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 82 章
事情其實很簡單。
陳美淇一直想讓齊母離開家屬院, 可是她又有些舍不得齊母對他們兩口子的照顧。
所以她每次在和陳美淇鬧不愉快之後她就想讓齊母走,可每一次兩人相安無事時她又想要不還是再等等,至少齊母能幹活。
兩人吵吵鬧鬧地就過了這麽幾個月。
要不是陳美淇現在肚子裏有孩子, 要不然齊母早就不慣她了。
但這兩人都是自私的性子,矛盾總是會爆發的。
今天的矛盾就是源自于前兩天的一次小小的争吵。
齊母不高興陳美淇在家什麽都不做, 她在煮飯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的就把綠豆給混到大米裏邊去了,明明這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大不了吃一段時間的綠豆飯就是了, 可齊母偏偏就要讓陳美淇把綠豆從大米裏面挑出來。
原本混在一起是不是真的這不好說, 但顯然非得要讓她挑出來這就一定是故意的了,陳美淇哪裏願意?
可t齊母也不是善茬, 她越是不願意,齊母就越是要把東西塞給陳美淇。
推推搡搡間就把糧食給灑了滿地,這不管是在哪家,看起來都是很糟心的事情, 尤其是像齊母這樣老一輩對糧食十分珍惜的人,她當即就推了陳美淇一下。
陳美淇原想着正好借此機會裝一下動胎氣,直接把老太婆給送走, 可沒想到她退後兩步踩着那些糧食腳下一滑, 當即就見了紅,吓得齊母哪裏還管糧食啊。
這些事情的真相餘瑤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一聽到齊母的聲音就知道大事不好。
平常她雖然極愛看熱鬧,可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她怎麽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直接沖了過去。
沖出去時, 附近也已經來了人,
男人們都不在,餘瑤忙道:“都看着, 我去借車!”
依舊像是上回借車一樣,她沖也似的去廚房直接把他們裝菜的漏鬥車開走了,她先去衛生所接到李子煜而後這才又回去接陳美淇。
也幸虧是她動作快,而李子煜的醫術也遠比大家想象得要更加精湛。
他一到就給陳美淇紮了針,等陳美淇稍稍緩過來衆人才帶着他往軍區醫院去。
忙一場之後衆人都在這初冬冒出了熱汗。
“李大夫,我大孫子不會有事吧?”人被推進了檢查室,齊母像是長了一張嘴就必須要說話似的,直接就抓住了李子煜。
李子煜不動聲色地把胳膊從她的手裏抽出來,說道:“檢查之後就知道了。”他語氣淡淡的,看齊母的眼神就好像在問早幹嘛去了。
家屬院衆人都知道她們婆媳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李子煜就是想不認識這個人都不可能。
但是他當醫生這麽久,見過太多蠻不講理的人了,他一眼就看出這人不是善類,并不想跟她多說,要是她孫子沒了,說不定還能怪是自己給她紮掉的,他自然就沒個好臉色。
“你是大夫你都不知道嗎?”
李子煜:“別吵,一會兒影響了醫生的操作,你孫子掉了可別怪別人。”
此話一出,頓時讓齊母這咋咋呼呼的人閉了嘴,她是真的很在意這個孫子的。
一旁的餘瑤抿着唇,雖然她也知道場合不合适,但是還是很想笑。
幸虧是這齊母沒跟李子煜吵,要不然能把她罵得哇哇叫。
大約等了大半個小時,醫生就把檢查結果給拿了出來。
“沒什麽大事,有先兆性流産的跡象,應該能保下來。”醫生拿着單子,大概是看李子煜穿着白大褂,下意識就把單子遞給了他,然後才說起陳美淇的狀況來。
随即餘瑤就見李子煜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但他什麽也沒說,餘瑤也就沒問。
很快,齊良盛也趕了過來,他看到齊母就是埋怨。
“媽,您沒事又和美淇吵什麽,我好不容易有個孩子,你就這麽看不得我好,過兩天您還是先回老家去吧。”
齊良盛現在十分後悔。
陳美淇都已經跟他提了好幾次想把他媽送回去了,他還有點不高興,可是他媽是怎麽做的呢?
以前阿竹在的時候,她嫌棄阿竹不會生孩子,現在美淇懷孩子了,她又嫌人家不幹活,她當自己是以前的太後娘娘呢!
這些話齊良盛是萬萬不敢說的。
但他先前說的那一句就足夠讓齊母憤怒的了,“你個臭小子……”
兩人一嚷嚷,餘瑤趕忙地和李子煜閃到了一邊,見好像真沒什麽事兒了,兩人幹脆直接下樓開車回家屬院了。
能把人給送過來,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在車上,李子煜一直用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餘瑤,餘瑤心中有了猜測,見他吞吞吐吐,幹脆主動道:“你看着我幹什麽?”
李子煜道:“我記得他們兩人都不是O型血。”
他這沒頭沒尾的來一句,也就是餘瑤有所猜測,要不然真猜不出來他在說什麽。
“那孩子是O型血?”
雖是疑問句,但李子煜還是看出了餘瑤話中的淡定,他微微驚訝,問:“你早知道了?”
餘瑤搖頭,在他松口氣的時候說道:“之前也只是猜測而已。”
原以為李子煜對別人的八卦并不是很感興趣,畢竟之前碰到他們兩人私會時他都沒說什麽,誰知道他卻問道:“怎麽回事?”
餘瑤的猜測也不是什麽秘密,于是她就直接說了出來。
“之前我們不是看到他們兩人在衛生所後面碰面嘛……”
“那女人是急着給肚子裏的孩子找個親爹,血型也證明了我的猜測。”餘瑤想了想,問,“我們要說出去嗎?”
這事兒她是想看熱鬧沒有錯,可是她總覺得自己把事情給捅出去又好像沒有必要,他們雙方也算是各自求仁得仁的。
誰知根本就不用她糾結,李子煜道:“瞞不住的,他們就算不懂血型,也能看得出來那胎兒的大小,我們當時看到他們的時候那姑娘就已經有孕了。”
得,看來真有好戲看了。
然而,醫院裏得知這件事情的齊良盛并沒有表現得很驚訝,反而還有一絲的慌張。
而寫在那上面的血型,他根本連看都沒有看。
原來,當初陳美淇在勾搭他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後路,就如同家屬院的那些人猜測的那樣,他們兩人早在确定處對象之前就滾在一起了。
所以齊良盛并沒有把那份病例給大喇喇地拿出來,反而給藏了起來,要是讓人知道了他在結婚前就和女人做了那事,肯定是違反紀律的,重了說他是亂搞男女關系都可以,所以他不僅沒有任何懷疑,還主動把孩子足月的事情給瞞了下來。
但其實那孩子的大小是比他和陳美淇發生關系的時間對不上的,而這年頭的醫療水平還不是那麽好,這種時間就跟預産期一樣,都只能看出個大概,這要是換到再後面一點,或許就真能直接被發現了。
可偏偏齊良盛又什麽也不懂。
于是餘瑤回去左等右等,一直等到陳美淇都出院了,也沒什麽可看的熱鬧,為此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跟顧卿說起了自己的疑惑。
結果顧卿一語道破真相,“既然齊良盛覺得時間對得上,那就說明他們兩個早就有關系了啊。”
餘瑤這才恍然大悟,“那他可真是活該!”
既然熱鬧也沒能看成,餘瑤也不再盯着他們那邊了。
因為這件事,齊家母子到底是生了點嫌隙,齊母被齊良盛給吼了她心裏也不痛快,她雖然很期待這個孫子不假,但她在老家也不是沒有孫子,又何苦跑到這裏來受累又受氣呢?
甚至在她受氣前還想到了已經離婚的廖竹,以前廖竹多聽話啊,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要不是她不能生……想到這兒齊母是一陣的惋惜。
被齊良盛冷着臉氣了幾天之後,齊母也不在受這破氣了,沒等齊良盛買票送她走,她自己買了票二話不說就走了。
這下輪到齊良盛傻了,他之前想讓他娘離開的時候是真心的,因為他娘的脾氣實在是太古怪了。
但自從他媳婦動了胎氣,他就把這心思給歇了。
沒有他媽在,這一家子要誰來照顧啊,誰做飯誰洗衣服啊?
他和媳婦商量着好好地冷落一下他媽,怎麽就直接把人給冷落走了呢,他實在不明白怎麽就到了這地步?
可是就算再怎麽不理解,事情也已然發生了,他不得不自己抽時間做家務照顧媳婦,一時間苦不堪言,很快就動了去外面找個人來照顧陳美淇的心思。
雖然齊母的走對他們兩人的影響很大,但是這對于周圍幾家鄰居來說那可真是好消息了。
好幾天餘瑤都還不習慣隔壁沒有傳來吵架聲。
到了深冬時節,雪又包裹了大地,整個家屬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餘瑤除了去衛生所和訓練都不怎麽出門了。
一天,她收到了一個來自羊城的包裹,是廖竹寄來的。
她回去之後兩人還沒有通過信,據她說,她一回去就開始參與到了醬菜廠的工作中,直到現在才有空好好地跟餘瑤念叨念叨。
廖竹回去之後确确實實是受到了一些別樣的眼光,許多人還是對于離婚的人帶着有色眼鏡的,尤其是齊母很早以前就一直在村裏傳廖竹不能生孩子,而廖竹又确實沒有孩子,這就相當于坐實了這件事情。
直到現在村裏的人都已經相信了這個所謂的事實真相。
廖家人每天都很擔心她,希望她能找到一個照顧自t己的人,可是他們又很清楚一個不能生孩子的人在這個年代有多難找到對象。
如果嫁去當後媽,那她還不如就待在家裏。
反正廖家人對于她的事情都很操心,好像不管怎麽做都很難辦,他們不由得就更加嫌惡齊家人了。
可齊家人本來就沒在醬菜廠撈到好處,根本也不在意他們的嫌惡,反而變本加厲地到處造謠廖竹,後面居然還傳出了廖竹是在家屬院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才被趕回了老家這樣的流言。
他們越做越過分,廖竹忍無可忍,直接報了公安,把齊家兩兄弟給抓進去關了十多天才老實了。
有了這次的殺雞儆猴,廖家村的人也不敢再随便的編排廖竹了。
原本那些還帶着以前老眼光看廖竹的人以為她還是從前的軟性子,一個勁兒地想要撮合她的婚事以謀取好處,這事一出,大家都安分了。
後來看她做事井井有條,也就再沒人敢說她什麽了。
齊母回去的時候,恰逢廖竹把齊家幾人給送進了派出所,齊母跑到廖家鬧,跑到醬菜廠門口鬧,什麽話難聽就什麽話往外說,又說什麽廖竹不能生孩子雲雲。
衆人不搭理她,她就更加嚣張,又開始到處造謠,這下好了,直接被廖竹再次報警把人送去給她兒子作伴去了。
現在齊家人把她恨死了,可是什麽辦法也沒有只能每次用恨恨的眼神看着她。
廖竹說她可算是明白了餘瑤平常在家屬院的感覺了,那種別人看不慣自己又幹不掉自己的感覺可真爽啊。
除了說這些,廖竹還寫了一些關于廠子發展的建議過來,與之一起的還有幾個新的配方,包裹裏面寄的就是這些配方做的醬菜,還有一些肉幹之類的東西,反正包裹老大一個了。
那些新的醬菜味道雖然沒有太大的突破,但也算是一種新風味,餘瑤并不反對這樣看起來似乎沒什麽改變的創新,創新不就是在不斷摸索的過程中得到的嗎?
但令餘瑤更加驚喜的是廖竹對于未來醬菜廠的規劃,她對于員工的心理的剖析很明确,她很适合當一個管理者。
也是這時候餘瑤才明白,她大概早就已經知道齊良盛是什麽樣的人了,她是個很機靈的姑娘。
只可惜她從前戴着枷鎖一直無法走出牢籠,白白蹉跎了好幾年,不過現在走出去也不晚。
餘瑤想了想那惡心的齊家人,再沒幫隔壁瞞着,把齊良盛主動要幫別人養兒子的事情告訴了對方,她覺得以現在廖竹的成熟來看,她應該不會沖動行事。
這是關于她的事情,她想怎麽做就看她了。
除了信,餘瑤也做了一些經放的好吃的給對方寄過去,另外給京市、滬市、萬緣縣那邊的親朋好友都送去了年禮,可算是把餘瑤給累得夠嗆。
與此同時的港城。
一直等着林珊小姐出現的石經理也終于等到了來找他說明事情真相的人。
自從餘瑤他們回了羊城,港城那邊就立馬有同志過去盯着,只是那人并沒有直接亮明身份,而是應聘店員到了店裏工作,在考察半年後,也算是認可了石經理,這才說明了來意。
不過當然也沒有完全把餘瑤的身份說清楚,只說餘瑤是內地人,背後還有大老板,這次來港城就是為了找東西,順便還把郭躍所犯罪行跟他說了說。
得知郭躍已經被槍斃,石經理都驚呆了。
但是這是大案,甚至還上了報紙,當報紙擺在石經理的面前時,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要說沒有失落肯定是假的,郭躍是他曾經很敬重的一個長輩一般的人物。
可是現在告訴他這個人其實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他真的很難接受。
但再難接受事情也已經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他總不能為別人的錯誤買單,所幸郭老板對福盛源還是有感情的,把福盛源交給了林小姐。
他向那位內地的同志交出了一份不錯的答卷。
就半年的時間裏,福盛源的店鋪收益上漲了百分之二十六,客人的回頭率明顯高了不少。
而裝飾公司那邊進入高速發展期,如今的收益幾乎能達到福盛源的三分之一了。
但是這收益還得分成三份,因為當時算是他們三人合資開辦的。
跟福盛源比起來好像是不多,但其實比那些同時期的裝飾公司好太多。
最後是那個商業綜合體,那個項目也已經在設計階段,等設計圖紙出來,如果預算、資格審查各方面都沒有什麽問題的話,就能夠開始建設了。
如今唯一可能會有變數的就是他們的合夥人丁玦最近好像遇到了些麻煩,他私生子的身份徹底被人揭開,如今他在丁家,但是地位卻很尴尬。
丁玦如今有些自顧不暇,所以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石經理在操心,實在有些辛苦。
餘瑤想了想,直接給他換了薪酬方式,從原來的工資加獎金直接變成了提成。
雖然他的獎金還是根據店鋪營收來算的,但是一般都是年終才會發,而提成那可是每天都能算的,是有盼頭的。
前往港城的信息發出之後,也快到過年了。
今年他們在外面待的時間很長,尤其是顧卿從港城回來之後又參加了兩次任務,時間都不短,而且他平常的工作也挺繁忙,過年時才真的閑了下來。
每天有大把的時間陪着餘瑤,兩人和大家一起吃了飯,過了一個黏黏糊糊的年。
然而剛過年不久,餘瑤兩人就接到了一個消息。
姚麗跑了。
當初餘盛被陷害之後,這兩祖孫就交給曹旅去安排了。
曹旅不是一個會随便對付人的人,但顯然他也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們,用腳指頭想也能猜到他們的日子過得肯定不怎麽好。
可是餘瑤怎麽也沒想到姚麗會跑。
“她怎麽跑的?沒有介紹信的話,她能跑得出去嗎?”
而且這寒冬臘月的,她一個那麽瘦弱的小姑娘又沒有什麽錢,她能跑到哪兒去?
“據說是她救了村裏一個老漢的命,然後他家的兒子就答應幫忙去給他偷了張空白的介紹信,不僅如此還給了對方錢,想必她要是機靈點,應該是能跑出去的。”
這年頭信息不發達,她要是這麽跑出去的話,想來就沒什麽找回來的可能了。
餘瑤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居然有種就應該如此的感覺。
她當初總覺得解決姚麗太過于輕松,現在看來不是她多想了。
“那姚大夫呢?不會又是他想的辦法吧?”畢竟姚麗有什麽本事去救人啊。
顧卿面色凝重,“我也覺得是,姜還是老的辣啊,感覺你說的那本書不是那麽靠譜。”
餘瑤:“……”她也不知道啊,她也不是作者。
“那要怎麽處置姚大夫啊?”
顧卿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安撫,“曹旅就是說讓我來問問你,依照他的意思,老頭子也已經老了,其實想做什麽也做不出太過分的事了,當然也不是絕對的。”
“他的意思是要不就不管,要不就拉出來批一下,可能用不了幾次他就……”
顧卿的未盡之言餘瑤聽懂了,這樣的天氣,他一個老人孤苦無依的,還要遭受精神上的折磨,想要活到春天怕是很難。
餘瑤哪裏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就算要受到懲罰,也不該是以那樣的形式。
“我們要不要好好地去跟他談談?”說到這個,餘瑤的眉頭皺得有些緊。
其實她并不想去和對方談,她自覺對方是一個陰險的老頭子,可能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他的孫女過上好日子,可上次的事是餘瑤無法原諒的。
想到這兒餘瑤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還是算了,幹脆找人盯緊他吧,別讓他再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了,也不要小看了一個将死之人的破壞力。”
他們至今無法确定他到底是好是壞,貿然處置也不好,要讓他們大發善心地把他送回京市去也不可能,不如就讓他在村子裏安享晚年吧。
他原可以不走上這條路的,當初,如果他真是想救救自己的孫女,他完全可以嘗試着找顧卿幫忙,哪怕是給姚麗找個對象,顧卿說不定也會讓人幫忙打聽的,因為顧卿敬重他。
可他卻做出了令人失望的選擇,所以現在走到這一步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導致的結果。
怪不得別人。
顧卿點頭,“行,那這事情就聽你的,我會跟曹旅說的,但姚麗那邊……”
現在的顧卿是完全相信餘瑤之前說過的那些話的,所以他對姚麗也有t忌憚,總覺得這個人是個潛在危險。
可她現在已經跑了,沒有人知道她在空白介紹信上寫的什麽內容,她什麽時候走的,走去哪兒了都沒人知道。
餘瑤皺皺眉,“我們還是想辦法早點回京市吧。”
她覺得姚麗還是會往京市去的,或許她們還會相見。
餘瑤現在巴不得自己身邊每個人都把拳腳功夫學起來,這樣不管遇上什麽事兒都能多個保障了!
顧卿嗯了一聲,“快了,京市那邊的房子都給我們準備好了,過去就能住。”
對于去京市的生活,餘瑤還是很期待的。
姚麗的事情她雖然很在意,但他們一時半刻找不到對方,也只能暫時将之抛到腦後。
餘瑤已經無暇顧及了,她開始拿出了以前中學的課本學習起來,這時候已經有點算是臨時抱佛腳了。
陳晨有好幾次過來找餘瑤的時候都看到餘瑤抱着書再看,一開始她還會問為什麽要看書,後來被餘瑤影響着也開始看起來。
五月的時候陳晨兩人率先離開。
蘇霖原本回京市是可以往上挪一挪的,但是他卻選擇了回滬市,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對陳晨。
對于要離開家屬院,陳晨十分不舍,她天天來找餘瑤,纏着要讓餘瑤一定給她寫信,餘瑤當然不會拒絕。
餘瑤知道她不僅是不舍而且還有着對未來的彷徨,餘瑤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曾經經歷過的痛苦需要時間來治愈,一兩句話是說不清楚的,餘瑤只能抱了抱她,“好好愛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這樣,陳晨也離開了。
她和蘇霖離開之後,餘瑤這裏就更加清淨了,當然僅僅指她院子裏的清淨。
隔壁的熱鬧仍在繼續,就算齊母回家去了,可是仿佛她吵架的後勁兒還留在這裏,只要兩人同時在家他們都能吵起來。
餘瑤聽到過的熱鬧包括但不限于襪子去哪兒了,炒菜的醬油放多了,你是不是非要無理取鬧?
一開始餘瑤還有些煩,後來她就佛系了,把這些熱鬧當成學習之餘的解悶法子也不錯。
這逗悶法子的作用并沒有堅持太久。
六月中旬,餘瑤兩人和蔡琦一起離開了西川,即将開始他們的新生活。
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裏,餘瑤在這裏也收獲了不少。
認識了像李子煜、曹旅、鄭嬸子、丁政委、林主任這些充滿了善意但同時又有些可愛的人。
領略了滿帶西川風味的大山。
在家屬院也看了許許多多的熱鬧。
或許也遇到過一些不喜歡的人和事,但是這裏的人大多數也都還是很淳樸熱情的。
不似從前在青陽村受到過令人不願回憶的傷害,在這裏大多數時間餘瑤都是開心的。
開車送他們過去的是老熟人向陽。
自從當初那件事情之後,向陽就真正地和家中決裂了,他如今和向思影相依為命,兩個人的關系還算處得不錯,當初那個一點也不懂事的小屁孩現在看到餘瑤也會乖乖喊嬸子了。
這次出門也帶着他,他一張小嘴叽裏呱啦說個不停。
“餘嬸子,你們是去有很多大房子的城裏嗎,你們會想我嗎?”
餘瑤一本正經地逗小孩,“那得看你的表現啦,好好學習想你一分,樂于助人想你一分,尊敬師長想你一分。”
小孩兒眼睛亮亮的,瘋狂拉着她的胳膊搖晃,“還有呢還有呢?”
“還有熱愛祖國想你一分。”
“還有呢還有呢?”
“……”
餘瑤在車裏把自己能知道的美好品質都給想了個遍,下車時人都有些恍惚了。
見他如此,顧卿可算是明白了她為什麽不想現在要孩子了,他也不想。
但小孩兒吵吵鬧鬧的,也确實把離別的愁緒吹散了不少。
三人依舊是坐卧鋪車廂,因為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又有顧卿和蔡琦兩人在,他們一路十分順暢地回到了京市。
但是這次來接他們的只有顧武一個人。
“阿瑜呢?”還沒上車,顧卿下意識地就問道。
雖然顧瑜平常不怎麽愛說話,但是兄妹倆關系好,顧卿每次回來她都會來車站接他。
顧武幫他們把東西都搬上車,說道:“她有點不舒服,先睡了,沒什麽事。”
他既然這麽說,顧卿兩人也沒多問,看他也不怎麽着急的樣子,想來阿瑜真不是什麽大問題。
在車上,顧武問了顧卿一些兩邊調崗的問題,又問了問餘瑤醬菜廠的事情,又問起蔡琦目前的情況,一路上他的話多得有些異常。
餘瑤心中疑惑,但是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能把疑惑先壓下。
等回到家裏看到曾月,那種疑惑就更深了。
雖然看得出來曾月在極力掩飾,但是她那眼底透露出來的淡淡的憂傷做不得假,想來是真的出了什麽事。
吃飯的時候顧瑜也沒有出來,餘瑤只問了一句也沒多說,等到大家準備回房休息了,餘瑤這才找到曾月詢問顧瑜的情況。
曾月嘆息一聲,“唉,這事兒說來話長,不是什麽大事,你先去休息,明天我再跟你說吧。”
聞言餘瑤哭笑不得,“媽,您這樣我哪睡得着,在路上睡了一路了,阿瑜也是我妹妹,關心她也是應該的。”
曾月拉過她的手,“你是個好孩子,那孩子啊,估計是鑽牛角尖了。”
說起來還是餘瑤第一次來顧家惹出的事兒。
那時候讓顧瑜跟着訓練,餘瑤是希望女孩子能好好地保護自己,當時顧武就給她找了一位老師,是顧武手底下一個叫姜南的兵。
本來那時候顧瑜學得挺好的,人也變得開朗了些,誰知道姜楠卻在做任務的時候受了傷,老師也就自然而然地換了人,那個人是同一個家屬院的,叫袁來。
“袁來這小子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從小跟顧卿一樣混,兩個人小時候在一起不知道打過多少架,但是你看現在顧卿看起來也人模人樣的吧。”
曾月這形容一下子就把餘瑤給逗樂了,什麽叫人模人樣的啊。
見餘瑤露出笑容,她也跟着笑了笑,但很快又将笑意給收了回去,“原本以為袁來那小子也跟顧卿一樣,誰知道他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去招惹阿瑜!”
聽到這裏餘瑤有些明白了,該不會是阿瑜被人占了便宜吧?
要真是如此,她一定得去收拾收拾那小子。
“原本要是兩人能在一起,也算是件好事,但後天那小子就要結婚了,今天一回來阿瑜就說不舒服,關屋裏一晚上了。”
餘瑤有點摸不着頭腦,“會不會是真的不舒服?”
“哪能啊,回來的時候眼睛就紅通通的,她這兩天哪有什麽事,也就是那小子要結婚了。”曾月有些氣憤地說道。
餘瑤點點頭,“我知道了,等我明天跟阿瑜聊聊吧,媽你也別太着急了,早點睡。”
曾月把她送到自己房間去,“沒事的,都是兒女債啊。”
“什麽兒女債,媽,我惹您了?”顧卿正打算出來找媳婦就聽到他媽說他。
再成熟的人在父母面前也都還是個孩子,偏偏曾月懶得搭理他,瞪了他一眼才跟餘瑤道:“早點休息,明天沒什麽事,不用急着早起。”
“我知道了,媽,您也早點休息。”
曾月走了,顧卿嘟囔:“這是我媽嗎?”
“想什麽呢,那是我媽。”
餘瑤理直氣壯,把顧卿給整樂了。
他笑了一會兒才把餘瑤摟進懷裏,“咱媽跟你說什麽了?”
“說阿瑜的事情。”餘瑤把剛才曾月說的話都告訴了對方,“你覺得阿瑜會被那個叫什麽袁來的給欺負了嗎?”
“他敢!”顧卿語氣森然,表情頓時變得很不好看。
餘瑤瞬間了然,看來那叫袁來的還真敢。
“不行,我得找他去!”顧卿脾氣一下就上來了。
“你這是幹什麽,大晚上的,阿瑜的面子不要了?”餘瑤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激動,平常看着挺穩重個人啊,“你和那袁來之間有矛盾?”
顧卿也知道現在去找人不妥,他直接坐在了床沿上,說道:“也不算有矛盾。”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但這家屬院偏偏就出了兩個小霸王,正是當年的顧卿和袁來。
兩人從小較勁到大,小到一顆彈珠,大到考試成績,什麽都要争個輸贏。
後來顧卿去當兵,那袁來也吵着鬧着要去,他是烈士子女,他父母都在戰争中犧牲了,家裏就剩下他一根獨苗苗,家裏人自然不願意他再去冒險,但是他非要去,家裏也沒辦法,現在他混得也還算不錯。
不過他最近一直在京市,京市人才多,他這看起來才沒那麽冒頭,估摸着還是家裏t人給了壓力才把他留在這裏。
但這不是重點。
“那臭小子居然敢欺負我妹妹! 我跟他勢不兩立!”
餘瑤:“……”怎麽有種歡喜冤家的感覺。
可是顯然顧卿并不是在開玩笑,他似是糾結了片刻才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在京市看到陳美淇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舉止親昵嗎?”
餘瑤瞳孔一縮,“你是說那個男人就是袁來?”
所以陳美淇肚子裏的孩子是這個袁來的?
不會吧?
不會這麽狗血吧?
顧卿顯然也跟她想到一處去了,但是他并沒有很武斷,而是道:“不過我也只是随便瞥了一眼,不能百分百地确定,這事兒咱們還是不要管了,明天你去跟阿瑜談一談,她聽你的話。”
餘瑤點頭,“放心,這事情交給我,要是那個什麽袁來真的欺負了阿瑜,我跟你一起去揍人!可千萬不能怕丢了名聲就把阿瑜随便嫁出去。”
餘瑤最怕的就是這點了。
“放心,我們家裏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們就是養阿瑜一輩子也不可能讓她去別人家吃苦。”
顧卿說的話餘瑤是信的,只盼着阿瑜身上不是真的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才好。
“嗯,早點睡吧,有點困了。”
晚上顧卿也沒再鬧餘瑤,兩人一覺睡到大天亮。
顧瑜還是老老實實地上班去了,并沒有将她昨天的頹廢延續下去。
這麽看來情況應該不會太遭。
果不其然,雖然顧瑜中午沒回家吃飯,但是她下午回來時已經又像從前那樣了,只是看着消瘦一些。
“嫂子,昨天身體不舒服沒去接你,這是給你買的禮物。”顧瑜湊到餘瑤身邊來,還是很親近的。
餘瑤也沒客氣,這是小姑子給自己的禮物,她也沒什麽不好意思收的,大不了之後再看到好東西再買給她就好了。
“多謝阿瑜,我一會兒拆,麻煩你給我放到房間裏去可以嗎?”餘瑤正在擇菜,擔心把東西弄髒了。
顧瑜也沒在意,點點頭把東西拿上去了,看着乖巧得不得了。
但其實顧瑜的年紀确實也還比較小,如今也還沒到十九,就是個小姑娘。
這個年紀的姑娘對異性心動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吃過晚飯,餘瑤才拉着小姑娘到房間去拆禮物。
“不知道嫂子你喜不喜歡。”顧瑜有點不好意思。
餘瑤打開包裝看了看,是一件比較複古的白色襯衫,這年代的襯衫其實大多樣式都大差不差的,不過料子摸起來倒是挺舒服。
“當然喜歡,這多好看的衣服呀,多謝阿瑜,我很喜歡。”
餘瑤說的是事實,選禮物是很難的一件事情,很多時候不是貴或者看着精致就好,而是要送得合對方的心意,如果無法精準捕捉到對方喜歡什麽,那就送這種不易出錯的是最好的。
但顧瑜能想着送東西已經是心意了,就是不适合餘瑤也不會不喜歡。
不過聽到餘瑤的肯定,顧瑜顯然很開心,她臉上的笑意都深了些。
餘瑤拉着她坐下,從箱子裏把自己的護膚品找了些出來,有些是她自己有空的時候調的,“這幾個給你,你試試。”
顧瑜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沒能抵得住誘惑。
餘瑤幫着她擦臉,擦手,顧瑜成天待在實驗室沒怎麽出去曬過,訓練也都是在晚上,看起來白白嫩嫩的,狀态很好,她也就是沒怎麽打扮而已,顯得稚嫩了些。
“阿瑜的皮膚可真好,要是化個妝肯定特別美,明天我幫你化個妝再出門吧?”
有了肢體接觸,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也近了些。
和每個人相處都是這樣,尤其是和這種心思敏感的人相處更是如此。
顧瑜點頭,“多謝嫂嫂。”
“你太客氣了,聽說明天是你大哥朋友的婚宴,我們都得去,你去嗎?”餘瑤說着話去偷看顧瑜的表情。
“要去的。”顧瑜回答得很幹脆,語氣裏并沒有什麽異常之處。
餘瑤有些疑惑,又問:“結婚的人你認識嗎,能給我說說嗎,我怕到時候說錯話就不好了。”
顧瑜道:“明天的新郎叫袁來,是大哥以前的同學,他們關系不是很好,袁來小時候經常欺負大哥,不過現在大了,大家好像都不怎麽在意從前的事了,之前他還教過我練武。”
她語氣淡淡,說完新郎又說新娘,“新娘聽說背景挺大的,好像是袁來領導的女兒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嫂子不用擔心,到時候有大哥在,我們只管坐着就是了。”
難得地聽她說這麽多話,餘瑤還有點不習慣,看來這小姑娘真的有很大變化,不過這也恰恰說明他們昨晚的猜測是錯的,顧瑜跟這個袁來應該沒什麽關系。
出于慎重,餘瑤幫顧瑜夾頭發的時候還是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你跟袁來的關系好嗎?”
“一般吧,我不是很喜歡他,誰叫他以前總是欺負大哥?”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