聲好氣地哄着:“沒事兒了哦,爸爸在,爸爸在。好了好了,我的小乖乖,我們都餓瘦了對不對……”

    *

    多離譜啊,這就是人間自有真情在吧。

    倪航駕輕就熟地進廚房切菜切肉,卓夢就倚在沙發上欣賞那迷人的身姿。

    家裏好像突然又有了熱乎氣兒,讓卓夢感概這家裏沒個倪航是真不行:“你先幹着,我再打個電話。”

    “還是為家裏的事?”

    “對。”卓夢說着掏出手機,“你本來也知道的吧,我家情況比較混亂。”

    “但不知道有這麽混亂。”倪航篤篤篤的切菜聲一頓,“你家不是那種黑白兩道通吃的那種吧?或者為了繼承問題能大打出手甚至鬧出人命的那種……”

    卓夢語塞片刻:“港片看多了吧。”

    “不會嗎?”

    “當然不會,我家搞的都是合法的東西。我家跟賭毒不共戴天。”

    倪航回頭瞄她一眼。

    卓夢便坐正了:“不好意思,沒忍住。”

    倪航嘆了口氣,又轉回去切下一樣:“話我都跟你說清楚了,我接受不了你碰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但凡再發現一點跡象,我們就真的結束了。”

    “當然,我懂,這是咱家的規矩。”

    “看擦邊視頻、跟網紅撩騷也不行。”

    “放心,我一會兒把網紅的聯系方式全轉到營銷部,這不是一個總經理該幹的活。”

    “拒絕聯姻是你自己的選擇,是你自己選了我,這其中帶來的損失和我沒有關系,永遠不要在吵架時拿這個說事。”

    “天啊,你看你鬧了這麽久我啥時候提過這事?”卓夢是真覺得冤枉了,“你現在是跟一個生意規模大得讓下屬都嫌怕的總經理說話,我當時要做的規模我告訴你,卓氏從上到下沒一個敢說對的,都想讓我收着點……”

    “所以呢,你想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沒跟賀家結婚導致沒人幫我争家産對吧?這是一筆損失,但又能怎麽樣呢?”卓夢說着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

    啊,終于抱在懷裏了,這就是穩穩的幸福:“就像你說的,這是我的選擇,我要酒廠,也要你。至于遺産,我肯定盡可能去争,但如果是為了你的話,放棄也就放棄了——錢永遠都是可以再賺的,所謂遺産的特殊性也不過就是我作為卓東女兒的一個象征意義罷了。”

    她低笑着:“當年卓東也是從小小一家酒行起家的,我現在還比他多一個酒廠。我起步得晚,但我比老二先獨立,上升速度遠超老大,而且最讓業界恐慌的是,我才32歲,我年輕得吓人。”

    “你不會理解這有多可怕,32歲掌握美人關品牌和DDL伏特加獨家代理,32歲有了如日中天的上升趨勢,32歲逼死一批中小型酒廠——你要知道卓東一輩子到最後關頭才險些擁有了自己的品牌,但那現在歸我了。”她眯起眼睛,“這對同期競品來說幾乎是絕望的,就算我60歲死,也還有30年可以行走虹都商圈,如果我活到100歲,不知有多少人會被迫退出虹都市場。”

    “你明白嗎?小航,你在問這樣一個人,會不會因為沒能搶到爸爸的遺産而對你不好,你簡直是在侮辱我。何況現在看來,遺産還真未必沒我的份呢。”

    她的手自倪航的運動衫下擺探進去,撫過自己想念的所有地方,然後從脖頸那裏穿出來。

    于是倪航的t衣服因這樣的動作撩起大半,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惹得他一聲驚呼:“喂!窗簾沒拉!”

    但卓夢很快把手撤了出來:“那你還敢翹起來,趕緊軟下去。”

    倪航手上拿着菜刀,氣得手抖:“你是覺得因為你很有錢所以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我是因為發現你還是一點就着。”卓夢視線向下瞄着形狀不對的地方,“真有骨氣啊,這樣還跟我犯犟,跟我說分手,你真的離得開我嗎?”

    那一刻倪航是認真想要違背卓姨意願的。

    但卓夢也是真想晾着他:“別出聲,我打電話了。”

    *

    “喂,小趙,最近還好嗎?”

    “啊,沒什麽事兒,就是問問。在四太那兒一切都好?”

    “我弟最近是不是經常過去住啊……哦,那你會負責照顧他嗎?”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請你幫個忙——你能不能把我弟用過的牙刷帶出來給我啊,我一會兒過去找你。”

    “嗐,你應該知道的,之前我弟不是有個孩子嗎,然後又說孩子不是他的,鬧得沸沸揚揚。我現在懷疑孩子真是他的,四太不想讓他認,就僞造了親子鑒定。我想背着四太重新給他測一下。”

    “這沒什麽為難的吧,你本來就是負責照顧他的,給他換個牙刷不是很常規的事嗎?換個同款同色的,他也發現不了。”

    “這樣吧,你要實在害怕你單獨找個垃圾袋裝一下,完事兒跟其他垃圾一塊兒扔路口垃圾桶,你就當你只是單純的扔垃圾就好了。我也是好心嘛,我覺得那孩子流落在外很可憐,真要是卓家的孩子,大不了我這個做姑姑的帶回來養嘛,不耽誤老四家什麽事兒。”

    “是的吧?你也聽說過那個叫妍妍的姑娘對吧?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一點不像那種人,平白無故被潑髒水,我也看不慣。”

    “你放心啦,能接觸到我弟牙刷的又不止你一個,我不說你不說誰能知道?而且說不定是我想多了,那孩子要真不是我弟的,我也就不惦記了。”

    “你怎麽這樣啊,你現在能有這份工作也是多虧了我,怎麽一點小事推三阻四的。那我不管,這事兒你要是不給我辦妥了,虹都高端家政這塊兒你也不用混了,找個由頭讓四太辭了你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就對了,那你幾點扔垃圾,你扔完我去撿。”

    “好好好,那再見啊,嗯嗯,拜拜。”

    挂了電話,卓夢長舒一口氣:“搞定。”

    再轉頭一看,倪航已經老老實實軟下去了,正把做好的狗飯喂給拖布。

    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

    她其實也挺想的,畢竟是這麽久沒解決過了,再加上現在卓家可能要出大變動,她整個人都躁動得很。

    但是現在又實在不是做那種事的時候:“走吧,出去撿垃圾,撿到之後去醫院拿我爸的樣品,然後就送檢。我也太厲害了,一天之內搞定所有。”

    “……我也一起嗎?”

    “不然呢,難道我來翻垃圾桶?”卓夢邊換鞋邊催促,“而且我總覺得你一個人在家要偷偷做壞事了,你快忍不了了。”

    “我不會!”

    “害羞什麽,20歲的人了,有點需求不是很正常?”卓夢還不知死活地調戲他,“實話告訴我,離開我這段時間是不是經常在宿舍自己玩?”

    “我沒有!”

    “都說了讓你別害羞……”

    “不是害羞,是真的一次都沒有。”聲音冷不丁到了背後,把卓夢吓了一跳。

    然後倪航伸手拿出一雙白色運動鞋,蹲下系着鞋帶。

    卓夢的心髒怦怦跳動着——哦,這麽長時間,一次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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