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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捉蟲)
孫三小姐的事情自然就是胡柴做的。
他的腿傷好轉之後, 他就去到了顧卿告訴他的地點,他運氣好,當天下午就看到了那個讓他去害顧卿兩人的人。
但是這一次他并沒有着急着t行動, 上次他就是聽了這個人的話才以為顧卿兩人真就是毫無本事毫無背景的內地人,從而沖動行動導致自己差點丢了命。
這次他不僅要報複, 而且還要一擊斃命。
随後他就發現那個男人在外面是女人的下屬,私底下卻和女人不清不楚,所以他就有了一個略顯變态的想法。
他胡柴有仇報仇, 這可不怪他, 要怪就只能怪這兩人有害人之心。
那沈先生可都說了,是這女人看上了他所以才會想要找人教訓他。
也幸虧是沈先生本事大, 要不然他只怕是到死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是想要 他的命呢。
胡柴是在晚上動手的,也不知是不是那男人對自己的身手太過自信,又或者是他們也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見不得人,所以整個別墅除了他們兩人就都沒有別人了。
所以胡柴這次的行動很是順利, 在兩人陷入激情時,讓兩人死在了他們最快樂的時候。
等第二天孫家大少孫誠耀找不到孫岚雲從而找到別墅後,胡柴早已經功成身退不知所蹤了。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 一時間在附近引起軒然大波, 然後這消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大半個港城。
那些媒體還在因為昨晚方圓酒店鬧出來的動靜而得不到采訪機會很焦慮的時候,這麽個消息直接将他們引爆了。
雖然六百萬的東西出了問題是個大新聞, 但這東西還在不在他們沒有人知道,可是現在方圓集團的千金确确實實死在了床上, 而且死狀還十分凄慘。
相對于前者, 廣大的港城人民肯定是更喜歡看後者的。
這就是人的看熱鬧的本性。
瓷碗丢失的消息确實是被方圓酒店內部給瞞了下來, 他們的目的當然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在七日之內把東西找回來,這可是幾百上千萬的損失, 畢竟還得給買賣雙方賠償,他們誰也負不了這個責任。
哪怕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東西丢了想要再找回來恐怕是難于登天。
現在終于有事情吸引住了公衆的注意力,讓他們可以靜下心來去尋找失物。
但知道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之後,所有人都慶幸不起來了。
孫先生有多看重這個如公主一般的女兒,只怕是全港城人都知道的事情,現在愛女出事,孫先生還指不定會發多大的火呢。
不過這些事情跟他們也沒有什麽直接的關系,酒店負責人匆匆忙忙發動自己所有的人脈去找東西。
他只恨自己沒有早點找到孫先生報告此事,恐怕現在的孫先生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管那瓷碗了,又或者會因為瓷碗而震怒吧!
要不然他幹脆跑路算了?
餘瑤兩人并不知道這些事情,在餐廳裏,兩人仿佛就只是一對來此處約會的情侶,眼中只有彼此,對其他的聲音置若罔聞。
吃過飯,兩人回家,等着方圓集團的人來找他們賠罪。
“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顧卿今天去找那些偵探其實就是為了得到之前調查的細節。
跟兩人預想的差不多,讓他們去找福盛源背後的老板,他們幾乎是一無所獲。
福盛源看起來只是幾家小店,在方圓集團那種大公司面前可以說是毫不起眼。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可能只有真正接觸到玉石首飾一行的人才能知道做這一行能有多少利潤。
換句話來說,就算是孫先生這樣的所謂成功人士看不上福盛源這樣的店鋪,可眼見着福盛源的生意越來越紅火,慢慢走到今天,肯定有不少的人盯上福盛源。
那麽神秘的老板肯定也會被查,餘瑤其實不相信就沒有人查到過,如果真沒人查到過,那就說明對方隐藏的功夫太厲害了,故而偵探們一時間找不到背後那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現在通過石經理去查,能不能查到也沒有人能确定。
“能查到就查,查不到其實我們也不用太糾結福盛源背後的人。”餘瑤抿着唇,順手拿起桌邊的小扇子扇了扇,這才感受到了一絲的涼意。
“我總覺得只要我們把任務完成了,找到了任務幕後的那個人,很多謎團應該就能迎刃而解了。”
顧卿對于她的話是很贊同的,“石經理那邊突破口應該大一點,二十四小時都盯着他,總會查出點蛛絲馬跡。”
餘瑤點頭,也不在糾結這個事情了,“那其他的呢?”
“錢月的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頓時,餘瑤的眼睛裏就迸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錢月其實是孫誠耀的人。”
吃這個瓜是餘瑤來到港城經歷的比較愉快的事情,但是沒想到這個瓜還是個連續瓜,每一次得到新的內容都是那麽特別那麽令人震撼。
所以這不僅是小媽文學還是嫂子文學!
“到底怎麽回事,你就別繞圈子了。”
餘瑤語氣帶着嬌嗔,只是把板凳默默地往後挪了一點,但凡現在不是大熱天她就黏上去了,可是現在太熱了,熱得她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冒煙,随時準備自燃。
顧卿很快說起自己了解到的內容。
這件事還要從二十年前的一樁舊事說起,這可是偵探花了大價錢才查到的,為此顧卿給了對方不少好處。
原來二十年前港城并沒有孫家,人人都說孫先生能幹,有本事,白手起家創建了如今的方圓集團,但很多人都不知道孫先生那曾經的陰暗的過往。
孫先生原名孫飛鵬,一聽這名字就知道給他取名字的人很看好他,希望他如同那大鵬鳥一般翺翔于九萬裏高空。
可是現在幾乎沒有人叫他的這個名字了,都是稱呼一聲孫先生,不知道的像餘瑤他們這種外來的人都會以為這是因為孫先生的地位高受人尊敬,所以大家才這樣稱呼,畢竟先生一聽就是一個不錯的稱謂。
但很多人知道,孫先生很不喜歡他孫飛鵬的這個名字。
消息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可既然有了這樣的傳言,便更容易得到關注,所以大家很快就證實了這件事情,自此,孫飛鵬這個名字就很少出現了。
這名字正是當初錢月的外公所取,孫飛鵬是孫家撿回去的小孩,見他沒個正經的名字便給了他孫姓,他作為傭人在孫家從小與錢月的母親孫羽一起長大,過的幾乎是半個少爺的生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并不難猜,應該算是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
在形勢緊張的那幾年,孫飛鵬舉報了孫家,帶着孫家的大多財産來到了港城。
他之所以會這麽做的緣故,是覺得孫家既然把自己領了回去,就該好好養着自己,讓自己像真正的孫家人一般。
一開始他确實也是這麽想的。
那時候孫家對他就像是對孫羽一樣,當成自己的孩子,後來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孫家給孫羽找的童養夫,都認為他會成為孫家的贅婿,最後甚至成為孫家的當家人。
這美好的誤會就在孫羽遇到了自己喜歡的男子之後變了。
那男人就是錢月的父親。
其實錢月的父親并不是什麽多好的人,他們老一輩有交情,後來因為戰争失聯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次出現時,錢家已經沒落,錢月父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他喜歡孫羽,但是更喜歡孫家的錢財與權勢。
于是他開始耍一些小手段,很快便讓沒經歷過這些事情的孫羽淪陷,兩人甚至沒有談婚論嫁就有了關系。
這時候孫飛鵬便成為了一個笑話,孫家的人從上到下并沒有一個人給他任何解釋,畢竟從一開始他們也從沒說過會讓孫飛鵬成為自家的女婿,在他到孫家人面前詢問時,孫飛鵬這個名字就成為了他們的理由。
若是真有把他當童養夫的意思,怎麽可能會給他孫姓?
至少在老一輩看來,他們兩人本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只是他們當真就沒有過那樣的想法嗎?
如果真的沒有,為什麽要讓孫飛鵬誤會那麽長的時間?
而深陷其中的孫飛鵬更是因愛生恨,直接就黑化了。
舉報陷害對于從小在孫家長大的孫飛鵬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
那時候他恨透了孫家包括孫羽在內的每一個人,他毅然決然地遠走港城。
而嫁到錢家的孫羽沒有一點辦法,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找到孫飛鵬,她過得不好,卻也只能蹉跎在那錢家。
她把希望都放在錢月的身上,可怎奈何孫家落難一事給了她沉痛的打擊,不僅擊碎了她的希望,更是讓她的身體也随着心境的變化而每況愈下。
因此她對于錢月的教育也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教會了錢月許多東西,可錢月t獲取經驗的知識卻并非只來源于她。
後來,在得知錢月利用落水強行嫁給周連之後,她終于受不了打擊直接撒手人寰了。
而這些年,孫飛鵬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曾經放在心上的那個女人。
他所找的每一個太太都跟當初的孫羽有相似之處,三年前,孫飛鵬的原配妻子離世,孫飛鵬派人回內地調查過孫羽的情況,得知孫羽早已經不在人世,他這才徹底把這件事放下。
誰知道時隔三年,他居然在自己兒子的身邊看到了一個跟那個女人極其相似的一張臉,所以他不顧其他人的反對,強行将那個女人要到了身邊,這個人自然就是錢月。
“你覺得他知道錢月的身份嗎?”餘瑤問道。
顧卿撇了撇嘴,答案不言而喻。
如果真那麽像的話,他不可能不去查吧?
“我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過這麽戲劇性的場景。”這會兒連替身梗都搞出來了。
“那錢月呢,她知道孫飛鵬和自己親媽的事情嗎?”
如果不知道的話,那她着實有點可憐,但如果知道的話,那她可就真是夠心大的。
顧卿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是真的失憶了。”
餘瑤:“那你說她是孫家大少的人是什麽意思?”
把一個長得像自己親媽的女人送到自己弟弟的手上?
這操作還真是要多騷有多騷,至少餘瑤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操作,要是孫家大少看上了她,那還比較可信,俄狄浦斯情結嘛,勉強能夠理解。
誰知道顧卿一開口就說出了餘瑤的懷疑,“可能這個孫家大少爺看上了她?”顧卿沒忍住搖了搖頭,“但也不一定,或許他是為了培養錢月去讨好自己的父親。”
“怎麽說?”要是兒子往自己親爹身邊送人,這還說得過去。
畢竟誰都知道現在孫先生最疼愛的是四太,那麽連帶着四太的兒子也會受到更多的優待,就跟古代宮鬥似的,要是來了新人,那肯定能分走四太的寵愛。
而這孫家大少爺算是和小少爺有利益沖突的吧,即便現在那小少爺還是個中學生,但也是孫先生最疼愛的中學生。
餘瑤感覺這個瓜越來越甜了,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要壞了。
“根據他們調查到的消息,錢月是自己跑出來落到海裏的,不是孫家大少刻意為之。”
“這誰說得準?”餘瑤下意識地反駁,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孫家的一群人,心眼兒個頂個的多。
顧卿不置可否,“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吧,要是這樣的話,那孫家大少的目的可能已經達成了。”
他想要的或許就是讓孫先生和孫誠祖父子之間産生嫌隙,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孫家大少為什麽會把錢月送到自己弟弟身邊去。
明明是餘瑤提出的可能性,這會兒她直接否決了。
“應該也不太可能。”倒也不是她覺得這孫誠耀不會那麽變态,而是另外一個原因,“他這麽做的話有點太冒險了,萬一讓孫先生懷疑他是個變态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孫先生那麽在意孫羽,怎麽會願意看到擁有她那張臉的女人被自己大兒子送給五兒子。
“确實。”顧卿這個時候就跟沒什麽主見似的,餘瑤說什麽他都附和。
餘瑤失笑,想了想這整件颠覆她三觀的事情,“這事兒,跟我們沒有什麽關系吧,不過這些偵探倒是挺有本事,這麽多私密的事情都能查得出來。”
顧卿點頭,他也是看餘瑤喜歡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才說得這麽詳細的,“也是巧合,我們找到的偵探正是三年前去內地找孫羽的人之一。”
那确實是太巧了。
“等等。”餘瑤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錢月不是失憶了嗎,失憶了氣質變得這麽快?是不是太奇怪了點?還有,錢月現在在孫家,那孩子呢?”
孩子難不成也養在孫家?
要是被孫先生知道……不對,孫先生又不傻,他要是能查到錢月的身份,他會查不到錢月有個孩子嗎?
顧卿面色沉了沉,“這個孩子已經沒了。”
餘瑤心也跟着他的臉色沉了下去,孩子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下場。
“怎麽回事?”該不會是因為孩子的事情所以才讓錢月性情大變的吧?
原來孫家大少爺是知道孫家諸位太太都只是替代品的事情的,這也是為什麽顧卿會懷疑錢月被送到孫先生的身邊是他做的原因之一。
因為知道那些往事,所以孫家大少對孫先生的感情應該很複雜,但毋庸置疑的是,他肯定不會喜歡那個跟自己母親長得相似的女人,甚至是痛恨。
所以在錢月得到孫先生的喜歡的時候,他就第一時間把那孩子丢去了九龍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錢月這些年一直慣着孩子,把孩子養成了驕縱的性格,他在九龍寨被轉了幾道手,最後被買他的人一不注意打死了。
雖然餘瑤以前也并不怎麽喜歡那個孩子,甚至覺得他連向思影都不如,可是聽到這種噩耗,餘瑤心中還是忍不住難過,這孫家果然都沒一個好東西。
“而且那個殺人兇手是當地一個幫派的小頭領,他說那孩子是出去與人打架時被失手殺害的,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說起這個顧卿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但看到同樣生氣的餘瑤,他連忙緩了神色,說道:“他孫家大少明面上是安排了那孩子出國的。”
顧卿還是沒顧得上熱,走上前去把有些沮喪的餘瑤擁在了懷裏。
“所以我懷疑錢月之所以會聽從他的安排應該是受到了威脅。”
一個女人,就算是失憶了,站在自己兒子面前肯定也是會散發母性光輝的。
而且錢月失憶後,她的身邊就只剩下了那個孩子一個人,所以她格外珍視這份親情,甚至不惜為之獻出自己的身體。
如此說來她的行為就是說得通的。
“難怪。”過了好一會兒,餘瑤才感嘆了一句,在對上顧卿疑問的眼神後,她說道:“那天在丁玦家,她不是還問我點心要怎麽做嗎?而且她還提了一句,‘他們這些男人喜歡吃味道淡一點的,那孩子是不是會喜歡吃甜一些的?’”
顧卿沉默,要說錢月別的不行,但不可否認她也是一個愛護自己孩子的人。
餘瑤忍不住嘆息,“你說她從家屬院跑出來,這是圖什麽啊?不過她到底是怎麽來到這裏的?”這未免也太魔幻了一點。
錢月當初負氣出走應該是真的,但是餘瑤不相信她的目的地是港城。
那她是怎麽千裏迢迢跋山涉水地來到這地方的呢?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顧卿道,“那邊查到的消息,她是被拐賣到這裏來的。”
這個理由并不是很合理,如果拐賣需要帶着一個女人和孩子走那麽遠的地方,那估計現在就不會有那麽多的人販子了,要賣直接就賣到山裏去了,又何必舍近求遠。
而且怎麽就那麽巧就到了孫家呢?
“有沒有可能那個把錢月帶到港城來的人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人送到孫家?”
“我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冬獵時遇到的那群野豬嗎?”
餘瑤當然還記得,顧卿之前就懷疑過錢月的失蹤可能和那個人有關,要真是那樣的話,這孫家還真是不簡單啊,而且,原來看似平靜的西川也有那麽多不安定因素。
“當時其實我們還在那裏撿到了一把刀,應該是他們殺野豬時留下的,而那把刀是港城這邊的。”
也是因為那把刀,所以當初大家都還挺重視那件事情的,只是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人。
“那還能找到那個把錢月他們帶到港城來的人嗎?”
“那個人叫胡四,是九龍寨胡幫的人。”
餘瑤眉頭一挑,巧合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說好的胡幫不大呢?
“那我們要去找這個胡四?”
顧卿問道:“你覺得呢?我不确定這件事情跟我們的任務有沒有關聯,但是錢月和那孩子被拐到這裏,我們确實沒理由不管。”
餘瑤明白他的意思,不是說要把錢月帶回去,但至少要讓那些可惡的拐子和殺害孩子的兇手受到懲罰。
當然,能知道把錢月兩人帶到這裏來的人是誰以及他為什麽要把錢月帶來這裏就更好了。
帶着不安定因素的疑團自然是越早解開越好。
“如果讓我做決定的話,我們還是先等一等吧,等到這邊的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我們再過去一趟。”
餘瑤本來想說的是回去前再過去一趟,至少把那個殺人兇手給廢了吧。
但是她話到t嘴邊又咽了回去,現在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還是到時候再說那邊的事情吧。
顧卿對餘瑤的态度很滿意,他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運氣,在山裏撿個媳婦,撿回來居然事事與自己都無比契合。
“好,到時候我們再商量,石經理那邊已經有人去盯着了,明天應該就能收到消息,我們或許要找個時間去探一探那位郭躍郭先生了。”
郭先生身上的疑點太多,他們必須得去這一趟。
餘瑤知道他說的是要找到那批東西,這自然不能交給那些偵探來。
“什麽時候去?”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吧。”
餘瑤當然也沒什麽意見,既然已經決定要去了,那麽差個一天兩天的實在沒什麽影響。
下午的時候顧卿出去了一趟,去他們今天中午吃飯的地方打包了幾個飯菜回來,都是餘瑤愛吃的。
兩人吃飽喝足就開始收拾,一直到天黑,兩人才慢悠悠地挽着手出了門。
他們散着步,像一對在這裏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走着走着,兩人在即将要到達碼頭的時候往一旁的巷子中拐了進去。
狹窄的巷子裏,燈光昏黃,走在其間,影子被拉得老長。
穿過巷子,來到一處已經關門的市場,這裏有一間門店還亮着燈,顧卿帶着餘瑤來到門口還能聞到周圍遺留下來的魚腥氣。
“裏面,自己進去。”門口,一個身材豐腴的大姐一邊嗑着瓜子一邊用眼神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地看着。
顧卿沖她微微颔首,換來對方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不說話餘瑤都能想象得出來她的心裏在想什麽,估摸着是在心裏吹了聲口哨,然後說當真是個靓仔啊!
想到她那個語氣,餘瑤沒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的這點小動作如何能瞞得過顧卿,腰一下子被顧卿攬住,餘瑤差點沒站穩,結果直接被顧卿的大手給撈了起來。
“笑什麽?”他的聲音在餘瑤耳朵邊響起,酥酥麻麻的,讓餘瑤忍不住推了推他,這個人到底還是學壞了,這是公共場合好不好!
她真的很懷疑這個人以後回到西川會改不掉這些騷包的習慣,到時候要是讓自己社死,自己一定會一拳把他掀翻。
顧卿看到自己媳婦眼中的殺氣,勾了勾唇,說道:“走,我們快進去吧。”
此時裏面已經傳來一些談論聲,這裏是一個賭石場。
如今港城的賭石場是被法律允許的,所以其實并不需要将之設置在這樣的地方,但是這種私底下的賭石場依舊很多,很有氛圍。
顧卿帶着餘瑤從靠近門邊的位置往裏面看,“看重哪一塊就開,今天沈哥心情好,你想開多少就開多少。”
餘瑤在心裏都快噴了,瞧給他嘚瑟的,多有錢似的。
不過他們現在也确實是挺有錢的。
而且也确實應該心情好,因為下午顧卿出去收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今天石經理去見了一個人,那個人正是他們懷疑的郭躍。
兩人也猜到了郭躍為什麽在這麽長的時間裏都沒有暴露,因為石經理的性格就是誰都能聊上幾句,跟蹤他的人不可能把他所有的聊天都全部聽一遍,他們得遠遠地跟着。
今天之所以被發現,是因為石經理和對方産生了争執。
石經理這個人大約是經常和各種客戶打交道,他雖然不是像丁玦那樣那麽會推銷産品,但卻是極有情商不易得罪人的。
他和郭躍争論的時間雖然不長,卻足以引起旁人的注意,偵探聽到他有些激動地說:“我實在不明白,這麽好的機會您為什麽要輕易放棄,雖說您是老板……”
僅從這一句話就能夠看得出來了,郭躍就是福盛源的老板。
本來餘瑤兩人還不确定他的身份,可是将蘇霖查到的消息和他的異常結合起來,就錘死了。
他變賣自己的古董,福盛源的資金緊缺,他舍不得花錢建設商業綜合體,就這三條就足以說明他是真的想要跑路。
別問餘瑤為什麽知道福盛源的資金緊缺。
其實看最近的門店裝修就知道了,原本是應該一切按照最高規格的來,但是石經理卻不止一次地說明還是需要控制一下支出,決不能超過預算雲雲。
哪怕石經理從來沒有直接說過福盛源的賬上錢不夠用。
她想石經理在福盛源待了這麽久,想必還從沒有碰到過這樣的窘境。
餘瑤可是聽說過的,福盛源從創立之初起一直到現在都是運營良好,作為一個珠寶行,肯定不會缺了錢。
而石經理平常也顯然不是一個多麽摳門的人,他在福盛源想來是接觸過不少的高額交易的,若非必要,他絕對不可能說出什麽要節省的話來。
而福盛源現在的生意依舊紅火,甚至比之之前還更好了些,那這錢去哪了呢,這并不難猜。
“有喜歡的嗎?”見餘瑤拉着自己的手不說話,顧卿轉頭詢問她。
餘瑤玩心大起,問道:“沈哥,你知道真正的有錢人是怎麽購物的嗎?”
顧卿自然疑惑地搖了搖頭,為什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他看着餘瑤,希望餘瑤能給自己一個答複。
餘瑤咧嘴一笑,“看好了啊。”
她說完就拉着顧卿的手認真地看起那些石頭來,最後她停在角落裏的一個攤子上。
這個攤子周邊有一大堆毛料,各種形狀各種大小,在今晚的這些貨中,這裏的品相不算好也不算差,圍在這裏的人倒是不少,就那種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覺。
餘瑤兩人一過去,瞬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無他,兩人的長相實在過于出挑,而且最近這兩人的組合也很高調,讓他們想不知道是誰都難。
只是沒等人上前攀談,就聽餘瑤巧手一指,“老板,這個,這個和這個,這幾個不要,其他的全部開了吧。”
現場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中。
她,在說什麽?
她剛才選了嗎?
難道就因為那幾塊石頭長得有點怪異她就抛下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要開的石頭,她是一個也沒好好選啊!
這最後要是什麽也沒開出來……
衆人都不敢想。
等等?
有人想起前段時間的賭石場上出現的一個美豔的女人,女人只選漂亮石頭,女人身邊只有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原來那個女人就是林珊小姐嗎?
“怎麽?不賣嗎?”餘瑤問。
攤主簡直激動地跳起來,“賣賣賣,當然賣!”
這種地下的賭石會跟尋常賭石會不同,這裏面有很多攤主,這些攤主都是為了自己的生意,最後只需要交一些租金就行了。
類似于後世的地攤市場。
“林小姐現在就開嗎,一共是八萬兩千五,既然林小姐這麽照顧我的聲音,我就幫你把零頭抹了,直接給八萬就行。”
她說出這話,餘瑤真是驚訝了,這攤主能處,兩千五百塊,說抹就給抹了,什麽家庭啊!
但是驚訝也只是一瞬,餘瑤當然不可能問出來,直接付錢讓開石頭。
這行為在衆人的眼中看來就是錢多得燒得慌。
衆人都竊竊私語,慢慢就圍起來開始看熱鬧了。
更有甚者把那幾塊臭石頭給買了回去,揚言要給餘瑤一個教訓,讓餘瑤知道,醜石頭也能開出好翡翠來。
餘瑤只是勾唇一笑,并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最好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們這裏才好。
賭石會才剛剛開始,大家基本還在慢慢挑選這邊就已經動上機器了,衆人自然是覺得很是稀奇。
結果圍上來之後才發現,面前的這兩個人居然把這攤上的石頭全部都買下來了。
要知道一般這些賣毛料的人都精着呢,他們會好壞參半着賣,而且這樣的賭石場一般是出不了什麽好石頭的,衆人認定顧卿兩人肯定是虧了。
餘瑤站在顧卿的身邊,時不時地湊在他耳邊說笑兩句,看着那些毛料一塊塊變成廢料。
周圍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見說笑顧卿兩人也沒什麽反應,便也就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然而面對着那些人的嘲笑聲,兩人像是聽不見似的,只顧與對方交流,這樣越發讓那些看不起他們的人不喜了。
不過餘瑤的運氣還從未讓她失望過,在幾十塊石頭過半時,前方終于傳來驚呼聲。
“晴水綠,也是不錯的了。”
衆人并沒有覺得有多好,他們中間或許很多人都沒有賭中過,但是這并不影響他們嫌棄水頭一般的玉石。
這麽高調就應該出好石頭呀。
不過經此一遭,那些諷刺笑話的聲音小了許多。
很多人都以為,這就是今晚這一堆毛料裏面最好的石頭了,沒想到這只是開始。
二十八塊t石頭,其中出綠五塊,二級兩塊,三級一塊,五級兩塊。
縱使沒有極品,也足夠在場所有人眼紅了,尤其是那幾個買了醜石頭的人,氣得差點尖叫。
在場所有人都開始懷疑自己,他們平常選石料的方法難道是錯的嗎?
東西自然還是被餘瑤兩人給拿走了。
出去時,餘瑤就感覺身後跟了好幾波人。
這些人大概是沒有打聽過餘瑤兩人的名聲,要不然就不會這麽沖動了。
也或者是當初撞車的事情沒有傳揚開來,還是信息太閉塞了呀,那要是放到後世,他們兩人肯定是要上熱搜的,說不定還能去參加綜藝節目呢。
所有人都很驚訝,他們看到顧卿拎着幾十萬的東西,跟拎白菜似的,慢悠悠地往前走,當真就是一點不怕遇到心懷不軌的人。
但是那可是幾十萬啊,他們這些人講究的就是個富貴險中求,就算這兩人有點身手,也說不定誰輸誰贏,而且他們可還要護着那堆玉石呢。
很快,就有人忍不住上前動手了。
這麽多的競争者,當然是先下手為強。
一高一矮兩個男人,矮子直沖顧卿而去,而那個高個子并非憐香惜玉之人擡腿就要踢餘瑤,自然是被餘瑤給擋了過去。
身後的一行人就看着他們四人打鬥,果不其然餘瑤兩人的身手是極好的,幾十招後便把那一高一矮兩個男人給打趴在了地上,而顧卿手中的玉石還被護得好好的。
緊接着像是說好似的,又來了一波人,這一次餘瑤兩人明顯吃力了些,但好在還是勝了。
接下來是第三波,第四波,等到第五波人是兩人看着像是已經精疲力盡,但還是艱難把人給打跑了。
然而好似整個賭石場的人都在堵他們兩人,想要他們兩人手中的東西似的,身後還有好些人,餘瑤兩人沒有辦法,只得一人一個方向,匆匆地跑了。
那些人豈能放過?都朝着手中拿着玉石的餘瑤追去。
追了一會兒,才有人覺得不對勁,那東西不是在顧卿的身上嗎?什麽時候又到餘瑤的身上了。
果然定睛一看,餘瑤雙手空空,手上哪裏有東西。他們居然是看走了眼。
衆人料定是餘瑤在搞什麽鬼?
他們想追上前去看個明白,只可惜根本追不上餘瑤。
也不知追了多久。身後落下一個又一個的人,最後還是把人給跟丢了。
另外一邊的顧卿也同樣如此。
兩人最後在一個小巷口接頭,此時兩人的臉上哪裏還有疲倦之色,不過确實是出汗了不假。
餘瑤從空間裏拿出兩套黑色的衣服,又拿了兩個頭套給兩人戴上,這才一起去了那郭躍的住處。
郭躍的住處在一個別墅區,比餘瑤兩人的小洋房要豪華許多,環境也更好。
兩人到時別墅裏已經熄了燈,完全沒有聽到人的聲音。
但是餘洋兩人還是小心警惕地在門口多看了一會兒,确定裏面真沒問題,兩人這才從容不迫的從廁所的窗戶裏翻了進去。
別墅太大,而且兩人也不知道格局,只能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兩人一致認為像郭躍這樣的人應該會把好東西單獨集中在一起,放在一個地方,或者是放在書房這樣的地方。
畢竟租房是旁人不好随意出入的地方,但同樣的受訪也很容易遭人惦記。反正餘瑤是決定了她以後的書房裏絕不會放什麽重要的東西。
不僅是她,就連顧卿也被三令五申要把所有重要的能帶的東西全部帶回家,放到她的空間裏。
一樓有保姆的房間,廚房,客廳,客房和一個休閑廳。
兩人在裏面各處都煩躁了一遍,什麽也沒發現,于是只得上二樓。
剛上二樓就能看得出來,二樓的環境顯然比一樓精致一些,說明是比較重要的,說不定就是屬于郭躍的地方。
上面還有一個小三層,餘瑤心中有一個預感,告訴她東西很有可能就在第三層,所以她又告訴了顧卿。
顧卿四下看了看,決定聽餘瑤的從三樓開始看起。
上到三樓,一共只有三個房門,但是都緊緊閉着。
也不知道顧卿學了什麽樣的神技,開鎖時,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打開時咔嚓一聲,才知道他做了壞事。
然而很快她就沒有了胡思亂想的心思,在打開第二扇門時,裏面的那些東西簡直是讓餘瑤眼花缭亂。
他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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